芊芊一僵。
男人的语气难得流露出脆弱,手却突然挑开了她的系带,滑进她腰间,一下子就让他的话变得毫无信服力。
他手有些冰凉,指腹在她腰上皮肤轻轻揉捏着,很色.气的举动。
可是,他的表情清淡无欲,如那座上神佛,让人联想不到那方面。
“陛下都封臣妾做贵妃了,臣妾如何会想不开,连这泼天的富贵都不要,离开陛下?”
她扭也扭不开,干脆去捉住那在她腰上作乱的手指,侧过脸去,轻轻吻他光洁的下巴。
见他依旧冷淡,心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便拉着他那有些冰凉的手,缓缓向上,隔着小衣,扣住那起伏山峦。
盈了一手的软腻酥香,谢不归喉结上下滑动得厉害,都说男人一旦血往下/流,便会神昏意乱,思考不能,谢不归自也不能免俗,他思维被阻,随着掌心温度的升高,他那被寒风吹得有些冷白的脸,涌起一丝红晕。
渐渐地,不再是她引领着他。他不容抗拒地接过了主动权。
甚至不满足隔靴搔痒,一用力,扯开了那薄薄的布料。
……
似闲庭信步于那果园中。
手中紧握着那刚刚采撷的红润果实,轻轻地触碰着,时不时,用略带薄茧的手指环绕而过,感受着它表面的温度与纹路。
仿佛轻轻一拧,这枚红果便会从枝头脱落,落入他的掌心。
芊芊不过低头一顾。
便红着脸移开了目光。
都怪这里面温度太高她穿得薄,那布料什么也挡不住,凸显出来的指节格外清晰。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喑哑的一声:“想吃。”
“……”芊芊忍不住道,“下/流,”
他却似乎喜欢她这样骂他,在她耳边极下/流地喘了一声。
这一声极为好听,整个耳朵都酥酥麻麻的,一下子就来了感觉,但芊芊决不能承认。
直到这一刻她才晓得不论男女,食色性也,很难有人不迷失……
突然,芊芊浑身一颤。
她飞快地抬手,按住谢不归另一只手。
那一只修长冷白的手,正放在她的裙腰处,她今儿这一身是上衣下裙的款式儿,中间用来连接的裙带已经被他的手指如蝴蝶穿花般,极为灵活地解开。
裙是百褶裙的样式,由前围向臀后。
一旦被他的手……
选择跟他回宫那一刻她就知道,身为妃子,与皇帝擦.枪.走.火,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决不能到那最后一步。
芊芊自知对身子的掌控力还没有到收放自如的地步,万一出现身体违背意志这种事……
她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往后倒去。
“呜……”她哼道,“好疼。”
“怎么了,太重了?”
那人把她松开,改为搂住她肩,却见女子紧闭双眼,额头一茬一茬地冒出汗珠,她张着唇,似是想要呼救,但声音却哽咽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
她的身体也在轻颤,如同被抽去了骨头那般瘫软下来。像是体内的力量在慢慢流失,谢不归手掌覆在她的额头上,一惊。
“芊芊?芊芊,卿卿,你怎么了?”
这一声失了他往日的镇定,分不清究竟唤的是芊芊还是卿卿。
“传太医!快传太医!”谢不归扶起她,将她紧紧抱进怀里,慌乱不加掩饰,“不要怕,不要怕,我在这里……”
芊芊脸白若纸,汗水涔涔,指尖颤抖着捉住他的衣摆,终于是颤颤巍巍地吐出字:
“疼……”
“哪里疼?嗯?”谢不归吻胡乱地落下,在她鬓发、额头、鼻尖,最后又落在她的鬓边,似乎觉得这样能让她轻快一些。
她不说话。
于是他手臂用力,抱着她大步走向床榻:
“别怕,太医很快就来。”
-
御医上了年纪,为芊芊把完脉,便跪在了皇帝脚边,男人声音微紧:
“宸贵妃得了什么病?怎会突然疼得这般厉害?”
御医眯着眼,捋着花白的胡子道:
“回陛下,娘娘虽有气血亏虚之症,但依老臣看,以药膳调理数月即可,不是什么大病,突发这心痛……”
御医捋胡子的速度明显变快了,手指抖动不停:“陛下恕罪,臣医术不精,实在不知娘娘这心脏绞痛,是何症状……”
谢不归并未动怒,看了虚弱的女子一眼,难道是那情蛊提前发作了。
可今日并非是十五,不该……她脸上也并未出现那蓝花痕。
“陛下……”一道微弱呻.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谢不归手探入被中,一摸,这被衾居然湿透了,她竟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肌肤更是冰得厉害,他不禁靠近把她抱入怀中,想用体温来温暖她。
然而她的痛楚并未因此而减轻,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断从苍白的脸上滑落,濡湿了他大片衣袖。
男人臂间是她如云的乌发,他长指撩开她汗湿的发丝,见那张小脸白得吓人,檀口微张,喘.息道:
“我……会不会死?”她声音越来越弱,仿佛随时都会随风消散……
“不会,你不会。”谢不归低声道。“有这长命锁在,你不会死,你会长命百岁在朕身边,陪着朕。生生世世。”
“陛下诓我,”芊芊轻笑,“陛下从不信神佛,却信这长命锁么……”
“苍奴……”
这一声出来,谢不归骤然紧抱住她,仿佛想替她将所有的痛苦揽入怀中,声音竟哑了,“嗯。朕在。”
“陛下可不可以放了……随春声他们。”
“我知道……扰乱宫禁……是死罪……”
“可是我不想让你再沾杀孽,”她哽咽,“我的苍奴,明明是那般良善的人……”
他没有多想便说:“好,朕答应你。”
男人抬了抬手,窗外黑影掠过,惊羽卫领命而去。
“多谢陛下……”
他道:“你我之间,永远不谈谢这个字。”
她苍白一笑,眼睫轻阖,他忽而就慌了神,捧起她的脸:“别睡,别睡。”
竟是那般哄劝的口吻,“乖,不要睡……”
她却一点一点卸了气力,指尖滑落。
“巫羡云。”
他突然道:“朕让巫羡云来。”
男人声音紧绷,低着头,薄唇若有似无地碰着她的脸,把那些泪痕都一一吻去,温热的气息尽数洒落,“让巫羡云来替你看看,好不好。”
芊芊没想到他竟然愿意让兄君来给她诊治。
一怔,倏地反应过来。
不,决不能露了破绽。她所服的这枚药丸,虽能假造出急病的症状,就连医术最好的御医都查不出端倪,但他的敏锐和洞察她是知道的。
此问更不能回答,万一谢不归是在诈她……
索性继续呻.吟,装作痛到听不清他在问些什么。
谢不归嘴唇颤抖,吻,愈发慌乱地落下,连呼吸都失了往日的克制,只怕此刻有人说要用他的命续她的,他都会毫不犹豫。
御医突然道:
“观娘娘此症,极有可能,是某种毒素所致。或许是老臣才疏学浅,此毒,是老臣平生未尝见过之毒……”
苍老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
他身畔有那作为副手的太医,出声道:
“陛下,小臣斗胆进言,要使贵妃娘娘病痛全消,为今之计,恐怕唯有、唯有……”
“说!”
男人声音弥怒,却又极力地压到最低,像是怕惊碎了怀中的女子。
那太医伏倒下去。
“请出皇族至宝。道寻常!”
太医知晓,这道寻常乃是皇室之中代代相传的宝物。大魏取大桓而代之,此宝如今便封存在国库之中。
这本是专为帝王所准备。
若天子遇到急病或是身中剧毒,这便是江山社稷的最后一重保障。
就连芊芊,都屏住了呼吸。
却听见男人有些艰涩的声音:“可还有,旁的法子。”
那老太医立刻接过,胆战心惊道:“老臣、老臣可给娘娘施针……但这金针之术不敢保证药到病除,却能为娘娘缓解病痛……”
“陛下。”突然,景福匆匆走近,“春禧殿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布置完毕,您可要现在动身?”
谢不归不动。
直到怀中人轻轻道:“陛下,去吧……”
芊芊闭着眼,今日苦肉计败,未必不能另寻办法,口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