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按照黎又蘅的要求去定制了这份礼物,但是搞不懂她要这个做什么,“你要戴在身上吗?”
“猜对了一半。”黎又蘅捏着铃铛在他耳边晃了下,微笑道:“这是给你准备的,我要戴在你身上。”
到了床上,袁彻才彻底明白了黎又蘅的意思,虽然有些羞耻,但今日他绝不能扫兴,于是那枚铃铛就在他脖子上响了好久。
终于停下来后,黎又蘅只剩手指还有一点力气,软绵无力地靠在袁彻的怀里,拨弄他脖子上的铃铛。
袁彻由她去了,他抚弄着她的发丝,回想着他们的第一年。
心意渐渐相通,感情慢慢铸成,一切的酸甜苦辣他都甘愿领受了,唯有第一夜,开了个不好的头,或许等共白头的时候还会遗憾。
他按耐不住,开口问黎又蘅:“如果新婚那晚,我没有被父亲叫走训斥,当我走进来,你会怎么对我?”
黎又蘅换了个姿势,趴在袁彻的胸膛处,认真地思索起来。
“你在外头招待宾客,肯定喝了酒,染了一身酒味儿,我就会让你去好好洗一洗。你怕我嫌弃你,就在浴房里洗了三遍,把自己收拾得香喷喷。等你回屋时,我已经困得不行,于是直接进行最后一步圆房。”
“那你肯定又扭扭捏捏,动作都很生疏,把我弄得好疼,我就把春宫图丢给你,让你现学。我躺在床上等啊等,等得都睡着了,你才磨磨蹭蹭地过来。你怕又弄疼我,一直问这样行不行,那样行不行,我嫌你太磨叽,于是自己来。”
“你很惊奇说我怎么这么懂,我说是看话本学的。你说我一个闺阁小姐竟然看那种话本,非常不能接受,就给我讲一堆诗云子曰的道理,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于是你一个人坐在床头看着我美丽动人的睡颜生了一整晚的气。”
袁彻欲言又止,想说什么,但又好像无可反驳,“听你这样的构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
黎又蘅莞尔一笑,“本来就是,何必执着于那一个晚上,我们还有无数个日日夜夜。”
袁彻也望着她笑,被她的眼神勾着低下了头。
二人将唇碰在一起,慢慢地缠绵,在春宵中沉醉,盼望着属于他们的第二年,还有往后许多个年头。
第52章 番外:袁瑛x李瞻
一晃眼几个月过去,沈徽音的孩子降生,桂子飘香的秋日,宣平伯府举办满月宴。
袁瑛同家里人一起赴宴,席上人们闲谈,提的最多的便是那位太子殿下。
李瞻平乱有功,上个月回京后就被册封,如今已经入主东宫。
袁瑛一听见此人就有些不自在,自己离了席,到园子里闲逛。
桂花树下的石桌上落了一层淡黄色的花瓣,秋风拂过,又扫了个干净。
袁瑛过去坐下,百无聊赖地捡桂花,放进自己的手帕里。
自年初一别,她和李瞻就再也没有见过。
当初还满嘴的甜言蜜语,现在连人影都不见了。
是啊,人家都是太子了,哪里有空理她呢。当真是有利则聚,利尽则散。
袁瑛现在想起那张温柔俊俏的脸,真觉得面目可憎,她也不该在这棵树上吊死,当即想一出是一出:“晴山,今日来的宾客中可有不错的公子?”
晴山笑道:“今日来了不少人呢,都是非富即贵,小姐若是想瞧瞧,不如请宣平伯夫人安排一下?”
“好啊,说不定有看得上的。”
袁瑛起身,低头抖落裙摆上的花瓣,一道清风般的声音从头顶飘过来:“那你看我如何呢?”
袁瑛猛地抬头,看着眼前的太子殿下发愣:“你……”
之前在前院明明没有看到他,莫非……他是故意在这里等她的?
方才还觉得可憎的脸,现在看来还是很好看的。
袁瑛的心不由自主地跳得快了些,她一副端庄稳重的样子,行了个礼:“见过太子殿下,殿下怎会在此?”
太子从容地走近,解释道:“本来是要来喝一杯满月酒的,奈何被公事绊住了脚,来晚了些,方才给宣平伯递了礼,就不去席上惊扰其他宾客了,这就要走。”
竟是她自作多情了,袁瑛脸色一下子就冷了几分,说话时语气也不自觉变得冷硬:“殿下是国之储君,忙很正常。”
“是啊,最近的确是事务繁多。”李瞻微微笑着,指了指身侧内侍手里的红木匣子,“这不刚从宫里出来,父皇给了我几幅画像,催着我选太子妃呢。”
他竟然到她面前说这个?
袁瑛一张小脸绷得发紧,心里实在来气,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盯着李瞻看。
李瞻跟没事人一眼,对她道:“不如你帮我参谋参谋吧。”
小内侍将匣子放在袁瑛面前的石桌上,躬身退避,还把晴山也带走了。
李瞻仰头去看头顶的花枝,袁瑛直愣愣地站在那里,“殿下的选妃之事,我怎敢置喙?”
“无妨,你我关系好。”
袁瑛斜眼看他:“殿下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不记得我们有什么关系。”
李瞻笑得开怀:“那就更好了,你的看法一定更客观。”
袁瑛要恨死他了,赌气地打开匣子,拿出其中一幅画。
画轴展开,花瓣落入画中,袁瑛定睛一看,那画中人竟是她自己。
她微微一怔,阴阳怪气地说:“没想到我还有资格出现在备选之列。”
李瞻没说话,缓慢地挪动步子,同她挨得近了些。
袁瑛把自己那副画像丢到一边,又拿了另一幅。
打开后,她眉头轻皱,不可置信地辨认了好久,才确定这幅还是自己。
她又看了其他几幅,越看脸越红,这一堆画竟然画得都是她。
李瞻就站在她的身侧,看她脸颊红透,眼睛扑闪扑闪的,那些画都是他亲手所作,然而任何一幅都比不上本人。
他静静地阅览眼前这幅最生动的画卷,直到那薄薄的耳垂红透,终于见她扭过来,鼓着脸颊质问道:“怎么没有别人?”
他轻笑一声,“我何时有别人了?”
所以今日还是他蓄意为之,就这么一小会儿,袁瑛的心情三波六折,刚刚还生着气,现在又羞得说不出话,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好,默默地去看那些画。
李瞻又问她:“你方才说,要去看哪家的公子?”
袁瑛将脸扭到一边,“……没什么。”
李瞻凑过去,“现在宴还没散,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不要。”
李瞻又凑过去,学她说话:“说不定有看上的呢?”
袁瑛恼羞成怒,推了他一下。
纤白的手伸出去就被抓住,按在了男人的胸口上,他望着她说:“不去的话,就只能当我的太子妃了。”
袁瑛想要抽开手,却被更有力地按住,她的心跳同掌心下的搏动慢慢变得一致。
满树的桂花如雪般飘落,落在二人肩头,脸颊透粉的少女垂着眼睫,小声地“嗯”了一声。
……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告太庙,一切都过得飞快,直到册封礼这日,袁瑛坐在了东宫寝殿的床上,才有了些成婚的实感。
今日那一套繁琐的流程下来,她累得不行,刚沐浴完,一挨着床就想躺下,但是李瞻还没回来,想到先前教习嬷嬷强调过的礼仪,她又不得不强撑起眼皮。
等李瞻从浴房里出来,在屋里看了一圈,不见人影,他挑开罗帐,见他的太子妃在床上缩成小小一团,睡着了。
他无声地笑起来,看了一会儿,正要把人抱回被子里睡,可袁瑛睡得浅,他刚坐下,她便醒了。
“殿下,我没睡着。”
袁瑛赶紧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今日累着了吧?”
袁瑛说不累。
李瞻微笑,将手放在她的后腰,轻轻揉捏,“困了怎么不自己先睡?在家里如何,在这里也是一样,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
袁瑛被他捏得很舒服,身子软绵绵的,顺着他的手劲靠了过去,“谢殿□□恤。”
“私下不必唤我太子殿下。”
“那叫什么?”
“第一次见面不是就告诉你我的小字了吗?”
袁瑛想了想,试探地唤了声:“望岑哥哥?”
李瞻眼眸一暗,手也停下了。
袁瑛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不能这么叫吗?”
李瞻不答,问她还困不困。
其实是困的,但是袁瑛知道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办,于是摇摇头。
脸颊被轻轻托起,李瞻向她贴近。
从唇角开始,再慢慢辗转到唇珠,很轻,嘴唇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传至全身。
好像整个人都要飘起来,袁瑛激动又无措,不停地眨动眼睫,眼睛亮晶晶的。
李瞻失笑:“闭眼。”
袁瑛照做。
李瞻贴着她的唇,声音含糊地说:“张嘴。”
她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只能听对方的,犹豫着微启双唇后,便被勾着与他交缠。
浑身都没了力气,李瞻扶着她躺下,压着她吻了许久,终于放开了她。
她的唇被吮得发麻,微张着轻轻喘气,人还有些发懵,男人的手探入她的衣襟,缓缓向下。
袁瑛一惊,双手捂住自己胸口,身子也往旁边躲了一下。
她看到李瞻脸上露出一丝失落,很快又消失不见,他依旧笑得温柔,抬手拨开她脸侧的乱发,“若是还没准备好,今日就算了。”
袁瑛的确有点怕,却没料到李瞻这么体贴,说停下就停下了。今日大婚,不办那事可不好,而且这里是东宫,规矩森严,那么多人都盯着她,若是被知道他们今晚没有圆房,她这太子妃还怎么当?
这般想着,袁瑛颤颤巍巍地抓住了李瞻的衣袖,小声说:“我们继续吧。”
李瞻摇摇头,柔声道:“不必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