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小说网
最新小说 | 小编推荐 | 返回简介页 | 返回首页
(好看的架空小说,尽在久久小说网,记得收藏本站哦!)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加大 ]   
选择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天作之合_分节阅读_第29节
小说作者:福宝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250 KB   上传时间:2025-01-05 14:38:50

  冯寄生抬手想叫店小二给他们上一份,被芸香拦下。冯寄生说怕什么,又不是没钱。芸香知道他是说那银锭,但她觉得那银锭来路不明,并不敢用。或是两人为了一碗炖肉拉拉扯扯地不爽利,看在店主眼里便觉得他们囊中羞涩,又见三人一桌狼狈,还有个孕妇,便生了恻隐之心,送了一小碗肉给他们。

  芸香念得人家的好,但也不好意思白吃人家东西,连忙婉拒道谢。但店主一时的好心,却堪堪戳中了冯寄生的软肋,觉得店家是施舍怜悯,瞅准他没钱买肉吃,是看不起他。冯寄生也跟着道了声谢,但脸上却没笑模样,从怀里拿出钱袋,掏了一个银锭出来递给老板,阴阳怪气地说:“身上带的散钱不够,不知这个您收不收。”

  店主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只讪讪一笑,收了银锭去剪。

  过后芸香与冯寄生说,他适才没必要那样对人家店主说话,人家也是好意。

  冯寄生说你觉得谁都是好意,实不知这世上的人就只认钱,你看我拿了那银锭给他之后,对咱们是不是马上变得殷勤了?

  芸香见没法与他讲理,也便无奈不说了。

  自从花了这第一个银锭,冯寄生便彻底放开了顾忌。给自己、芸香和四儿都置办新的行头,旧的那身,芸香要收起来,冯寄生一脸厌嫌地说:“穿了多少日子了,也难怪人家看你没钱,都有味儿了,扔了就得了。”

  芸香说:“先收着,都是好料子,又没破,洗洗干净跟新的一样。”

  可冯寄生执意要扔,似乎别说穿,只是带了这一身脏衣裳,都有失自己的体面。两人挣了几句,衣服到底被芸香收了起来,讨得冯寄生发一声“你就是穷人命”的叹息。

  换了衣着,雇了马车,一路北上,能进馆子吃喝的,冯寄生绝不将就买路边的包子馒头,住店也从来都要顶好的房间。碰见车夫、店家或小二说几句好听的,他心里舒坦了,还要打赏,就为了人家那一口一个爷的捧。

  旁人捧着,也不过打个照面那会儿功夫,偏生四儿也开始生了这毛病。

  四儿初时和芸香一样,恨不得一个铜子儿掰两半花,一个馒头匀开三天吃。自打见了冯寄生从怀里掏出了大银锭,也开始安心,不再为活命发愁了。有时芸香和冯寄生为了花钱争执,她还在旁边帮着冯寄生说话,只说爷也是心疼奶奶,想让奶奶吃得好些,住得舒坦些。

  如此这般,冯寄生也不再防备着四儿,彻底拿她当自己人了。有时芸香劝他,他还要给四儿使个眼神儿,露个“你听听”“你看看”“又来了不是?”的表情,四儿便回他一个颇为默契的笑容。

  一来二去的,不知什么时候,芸香就开始发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悄悄有了变化。却也不用怎么细心观察。男女之间那点事儿,有没有那种关系,相处时的言谈举止是完全不一样的,哪怕藏得再小心,也终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些影儿来。

  自打芸香有孕,怕动了胎气,冯寄生就再没敢要求过房事。这一路醒来,半逃命似的,更没那个心思,尤其芸香肚子一日大似一日,就是他想,芸香也不会理他。没想这样,曾经信誓旦旦再不碰别的女人的冯寄生,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吃到她身边儿的人身上来了。

  其实芸香自己也打算过,四儿总得有嫁人的一日。他们是逃出来的,规矩的好人家定是不愿娶这种身家底细不清不楚的姑娘。又怕四儿无依无靠,连个娘家人都没有,真要嫁到哪儿,未必不会被婆家欺负。想着不如待安定下来,问四儿愿不愿意给冯寄生做个妾,两人只当是姐妹那么相处。若是她不愿意,就帮她找个妥帖老实的人家,给她些钱傍身,也不怕受委屈。若是她愿意,左右和冯寄生不过是搭伙过日子,姐儿俩也犯不着为他争风吃醋。

  只还不待她开口,那两人便暗度陈仓了。

  虽然和冯寄生没什么感情,甚至连正经的名分都没有,但芸香还是很怄气。

  我自己主动提出来是一回事,你们背着我瞎搞就是另一回事了。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了龌龊事,还装模作样地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把我当个傻子,那就纯是欺负人了。

  但是她当下的处境,挺着个大肚子背井离乡,无依无靠,身边只他们这两个人,若真的把话挑明了说,又怕闹僵了,自己更要吃亏。也是觉着毕竟一起患难过,这俩人不能这么没良心,或许是顾着她有孕,想等她安稳生下孩子再说。

  只是芸香没想到,自己真应了冯寄生说的“你觉得谁都是好意”,想不到原来有人就是没心肝。

  那时他们已在程川武城县落了脚,租了一个小院子让云香待产。不用日日想着赶路,闲下来的冯寄生便觉得没事可做,借口要照顾芸香,也懒得外面找活儿干。游手好闲之下便开始赌钱,从街头小打小闹的消遣,倒被人拉去赌大钱。初时是有赢又输,待被芸香知道的时候,却已经开始只输不赢,搭进去不少钱了。

  芸香为此和他大吵了一架,火气上来,两人说话都不太好听。之后便一连多少日子互相不搭理。这事若在从前,四儿还会帮着两人劝解说和,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不言不语的好像事不关己。有一日,芸香无意间撞见她在院外和冯寄生悄悄说话,说的什么她不知道,只看她垂着头,一副可怜巴巴地模样揪着冯寄生的衣角,便猜不会是什么好话。

  就是那之后的不久,某日清晨,芸香昏昏沉沉地睡醒,发现一向比自己晚起的四儿这会儿却不在身边。她撑起身子,四下看了看,一股莫名的不安笼了上来。强撑着站了起来,翻开柜子,四儿的衣服全不见了。

  芸香又忙去冯寄生的房里,也是空空的,人没在,衣物行李也没了。

  芸香脑袋嗡地一下, 这俩人是丢下她私奔了,留给她的,只是她平日里穿的衣裳,这已经付了小半年租子的空房子,以及她肚子里,还有一个来月就要生的孩子。芸香那一瞬间的心情不是恼怒,而是害怕。

  她睡觉向来很轻,这会儿已经八个多月的身孕,就更睡不实了。可昨儿晚上居然睡得那么沉,以至那俩人什么时候收拾包袱走的都没听见。再想自己直到现在脑袋都沉沉的,走路也腿软,想必是昨儿晚上被他们下了什么药,多半是四儿给她熬的那碗汤。

  芸香越想越觉得后怕,也不知给她下了什么药,会不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又或者她下药的时候手上但凡没个分寸,会不会她昨儿夜里就一睡不醒了。

  又想一连好些日子没正经与她说话的冯寄生,昨儿晚上也换了个人似的,跟她赔了不是不说,还给了她一点儿碎银子,说让她喜欢什么就买些什么。现在想想,这不过是他抛妻弃子前剩的那一点点的愧疚罢了。

  芸香在屋里呆坐了许久,脑子里乱乱的,这当下,她最先想起来的,却是三人当日离开沐阳时,冯寄生走了一夜回来后,那一身的血。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冯寄生既然还有那最后一点点的良心给她留了些碎银子,就不会再去而复返对她起歹心,况且她这儿也确实没什么可图的,但芸香还是觉得汗毛直竖。甚至开始庆幸冯寄生就这么走了,否则,她大着个肚子,将来再生下孩子,怕是也真没有勇气主动和他一拍两散。

  思及这些,芸香便觉这里再不好久留,万一冯寄生又回来了,那她就又要羊入虎口了。虽然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这房子也交了小半年的租子,够她先安心把孩子生下来再说的,但有了这个心思,芸香却是一天都不敢留。是以便把能典当换钱的都换了钱,找房东好说歹说地求着,退了一半的租,打点好行李走了。

  她想冯寄生和四儿多半还是会有躲着冯太监那伙人,往北,往东,往西,总归不会走回头路,那她就反其道而行,往南面她们来时的方向。她记得他们来时一个叫藁县的小地方,算着自己的脚程,不用一个月也能到了,到时候先在那儿落脚,把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

  但人算不如天算,芸香动身往南,才走到半路,肚子就开始有些疼。好在是官道,路边刚巧有个小面摊子供她坐下休息。

  卖面的老夫妇见她一个孕妇独自赶路就觉得奇,见脸色差得很,便忙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摆摆手,不想麻烦人家,忽觉得身下一热,有什么流了出来。她心慌,也顾不得在人前,伸手到下面去摸,腿上潮乎乎的,拿出来,一手的血。

  老妇人见了哎呀一声,连忙叫自家相公来帮忙。老两口儿问她家人,她摇头不答。见如此,老夫妻也不多耽搁,忙搀她坐上推着出摊的独轮车,自己的面摊子也管不得,推起她便走。

  芸香被老夫妇一路安慰着推进了县城,过城门时瞥了一眼上面的字:安平县。



第五十二章

  清晨,天还没有大亮,冬儿还在熟睡,芸香穿好衣裳,悄声出屋,轻声开了跨院的小门,探了半个身子出去。时辰还早,巷子里静悄悄的。不放心,又虚掩了门走出去,站在巷口四下望了望,大街上也见没什么人影。

  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安与焦虑又增了几分。

  转身回家,把门栓插好,在炕边心不在焉地守着冬儿坐着,直到听见前院爹娘起身活动了,才去前院灶房做饭。

  那日之后,她让干爹干娘带着冬儿去临县的一个远亲家避了些日子。他们起初不同意她一个人留下,她好说歹说才说服了老两口,只是他们走后,冯寄生连个人影儿都没见。

  芸香知道冯寄生不可能放着银子不要,除非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棍子悬在头上的忐忑,比直接砸下来更让人揪心。

  因挂着芸香,陈氏夫妇带着冬儿出去避了一个来月便回来了,想着这么长时间,冯寄生也应该拿了钱走了。回来听芸香一说,才知道他压根儿没出现,老两口儿也觉得奇。三人商量琢磨,会不会是容家那边先一步找到冯寄生,给钱打发了。

  芸香觉得这种可能大些,虽然自己当日向容家大爷要了二百两说是去打发冯寄生,但她知道自己骗不过大爷的那双眼,她不过是想借着要了这二百两,彻底断了她和容家的恩怨与情分,让容家的人不必再觉得对她有所亏欠。

  她对容家在润州惹得官非知道得不多,但也从腊梅姐那儿听了些,容家当日就是受阉党所害,压着二爷在牢里,以此吸容家血。至于罪魁祸首到底是不是那冯太监,腊梅姐没多说,她也没多问,但既是阉祸,总会有所牵连。

  虽然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冯太监那一伙人或许早就把她忘了,但她自己却总觉得不踏实。

  容家因阉祸糟了这么大的劫难,她不想再给容家惹去什么麻烦。她对容家大爷说了自己的过往,也是知道即便大爷再慈悲,再念旧情,还是懂分寸,知进退的,容家的安危荣辱在他那儿才是最最紧要的,不用她多说。

  而且,很多话,她对容少卿开不了口,只有让大爷去说。

  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对的,那日以后没再出现的,不仅仅是冯寄生,还有容少卿。

  她曾想过,容少卿听了那些事会回来找她,或许会质问她为什么不与他说,又或者他来了,却根本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就站在她面前满脸怜惜愧疚地看着她,或许还会握着她的手,抚抚她的肩,抱抱她。

  不论怎样他的怜悯与自责,她都不想看到,所以现在这样是最好的。

  等过一段时间,待他把她放下了,再见面,还能像什么没发生一般自在相处。本来他们也不是一路人,只是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总是作弄人,一次两次地把他们捏在一处。

  对于冯寄生的消失,陈氏夫妇还会在不当着冬儿面时与芸香念叨两句,相互分析琢磨一番,而对容少卿父子的一去不返,老两口都很有默契地,谁也没在芸香面前提过,就好像他们从来没住过,只是陈张氏还是会瞅准芸香没在旁边的时候,去容少卿的那个小房间打扫打扫。

  不与芸香开口提,老两口私下却是念叨的。多半是陈张氏先开口嘟哝着日子,“这也走了一个多月了,怎的真就连个话儿都没有……要说嘉言爹也不是个傻的,怎的不知道甭管芸香说了什么,都是故意气他的,不是真的当真了?还是……真有什么别的心思……”

  “就是有什么心思,也不能连个话儿都没有啊,让腊梅姑娘来带句话,就说爷儿俩都好,让咱们别惦记也好……这些日子了,什么动静也没有……”

  陈伯不言语,陈张氏也不在乎他应不应,只管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有些委屈,“还有嘉言……在跟前儿的时候,姥姥姥爷叫得多亲哪,这一跟着爹回去,见着奶奶,就把姥姥忘干净……可见谁家的孩子还是谁家的孩子……”

  陈伯闻言,啧了一声,依旧没多说什么。

  陈张氏也是明白他的意思,沉声片刻,唉了一声:“我说这话也是屈心,这不就是想他吗……嘉言不是那样的孩子,嘉言爹也不是,就大年三十儿那晚上,下那么大雪,深更半夜地爷儿俩还受冻摸黑儿地回来跟咱们过年,就知道是仁义的孩子……”

  提到旧事,陈张氏又有些伤感,也不过就是前不久,一家子还热热闹闹的,如今这对父子一走,家里一下子冷了下来,又因又冯寄生这事儿悬着,这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

  陈张氏与相公说完这话,又过了几日,到底把容嘉言盼来了。

  最先听见声音的是冬儿,正在院子里玩儿泥,忽说听见马车声了,准是爹爹和哥哥回来了,说完就撂了小铲子往外跑。陈张氏紧着追出去,以为他是想哥哥想得紧以致生得幻觉,待跑出去才见巷口真的进来一辆马车,定睛一看,可不正是容家的那辆,容嘉言的小脑袋从立面探出来,亟不可待地向这边挥手

  陈张氏大喜,向院子里喊了一声:“嘉言来了。”

  冬儿跑得急,赶车的马夫连忙住了马怕他撞上来,容嘉言从车里探出身子,见了冬儿也是喜不自胜,若不是拦了一把,直要从车上跳下来。

  马车没再往前,就停在了原处。容嘉言从车上下来,后面跟着腊梅。从腊梅掀开的帘子往里看去,里面再没人了,容少卿并未同来。

  陈张氏掩去自己的失望,连忙迎上去,于她来说,嘉言能来已经足够欢喜了。

  容嘉言和冬儿拉着手下车,到了陈张氏面前,亲亲热热地唤了一声“姥姥”。

  陈张氏心里便觉吃了蜜似的那么甜,还因这些日子的想念忽然得见,有些许鼻酸,只当着外人不好过分动容,便只憋了回去,把容嘉言搂进怀里好一番摩挲爱抚。

  腊梅站在旁边,笑道:“言少爷早就说要来了,回去没两日就说想您,只不过自来了安平就再没认真读过书。大爷怕他从前读的诗书都生疏了,为他请了先生,给关在屋里恶补了这些日子,过了先生的考试,这才许他出来。”

  陈张氏知道这是腊梅给她解释,为什么这么久孩子没来:不是家里不让来,只是在家温书,耽误了些时日而已。这话真假不论,既然带着来了,就说明人家并不打算与这边断了联系,能让芸香再见孩子,就是好的。

  时陈伯和芸香也听了陈张氏的唤声应了出来。虽然芸香听得嘉言来了,恨不得立时插了翅膀飞出来,但跑到门口又犹豫了一下,只怕容少卿也跟了来,不知如何面对,这一犹豫,便落在了陈伯后面。待跟在陈伯后出来,望见容少卿并未同来,心中的失落却比释然还多了许多。

  容嘉言先跟陈氏夫妇说话,见了芸香,便立时奔了过来,一下子扎到芸香怀里叫娘。芸香抚了抚容嘉言的头,捧着他的脸看,这才月余未见,就似变了不少模样一般,好像白了些,甚至还高了些似的。

  陈氏夫妇张罗着众人往院里做,赶车的车夫推却未进,把马车在窄巷里挡了人家的路,到了巷口等着。

  容嘉言旧未见母亲,这会儿见了,说不完的话,陈张氏从旁听着,腊梅那番解释话倒也真,容嘉言说得多半是什么也没干,只被关在家里温书了,说了半晌的话,全是在说自己念书的事,学了怎样的文章诗书,先生的性情如何,自己哪日得了褒奖,那时又挨了大伯的教训,事无巨细,只不过从头到尾,却是只字未提容少卿。

  众人在屋里热络地说了会儿话,容嘉言便被冬儿拉着去了院儿里,老两口也看着跟出去,留了腊梅和芸香在屋里说私房话。

  芸香看了看院子里玩耍的孩子,叫了腊梅去了容少卿父子当日住的屋子,进门便掀了箱柜道:“你来得正好,头先二爷走时有些行李没拿,我都收好了,你一会儿走时想着带上。”

  腊梅看了看东西,拉了芸香坐下,压低了声音,问说:“这会儿之咱们姐妹俩,你只给我说说,你和二爷这又是闹哪一出啊?”

  芸香道:“什么也没有,姐姐别多想了,二爷之前来,也是大爷为了磨炼他,如今二爷戒了酒,人也稳重了,自然也该回去帮大爷重振家业。”

  腊梅带了些无奈,“我把你当亲妹子,你却不与我说真心话。”

  “怎么会呢。”芸香道,“我一直把你当亲姐姐。”

  “那有心里话却不与我说?”

  芸香垂眸,没言语。腊梅也没再追问,姐妹俩沉默着面对面坐了一会儿,方才是芸香先开了口,“二爷,近来可好?”

  腊梅道:“好与不好,你心理多半也有数。那日你来找大爷回去,没多久二爷就回来了,我没见着人,但听说是一脸愠色带着气进了大爷房里,在里面呆了好久。兄弟俩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知道二爷出来后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的,谁也不让进,连嘉言去门口叫爹爹,都没反应。后来,还是大爷进去说了什么话,二爷才出来,仍是谁也没见,人就离家走了。”

  话说到这儿腊梅顿了顿,见了芸香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方又继续道,“大爷回老太太、太太说,二爷是出去帮他跑买卖了,什么时候能回来没说。”

  “我早想来问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不过大爷吩咐了,不让我们来你这儿打扰。别说我了,就是言少爷几次三番地求着想来,大爷都不许,太太给说情都不许,也不说缘由,只说是为了让先生给他补落下的课业。今儿个也是言少爷求了这些日子,又有太太帮着说话,大爷才终是点了头。”

  腊梅问道,“你既把我当亲姐姐,就该与我说实话。”

  见腊梅说了这话,芸香便不想再瞒着,只是千头万绪的,也不知该从何说起,犹豫思量之际,腊梅又道:“你要是顾虑容家那边能不能接纳冬儿,那是你多虑了。老太太并非不通人情的,老太太和太太要真是容不得冬儿,又怎会几次三番地让你把冬儿带过去玩儿?老太太的心思,真是再明白不过了,就是怕你有顾虑。”

  芸香终于开了口,应道:“老太太、太太都是难得的心善慈悲之人,能遇着这样的主子,是我的造化……”

  也正因如此,她才不更不想给她们惹麻烦。

  腊梅未解她的心思,“从前且不提,这次再见了面,老太太和太太可没一日说把你当下人的话,原先心里就对你存着怜惜愧疚,待见二爷自再见了你是怎么改头换面的,就更只有一个心思了,这些可还要我与你说吗?”

  芸香摇摇头,“我明白老太太和太太的一番苦心与好意。”

  “那又是为什么闹成这样?”腊梅疑惑,“不是我偏帮二爷,只是任谁都看得出二爷对你的心意,这些日子也不过是等你点头罢了。这一回若不是你说了什么伤他的话,他怎舍得回家,怎舍得离了你去外头跑买卖的。他当年为了娶你做正室,险些就被老爷逐出家门了,如今也是再见了你,人才从泥沼里爬出来似的,又有了人气儿了,二爷对你的心,再真不过了。”

  腊梅不说还好,最后这番劝说,却把云香一肚子想说话又堵了回去,勾出别的心事来。

  相似的规劝,腊梅姐也曾对她说过,在她被“借尸还魂”醒来之后,在她生下嘉言,容少卿却对她避而不见的时候,腊梅姐也是这样一番宽慰劝解,说二爷如何疼她、爱她,许多容少卿和为了“她”做出的荒唐事,她就是那时候从腊梅姐那儿听来知道的。

  那时候听到那些,并未觉得什么,真真只似听个别人的故事,满心满脑全是自己的委屈。如今再听,却又是另一种心境了,唯有委屈的滋味一分不减,更胜从前。



本文每页显示100行  共38页  当前第29
返回章节列表页    首页    上一页  ←  29/38  →  下一页    尾页  转到:
小提示:如您觉着本文好看,可以通过键盘上的方向键←或→快捷地打开上一页、下一页继续在线阅读。
也可下载天作之合txt电子书到您的看书设备,以获得更快更好的阅读体验!遇到空白章节或是缺章乱码等请报告错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