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来京城会懂得收敛锋芒,这一届他的分量还不够。”陈老得意的呡上一口水,“趁着瑾言的这次风波把莫大少拉下水,就只剩下一个顾大少了,这总执行长的位置便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不是还有一个池家吗?虽说薛老这一届是不参选,但池家池江义可也是丰功伟绩,又是k军总执事,他的资质不在老爷之下。”
陈老拿起茶杯,苦笑道:“几年前被薛老碾压式的踩在脚下,心有不甘啊,如今虽说后来居上的顾大少与莫大少都是强大的竞争者,但资质都在我之下,只要我不退让,凭着我往年的功绩和现在的位置,那群老头子理当给我三分薄面。”
“那您当初为什么还要执意的去参选?安于现状不好吗?”陈夫人不明道。
“这事你最好给我烂在肚子里,事已至此,咱们都不能再退步,我这么做已经跟莫家断绝关系,如果再退让,等莫家反扑过来,一旦失了势,位置保不住倒是其次,只怕这京城也没有咱们的立足之地了。”
陈夫人轻叹一声,“那些事倒是其次,就是这么利用瑾言让我六神无主,毕竟那孩子这些年在国外都是循规蹈矩,那个孩子的家世虽然不如咱们家,但好歹也是家世清白。”
陈老笑道:“夫人不用担心,再过不久,等我坐上了最高执行长的位置,有的是人舔着脸来求见你。”
陈夫人曾经可谓是她们那群夫人圈子里的佼佼者,好歹也算是说得上话的人物,可是自从出了这件事之后,她明显的感觉到了其他夫人之间的微妙动作,一个个好像都对她避如蛇蝎。
陈家大宅,书房内,陈老放下电话,心情甚好的独自品茗。
陈瑾言推开挡路的众记者,一言未发的坐进车内,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
似乎满城都关心着这场豪门打斗事件,对于秦苏会否再继续打人,比之国情还关心,恨不得时刻都看见事态的发展进度。
有人急忙问道:“陈小姐怎么会如此惊慌,难道是秦小姐又打人了?”
当记者看见落魄跑出医院的陈瑾言时,一个个蜂拥而至,将她花容失色的五官清晰的捕捉进画面中。
医院前,从昨天开始便潜藏着众多记者。
莫誉毅反手攥紧她的小手,四目对接,莞尔一笑。
秦苏沉默,只是越发用力的想要握紧他的手。
“苏苏是过来人,权门争斗自然知道名利大于天,有了权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秦苏重新剥好一个橘子塞入他嘴中,“陈家为了那一个位置可谓是机关算尽了。”
莫誉毅听明白了些许,问道:“这事是大哥调查出来的?”
陈瑾言双腿有些虚软,她稳了稳起伏的心绪,一把推开挡住自己的秦苏,不再迟疑的从房中离开。
秦苏冷笑,“以莫家的能力要调查一个的过往需要大费周章吗?陈小姐如若不信,可以回家问问你父母。”
陈瑾言瞪着她,心口一抽一抽的抽的慌,“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一定是你们的莫家的诡计。”
“我也觉得很奇怪,以陈小姐的外貌和学识,怎么会孑然一身这么多年,原来是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各种曲折。”
陈瑾言仓皇的摇头,“你骗我,不可能会这样,他们答应过我的。”
“我们都曾很小心翼翼的爱过一个人,默默的,深深的,自以为是的,最后却没有在一起的人!”秦苏掀开她紧抓着自己的那只手。
“你什么意思?”陈瑾言慌乱的踉跄追上前,“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陈小姐为何不回去问问你父母他们瞒着你什么。”
陈瑾言紧了紧手里的拳头,双目赤红,吼道:“秦苏,你最好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话。”
“听说这个男人消失了,这个世界的人就是这么现实,门当户对,身份地位,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自然而然自己看不顺眼的东西就得嗤之以鼻,甚至不动声色的处理干净了。”秦苏再道。
陈瑾言神色一凛,蓦然抬头对视着秦苏,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秦苏合上身后的门,走到病床前,似是自言自语道:“听说有位姓许的男士很喜欢百合,每一年百合盛开的时候总爱去花场买一些培养在花瓶中。”
陈瑾言放好了花,转过身,笑道:“二哥哥觉得昨天的那件事闹得还不够大吗,或许今天秦小姐再来打我一次?我想只怕这悠悠众口就难掩了。”
莫誉毅神色不悦,漠然道:“看来陈小姐是没有记住我昨天说过的话。”
陈瑾言手里拿着刚刚买来的百合,又如同昨天的动作一般走向窗台,将里面的红玫瑰拿出,自顾自的放进自己的百合。
莫誉毅正无所事事的望着天花板,听见声音之时扭头看了对方一眼。
陈瑾言停在病房前,未曾理会秦苏的言语就这么推开那扇门。
秦苏看见对方的迎面而上,直言道:“陈小姐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陈瑾言额头上的纱布异常醒目,仿佛为了衬托这张纱布的位置,她刻意的让自己变得憔悴。
“那就拜托大哥了。”秦苏推开休息室的门,正巧看见一道身影由远及近。
莫誉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答案,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秦苏目光如炬般落在其上,若问仁义,她自问她本性就是凉薄,讲什么仁和义,无论做什么事,理当以自己为重。
“弟妹觉得这事现在要怎么处理?”莫誉泽指尖有条不紊的搭在那张照片上。
“好歹陈瑾言也是他们的女儿,他们这么做就不怕众叛亲离?”秦苏摇头道,“都说皇家薄情,如今看来这寻常人家也不过如此。”
“从陈家的用意上看来,闹出的事情越大对他们而言越是有利。”
“大哥的意思是陈家故意让她来接近誉毅?”秦苏禁不住暗讽一笑,“所以说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个男人已经死了,而为了跟他在一起才故意闹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陈瑾言还不知道这事是陈家做的,她只以为陈老把人送走了,看来她应该是被陈家利用了。”
“……”秦苏懂得处理了的意思。
莫誉泽解释道:“陈瑾言在国外喜欢上一个华侨,只是对方是个普通人,陈家知晓此事过后派人把人秘密的处理了。”
秦苏看着桌上摊开的照片以及一些小道新闻,上面是用英文写的,秦苏有些糊涂的看向大哥。
隔壁休息室内,莫誉泽倒上一杯温水递上前,道:“我查到了一件事。”
秦苏擦干净双手,替他掖了掖被子,道:“我去去就回。”
“你需要静养。”言罢,莫誉泽先行离开。
莫誉毅蹙眉,“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的?”
“咚咚咚。”莫誉泽适时的推开门,开口道:“弟妹能否跟我借一步谈谈。”
秦苏笑而不语的将橘子递到他嘴边。
莫誉毅冷冷哼道:“吃了我的包子当然得帮我们善后。”
“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尽人意?毕竟这事是我弄出来的。”
“咳咳,可是现在咱们不能灭口。”莫誉毅掩嘴轻咳道:“不过这事也不用咱们担心,大哥自然会调查好、处理好。”
秦苏再道:“拖泥带水的做法不适合我,我只知道一点,师父自小告诉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莫誉毅扶额,他怎么忘了自家苏苏最爱的解决方式呢,处理不了的,就灭口,灭不了口的就下绊子,反正总而言之,对方让她不顺心了,她让对方这辈子都不用顺了。
秦苏将橘子塞进自己嘴中,不容置疑道:“杀人灭口。”
莫誉毅点头。
秦苏放下手,深思熟虑一番,“说实话吗?”
莫誉毅推了推她递到嘴边的橘子,问道:“苏苏如果现在是在沧源,你会怎么处理?”
“那我岂不是更要出面解决?”秦苏道。
莫誉毅笑道:“大哥告诉我女皇有意启用三军总执行长,陈老还在位,自然想争一争,从目前时局看来,陈老的竞争对手除了顾大少外,大哥也在其中,他靠这件事让陈家得到更多的关注自然与他而言是好处,顺势还打击了我们莫家,还真是一石二鸟。”
秦苏剥好橘子塞进他的嘴里,道:“这事由我挑起,看这情况,似乎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了。”
莫誉毅关了电视,自嘲般的啧啧嘴,“陈家这一次的吃了衬托铁了心要跟咱们莫家断绝关系了。”
而秦苏的一言未发,更加坐实了他们理亏的心虚感。
莫家公关部有些坐不住了,想着要不要汇报上级采取些许措施,毕竟现在舆论一边倒都在同情陈三小姐的境遇,女人毁容这种话题一般而言肯定会引起女性同胞的同情,自然会造成不容忽视的好效果。
陈家怒了,连下三道法院传令,无论如何,只要莫家不肯公开道歉,他们便会不依不饶走该走的司法程序。
而莫家却是自始至终的保持沉默,好像看待一场独角戏一样置身事外。
对于女人而言,那张脸就如同她的第二生命,陈家自恃自家三小姐长相貌美,修养俱佳,如今被人造成了永久性的伤害,自然不会轻而易举的放过当事人。
陈家当日召开发布会宣布要求莫家二少夫人秦苏道歉,并出示了陈瑾言的伤势鉴定,右手骨折,是被人强硬的折断,额头伤口长达四厘米,从伤口痕迹以及深度来说,医生鉴定这道疤恐怕这辈子都去不了,除非手术复原。
入夜时分,一则新闻铺天盖地的席卷了整座京城的平静。
……
莫誉毅轻咛的嗯了一声,阳光柔和的落在窗台上,恍恍惚惚的照着那株依旧娇艳的玫瑰,他嘴角弯弯,笑意深深。
秦苏莞尔,继续给他擦拭着,轻声道:“如果弄疼了你记得告诉我。”
莫誉毅握上她颤抖的手,温柔道:“不用担心,都恢复了。”
血水染红了他身下的那片青草地,浓烈的血腥味经久不衰的弥漫在她的鼻间,她很痛,不知道是身体痛,还是心脏痛。
秦苏小心翼翼的拂过他背部上那些恐怕这辈子都消不去的痕迹,她记得那一天,火光爆炸时,周围燃烧起来的熊熊大火,那就像是一条来势汹汹的火龙瞬间将他吞噬,鲜血淋漓的他趴在自己身上,火势渐起,焚烧皮肉的剧痛让他喷出的呼吸都带着灼痛,而他却是一动不动的护着她,直至失去力气。
莫誉毅注意到她的停顿,扭头看向她的动作。
“少说那些贫嘴的话,等你真的好了再说。”秦苏拿起医生特意配来的绢布给他擦拭着身体,因为是新皮,所以稍重一点的摩擦就会让皮肤通红青紫一片。
莫誉毅不以为意的合了合她的手掌,笑道:“只需要一天,我定然恢复如初。”
她欲言又止,秦苏知道他藏在被子里的腿已经臃肿成了什么样子,长达一个月的没有运动,只怕是下地也要经过长时间的复建才能如同平常人自由行走。
秦苏将粥碗收拾好,拿起手绢给他擦了擦嘴,“再过几天手术过后就可以下床走一走了,只是,一个月没有动手脚了——”
莫誉泽最后只给他留了两个包子,还是其中最小最玲珑的两个。
莫誉毅正欲还想说什么,听见秦苏这么一言,急忙闭嘴,乖乖的任其喂食。
秦苏拿起汤勺舀上一口粥塞进他的嘴中,莞尔道:“等你痊愈了,我给你做沧源宫宴。”
☆、第162章 苏苏,我爱你
秦苏将最后一盘甜点放在桌上。
霎时莫夫人便以着风卷残云的趋势一筷子挑破鱼皮,阔别已久的味道就像是梦魇一样不停的是在她脑海里怂恿自己,她想着自己毕竟是一家主母,好歹也要有几分形象。
只是莫老与莫誉泽自身就是糙惯了的大老爷们,哪里需要顾忌那些形象,该吃肉时大口吃肉,该喝酒时来个一口闷。
池宛注意着莫誉泽的动作,瞠目结舌道:“你——”
话音未来得及吐出,莫誉泽已经夹了一块肉放入她的嘴中,肥而不腻的五花肉被秦苏特意的煎炸了一下,外皮有些酥脆,看着油腻却是入口细腻,满满的汁液在她的唇齿间诱惑着,她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唇。
一般而言,女人都不喜欢这种肥腻的肉类,只是秦苏做的这盘东坡肉,与之苏东坡的美誉一样让人趋之若鹜,池宛禁不住心底那份悸动,一筷子再次插上一大块肉。
按照秦苏平时准备的分量,东坡肉毕竟是肉中带着些许油腻,所以她只会做出一人一块的分量,显然今天她忽略了爱吃肉的大哥和同样吃了肉的池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