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原本已经这么过去了,可是现在,只能怪他自己作死。
光是窝藏杀人犯这项罪名已经很严重了,更何况窝藏的还是杀死S国总统母亲的凶手,S国和华夏之间微妙的关系谁都清楚,这一罪名砸下来,池天南就光解释都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池怜惜一个人坐在客厅,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的脸上贴着纱布,看起来有些阴测测的。
“小姐,您快想想办法吧,先生被带走了,您要不要找人求求情,通融通融?”
池怜惜不说话,只是呆呆的坐在那。
池天南被带走,这个家真的好安静。
再也不会有人打她,也不会再有人骂她,她甚至希望池天南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求情?带走他的事伯爵本人,你要我找谁求情,华夏王?我只是一个女人,没有任何政治背景,官场上的事我管不了,也没的管,爸会没事的,只要解释清楚他自然就会被放出来了。”
池怜惜平时过的什么日子,池家的这些佣人最清楚不过,在外她是池家大小姐,回到家她却连一个佣人都比不上。
她是池天南的女儿,但是,她却有一个出轨的妈,小的时候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妈被人从楼上扔下去,她知道,那是她爸做的,从那之后她的身上就背负起了她妈妈欠下的债,在池天南面前她没有说不的权利,他高兴就骂,不高兴就打,她只是一个发泄工具,外加他升官的武器。
池怜惜默默起身,“我饿了,饭好了上楼叫我。”
池怜惜走了,佣人忍不住在心里道了句“冤孽”,父不慈,女不孝,往后这个家怕是再无安宁了。
——
白洛庭把人抓紧大牢,之后想做什么全都由他说了算。
池天南的过错本是该接受调查,可是他却进了国防部大牢,他有些不明所以,内心却是惴惴不安。
昏暗的牢房,只有一个瓦数不高的灯泡晃晃荡荡,令人很不舒服,池天南被手铐铐在审问椅上,白洛庭坐在他面前的不远处,手里把玩着一直奇奇怪怪的笔。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到这来吗?”
池天南知道他们为什么把他带走,但他却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来,这里是白洛庭的地头,这一点整个京都的官员没人不知道,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带进这里。
“伯爵大人,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是我女儿说那个女人是她同学,所以我才会留她在我们家住下,如果我知道她是S国的逃犯,我怎么可能会知情不报。”
白洛庭对他说的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想听的,也跟这些无关。
交叠的腿换了个方向,那矜贵慵懒的姿势自带着一种不怒而威的架势,池天南反应到他问的不是这件事,可如果不是这件事,难道是……
窃听笔按下开关的声音很清脆,随后,池天南顿时僵硬了身子。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赶紧把钱打到我账上。”
“事情做得怎么样,没被发现吧?”
“当然没有,吓唬一个女人而已,她已经被吓死了,不过倒是你,你为什么不事先跟我说那是伯爵大人的车,你想害死我是不是?这次的钱我要求双倍,你要是不给,我就把你说出去。”
“你在威胁我?”
“这不叫威胁,这是我应得的,伯爵身边的人都是特级精英,你说都说就让我去做这样的事,你摆明了就是让我去送死,现在是我命大,你难道不应该付给我应得的报酬吗?”
“好,钱而已,给你就是了,不过你要是敢把这件事说出去,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关掉窃听笔,白洛庭冷冷抬眸,昏暗的光线下仍是可以看出池天南的脸在逐渐失去血色。
“窝藏杀人犯,买凶暗害月华夫人的女儿,这两项罪名加起来,你觉得你还能活着从这走出去吗?”
“我,我没有。”
蓦地,白洛庭身下的椅子被撞翻,他忽的出现在池天南面前,修长的手用力的压住他的喉咙,池天南头朝后,卡在椅背的边缘,瞪大了眼仿佛随时能断气。
“我看你是向天借了胆子!”
池天南张着嘴,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牢房里还站着两个士兵,他们全都对这一切视而不见,这么久以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白洛庭亲自出手,可想而知,他是真的怒了。
杀了他,白洛庭可没这么蠢,他手一松,池天南顿时咳嗽了起来,
白洛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的说:“你敢做出这样的事,就应该做好了在这待一辈子的觉悟,好好想想你错在哪。”
——
晚饭时,裴伊月没吃几口,突然一阵反胃,把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白洛庭有些不安,朱阿姨作为过来人,宽慰的说:“怀孕的人有反应很正常,不用担心,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过了这段时间我会不会吐死了。”裴伊月坐在马桶边,有气无力的看着朱阿姨。
朱阿姨笑了笑说:“哪那么容易死,当年我生我儿子的时候足足吐了七个多月,我这不也还好好的吗。”
裴伊月当然知道怀孕会孕吐很正常,可是她以前怀孕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反应。
白洛庭蹲在她身边,顺着她的背,“听话,明天去趟医院,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安心。”
裴伊月点了下头,“好吧,我哥陪我去就好了,你有事就忙吧。”
白洛庭回头看了一眼安希颜,安希颜马上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你忙你的吧,小乖我会带她去医院的,放心好了,这丫头硬实着呢,怀个孕而已,没问题的。”
——
第二天,白洛庭不放心硬是跟到医院,裴伊月好说歹说才把他赶走。
白洛庭前脚走,随后裴伊月神秘兮兮的拉着安希颜说:“哥,咱们换家医院。”
☆、【087】 不要这个孩子
不知道这丫头又闹什么幺蛾子,非要换一家医院才肯检查,安希颜怎么问她都不说原因,最后拗不过她,只能带她去了稍微远一点的市二医。
产检完,还要等检验报告,裴伊月闲着无聊嘴有点痒,打发安希颜去给她买吃的。
她一个人坐在那等,看着面前经过的女人个个挺着大肚子,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
“裴伊月小姐。”护士叫道。
“在这。”
裴伊月站起身,脚下的高跟鞋嘎达嘎达的走了过去。
拿着化验单的医生是个中年妇女,她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看了裴伊月一眼,“你是裴伊月?”
裴伊月走过去坐在医生面前,“嗯,我是,医生,我的孩子还好吧,我最近总是恶心,有的时候还会有一点点的腹痛,该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闻言,医生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问:“你一个人来的?”
“我哥陪我来的,他去帮我买吃的去了。”
医生狐疑的皱了下眉,“你先生呢?”
“他很忙,没时间陪我来。”
裴伊月有些奇怪,一个产检而已,难道还要看着她先生才能检查出来?
安希颜买完吃的回来,正好看到裴伊月从产检室里走出来,她脸色不是很好,安希颜加快了脚步走到她面前。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裴伊月把化验单窝成一团,胡乱的塞在随身携带的小包里,她轻轻扯动嘴角笑了一下说:“没事,医生说宝宝很健康,我们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
晚上白洛庭回来的时候裴伊月已经睡了,他走近浴室,脚步倏然一顿。
浴室的镜子全都碎了,看上去像是被刻意打碎的,满地的碎玻璃,还有一个碎掉的玻璃杯。
白洛庭一惊,急忙走到床边去看裴伊月。
“小月,你怎么了?”
裴伊月被他吵醒,睡眼朦胧的看了他一眼,“你回来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是我要问你出什么事了,浴室的镜子怎么会这样?”
裴伊月重新闭上眼睛,看起来困的厉害,“之前在浴室差点摔了一跤,手里的杯子飞出去把镜子打碎了,我忘了叫人收拾。”
只是滑了一跤镜子会碎成那样?为什么白洛庭觉得那是故意被打碎的?
“小月,你没事吧,今天去医院检查,医生怎么说?”
裴伊月轻阖的羽睫轻轻抖了一下,她没有睁开眼,喃哝的说:“医生说宝宝很健康,我的孕吐很正常,过段时间也许就好了,很晚了,你赶紧去洗澡睡觉吧。”……
第二天,裴伊月叫上周河出门了,这一次她连安希颜都没有叫。
医院门前,裴伊月坐在车里半天都没有下车,周河回头看了她一眼,“裴小姐,医院到了。”
看了一眼医院大门,裴伊月轻轻点了点头,昨天去的二医,也许只是诊断错了,这家医院是白洛庭之前打好招呼的,应该会比昨天那家可靠。
“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出来。”
……
之前裴伊月来这都是去二楼的住院部,孕检室在三楼,她对这并不熟悉,陌生的感觉让她不安,尤其是经过昨天之后,她心里更是害怕。
“裴小姐,您先生有陪您一起来吗?”
闻言,裴伊月不耐烦的说:“我一个人来的,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医生有点为难,毕竟是上头交代下来的人,这万一吓出个好歹来,他们怎么受得起?
见这个医生吞吞吐吐的半天不说话,裴伊月拿出昨天的那张被捏皱的孕检报告,啪的一下拍在的桌面上,“你检查的结果是不是跟这个一样。”
看着二院的检查报告,医生愣了一下。
既然她都已经知道了,他也没什么好瞒的了,“很遗憾裴小姐,从检查结果上来看,基本上可以确定你是宫外孕,你曾经子宫受损,是导致这次宫外孕的主要原因,你还是趁早做决定拿掉这个孩子吧,不然很有可能会影响你以后的生育。”
医生的话跟昨天的医生说的基本一样,裴伊月脑子空白一片,晃晃荡荡的往外走。
傅里迎面走过来,还以为自己是认错了人,裴伊月经过他身边,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走了过去。
“你是来做孕检的吗?”
闻声,裴伊月踉跄了一步,慢慢回过头,才发现原来是傅里。
“哦,我是来看小妖的。”
闻言,傅里疑惑的看着她,“住院部在二楼。”
裴伊月愣怔的看了看楼层标志,“我走错了。”
“你没事吧,你自己一个人来的,二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