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辰将简若汐脸上的泪痕抹去,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他日思夜想的简若汐,他们兜兜转转,误会错过又相遇的简若汐。
她怎么可以哭,怎么可以因为自己而哭泣呢。
冷夜辰看着自己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相比简若汐的丧子之痛,他的痛又能算得上什么?
恢复理智的简若汐,看着冷夜辰那自嘲的微笑,依旧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你的手还可以治好吗?如果国内看不好,国外可以吗?”
简若汐仰着头看着冷夜辰,期待他可以告诉自己,他的手还有的治。
可冷夜辰摇了摇头说:“自岛上回来耽误了太长时间了,里面的神经已经完全坏死,已经错过了康复期限。”
简若汐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钝痛在她的胸口一点一点弥漫开来,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她握紧拳头,一下一下砸在冷夜辰的胸口。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你为什么非要这样折磨自己还要这样折磨我?”
简若汐在冷夜辰的面前哭成了一个泪人,将从前不敢说的话都吼了出来。
简若汐虽然曾经也想要从他的生命中剥离,发誓他的悲喜从此跟自己无关,可是到头来她还是发现,她恨冷夜辰有多深,她爱冷夜辰就有多深。
他痛,她亦痛。
冷夜辰忍不住伸手想要搂住简若汐,可是仅存的理智,让他的手停在了半空。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安慰她呢?
就像简若汐说的那样,一直都是自己自以为是,自以为能够操控全局,却让无辜的简若汐被牵连,被自己所伤。他冷夜辰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罢了。
“不要哭了,我要走了。很抱歉今天喝醉了过来打扰你,虽然我不能保证能够忍住想你的冲动,但是我会尽量克制自己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说道这里冷夜辰感觉心里像是失掉了一块一样,他强忍着悲伤继续说:“但是……能不能让我偶尔可以在你看不见的角落里悄悄看你一眼。我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但请偶尔让我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冷夜辰说完这些话,立马回头开门离开。
他怕简若汐不同意自己这个小小的愿望,也怕自己再多看简若汐一眼,自己会舍不得离开。
简若汐怔怔地站在门前,刚才一个瞬间她想要抓住冷夜辰的衣角,却没能下得了决心。
站在简若汐家门口的冷夜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久久不肯离开,虽然见不到简若汐,但是知道她在门的另一边,他的心里就一种心安的感觉。
冷夜辰看着倒了一地的酒瓶,慢慢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酒瓶。
虽然冷夜辰的意识清醒,但是他的神经已经被酒精麻痹,没能维持得了平衡,摔倒在地。
手中拿着的玻璃酒瓶,落在地上碎成一片,冷夜辰的手掌正好压在了玻璃碎片上。
门那头的简若汐听到外面的动静,急忙推门冲了出来。
一开门便见到冷夜辰坐在地上,查看自己手上的伤口。
鲜红的血液顺着冷夜辰的手腕留下,将西服袖口露出的白色衬衫染成暗红色。
“你在干什么?”
简若汐走到冷夜辰的身边蹲下,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他从地上站起来。
冷夜辰觉得有一丝窘迫说:“我想要把门口的酒瓶捡起来的,没想到摔了一跤。”
简若汐看着一地的玻璃碎片紧锁着眉头:“这些我明天早上会收拾的。”
冷夜辰顿了顿说:“可是我怕你的邻居明天早上看到你一个独居的女孩门口有这么多空酒瓶,会传出什么闲言碎语,对你……不好。”
卷二:情感博弈之步步为营 第三百六十九章 我可以放手
简若汐听冷夜辰这样说鼻头不由得一酸,这家伙都醉成这样了,还担心她。
简若汐领着冷夜辰在客厅的沙发坐下,取来药箱,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取下冷夜辰伤口上的玻璃碴子,用生理盐水将伤口冲洗干净。
伤口上的尘土被冲刷干净后,冷夜辰手掌上的几个血窟窿显得格外明显。
简若汐感觉这伤口不是在冷夜辰的手上而是在自己的心上,不然为什么自己的心也跟着这么痛?
她赌气一般,给冷夜辰用酒精棉消毒时加大了几分力气,冷夜辰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可是依旧一声不吭。
简若汐剪下一段纱布给冷夜辰包扎伤口,语气里全是埋怨:“之前是小手指,现在是手掌,你下一次是不是就不要你的手了?”
简若汐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淌。
看着简若汐这个样子冷夜辰的心里也不好受。
寂静的屋子里,只有简若汐断断续续的哭泣和冷夜辰无声的后悔。他不知所措地偷看把头埋进膝盖的简若汐,心里莫名滋味不好受。
“别哭了,明知道我最受不了你哭。”冷夜辰慢慢靠近沙发的那一头,随着他的动作简若汐也会移动退让。
逼得冷夜辰语气都很郁闷,不管他怎么哄,她都不说话,场面一再进入了尴尬气氛。即使是他心里有愧,也被简若汐这种态度气得憋屈。
他们明明同坐在一张沙发上,却隔得极远,中间像是有一条银河把他们放开,冷夜辰明明知道,那银河是什么。
他终于低头,开始承认错误。
“你要是真的接受不了我,我可以放手的。”冷夜辰抛出这句话时,满心想着的都是简若汐一次次对他的侮辱和厌恶。
如果仅仅是厌恶他……他也可以走,消失在简若汐眼前。
说到做到,冷夜辰说完这句话后,立马站起来,开始不由分说地往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