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眸光炽热毒辣,似是要将她烧成灰烬似的。
“你受伤没?”沈清这才想到,面前这个男人刚从战场下来。
“没有,”陆先生答,眸光炽热,嗓音却异常冷冽。
“为什么会出现在车站?”陆景行问。
天晓得,看见她的那一刻,自己这棵钢铁之心险些停止跳动。
“这边有个案子要收尾,本来想开车过来的,但、你知道的,高铁比较快,”她若是晓得高铁过来会发生这档子事,闫石那个案子不要也不冒这趟险。
“傻丫头,”陆景行将她狠狠揉进怀里。
摸到一手骨头之后伸手将她缓缓推离自己怀抱,蹙眉到;“瘦了。”
这才几天不见?
身上骨感触手可摸。
此时正面看到她,才知晓徐涵说太太面色不好是什么意思。
这哪里是面色不好?
淡妆都遮不住她面黄寡瘦的面庞,陆先生有情绪了。
沁园一屋子佣人照顾人都照顾不好?
“生病了还是怎么了?”陆景行语气不似刚刚那般温柔,带着些许急切。
“胃口不太好,”简易是,没生病。
“晚上吃了吗?”陆先生轻声询问。
“还没,”她答。
“叫餐上来,吃了好好睡一觉,睡好了明日一早让徐涵送你回江城,”陆景行交代。
“你呢?”她问,话语中带着些许急切。
这一声“你呢”问的陆先生心都软乎了。
他的小妻子,可算是将自己放在了心上。
他何其高兴?
俯身,擒住她的唇一番辗转反侧,“铁树开花了,”陆先生轻喃出声。
语气中带着轻扬,掩不住的愉悦之气。
沈清闻言,面上一红,低头抿唇不语,铁树开花?
她不是铁树。
只是不轻易将心交付给其他人而已。
陆景行并未回应她的问题,而沈清直勾勾的眸子始终望着他,似是在等待答案。
“你先回去,我要晚些时候,”陆景行伸出大掌抚上她清瘦的面颊。
“什么时候?”沈清追问。
她不敢承认的事情是这次高铁站的事情对她造成了阴影,许是她从未想过会在国内遇见这样的情况,又许是她在这安稳的世道生活了太长时间,一时间不能适应这些战火。
陆太太何其粘人?一问一答显得如此急切,惹的陆先生轻笑出声,可心理暖暖的。
沈清清明的眸子眼巴巴的瞅着他,瞅的他心软,随即浅笑出声;“丫头,你当初有胆子去参加无国界,怎如今不如从前了?”
沈清不惊讶陆景行知晓自己曾经的那段光辉岁月,陆琛知晓,陆景行应该也不会一无所知。
只是今日被他打趣儿似的说出来,沈清面上有些愕然。
可这抹愕然,也只是短暂出现。
“乖乖,职责在身,听话,恩?”
“能一起回去吗?”她在追问。
“好了好了,这眼巴巴的模样瞅的我心疼,”陆先生轻叹一声,将她搂紧怀里。
这若是往后都这般,他可如何是好。
这晚,陆景行陪着她吃完晚餐,匆匆离去,并未过多停留,反倒是走时告知她,徐涵在隔壁房间,有时间给他打电话。
陆景行走后不久,沈清赤脚下地,站在窗前看着底下繁华夜景,抱着膝盖坐在地上,额头抵在膝盖上,心中思绪翻腾。
若说上次警察局事件让沈清这颗冰封的心裂了四分之一,那么现在,应该是四分之二了,陆景行正在一寸一寸挤进她的生活里。
沈南风虽从小护着她,可这种护着并非光明正大,当陆景行将她从警察局带出来的时候,那一刻,所有人都知晓他们二人是夫妻关系,这种守护,光明正大。
之前,陆先生迁就沈清却撼动不了她的心,因为他给的,别人也给过。
之后,陆景行动了沈清这颗万年冰封的心,是因为,他给的,别人从未给过。
这就是陆景行走进来的理由。
她有主见,有底线,坚持,隐忍,对自己画上的底线绝不轻易更改,但此时,陆先生却用自己的方式破了她的心。
这点,她从未想过。
她从未想过陆景行会入的了自己的心。
次日清晨,徐涵安排好一切准备将他们送回江城,却被沈清中断。
“不急这一时,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闫石那边解决了再回去,不差这半天。”
陆太太都如此说了,徐涵还能如何?
只得是将情况告知给自家先生,难得的,见他没有因为太太不按规矩行事而生气。
此番见闫石,沈清带着杀伐的决心,言语中咄咄逼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甚,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见高见涨,屋内气氛紧张。
“精明者看长远利益,短浅者看眼前,闫董,鸟欲高飞先振翅,这话您应该懂得。”
她尖酸刻薄,用古言来形容闫石做人心高气傲,不求根本,好高骛远,不脚踏实地。
“沈总是越来越尖酸刻薄了,”闫石毫不客气怼回去。
“很遗憾,你才发现,”沈清话语轻扬,带着些揶揄味。
跟闫石打交道整三年,他这个人,用沈清的话来说,除了钱好挣点,基本没什么脑子。
但高亦安喜欢,他就喜欢这种人傻钱多的。
可无奈,这是年前她手中最后一个案子,不来不行,至于明年,再谁手中还不一定。
基本方案定下来,留人下来实施,而沈清自然回了江城,章宜还要稍留些时候,路上,
沈清靠在后座闭目养神,徐涵时不时将眸光落在她身上。
沈清权当没看见。
直至快到收费站时,徐涵将车停在路边,反身问到;“太太、我们要不?等等先生?”
这两人,婚后许久形同陌路,急煞了他们这群旁人,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住怎么行?
不然,岂不是显得他们这群助攻没当好?
“你家先生何时结束?”沈清浅问。
“估摸着应该晚上就能结束,”徐涵尽量将时间说的短促点儿,省的说个不一定出来将人吓得打了退堂鼓。
沈清心理盘算着该不该等,左思右想一番之后缓缓点头;“那、等等吧!”反正这会
儿已经临近中午了。
徐涵闻言,赶紧跳转车头朝特警队而去,生怕车里这位清冷的女主人反悔了似的。
整个沁园,谁人不知晓自家太太对先生不上心?
这会儿铁树发了芽,他们就该好好呵护啊!
不能让其半路夭折了。
绝对不能。
此时,特警队审讯室,陆少将与程仲然正在审讯犯人,整夜下来,用尽了心理战术,对方思想疲倦,却咬紧牙关不开口,而陆景行向来不喜欢浪费时间,伸手招来人在耳边言语两句,只见那人惊恐的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模样瞅着陆景行。
“如果今日不撬开他们的嘴,下一次他们的手段将会对准我们的家人,大是大非面前没有仁慈不仁慈可言,”他陆景行素来不是什么仁慈之辈。
面对敌人,面对一个死活咬紧牙关不开口的敌人,他有的是强硬手段对待他们。
仁慈时,他们不感恩戴德。
残忍时,让他们看看军区阎王爷是如何血腥残暴。
程仲然见陆景行有所动作,不免轻提点一句;“让下面的人来。”
陆景行身份摆在哪里,不宜出现纰漏,几位好友一直秉持着这项原则护着他,所幸的是,陆景行本人也知晓。
这厢,程仲然与陆景行除了审讯室,站在门口轻点烟灰聆听者里面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没有觉得半分不适,相反的,他们的烟,抽的很平缓,舒爽的很。
好似审讯室里的惨叫声都是他们的下酒菜似的。
悦耳的很。
远远的,陆景行见徐涵推门进来,不由蹙眉,迈步前去,还未待徐涵开口,冷声问到;
“不是让你送太太回江城的?”
徐涵被这莫名其妙的阴寒之气质问了一句,抬手讪讪摸了摸头;“太太说等先生一起回去。”
闻言,陆景行微深邃的眸子微眯,望着徐涵,似是在掂量他这话里有几分真假。
沈清会说这话?他有些不敢置信。
那丫头,心理想着自己的时候说两句好话就是破天荒了,今日竟然会说等着他一起回家?
真真是不敢相信。
“人呢?”陆先生伸手踩了手中的烟在地上狠狠捻了两圈。
“在、车里,”徐涵指了指身后,见陆先生这样竟然有些摸不清楚是喜还是不喜。
直到陆先生出去时候,他才讪讪的将眸光递向程仲然,只见那人亦是眯着眼眸子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