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忖着什么。
脑海中始终浮现医院的场景,与程家院子里的场景。
他私底下见到的沈清与陆景行面前的这个沈清似乎不是同一种人。
他见到的沈清,隐忍、克制,有所爱。
外人言语中的沈清,无情,冷酷,铁石心肠。
沈清原本靠在车里闭目养神,听闻开门声,才将眸子缓缓睁开。
见是陆景行,再度阖上。
“累了?”陆景行伸手将她往怀里带。
“一点点,”她答,嗓音透着疲倦。
“早餐吃了?”陆先生是及其不愿意询问沈清这些日常琐碎的,也知晓这丫头不喜,可没办法,抱着一手骨头的他此时也不太好受。
不足半个月,只怕是瘦了七八斤,说是胃口不好?
等他闲下来了在好好“问问”南茜,是否真如她所言。
“吃了,”沈清浅缓点头。
“吃的什么?”陆先生伸手将她脸颊碎发隆至耳边,浅声问到。
话语中带着笑意。
沈清闻言,一声轻叹,不太喜欢记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所以、此时,回答不出来。
再来说说陆先生,他明知晓陆太太不喜欢这些琐碎事情,还询问她,故意为之?
是的、故意为之。
没有什么比逗弄一只情绪不高的猫更好玩了。
“让徐涵带你去附近酒店休息会儿,我还要些时候,好不好?”最后三个字,陆先生问的异常轻柔。
“多久?”沈清询问出声,心想,若是久的话,她就让徐涵提前将自己送回去。
“争取傍晚结束,傍晚不能结束晚上我也过来陪你,好不好?”陆先生一连两个好不好,问的陆太太没了意见。
他公事繁忙,明明以他为重,而他却愿意询问自己,征求自己的意见。
如此“礼貌”的陆先生,真真是叫人挑不出毛病。
沈清只得缓缓点头。
“我的阿幽真好,”陆景行伸手将她带进怀里,摸了摸她的碎发,笑的一脸如沐春风。
眸光低下,触及到她裸露在外的一双腿之后,脸色沉了沉,可也是在片刻之间,便收挒好。
这丫头今日这么懂事,这么听话,不能给她甩脸子。
左耳进右耳出?不长记性,这些都等回了家之后在好好跟她算账。
如此一想来,陆先生是真真难受。
心有情绪,却得忍着。
有几个人是高兴的?
伸手,抹上她仅着一条丝袜的大腿,在沈清看不见的地方,眼里带着寒光。
陆景行动作轻柔,可即便是如此轻柔的动作也让沈清往后动了动。
“深冬严寒,阿幽怎就不知晓寒冷?恩?”陆先生终究还是没忍住,这声“恩”带着浓浓的情绪。
沈清闻言,从他怀里缓缓退出来,伸手拉了拉妮子大衣,盖住露在外面的膝盖上,这在陆先生眼里妥妥的一副掩耳盗铃。
“傻丫头,”伸手抚上她面颊,低头,落下一吻。
“我还在忙,让徐涵带你去酒店休息,好好睡一觉,午饭要多吃些,记清楚吃了什么,
晚上要报备的,”陆先生交代。
伸手将她手中的丝巾替她系在脖子上,接着道;“我的阿幽暖人心窝时堪比夏季三伏天的太阳,睡觉的时候不要想着工作了,恩?晚上我再来检查你有没有睡好。”
这最后一句话,说的讳莫如深,陆先生嘴角牵起一抹狡黠的轻笑,笑的沈清体态发寒。
随后轻嗔了他一眼,坐好,似是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
反倒是陆景行,觉得她这模样惹人怜爱的紧。
酒店。
伸手将手中包包放在沙发上上,脱了衣服搭在沙发背上,转身进了浴室,想泡个澡,缓解缓解身上疲倦。
昨夜可谓是彻夜未眠,如陆景行所说,自己多年前有胆子参加无国界,不畏惧死亡,为何现在会在经历这样一番场景之后仍然会心有余悸,甚至是因为这些场景会彻夜难眠?
以往的沈清哪里去了?
枪林弹雨中,只要自己没有任何危险,她都可以睡个安稳觉。
现在呢?
按理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岁月的渐长,胆子这种东西,是越来越大的,自己呢?怎就越来越小了?
伸手抚上右边肩膀之处,这里、原先应该是有伤痕的,现在、却看不见,摸不到。
多年前的她,曾在生死关头幽幽徘徊,那时候的她躺在手术台上,当医生告知血库告急时,她尚且没有一丝丝后怕,只是一心想着,若是i能就此了解,也算是好的。
可最终,天不遂人愿,她活下来了,许是祸害遗千年,又许是她真的命不该绝。
战乱地区的生活,并没有因为你逃离而结束,相反的,每每从新闻报纸上见到这种消息时,心里是动荡的,毕竟,你曾经在那样一夜地方呆过一段漫长的岁月。
坐在浴缸岩上等着水放满,伸手,探了探温度,才脱了衣服躺进去,温热的水席卷而来,让她整个人身心放松。
闭着眼某躺在浴缸里,享受着这一温暖时刻。
而此时,放在房间的手机在肆意振动着,一个接一个。
大有一副你不接我便不停的架势。
她听着,也任其响着。
直至自己泡好澡穿上浴袍才从浴室出来,拿起手机,见上面悉数是高亦安的来电,不由蹙眉。
“你怎样?”回拨过去的电话还未带她出声,迎着她的便是一顿询问。
沈清轻佻眉,似是在想他问的是哪方面。
“你指的哪方面?”伸手拿着浴巾擦着头发浅然问到。
“车站,”高亦安言简易亥。
闻言,她了然,拉开梳妆台的椅子坐下去,将手机按开免提放在一侧。
“还好,没什么大事,军事演戏而已,”沈清宽慰自己。
那侧的高亦安此时正拿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自己商业帝国,听闻呢沈清如此说,
嘴角挂起一抹浅笑,“军事演习就好。”
忘了,沈清这样的女人绝不轻易对人吐露心声,她说是军事演习,那便是军事演习吧!
还能说什么?
“什么时候回来?”他在问。
“明天,”沈清答。
起身,将手中擦头发的浴巾扔在脏衣篮里。
“路上小心,”他出言提醒。
“恩、”她浅应,收了电话,没有询问,没有再见,没有其他情愫。
这通电话,来去匆匆。
很多时候高亦安在想,像沈清这样性情冷冽的女人,应该会孤独终老,哪怕她拥有绝世容颜又如何?
娶了一个这样的女人,你在她身上得不到一点点温暖。
但陆景行敢娶她。
何止是娶了?还娶的光明正大。
这位军区最年轻的少将,一边让人羡慕,一边让人佩服。
为何?
羡慕,是因为他娶了江城第一美女,佩服是因为他有胆子娶这个行情清冷的一尊佛像回家供着。
仅凭此,就足以让人佩服。
沈清性情多冷?
2005年初见,她19岁,那时的沈清气质清冷,某日,从楼上到停车场时,一只流浪狗在停车场乱窜,不慎被车子碾压,当场血肉模糊,成了肉饼。
一起下来的众人都忍不住捂着嘴巴干呕,只觉恶心。
那时的自己亦是这么觉得。
可一行人中,唯独沈清,眸光深沉,盯着那已经成了一团肉饼血肉模糊的小狗眼都不眨一下,面上亦是无半分不适的表情。
那时的她,看不出一丝丝隐忍,甚至觉得这种情况时常发生似的。
后来,当有人询问她时,她道;我伤心它能不在停车场乱窜??”
反问的语气,紧蹙的眉目,无情的话语,将众人给问愣了。
因为它自己在停车场乱窜才被碾压的,我有什么好伤心的?
沈清的话语,给人们传递出来的便是如此信息。
想起往事,轻叹一声,低眸望了眼脚尖随后转身回了办公桌。
这厢,沈清收了电话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准备修整一下在继续其他事情。
不料门外敲门声响起,徐涵的嗓音响在了门后。
“怎么了?”开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