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不动声色笑了笑,摇头道:“没有,只不过最近特别健康。”
“……”
“都是因为你。”她随时随地表白,张口就来:“看见你我就高兴,下刀切小白鼠的时候,我都会心疼它了。”
梁赫野无法评价。
他一点正向情绪反馈都不给,仲夏也不生气,低头,挑了一块最漂亮的西瓜递到他嘴边。
梁赫野顿了下,还是张嘴咬住了。
他默默咀嚼,却从墨镜缝隙里看到她手指上的OK绷。
“手怎么了?”
第1168章 盛夏野原:金陵下了雪
仲夏说:“做实验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
梁赫野心知肚明,什么实验,她这几天除了围着他转,根本什么事都不做。
“水果别再切了,不用再给我做饭。”他淡淡道。
仲夏动作一顿。
听他语气疏离,她以为又是他拒绝的方式。
她虽然是个小金刚,但偶尔也会有一些情绪破防。
心里有失落淌过,她低头往嘴里送了块水果,正打算用老办法自我消化。
梁赫野从她身边起来,抄着口袋往宅子方向走。
他说:“先把手养好再说吧,我不差你那两口吃的。”
仲夏:嗯?
她以为自己感觉错了,回过神,眼睛才一点点变亮。
快速转脸,他已经走出很远。
她放下手上东西,小跑着跟上他。
墨西哥的冬天相对暖和,梁赫野看到时宁分享初雪照片时,他已经在仲家住了超过一个月了。
再有两次治疗,他眼上疤痕就能去掉。
夜色降临时,仲夏已经准备好了车。
小姑娘从外面跑进屋里,跟他说:“哥哥,我们可以出发了。”
梁赫野从沙发里起身,接过她递来的外套,一同出门。
为了保护眼睛,他最近常戴一副平光眼镜。
原本因为时间的沉淀,当年的恣意张扬就已经收敛很多,让眼镜一压,他穿得又舒适随意,看上去更像是闲散的贵公子。
仲夏本想跟他说说话,眼神一瞥,却觉得他情绪不大好。
她垂眸思考,琢磨原因。
上了车,长久无话。
约格的私人医院规模不大,白天挺忙,最近晚上只接待梁赫野一个患者。
从手术室出来,梁赫野摘了眼镜,一左一右,睁眼闭眼,看眼皮上的疤痕。
仲夏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觉得好笑。
“哥哥,我给你拍个照吧。”她主动提出来。
梁赫野没拒绝,他本来打算回去了自拍一张的。
仲夏走到他身边,却没对准他正脸拍,而是举起手机,变换角度,跟他拍了好几张合照。
“我发给你。”她认真道。
梁赫野看着手机里的合照,没话说。
他研究眼上疤痕,还得顺带看她的笑容。
从医院出来,天色黯淡,风里带了寒意。
梁赫野跟手下人要了车,亲自上了驾驶座,仲夏不多问,去了副驾驶系上安全带。
“哥哥,我们去哪里?”
“这附近有酒吧吗?”
“有。”
仲夏搜了导航,然后坐在一旁不说话。
说是酒吧,其实更像小酒馆。
里面人不多,梁赫野要了酒,坐在吧台处,跟老板随意聊着天。
仲夏坐在他身边,乖乖地不插话。
她开局一杯酒,结束时还是一杯酒,几乎没喝。
从酒馆出来,他们并排走,往车的方向去。
迎面走来一摇摇晃晃的流浪汉,仲夏下意识拉了下梁赫野,梁赫野却先她一步,把她拉到了身后。
她愣了下,顾不上流浪汉,低头,看着他抓住她手腕的手。
正出身,梁赫野已经松开了她。
他说:“我喝酒了,你开车?”
仲夏一口应下。
她心情特别好,经过一家便利店,忍不住停下跟梁赫野说:“他们家烤香蕉很好吃,你要尝尝吗?”
第1169章 盛夏野原:坏蛋,又想跑
梁赫野喝了点酒,几要睡着。
恍惚间,想到某个城市跟金陵一样在下雪,有一年他曾独自去过,王子大街的雪景一直刻在他脑海里。
仲夏忽然叫他,将他的瞌睡都赶走了。
“烤香蕉?”
“嗯,很甜。”
梁赫野看她极力推荐的样子,想了想,点头。
“买点吧。”
“那我去买!”
仲夏兴致很高,快速开了安全带。
梁赫野犯懒,本想不下车,看到她绕过车头时,对面有两个壮汉走过来,他还是开了门,跟上了她的脚步。
便利店在路对面,这条路很宽,仲夏都快走到对面了,转身看他走近,她有点诧异。
梁赫野穿着大衣,从她身边经过。
“发什么呆,再晚点,说不定你的烤香蕉都卖完了。”
“不会的。”
仲夏追上他,心情雀跃,“他们会烤到很晚。”
不用进便利店,外面也已经飘着甜香。
这边也吃烤红薯,不过他们还得加上蜂蜜糖浆之类,梁赫野吃不惯。
但瞌睡没了,买了东西,陪仲夏在玻璃窗前坐一坐也没什么。
仲夏难得露出小姑娘的模样,坐在高脚椅上,脚偶尔会晃晃,一口口往嘴里送,还转脸跟他分享。
“前面还有一家餐厅,我四哥常跟鹿呦呦去,过两天我也带你去。”她对梁赫野道。
梁赫野听着想笑。
抛去这小鬼对他的纠缠,他在大方向上,还是觉得她挺好的。
他抽出手,用力揉了把她的脑袋。
“带我去?用得着你带?这座城十年前,我就跟你四哥玩儿遍了。”
仲夏好喜欢他揉她脑袋,她握了握勺子,很想请他再揉一下。
“那你带我逛,你说哪里,我都跟你去。”她说。
梁赫野低头,懒散地闭眼,笑了笑。
小鬼,还挺会顺杆爬的。
“再说吧。”
“嗯,等你有时间。”
梁赫野看向窗外,说:“我明天得走,下次来,再带你逛。”
仲夏手里勺子停住。
“去哪里?”
“格拉斯哥。”
仲夏立即想到,这座城周边的另一座城——爱丁堡。
她接近他之前,早就把工作都做完备了,大约知道那座城对他来说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