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观主这次点头了。
谢风只能再问,“那师父知道他在哪吗?”
老观主思考片刻,在纸上画了个鸡的形状,然后在鸡的中间点了点,又写了个“水”字。
“中部?有水的地方?”谢风不确定道。
老观主点点头,担忧的看着谢风,朝他摇了摇头,纸上又多出两个字,“别去。”
谢风正要说什么,香却已经燃到了最后,烧尽的香灰落下来,老观主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屋里忽然起了一阵风,极轻极柔,轻轻的从谢风头顶吹过去,就好像师父的大手在他头顶上揉了揉。
“老观主离开了。”荣岁看完了全程,却一直没有出声,直到老观主离开了,才开口提醒。
谢风回过神来,抬头摸了摸头顶,神情轻松许多,“先将香案收起来,我们得把消息告诉张会长他们。”
招魂时不宜生人过多,张会长他们便在外面等候,见屋门打开才围上来,关切的问道:“见到观主了吗?可有什么线索?”
谢风道:“见到了。师父说破坏封印的是妖也不是妖,方位在中部,但是他点的太抽象,中部的省份有好几个,是哪个暂时也无法确认。”
“是妖也不是妖?”其他人疑惑道:“那是什么?半人半妖?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谢风摇摇头,一时也想不到。这个范围太大,但是招魂限制太多,本来也不能问得太细,目前能有个大致的线索,总比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
有了个大致的方向,青羊观的事情也尘埃落定,众人便各自准备离开。张会长跟朱道长邀请谢风随他们一起离开,朱道长与老观主有些交情,现在故人没了,就想替他照顾一下弟子,青羊观现在冷冷清清的,加上故人刚走,他们也不太放心将谢风一人留在这里。
谢风却摇摇头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他道:“我准备往中部去,追查凶手的线索,顺道想办法挣点钱,等替师父师兄报了仇,就回青羊观,将青羊观发扬广大。”
朱道长见他神情鉴定,不好再劝,只能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他,让他有困难的话务必联系自己。之后道协的人边匆匆离开,他们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日子,回去之后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处理。虽然无支祁跟黑蛟已经解决。但是锁龙柱里的十二龙魂却还不见踪影。他们还得回去联系各地道协,注意龙魂的动向。
非管局同他们差不多,告别之后便匆匆离开。乘玄机离开前还特意跟殷烛之说,报酬等他回去后就会打到他账上。
殷烛之满意的点点头,对他的上道十分满意。
荣岁殷烛之还有夜行游女的三人则要回荣家,到最后就剩下谢风孤家寡人一个。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回去?”
中部的省份就这么几个,H省就是其中第一个,他便想着先去H省落脚,再慢慢寻找师父所说的线索。如果能顺便赚点钱就更好了。
荣岁这时候当然不会拒绝他,四人便收拾了行李,一起回家去。
谢风依旧坐在夜行游女背上,夜行游女可没有殷烛之那么细心体贴,还会顾及乘客的乘坐体验,她在广阔的天空中又是疾飞又是翻转,好好的直线飞的跟耍杂技一样。谢风死死抱着她一根脖子,被她转的头昏脑涨,一时连悲伤都忘了,发出杀猪一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荣岁听着,觉得这样还挺减压的,仗着飞得高没人听见,也跟着“啊啊”大喊了两声。
由于夜行游女的空中杂技表演,他们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家。荣岁没有提前通知他们回家的消息,想给幼崽们一个惊喜。结果四人刚落在院子里,就见几个幼崽正在打成一团。
绥祖张大嘴咬着温暾的爪子,尾巴还在貔貅身上拍打,貔貅不耐烦的咬住扑腾的尾巴,伸手去揪温暾脑袋的上毛毛。奢比尸跟毕方体型小,混在里面东咬一口,西抓一爪,也不知道是哪一边的。龙睚在一边抱怀冷眼旁观,白图和白泽试图劝架。三只狐狸崽子抱着薯片坐在台阶上“咔嚓咔嚓”吃。
荣岁:“…………”
作者有话要说: 绥祖:虽然我咬人挠人打群架,但我还是个小公举。
温暾:虽然我咬人挠人打群架,但我还是个乖宝宝。
貔貅:虽然我咬人挠人打群架,但我还是个……呸!老子打的就是你们!
奢比尸&毕方:打起来打起来,jpg
狐狸崽子:咔嚓咔嚓咔嚓
白图&白泽:别别别打了QAQ
荣岁:……???
第83章
幼崽们打架打的正热火朝天,完全没有察觉到荣岁的到来。温暾扯着绥祖的小辫子,绥祖尖锐的啾啾一声,手口并用的去抓温暾。貔貅趁机扑上去,将两人压在下面。毕方猝不及防也被压住,一张口吐了一团火苗,将貔貅的尾巴毛撩着了。
荣岁站在一边不吭声,谢风本来想咳嗽一声提醒他们,结果被荣岁警告的瞥了一眼后就悻悻的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封住了嘴巴。
三只狐狸崽子是最先反应过来,收起看热闹的神情,抱着薯片端正坐好,跟下面打架的幼崽们的划清界限。
白泽跟白图都看到了荣岁,使劲想拉开他们,小声的提醒,“老师回来了,别打了。”
然而酣战中的幼崽们并没有听见,温暾嗷呜一嗓子,体型猛地变大,一屁股将几个幼崽坐在了下面,粗声粗气的说:“哼!压死你们!”
荣岁:“………………”
一旁的龙睚看不下去了,拿了小狐狸怀里的棒棒糖砸了温暾脑袋一下,“傻子,回头。”
温暾抬爪捂住脑袋,转过头捡起地上的棒棒糖,还傻乎乎的问,“你砸我干嘛呀?”
龙睚:“……”
龙睚指了指他身后,冷漠道:“你看看谁回来了?”
温暾顺着他的手指扭过身体,看见荣岁呆了呆,立刻高兴的蹦起来,要去抱荣岁。但是他忘记自己现在的体型了,半路就被荣岁抵住了额头。
“老师?”温暾歪着脑袋,不解的看着荣岁,隐约感觉老师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到那边去站好。”荣岁指指左手边。
“哦。”没有得到抱抱,温暾塌下耳朵,乖乖的走到荣岁指定的位置站好,露出身后的其他人来。
绥祖他们也反应过来了,此时一个个都假装若无其事的站好。只可惜绥祖的小辫子被抓的乱七八糟的,貔貅鼻子上还有道血印子,尾巴也烧焦了一撮毛,毕方和奢比尸浑身毛毛也支楞乱翘的。一眼看去就知道没干好事。
荣岁沉下脸,一个个点了一遍,道:“都站好。”
幼崽们下意识的挺起小胸脯。荣岁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不许打架吗?”
温暾最委屈了,告状道:“绥祖打我!”
绥祖生气的叉腰,“放屁,明明是你先把我的游泳池咬破了!”
“是貔貅让我咬的,他说那个好吃。”温暾委屈的指着貔貅。
貔貅哼哼两声,“我就是开个玩笑,谁知道你这么傻真去咬。”
荣岁目光犀利的看向剩下的两个。
毕方跟奢比尸齐齐道:“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是看打架热闹就凑过去了,然后不知怎么就打成了一团。
他们一个个的还挺委屈,荣岁气的直肺疼,道:“回屋里说。”
他拎着行李率先进屋,结果就看见他出门前整洁的客厅,此刻已经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沙发移了位置,地上全是水,地毯吸饱了水分看起来湿漉漉的。电视机前的地上还有个瘪瘪的充气游泳池。
那是他特意给绥祖买的,充好气装上水放在客厅里,绥祖就可以泡在水里看电视。
但是现在游泳池瘪了,里头的水流了一地。
荣岁感觉自己的脑仁都在疼,气道:“你们都给我去那边罚站!”
幼崽们还没见过荣老师发这么大的脾气呢,个个噤了声,乖乖巧巧的排队去墙边站好罚站。
荣岁看着满地狼藉头直疼,将沙发挪远些,又去拿拖把。白图拦住他,小声道:“我我我来吧。”
荣岁没跟他争,又去将地上的充气游泳池捡起来。
火精从荣岁手背上飘出来,晃悠了两下落到地上,没一会儿地上的水就都烤干了。荣岁看着干燥的地面,神情终于好了一点,伸手轻轻揉了揉火精,“还是火精最乖。”
火精在荣岁手指上蹭了蹭,然后得意洋洋的飞到罚站的幼崽们面前转了一圈。
幼崽们又生气又不敢动,只能愤愤的瞪着这个趁机献殷勤的心机狗。
地面干了,荣岁将地毯拿到院子里去晾着,破掉的充气游泳池则直接扔到了垃圾桶,然后又顺手在淘宝下了单,重新买了个泳池。
屋里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的迅速把乱糟糟的客厅收拾干净,等荣岁回来时,屋里已经又恢复了干净整洁。幼崽们靠着墙壁乖乖站着,小眼神可怜巴巴。
荣岁打定主意要好好给他们长个教训,就当做没看见一样拎着行李箱上了楼。
人一走,幼崽们就嘀嘀咕咕的互相抱怨起来,温暾的耳朵都趴下来了,对貔貅道:“都怪你!”
貔貅心疼的抱着自己的尾巴,闻言立刻道:“明明是绥祖先动的手。”
绥祖将小辫子扯散了不理他们两个,对谢风道:“快给我把辫子扎好。”
谢风哭笑不得上前,给她将头发梳顺然后重新编了个小辫子,绥祖才重新开心起来,拉着小辫子财大气粗道;“本宫甚是满意,给你加工资。”
她最近沉迷宫斗剧,出门前赤鱬族人生怕她没钱花,给她塞了一张银行卡,因此绥祖财大气粗,聘了谢风做她的小跟班。
谢风不自觉的笑起来,“小的谢过娘娘。”
“神经病。”貔貅无语的朝天上翻了个大白眼。
…
荣岁收拾完行李下来,就见几个幼崽还乖乖的站着,暂时满意了一些,卷起袖子将带回来的特产收拾进冰箱,去准备晚饭。
温暾瞅着茶几上堆着的特产,伸长脖子眼巴巴的看着,小声问龙睚,“那是什么呀?”
龙睚随手剥了颗奶糖塞进他嘴里,故意道:“吃的吧?”
温暾更眼馋了,继续巴巴的问,“什、什么吃的呀?”
龙睚斜睨他一眼,忍不住捏着他的毛乎乎的脸颊扯了扯,恨铁不成钢道:“活了多少年了,怎么就知道惦记吃的。”
温暾被他捏的差点把嘴里的奶糖吐出来,赶紧使劲吸溜了一下,将奶糖嚼着吃了。
……
荣岁进了厨房,翻了翻冰箱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好又出门去买菜。买了菜回来,想着几个幼崽应该也得到教训了,才终于解除了罚站。
看见幼崽们记吃不记打的开心模样,他不放心的再三叮嘱,“以后不许打架!”
幼崽们齐声说知道啦。
荣岁这才满意,拎着菜去做饭。
温暾扒着茶几边去瞄桌上的特产,绥祖指挥着谢风把自己抱着放到沙发上,然后拿着遥控调到自己想看的频道,津津有味的看起了电视。
貔貅双手抱怀一脸嫌弃,“一群幼稚鬼。”
…
殷烛之帮着在厨房洗菜切菜,从下过几次厨房后,只要荣岁做饭,他都会自觉跟进来帮忙。他学的很快,而且力道又掌握的好,切出来的菜和肉厚薄大小适中,炒出来好看又好吃,都很合荣岁心意,荣岁也就乐得让他给自己帮忙。
两人分工合作,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出来。
荣岁先是给幼崽们介绍了谢风,说他要在家里住一阵。说完才想起来,他当时给白图打电话的时候,谢风就在家里。
他奇怪道:“你们怎么认识谢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