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爷才不稀罕你的故事”,可他又的确是被封晏舟正正卡在了抓耳挠腮等谜底的地方。
再加上某公蜘蛛精正在养伤中,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他从没见过的,病西施般惹人怜惜的全新气质……
楚怀瑾只当自己是被美色糊了眼,干脆把眼一闭,就向封晏舟的双唇凑了过去。
不过,他在没有视觉的情况,未免对得有些失了准头,差点都要和等着“赏钱”的封美人错开。
封晏舟便笑着把他家小祖宗捞了回来,半搂在怀中,低头冲着那对时常萦绕在他梦中的柔软红唇亲了下去。
这是他俩之间的第二吻。
是封晏舟在喝过中药后,特意吃下的红枣饴糖味道的。
滋养又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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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晏舟初时还轻柔如蜻蜓点水,到后面却是越发地贪婪与深入,直把楚怀瑾亲得浑身都发了软。
不过到最后,却是他在怀中的人开始挣扎之前,就先恋恋不舍地把对方给放开了。
没办法,谁让封大摄政王现在还有伤在身,真要是把两个人的火都撩了起来,怎么纾解都还是个问题。
封晏舟附在楚怀瑾的耳边,心有不甘地低声说道:“楚大当家的且等我伤养好了,再管你要剩下的赏钱。”
楚怀瑾好歹也是个键盘老司机,自然是知道这厮又在讲什么荤话,脸上已经是绯红一片,但还是咬牙顶了一句:“那……那也要看,你这故事值不值那个钱。若是不值,就连先前那‘一文’你都要还我。”
封晏舟笑着捏了一把他的脸,然后就为他解了迷。
“楚怀宸也疑心楚威帝留有遗诏,刚让你父皇归了天,就下令囚禁楚怀宇与楚怀洲。我派在京中的探子及时将楚怀宇救了出来,但楚怀洲却是落到了他的手里。怀瑾或许不知,你这位十一弟,也有着先前的记忆……”
“果然如此。”楚怀瑾之前曾经怀疑过,但一直不确定,今日才知了准确答案。
“楚怀洲不是个能受得了苦的人,只怕现在楚怀宸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包括……”封晏舟看着他家傻祖宗这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前世你我都是何等身份,还有,我在你逝后曾遍寻异人为你招魂的事。”
“啊!”楚怀瑾这才恍然大悟,“所以……”
封晏舟点了点头,“所以,他这次想召你回京,恐怕远不止是‘思念幼弟’这么简单。否则,他又怎会宁肯对我南郡用兵,也要强压你回去?!”
楚怀瑾现在是彻底服了。
别说是封晏舟,就连楚怀宸这个他曾担心过的“皇兄”心中的弯弯绕绕,都能围成一座迷宫的。
重生的摄政王和重生的废太子,这一对幺蛾子,真不愧是皇图霸业文的大男主。
他个种田文里的小白菜,还是老老实实地搞他的奶茶、西瓜、火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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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要是封某人的醋劲能别太浓的话……
或许大宁101,他也可以考虑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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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封晏舟有伤在身不能太劳神,他们这一行人停停走走,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到了华肃城。
在那里,有三个前后脚到来的消息,正等着封大摄政王。
其一,“薛应川”手持先帝遗诏,又找到了“被藏起来”的四皇子楚怀宇。东郡在将遗诏昭告天下之后,就打着‘匡扶宁室’的旗号,反了。
其二,西边蛰伏已久的柔兰国,在提早了八年成为国主的巫衍的主持下,趁乱入侵西郡,剑指整个宁朝。南郡已依照先前封晏舟与赫连家的约定,出兵西郡相助了。
其三,封家的那位小姑奶奶封黛鸢,偷偷混入了南郡行伍之中,跟着跑到了西郡与柔兰国的战场。然后,她在五天前两军交战时,中了计,失手被巫衍给擒住了。
……
…………
“小鸢儿也在你的计划里吗?”楚怀瑾问道。
“两辈子了,我算不准的,从来都是她。”封晏舟语气特无奈又沧桑地回答。
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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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闻小鸢儿在西郡战场出了事,楚怀瑾这个做“叔母”的是心急如焚,反倒是的封晏舟这个亲叔叔依旧镇定自若。
“怀瑾莫慌,要救鸢儿并非难事。”封晏舟安慰地拉起楚怀瑾有些发凉的手,用沉稳的声音说道:“先前我与赫连超不想在冬日里用兵,本打算等明年开春了,再一举杀巫衍、直破柔兰国都。但现在要救鸢儿,就早点送巫国主上路也无妨。”
在上一世,巫衍施毒计杀赫连兄弟、连屠三城的事,给楚怀瑾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现在他一听封大摄政王居然这么有底气,立马就一反常态地挂在了对方身上,连声追问:“你与赫连大哥是什么计策?快说,快说!”
封晏舟却是一脸高深莫测,拖着长腔道:“说倒是能说,可这赏钱……”
这人素来是善学的,如今便是自行领悟到了,说书人求打赏的技术手段。
楚怀瑾正心急地等着听下文,见他这么说,干脆就闭上了眼,直冲封晏舟的唇,“啵”的一声,就速战速决地来了一口。
然而那说书人居然得寸进尺,挑眉笑着看他,“我可没说,这回的赏钱还是‘一文’,楚大当家的这么急急忙忙地亲我,做什么?”
“你!”楚怀瑾这回的脸红,不是羞的,是气的,“那你要什么?”
封晏舟就一手搂住楚怀瑾那穿着冬衣仍显纤细的腰,一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小祖宗再赏我一口琼浆玉露如何?”
于是,有道是:故事讲得好,白菜吃到饱。
封大摄政王连嗦了三回白菜汁,都快要把他家小祖宗榨成白菜干了,居然还在那得了便宜又卖乖:“可惜我尚未痊愈,否则这般机密的事情,哪是这点赏钱就能打发得了的。”
……
…………
楚怀瑾要不全身无力、两腿还是软的,他准保分分钟就要起身家暴这厮了。
他前世和封大摄政王也相处了十二年,怎么就从没看出来,这人还有此等登徒子的潜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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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晏舟那日是如何与楚怀瑾讲解的,世人自是不知。
全天下有目共睹的,就是巫衍在十一月十六那日,两军对垒之际,竟是被抚西王世子连续三日的骂阵,气到吐了血。
想那柔兰国苦心经营了数载,此番又是来势汹汹、又是气焰嚣张,全然是一副要趁机一吞中原的模样。
谁知这亲自挂帅的巫国主,出师未捷,竟先怒极伤身,在吐血后还没撑过一夜,当晚就气绝身亡了。
那跟先前有一阵子动不动就要咳血、至今却仍是活蹦乱跳的“封妹妹”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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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算完。
因为先代的柔兰国主,是个看中美人就能强抢进宫去的浑人,他的那些儿子之间本就没有多少同胞之情可言,再加上,巫衍又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于是,这一世在他杀父上位的时候,竟是顺手将他那数十位同父异母兄弟,几乎尽数屠戮,只留下了一个活口。
这位唯一的幸存者,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年。
其母原是一位在西郡边陲小镇上的女掌柜,被当年偷潜入宁国的先国主引诱,又给始乱终弃了。
那掌柜的在“情郎”不告而别后才发觉自己有了身孕,不过她一个女人家能独自撑得起家业,自然也不是个柔弱的人,便将这孩子生下,打算独自抚养长大。
只可惜她命不够好,没过几年就得了疫病撒手人寰。而她的孩子年岁还小又没有爹娘,就被歹人占了家业,赶出了门去,孤苦伶仃地靠吃百家饭长大。
四年多前,巫衍从京中逃回柔兰,恰好途径这个西郡小镇,又正正好撞见了镇上的泼皮无赖要抢这孩子从小就挂在脖子上的玉佩。
而那玉佩,便是当年俏掌柜的那位薄情郎在哄人时,所留下的定情信物“祖传宝玉”。
祖传什么的,全是先国主一通瞎掰,但那块玉上,却确确实实地刻着柔兰皇家的印记。
于是,这个在外飘零了十二年的巫家血脉,就被巫衍顺手给捡了回去。
巫衍捡人不过是一时兴起随手找个乐子,从没真把这孩子当成兄弟,连叫他都是“淳奴”这般叫下仆的方式。
但这巫淳却是个记恩的人,日日任打任骂、任劳任怨地跟在巫衍身后,就像是条最忠心的狗。
所以,巫衍在自屠巫家满门的时候,还是留了巫淳一条命,更渐渐把他视作了个,将来还能用得上的手下。
就连这次巫国主挥兵入侵宁国,都带上了他这位小弟来“开眼界”。
结果,巫淳此番开没开眼界另论,倒是他哥现在这样说死就死了,他这棵巫家仅剩的独苗,就被赶鸭子上架似地推上了国主之位。
真是堪称躺赢上王者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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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巫淳小国主的兵法与用人之道才刚入门,面对的又是赫连兄弟与南郡援兵的精锐之师,不出十日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直从大宁西郡的土地上,被打回了柔兰国境八百余里。
然后,这小国主把心一横,就与主和派绑着几个柔兰的主战派,供着连日来被好吃好喝好招待的封黛鸢,向大宁乞和了——甘愿自此纳岁供,做宁朝的属国。
他哥巫衍要是还活着,估计能被这位各方面的“弟弟”,再气得吐血而亡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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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瑾与封晏舟此时已赶到了西郡,巫淳亲至西郡都城递降书的时候,他俩自然也在场。
楚怀瑾看着这位男生女相,面上挂着惶恐神色,居然比他还要矮上一点的巫小国主,当即心头就是一跳。
而那位封家小姑奶奶在得了自由,见到她四叔封晏舟后的第一句话是:“我也是心怀家国,叔父你别生气了嘛!”
第二句话,就成了,“那巫衍是个贼子,但淳儿是个好孩子!他之前只是被他哥给哄骗、教坏了,日后定是能改的!而且,自我被俘以来,他私下里一直对我照顾有加。就算是看在鸢儿的面子上,叔父你莫要太为难他。否则……鸢儿可要生气了!”
楚怀瑾闻言,下意识就和封晏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找到了一种,“这大姑娘留不住了”的意味。
不过封晏舟没当着封黛鸢表态,而是在一切受降文书都签好后,请巫小国主单独一谈。
赫连越跟着赫连超、强拉着小鸢儿离了场,整个大堂中便只剩下封楚二人与巫淳。
于是,巫淳脸上原本惊慌与懦弱的气息就变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坚毅与平静。
他单膝跪在了封晏舟的面前,拱手说道:“主上,属下幸不辱命。”
对,这位柔兰小国主,的的确确就是封大摄政王的手下。
那先国主始乱终弃是真,女掌柜独自生下了儿子也是真,只是那孩子没活过十岁就病死了。
封晏舟也是前世在攻破柔兰后返京时,途径这小镇稍作休息,看到某个泼皮挂在身上的玉佩,认出了巫家印记,才抽丝剥茧地推断出了当年的那一段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