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间不动声色地坐直了, 他猜测黄河远会问, 他是不是同性恋。
黄河远犹豫片刻,飞快道:“你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女孩子吗?”
白云间:“……不。”
“哦。那就好。”黄河远拧着眉,“据说性别认知障碍很痛苦。”
“嗯。”白云间松了一口气说, “放心,我女装只是觉得好玩,喜欢你夸我好看。”
“什么,你穿男装我也夸你好看了啊。”黄河远倍感冤枉。
“什么时候?”白云间想了想,“你只说过我土。”
“我在心里夸的!”黄河远哼了一声。
白云间笑,“你在心里偷偷夸我帅?”
黄河远:“……但是你没我帅。”
“不一定。”白云间指了指单反上黄河远的颜艺照,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这不是你把我拍丑了吗!”黄河远炸毛,“你等着,我给你展现真正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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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间下午跑五千米,黄河远比他还紧张,午睡都睡不着。一千米体测他都跑得要死要活的,难以想象距离延长五倍是什么感觉。
黄河远钻进被窝里,拿出手机百度,“运动晕倒的急救方法。”学习了一通,稍微安心一些,贴着枕头闭上眼睛。
白云间睡在他邻铺。他上床了之后就会自动卷成一团,而且不怎么翻身,就像不存在一样,黄河远一度怀疑白云间是不是中了一上床就会被封印的诅咒。
不知道过了多久,黄河远将睡未睡间,忽然听见了白云间起身的声音。
白云间的封印居然被解除了!黄河远睁开眼睛,偷偷往白云间床铺瞄。
两张床之间隔着雪白的蚊帐,白云间坐起身,倚靠着床杆,手里拿着一片透明塑料,上面贴着四片硬币大小的创口贴。
他受伤了吗?黄河远皱着眉头回忆,他不记得白云间哪里磕着碰着了,而且创口贴的形状也很少见,怎么是圆的呢?
黄河远正奇怪着,下一秒,白云间做出了更加奇怪的操作。他撩起黑色睡衣,张嘴咬住了衣摆。
黄河远:“!!!”
白云间起伏的肌肉就像冷白的无暇瓷器,唯有某个地方……
粉,粉色的吗……!隔着朦胧的白色蚊帐,白云间像被裹在雾里,黄河远瞪大眼睛,看着白云间撕下圆形创口贴,利落往咪咪上一贴,随后松开衣摆将衣服放了下来。
白云间在踩点起床这一方面向来是个杰出的好手,他刚放下衣摆,起床铃就响了。
起床铃将黄河远从某种如梦似幻的状态中唤醒,然而他一动也不敢动,瞪着天花板,心如擂鼓,大脑轰鸣。
他在干什么……?!
为什么要贴住咪咪!
为什么他突然有胸了!
黄河远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白云间嘴上说着不想变性,其实是骗他的,背地里偷偷打了雌性激素?
难道,男人打雌性激素会产奶吗?所以需要用创口贴堵住?
白云间倚着床杆咬衣摆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但这次,他的大脑进行了加工,凭空多了一个人。
黄色废料宛如三峡大坝哗啦啦决堤,某个地方不合时宜地支棱起来,黄河远掐了自己一把,掐出了满眼泪。
艹……黄河远滚进被子里,浑身都很难受。变态终于出现了人传人现象,他现在不仅黄,还变态了!
第100章 朴实无华一百章
黄河远越想越觉得白云间打雌性激素非常合理。
正常男生怎么会拥有那么好的皮肤?只有女孩子才会有吧。
如果白云间变成了女孩子……黄河远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猥琐过。白云间拿他当朋友, 他却在脑海里偷偷嘬他奶!
可恶啊,他怎么会这么混蛋!
“黄桑!”顾海宇摇了摇他的床, “快支棱起来了。”
“我没有支棱!”黄河远夹紧了被子。
“啊?什么?”顾海宇疑惑。
黄河远这才明白此“支棱”非彼“支棱”,红着脸坐起来瞪着顾海宇。
“脸怎么这么红啊?”顾海宇笑问,“又发烧了?”
“没有。”黄河远在心里流泪,这不是发烧是发骚。他变了,他已经不是以前那朵心无邪念的向日葵了呜哇。
“顾海宇,你给我讲个笑话。”
“干嘛啊?”
“提提神。”
“行吧。”顾海宇莫名其妙地看了黄河远一眼, 坐在了他凳子上,晃悠着弹一元硬币,“黄桑, 你知道愚公移山的时候最喜欢唱什么歌吗?”
黄河远一听顾海宇讲话就萎, 基本平静了, 一边叠被子一遍思考,“聪明勇敢有力气,我真的羡慕我自己?”
顾海宇嘎嘎乐,“不是,唱一闪(移山)一闪(移山)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注:该笑话来自网络)
黄河远:“……谢谢。”本王彻底萎了。
恰好此时,穆临星踩着床梯往下爬,顾海宇嘿嘿一笑,扬起手对准了穆临星屁股。
啪啪啪!
穆临星:“……???”
顾海宇边跑边唱:“一闪一闪亮晶晶, 满天都是小垃圾!”
“他妈的顾海宇, 你这个傻逼!”穆临星暴怒, 抡起拖鞋追着顾海宇满寝室打。
顾海宇日常拱火,一天不挨揍心里不舒服,徐不倦和潘达习以为常, 一边聊着天,一边打包下午要吃的零食。他俩向来是寝室动作最快的,两个一高一矮的胖子勾肩搭背地走了。穆临星和顾海宇很快也你打我一下,你揍我一拳,噼里啪啦地跑远了。
直到白云间洗脸回来,黄河远才慢吞吞地下床。
白云间穿着一件轻薄的白色运动衫,里面是一件蓝色的运动背心,正在喷防晒喷雾。
黄河远不自在地看了他一眼。白云间以为他也想防晒,摇了摇喷雾瓶,微笑问:“远哥,来喷喷吗?”
“……不喷。”
黄河远一想到白云间透气的背心布料下,粉咪咪还贴着两片圆圆的创口贴,就浑身不适。就像偷看了女孩子的裙底,知道她内裤是什么颜色了,和她说话总想起内裤。
他明白自己应该大大方方地问白云间为什么要把咪咪贴住,但是他根本不好意思开口,因为他满脑子嘬nei的黄色瀑布。
黄河远将单反装进书包里,闷声闷气地说:“走吧。”
白云间站起来,看了他一眼:“午睡没睡好吗?”
“……睡太好了,褪黑素分泌过多,没精神。”黄河远扯了一句谎话,戴上墨镜,假装自己是个心无邪念的杀手。
“喷一下吧。”白云间说,“如果你戴墨镜晒太阳,过两天,你会发现眼睛旁边一圈是白的,其他地方是黑的。”
“我……才不在乎。”黄河远戴上墨镜后,终于能直视白云间了,“走啦走啦。”
在南方,五月份的太阳已经相当毒辣,坐在观众席上的女生们一般都撑着伞,大部分男生觉得撑伞太娘,靠脸硬扛,唯有少部分有女朋友的男生,能蹭替女朋友撑伞的机会挡挡太阳。
黄河远嘴上说着不在乎,身体却很诚实,抖开了娘口三三遮阳伞。
白云间无比自觉地钻到了他伞下,淡笑道:“我快要去跑了,有点紧张。”
“深呼吸,”黄河远说,“来,和我一起做。吸——”
黄河远深吸一口气,鼓起腮帮子将气兜在嘴里,白云间忍不住伸出食指戳了戳他鼓鼓的脸颊。
黄河远漏了气,摘下墨镜瞪白云间,“搞什么,你不是紧张吗?!”
“我不是紧张跑步。”白云间笑着摇了摇头,“我怕有人给我加油。”
黄河远:“……啊?”
“我不太习惯别人看我跑步,还给我加油。”白云间说。
黄河远挠挠脸,“为什么?”
“单纯地不习惯。”
“你总得习惯啊。”黄河远说,“别班的人不提,你跑过观众席的时候,全班都会为你加油吧。”
“嗯。”白云间说,“但是我并不会因此而加快速度。所以我讨厌他们发出的噪音。”
黄河远喜欢别人给我加油,叫得越激动越好,不太理解白云间,“……居然把别人的鼓励当噪音,无情。”
“我有自己的节奏,不需要别人的鼓励。”白云间说。
黄河远觉得白云间之前可能低调惯了,不适应成为人群的焦点。那怎么行呢,如果不是为了耍帅,跑第一名也没意义啊。
“白云间,好看又优秀的人注定是焦点,你别紧张。”
白云间:“好。”
“你等等,我有办法。”黄河远把自己墨镜挂在了白云间鼻梁上,“去吧,就算你跑不到前三名,在造型上也秒杀全场了!”
白云间:“……”
五千米跑步预检时,黄河远挂着单反去了主席台,给文委塞了一张作文纸。
“文委,等会儿白云间跑五千米的时候,你给读读。”
文艺委员打开作文纸,看了一眼马上合上,痛苦道:“黄桑,你的字太阴间了,我念不了。”
“不行,你得念,我先念一遍给你听。”黄河远展开作文纸,一字一句地翻译给文委,念完还要考考她,“来,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字?”
文委脑子一片空白:“……”
黄河远颇有耐心,“本王再给你念一遍,你这次最好要背下来。”
文委:“……”我虽然爱怼人,但罪不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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