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刚动,就被好不容易赶过来的祁思南拎住了:“小师弟,天雷马上就要降下来了,你现在过去是会出事的!”
沈秋庭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没有人过去叫醒他,他就出事了!”
祁思南被那一眼吓住,居然就这么松开了手。
沈秋庭飞快跑到了防护罩跟前,焦急地喊道:“小白,醒醒!”
白观尘像是听见了动静,慢慢睁开眼睛,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沈秋庭看见他的眼睛,忍不住吃了一惊。
那双眼睛隐隐泛着红光,竟有些入魔的征兆。
沈秋庭还想继续喊,白观尘身周的防护罩忽然撤掉了,他一个没注意,就整个人扑了进去,撞进了白观尘的怀里。
白观尘顺势紧紧将他揽在了怀里,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声音极轻:“师兄,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沈秋庭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半空中还在酝酿的下一道劫雷,一把按住他,直接上牙咬住了他的脖子。
血腥味从唇齿中弥漫出来。
白观尘像是清醒了一些,怔然地看着他:“你……”
沈秋庭瞪了他一眼,抹去唇边的鲜血,恶狠狠道:“抓紧时间,挡住上面的劫雷!挡不住我们就一块死!”
沈花醉刚一赶过来就看见两个人在劫雷之下紧紧抱在一起,失语了一会儿,一把抓住祁思南,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祁思南一脸菜色地看向半空中已经从云层中探出头来的劫雷,喃喃道:“这两人……真的是要同生共死啊。”
沈花醉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忍不住一鞭子劈碎了旁边的一块石头。
劫雷笼罩的范围内,白观尘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站起来将沈秋庭拉到身后,提剑迎上了劈下来的劫雷。
沈秋庭终于松了一口气,安心站在了白观尘的身后。
白观尘并未做过什么恶事,得天道厚待,几道劫雷之后便顺利进阶了。
围观的人提着的一口气纷纷放了下来。
还没等众人上前道贺,大家就见清虚道君座下最小的那个弟子一把拎住了白仙君的领子把人按到了墙上。
沈秋庭一只手紧紧揪住手下的衣料,手上因为过度用力冒出了几道青筋,另一只手捏紧了拳头,像是马上就要控制不住砸到白观尘脸上了一样。
他咬了咬牙,勉强维持住了理性:“你有没有想过,你冲动之下突破要是失败了怎么办?”
白观尘没有回答,只是突然紧紧将他抱在了怀里。
沈秋庭酝酿的情绪忽然被打断,气得一把推开了他,继续咬牙切齿道:“我问你话呢,回答我!”
白观尘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认错道:“下次不会了。”
突破之后的灵力重新平稳下来,连带着在心魔中窥见的记忆也重新封闭起来。
只是他看着沈秋庭的模样……总觉得自己像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沈秋庭更生气了:“你还想有下次?”
祁思南眼见两个人黏糊起来没完了,只能顶着其他人殷切的目光硬着头皮走上前来说起了正事:“那个……二师兄,你突破后可有受伤?”
白观尘依旧牢牢牵着沈秋庭的手,摇了摇头,直接道:“这次兽潮,我会代替师父去。”
这次兽潮之前所有的炼虚期大能全都失去了踪影,本来就已经是所有人的心头阴影,现下白观尘在这个关头突破了炼虚,倒是正好可以补上这个空缺。
祁思南没料到他就这么应承了下来,后续所有的话都没了用武之地,看了一眼两个人还牵在一起的手,识相地选择了告退。
二师兄替他解了燃眉之急,他得想个法子回报一二才是。
反正两个人看起来已经情根深种非对方不可了,不如等师父回来他帮两个人张罗一下合籍大典好了。
沈秋庭电光石火间已经把整件事都串联在了一起。
前些日子白观尘收到的传音符,怕就是跟北域冰原兽潮的前兆相关。
而他非要选择这个关头突破,也正是为了增加一个炼虚期的战力。
他心里想着天下,却从不肯为自己多想一些。
白观尘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将事情明白得差不多了,趁着他开口教训之前先一步示了弱:“我的住处被劫雷劈了,可以跟你一起住吗?”
沈秋庭看着他这副样子,一肚子气消失得无影无踪,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白观尘拿捏不准他的意思,站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儿。
沈秋庭走了半天没见人跟上来,回头没好气地招呼了一声:“不是没地方住吗?不跟着就自己在这里幕天席地地睡吧。”
白观尘目光动了动,立刻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这次还没恢复记忆,不过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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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床在那边,自己过去躺着,我给你拿药。”
沈秋庭交代完,回头见白观尘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凶巴巴地教训道:“看我干什么?看床。”
白观尘收回了目光,乖巧地顺着他的指示坐在了床上。
沈秋庭取了一点药粉,弯下腰来看了一下白观尘的脖子。
白皙的肌肤上留着一个极深的牙印,边缘正渗着血,沈秋庭单是看着,就觉得牙疼。
他伸出手,在伤口上方虚虚按了按,语气不由自主地软下来:“疼不疼?”
随着他的靠近,白观尘的身体不自觉有些紧绷,他目光偏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疼。”
沈秋庭只当他是死鸭子嘴硬,看了他一眼,认命地拿着药粉一点点地涂在了伤口上。
灵药磨成的药粉效果很好,原本还在渗血的伤口不过几息的时间便已经结了痂。
沈秋庭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有些犯愁。
这么深的伤口,要是留了疤怎么办?
修长温热的手指在伤口最痒的位置来回游移,白观尘终于承受不住似的,一把抓住了沈秋庭的手。
沈秋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被推倒在了床上。
“你发什么疯……唔……”
白观尘忽然俯下身,温柔地堵住了沈秋庭的双唇。
大约是刚刚经历过心魔失去了对情感的控制力,他终于忍不住做出了自己平日里永远都不敢做的事情。
只有梦里才敢做的事情。
他爱的人就躺在他的身下,如墨的发丝铺散了一床,白玉一般的脸因为亲吻而染上了一层浅淡的红。
沈秋庭懵然地任由白观尘动作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两个人在做什么。
他好像……隐约意识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
哪怕两个人上辈子因为意外上过一次床,他也一直都没有往这方面想。
可眼下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事情在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往这个方向狂奔了八万里。
他睁大了眼睛,一把推开白观尘,从床上坐了起来。
白观尘没有反抗,顺着他的力道被推开了。
沈秋庭侧头看了一眼,白观尘的脸还有些红,原本颜色偏淡的唇更是艳得不得了,他不过看了一眼,就狼狈地转过了头。
两个人一人坐在一边,脸一个比一个红,气氛分外尴尬。
白观尘抿了抿唇,当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对不起。”
沈秋庭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超出他心理承受能力以外的东西,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语无伦次道:“没事,那个什么,师兄弟之间偶尔出现这种情况也算正常……”
白观尘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那下次……还可以吗?”
样子就像是个想讨得心爱的礼物却又矜持着不敢丢掉教养的小孩子。
沈秋庭满脑子浆糊,根本没有办法冷静地考虑眼下的情景,决定先临阵脱逃一下:“那个……我冷静一下,你……好好休息。”
留下这句话,他就像是火烧屁股一样忙不迭地推门出去了。
白观尘在原地愣了好久,才有些落寞地笑了笑。
这次是他冲动了,兴许是吓着小师弟了。
没有关系。他要是不懂这些的话,他可以慢慢教。
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来。
沈秋庭一个人漫山遍野窜了半天,还是没能从方才的情况中回过神来。
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下了山。
正巧陆乘这几日又来了中州,沈秋庭直接去拉了陆乘,点了一桌子酒,闷头开始喝。
陆乘眼见他一个人闷不做声地开始灌酒,吓得扇子都不乱晃了。他忧心忡忡地夺下了好友的酒杯,问道:“你这是……出什么事了?”
沈秋庭严肃地看了他一会儿。
陆乘被他看得已经做好了听到家破人亡血海深仇之类消息的准备。
沈秋庭开口道:“我有一个朋友……”
陆乘提心吊胆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到底怎么了?快说!”
沈秋庭翻了个白眼,纠正道:“我说我朋友,你扯我干嘛呢?”
看见这熟悉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架势,陆乘放松下来敷衍道:“你……哦,你朋友,出了什么事?说出来让本少主乐呵乐呵。”
沈秋庭纠结了一会儿,道:“我朋友最近被他师弟看上了,但他应该只是把他师弟当兄弟……你觉得,这个关系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