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在床前面,也是艾玛附近的地方站立。
奇怪……珍妮弗回到家里怎么还一直穿着高跟鞋,她不累吗?
这个疑问在艾玛心里一闪而过,但是她很快就不思考这个问题了,转而去痴迷地看着她的珍妮弗。
她能看见那双蓝色的高跟鞋包裹着纤细的脚腕,上面的腿笔直修长,大腿被藏在裙摆里,裙摆的边缘微微摇晃着。
艾玛兴奋地用牙齿开始撕扯自己嘴上的死皮,鲜血的味道融入她的口腔。
真甜……
真甜啊,珍妮弗。
这时候,安静的室内又传来了声音。
“咔哒”,门再一次被钥匙打开了。
是谁还有这里的钥匙?艾玛又开始疑惑了,根据她了解到的,珍妮弗现在是独居。
随着门被打开,门口传来了哒哒的高跟鞋声,还有一个女人打电话的声音。
艾玛悚然一惊,楼下的那个打电话的女人,她的声音,是珍妮弗!
她听过无数遍珍妮弗的嗓音,不可能认错的。
那现在她面前的又是谁……?
穿着珍妮弗的鞋子,有着珍妮弗的腿,在她看来和珍妮弗一样美丽的人,这是谁?
艾玛才反应过来。
而她面前的那双穿着蓝色高跟鞋的腿已经很久没动了,就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
嗒——
视线里蓝色的高跟鞋向前走了一步。
艾玛忍不住将身体往后缩了一下。
楼下珍妮弗的说话声还在继续,她听起来在和朋友打电话,很开心的样子,清脆的笑声遍布整个房子。
珍妮弗还在楼下打电话,来来回回踱着步。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赶快离开啊……艾玛咬着牙想,难以抑制地开始感到恐惧。
这时候,她突然感觉脸颊有点痒,她下意识地伸手抓了一把。
那是头发,冰凉的、长长的头发。
艾玛自己是短发来着。
那这是谁的头发?
上面有人在看着我?
艾玛不敢抬头,她一瞬间手脚冰凉,心跳加速,微微张开嘴巴,一切声音都卡在被堵住的喉咙里。
她的眼睛直直地瞪向前方,那双穿着蓝色高跟鞋的腿的方向,脖子像是被卡住了,僵硬的厉害。
在能够转动眼珠的有限的视野里,她一点点挪动眼睛,用余光慢慢向上瞄过去,她看见了一缕黑发,长长的黑发。
黑发的主人就在她的头顶上。
可那应该是柜子的挡板,她僵住了。
楼下的脚步声随着和电话说笑的声音渐渐接近,珍妮弗上楼了。
艾玛看见一张脸,一张白色的人脸,连接着极细的脖子。脖子从柜子的缝里伸进来,就在她头顶上的位置注视着她。
人不可能有那么细长的脖子,不可能以这样的姿势和双腿连接——那是一个有着女人的身体,细长的脖子的东西。
见到她抬起头,人脸裂开了鲜红的嘴角。
“嘘。”
艾玛前面那双穿着蓝色高跟鞋的腿移开了,紧接着,她感觉到有东西紧贴在她的身后,冰凉的头发扫着她的脖颈,而人脸还在看着她。
最后,她的余光看见珍妮弗打着电话轻快地走进了卧室,脚上穿着一双蓝色的漂亮高跟鞋。
……
珍妮弗已经哭得发不出来声音了,她蜷缩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子的角落里,死死捂着嘴,只是还记得用口罩挡着脸,免得被娱乐记者拍到。
她手里紧紧地捏着手机,上面拨打着一个电话——那是她抓住的最后一点救命的药了,她曾经遇到的一位占卜师给了她这个渠道,说里面有人能帮你,关键时候能救你的命。
终于,她得到了一个联系方式。
电话被接通了,与此同时,她感觉到一阵轻轻的风在脸上拂过。
声音从电话和头顶上同时响起来:“是委托人吗?发生什么事了?”
珍妮弗慢慢抬起头,撞入一双鲜红的瞳孔里。
血一样的红色,她想,但是声音像冰。
“女士?”对方第二次出言提醒她。
珍妮弗回过神来,慌忙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角,“对,是我!有人……有人在看着我,从昨天晚上开始,我不敢惊动他,也不敢说话……”
她说着,眼泪又一连串地滴下来,开始语无伦次。
她面前的那个人弯下腰,伸出一只手指,点在了她的眉心处,那人的手指也冷的像冰,但是却让她很好的冷静了下来。
“慢慢说。”那个人道。
珍妮弗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
“连着三个月,我都能听到奇怪的声音。最开始我并没有在意这件事情,但是昨天晚上,一切都变了。
昨天晚上我从一个聚会上回家,司机把我送到门口。待在家里,又听到了奇怪的声音,然后我能感觉到,晚上一直有人在看着我。真的,不是错觉,有人在看着我。那个视线就像是戳在背上的针,让人无法忽略。
我不敢惊动那个看着我的东西,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去做我自己的事情。我装作接了个电话,然后偷偷走出那间房间,还是有人在看着我!一直一直看着我……
我害怕极了,又不敢表露出来。好不容易捱到早晨,假装接了个电话,跑了出来。”
珍妮弗说完,又忍不住抽噎了一下。
接着,她看见那个花大价钱请来的驱魔人弯下腰,用手轻轻一托,她的身体就像是凭空借到了什么力量什么,被托着站了起来。
在对方弯腰的过程中,珍妮弗看见了那个驱魔人的面容,那是精致的、俊美的,白发红眸,好像童话中走出来的精灵。
她在演艺界工作,见过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皮囊,论五官或许有的男星能与这个人媲美,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对方那独特的气质。
对方眉眼距离疏阔,鼻梁长且高,配上很薄的嘴唇,看上去有种圣洁淡漠的味道。
“带我去看看。”对方说。
珍妮弗自己的身高已经不算矮了,她之前是一名模特,足足有70英寸高(大约177cm),在女明星里算是很高的。但是一站起来,她才惊觉这个男人居然比她还要高大半个头。
她向前走,对方就在不远也不近的位置沉默的跟着她,给然一种无声的安全感。
珍妮弗站在阳光下,深吸了一口气,总算从恐惧中脱离出来,拿出了点女明星的体面来。
她开口问:“怎么称呼?”
在她身侧的男人顿了顿,“德瑞辛提。”
德瑞辛提?(Drisinti)好怪的名字。而且也没有姓,说不定是假名。
珍妮弗带着对方走到自己家门口,拿出钥匙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自己先进去。
银发的男人按住她的肩膀,然后伸手打开了门,迈步走了进去。
珍妮弗连忙跟着走进去,她紧紧跟着对方,“我最先感到视线的地方,就是在二楼的卧室。”
他们走到卧室门口,德瑞辛提突然停住脚步,从地上捡起了一根半长不长的金发。
而珍妮弗是黑发。
“你家里还有别人吗?”他问。
“没有,我独居一个多月了,而每周都有保洁来家里打扫,那位保洁也是常请的,也是黑棕色的头发。”
德瑞辛提点点头,走了进去。
“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真有什么东西?我们要怎么办?”珍妮弗发问。
那个银发的男人没有答话,而是绕着整间卧室走了一圈,珍妮弗紧张地看着他。
最后,男人在一个衣柜前站定。
珍妮弗说:“对,昨晚我就是在这个方向,感觉到有东西在盯着我。”
“转身。”对方突然说。
珍妮弗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转了过去。
紧接着,她听见对方一把拉开了衣柜的门。
“……”
一股血腥味与臭味就像是突破了什么封印一样,随着衣柜门的打开直接扑面而来。
珍妮弗愕然失色,忍不住想要转过身去看一眼。
“有死人。”德瑞辛提言简意赅地提醒她。
她慢慢转过来,就算早有心理建设,还是忍不住尖叫出声。
衣柜里有一个死去的女人。
她呈现半跪的姿势,在一个隔间里弓着腰,鲜血流满了整个柜子,柜门一开就流出来。
这个女人头部微抬,微微张着嘴,最可怕的是,她的脸皮完整的被剥掉了。
她的整个脸部呈现一种血肉模糊的紫红色,蓝色的静脉和白色的神经像蛛网一样交错在脸上,面部只能大概看出人类五官的轮廓,白卫生球一样的眼珠整个裸露在外,从微张的嘴里还能看见森白的牙齿。
而这个女人,有着一头垂到耳朵的金发。
“昨晚看着你的是其他东西,她已经死去一整晚了。”
珍妮弗听到,那个银发的男人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下了判断。
作者有话说:
注:借鉴洛丽塔,特别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