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鉴:“……”
谭松康:“你自己说说,英语不失误,这次是不是就不用被叫家长了?”
正问着呢,那头戴子霏敲了敲英语组办公室的门,
“谭老师,正在训的那个学生能借我用用吗?”
姜鉴:……
嘤。
第21章
戴子霏本来准备了一大堆批评教育的话,可看姜鉴诡异地保持沉默,她莫名有点开不了口。
谭松康是老教师,比大部分年轻老师责任心更重,也更严肃。
年轻老师和你谈话,还知道适时调节气氛,不会把学生弄得压力太大,可老教师不太在意这些,他是真的恨铁不成钢的陪着你着急上火。
姜鉴平时不听话确实让老师头疼,可戴子霏也知道这孩子心软,你是讨厌他才训他骂他,还是为他着急才训他骂他,他是能分出来的。
“行了,蔫头耷脑的给谁看?”戴子霏拿着手上的成绩表拍了姜鉴一下。
姜鉴满脸愁苦,“康康不会被我气病吧?”
戴子霏:“……”
戴子霏:“没大没小,叫谭老师!”
戴子霏:“看你这么可怜,谭老师说过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长个记性。至于这次找家长……”
姜鉴:“真不能分开算?骆同学考了全校第一啊,这么争光的事情,要不放过他,我一个人的罪孽让我一个人来担!”
“没了骆同学我们班缺第一了是怎么着?容我提醒你一下姜鉴同学,年级第二高亿航,也是咱们班的,”戴子霏说到这儿还真想起来件事,“你待会儿回教室叫高亿航过来一趟。”
姜鉴:?
戴子霏:“看什么?高同学稳定发挥,跟你不一样,他这是遇上转校生太过强悍,所以才折戟沉沙。”
心理辅导是吧?懂了。
戴子霏:“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姜同学,要么我明天就叫你跟骆同学的家长来聊聊你们翻墙走院的事情,要么——”
姜鉴:“要么?”
戴子霏:“要么期中考你考进前二十五。”
姜鉴一张脸瞬间就垮下来了。
给驴眼睛前面挂胡萝卜呢?
刚刚过去几个星期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再来一次谁受得了?
太子妃那边没停,语气之中尚有几分欣慰,
“听谭老师说,你这次英语要是不失误,总分刚刚好和年级三十并列——啧啧啧,要不别叫考场神棍了,叫你阿拉丁神灯吧,只要许愿就行哈?说五十名就刚好五十名,说三十名就刚好三十名?要不下次让你考第一名试试?”
姜鉴:!!!
太子妃笑开,“慌什么,我就那么一说——行了,说叭,选方案一还是选方案二?”
.
姜鉴耷拉着脑袋回教室的,顺便敲了敲高亿航的桌子,“太子妃找。”
高亿航愣了一下,然后推了一下眼镜,“好。”
十六七的孩子还不怎么会隐藏情绪,其实能看出高亿航从年级第一掉下来的失落,从成绩下来就闷着,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也有亲近的同学安慰,可惜安慰不到他心坎儿上。
姜鉴和高亿航没什么交情,自然也没在意对方的情绪,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时候发现骆书新又在刷题了。
姜鉴真心实意,“你人生的乐趣不会是学习吧?”
骆书新头都没抬,“正常人类都不会把快乐建立在这个上面。”
他只是上进心比较强。
姜鉴坐下之后在桌肚里发现了一包新的金丝猴奶糖,惨淡的心情可算是迎来了一点点回暖。
撕开包装剥了一个放嘴里,姜鉴突然用胳膊肘拐了骆书新一下,
“对了,你上次是不是没告诉我你玩儿什么游戏?”
就是拒绝学习出去吃烧烤那天。
本来是说第二天告诉姜鉴的,可是第二天又开始紧锣密鼓地学习了,就把这茬儿忘了个干净。
骆书新正在理解题思路,没搭理他,他就又拐了骆书新一下,“诶?”
“诶??”
“诶诶诶?!?”
骆书新侧头看他。
姜鉴:“游戏。”
骆书新:“不如想想你的英语。”
姜鉴脸一垮:“再扎我一刀试试,我哭给你看。”
骆书新伸手,“手机给我。”
姜鉴从书包里把手机拿出来递给骆书新,骆书新没接,“密码。”
“我生日,”姜鉴突然觉得这话不对,骆书新也不知道他生日什么时候啊,“1003。”
骆书新多看了姜鉴一眼。
姜鉴:?
手机被骆书新接过去,输入密码,找到应用商店,输入“象棋”,然后还给了姜鉴。
姜鉴看着页面一排的“天天象棋”,“象棋高手”,“快乐象棋”……
姜鉴终于知道骆书新当初为什么会说他玩儿的游戏姜鉴不会玩儿了。
这个确实不会,这个“会”,既表能力,也表意愿。
姜鉴表情一言难尽,“什么老干部爱好啊你这是?”
骆书新语气很认真,“一些保留尊严的爱好。”
当前的游戏,不论是手机的还是电脑的,只要涉及竞技,骆月女士都能展现非人的天赋,而骆书新则会展示自己非人的游戏黑洞能力。
但凡常见一点的游戏,他都能被亲妈虐的怀疑人生。
象棋就很好,既能锻炼思维能力,骆月女士看不上也不愿意下功夫研究规则。
除此之外,骆书新还玩儿数独,唯二两个骆书新不黑洞,骆月女士也没下手的净土。
当然这些骆书新没和姜鉴细说,姜鉴单方面认为骆书新作为一个书呆子,不明白电子竞技的快乐,下定决心要把骆书新拉入坑。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还有两分钟就上课,这会儿拉人入坑,只会让教师办公室抽屉里锁着的手机+2。
.
一天的课程漫长无聊,虽然答应了太子妃期中要进前二十五,但月考结束姜鉴心态已经垮了,决定玩儿几天再开始努力。
除了康康的课姜鉴正襟危坐之外,剩下的基本都是半摸鱼状态。
九点多下了晚自习,骆书新和姜鉴照例先撤。
因为骆书新考的好,骆月决定带俩孩子搓一顿。
按理说人家家庭吃饭,没姜鉴什么事儿,可骆书新考年级第一的事儿是姜鉴戳出去的。
下午上课摸鱼的时候看到骆月女士朋友圈晒战绩,姜鉴上去吹捧了两句,又从朋友圈切到私聊说了几句有的没的,得知骆月女士还不知道骆书新的成绩,姜鉴就多嘴了。
骆月表示儿子年级第一这种事儿她已经习惯了,但该庆祝还得庆祝。
当时就和姜鉴骆书新拉了个小群,在群里宣布今晚出去吃火锅!
姜鉴还有点不好意思,虽然和骆月女士混得熟,但他有自知之明,自己是个外人。
可骆月女士明显没有这种意识,天生的自来熟,她把姜鉴当小一辈的朋友处。
还提醒姜鉴给王叔打电话,说今晚不用接,姜鉴和骆书新他们吃完饭,由骆月送他回家。
下了晚自习,姜鉴骆书新两人并肩出的校门。
姜鉴正剥糖呢,突然从路边蹿出来两个人,两人抓着骆书新的胳膊,二话不说就要往地上跪。
姜鉴注意力在糖上,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骆书新在两人蹿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把自己往他身后扒拉了一下。
两人初始架势像绑架的歹徒,可这跪的也忒快了,骆书新也有点愣。
跪下的两人都是女的,四十多了,衣着打扮都很素,但也称得上干净体面,就是面容憔悴得不行,尤其是年纪稍大的那个,眼睛里都是血色,一看就是哭狠了。
姜鉴拽着骆书新想往旁边让,这么大礼,受了不得折寿?
可那两人死死扒住骆书新的胳膊不撒手,满目的荒凉可怜,
“你是骆同学是吗?我是王峰同学的妈妈,我知道我没资格来这儿求你,是我没教好儿子,可我……我真的没办法了……”
王峰就是在考场栽了骆书新作弊的那个学生。
“我家世代都是种田的打工的,就供出这么一个考上高中的学生,全家都指望他能考上大学,他要是被开除了,我家真的……真的没法儿活啊……你能不能出个谅解书还是什么的,再帮我们求求校长……”
姜鉴可算是听明白了,火“蹭”就起来了,过来拽骆书新,生拉硬拽。
要不是顾及那边是两个女性,他估计直接对她们上手了。
一拉一扯,女人哭得更大声了。
这时候放学,人来来往往的不少,很多人都在朝这儿看。
姜鉴以前就数小流氓的,这两年才刚转性,看对方来浑的,他也跟着破罐破摔,
“您家儿子诬陷我朋友,您来一哭就成了您儿子可怜了?我朋友还可怜呢!不过他脸皮薄,大概哭不出来,要不我给您们二位哭一个,咱们看看谁哭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