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鉴给骆书新发了消息之后就一整天没了音讯。
这有点反常,平时姜鉴都是话痨,一个人能刷满整个聊天屏幕。
骆书新有意无意地频繁看手机,像什么网瘾少年,刷几道题就得瞄一眼手机。
一开始他只是留意聊天界面,后来还会顺带看一眼某人朋友圈的更新。
可什么都没有。
某人一整天安静如鸡,像是人间蒸发。
晚上的时候骆书新意外从夏一鸣那儿知道消息,说是昨天推邵星的和和阴姜鉴的两个人差点被揍了。
夏一鸣给邵星转播的时候,骆书新意外听到的。
他们“地球和平保卫者”的人听说姜鉴和邵星的事儿都咽不下这口气,明明是八班的人不讲道理先撞人,凭什么到了老师那里就各打五十大板。
这事儿一开始还只是在微信群里发酵,大家一起逼逼,一会儿骂八班的不是东西,一会儿骂费老黑白不分。
姜鉴今天没上微信,夏一鸣和邵星在群里帮大家降火,收效甚微。
最后的着火点在于,殷英听说杜立安也在打篮球的行列,而且昨天也参与打架被叫了家长,并且杜立安小腿肚子上还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有淤青。
殷英本来就是太妹做派,兄弟被欺负就已经很火大了,男神跟着被揍哪里能忍?
当场私下组织了一下,带着人风风火火地就把八班那个体育生和阴姜鉴那个一起堵男卫生间了。
夏一鸣本来就是语文课代表,这时候跟在教室说书似的,
“殷妹子嘴里叼烟,左手拎着那王八蛋的脖领子,右手正要抽他丫的,说时迟那时快,男卫生间门口突然传来一声爆喝——”
邵星适当捧哏,“刀下留人!!”
夏一鸣微微扬眉,“你怎么抢我词儿呢?”
“你这词儿也太俗套了,哪怕换成手下留人呢?”邵星一边嫌弃一边追问,“谁拦的?她哥?”
夏一鸣从邵星前桌的凳子上起来,步行两步,拍了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的肩膀,
“是这位,人民的英雄,为民除害的勇士,杜立安杜官人。”
杜立安推了一下眼镜,把夏一鸣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拨下去,就差说“男女授受不亲”了。
杜立安也是和殷英聊天的时候发现不对,果断出去找人,这才阻止了惨案的发生。
得亏去的及时,要不今天费老办公室又得站满。
夏一鸣拍了拍杜立安的肩膀,其实她特想问问杜立安找了个会打架的愿意为他出气上战场的野蛮女友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刚刚的“为民除害”一语双关,也有杜立安收了殷英这个祸害的意思。
但两人恋爱关系未完全公开,夏一鸣也不好公开瞎问,这时转了话题,
“话说过段时间就要运动会了,咱们班和八班梁子结这么深,回头咱们不会在运动会上丢人吧?”
本来殷英说书的时候,其他人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一提这事儿倒是不少人都抬头了。
她不提,大部分人还没反应过来。
一班的主战场是在学习上,要说比学习,这班尖子生还真没怵过谁。
但到了运动会就不一样了,一来这个班级确实很多人不擅长搞运动,二来也有很多人对运动会不上心,运动会搞得好高考又不加分。
但这次情况有点特殊,虽然没有人明说,可大部分人心里都有个想法,那就是这次运动会输谁都行,但输八班不行。
所以这次的运动会参赛表格发下来之后,班上同学积极性空前高涨,不论是个体项目还是集体项目,报名人数都是爆满。
太子妃回收报名表格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差点怀疑这次运动会是不是有什么附加福利她作为班主任没收到通知。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骆书新拿着手机等某人来找他说废话,等了一整天也没等到人,某人朋友圈也没有更新。
姜鉴的头像三天两头换,从猫猫狗狗换到一拳超人,再从一拳超人改成漫威英雄。
今天早上姜鉴的头像还是派大星,这时候变成了一片黑色。
除了头像之外,骆书新收不到任何和姜鉴有关的信息。
姜鉴之前发给他的消息模棱两可,骆书新不清楚具体,一天下来无数次想问问他怎么样,可每次打了两个字又觉得自己越界了。
他就这么一直纠结到放学,放学路上骆月和他聊天他都有点心不在焉的。
回家洗了澡,照例坐在书桌前刷题。
他的卧室门没关紧,一哥溜溜达达地挤开门缝钻进来,在他脚边绕来绕去。
一哥作为曾经的校园猫中一霸,很少喵喵叫,但它有一套自己的撒娇方法。
蹭了几下骆书新也只是低头摸了摸它,一哥不满,直接蹦上书桌,玉.体横陈地在骆书新试卷上躺下了。
巨大的猫脸上写着傲慢嚣张,整只猫就是一行大写的“你奈我何?”。
骆书新和一哥对视了两秒。
骆书新突然面无表情地翻开一哥的肚皮,掰开毛毛,对着一哥肚皮上的小疙瘩拍了个照。
一哥:?
拍完照骆书新从相机切到微信,给姜鉴发照片,然后表现得非常二缺地问姜鉴这是什么。
[蜡笔小新:刚刚在一哥身上发现的,应该不是寄生虫]
[蜡笔小新:有可能是生病吗?]
发完消息之后骆书新就开始等待姜鉴回复。
果不其然,很快聊天界面顶端就开始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一输就输了半天,骆书新始终没收到消息。
几十秒过后,正在输入也没了。
骆书新:?
下一秒,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显示姜鉴拨来了视频电话。
嗡嗡的震动声也引起了一哥的注意,耳朵毛一抖一抖的。
接通之后屏幕上就是姜鉴放大的帅脸,只是表情一言难尽,像是无语了。
姜鉴出声就问,“猫呢?”
骆书新看了一眼猫,“在这儿。”
姜鉴:“你没揪扯它吧?”
骆书新:“?”
姜鉴:“你都检查是不是寄生虫了,你肯定揪扯它了!——那是猫妈妈喂奶的地方,学神大人,你怎么回事?!”
骆书新当然知道,但此时还是尽职尽责地装作自己没反应过来,跟姜鉴“抬杠”,
“它是公猫。”
姜鉴:“你还是男人呢,你没有吗?”
骆书新:“……”
姜鉴:“猫呢,给我看一眼。”
骆书新切了前后摄像头,让姜鉴看在他卷子上摊成一张饼的黑猫。
猫:?
姜鉴隔着手机看猫,骆书新拿着手机看姜鉴。
姜鉴:“呜呜呜,都肿了。”
骆书新:“?”
姜鉴:“我说脸,你给它吃什么了,怎么肥了这么多,明明昨天在你家还不觉得,现在对着手机一看,这脸圆的,大盘子似的。”
骆书新:“它那是毛乎乎。”
姜鉴:“证明给我看。”
骆书新:“?”
姜鉴:“摸摸它!”
骆书新认命地伸手摸猫,姜鉴在那头指挥,又要挠下巴又要揉脑袋的。
骆书新觉得自己像个遥控设备。
手机那头的姜鉴趴在书桌上,下巴搁在胳膊上,应该是刚刚洗过澡,头发没吹,湿漉漉的,脸上有种刚刚被水汽浸润过的柔软干净。
他专心盯着一哥,目光专注。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骆书新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的突然心中一动,撤回遥控撸猫的手,截了一张图。
截图中的姜鉴慵懒随意,唇角带着一点点淡淡的浅笑,温和的像是一缕风。
第29章
姜鉴在家待了一周就正常去上学了,上次打架的处理结果还是记过,姜鉴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学校记过。
倒是费老一见他就愁眉苦脸的,碰见五回得有三回停下来拽着他叨叨。
姜鉴和骆书新泡在一起的时间多,久了骆书新也能知道一二。
姜鉴在副校长的心里,“扑满”已经满了,再有一次,无论是迟到还是课上讲小话,估计只要副校长抓到就会开除他。
费老说的口水都干了,可惜姜鉴都是表面乖巧,当面答应的好好的,转个身就好像压根不记得这事儿。
这天骆书新和姜鉴走在从食堂返回教室的路上,老远看见费老姜鉴就准备撤。
费老扯着嗓子喊他名字,他都装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