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鉴回想了一下自己醉酒那天在骆书新面前都丢过什么脸,开始琢磨自己有没有可能在今天把这个脸找回来。
琢磨着琢磨着,骆书新的手机就响了。
是骆月。
骆月问骆书新能不能自己回家,她今天可能接不了他了。
夜里安静,姜鉴站的离骆书新近,这时候哪怕没开免提姜鉴也听了个大概。
姜鉴接过骆书新的手机问怎么了,这才知道骆月这时候在医院里。
姜鉴吓了一大跳,以为骆月出事了,细问才知道是骆月半个小时前出发,准备来接骆书新,结果在电梯里遇到个突然晕倒的女孩。
那女孩她见过几次,就在她家楼上。
骆月也不能放着人不管,开车把人给送医院了,进了急救室才知道是脑出血,事情不小,可始终联系不到女孩的家里人,骆月好人做到底,还得在医院待一会儿。
骆月听到姜鉴接电话,也没有跟人多客气,反正大家已经这么熟了,问姜鉴能不能让司机王叔绕路多走一趟。
骆书新的路痴属性属实让骆月放不下心。
姜鉴看了看正垂眸看着他的骆书新。
骆书新神色淡淡,细看才能发现他看着姜鉴的目光中隐隐藏着些温柔。
只要骆书新自己不说,估计谁也发现不了他喝醉了。
姜鉴:“您要是不介意,让骆书新同学今晚去我家住怎么样?正好明天早上王叔可以一起送我们上学。”
骆月:“……”
骆月:“会不会不太好?”
姜鉴:“不会,那么大的房子就我一个人住,他去还给我做伴儿了呢。”
骆月当然知道这是姜鉴的客气话,但她确实没有更稳妥的办法。
急救室那个女孩子是出来工作租房子的,独居,今晚她父母能不能赶来属实难说。
骆月和那女孩在电梯见面聊过几次,半熟不熟的,觉得对方也挺好的,这时也确实做不到装没事人一样撂挑子就走。
骆月:“谢谢你啊,小鉴。”
姜鉴:“说什么呢,我往骆姐你家跑过多少趟了?”
姜鉴挂了电话,把手机塞回骆书新的衣兜,
“今晚你归我了,知道吗?”
骆书新微微扬了一下眉。
姜鉴笑起来,突然想抬手rua骆书新的头发——就像了骆书新经常对自己干的那样。
不过身高不占优势,垫脚rua头好像有点丢面子。
王叔遇上堵车,来的略迟。
姜鉴把骆书新带上车王叔也没什么意见,他天天接送姜鉴,对骆书新眼熟的不得了,连骆月他都跟着认识了,不算陌生人。
姜鉴把骆书新带回家,让骆书新在沙发上坐着,自己去给骆书新冲蜂蜜水。
他家全靠周姨打理,自己其实是半个生活废,冲个蜂蜜水,仅仅是找蜂蜜就找了半天。
最后还是骆书新过来,问他在做什么,得知找蜂蜜之后,他熟练地打开了姜鉴家的冰箱——上次给姜鉴做饭的时候看到过。
骆书新蜂蜜拿出来,熟练地取蜂蜜,冲热水,搅拌。
无论是神情还是动作,都自然地无可挑剔。
姜鉴:“……”
姜鉴:“你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骆书新:“……”
骆书新把蜂蜜水递给姜鉴,“你要听实话吗?”
“你给我干什么,自己喝,”姜鉴把蜂蜜水推开,“实话是什么?”
骆书新:“醉了。”
姜鉴:“……”
不,我觉得你没有。
哪个喝醉的会说自己醉了的?
骆书新:“刚刚开了车窗,风一吹清醒一点了,但应该是醉了,我感觉自己说话有点大舌头。”
姜鉴:“有吗?”
骆书新:“自我感觉有。”
骆书新靠在料理台上喝蜂蜜水,冷静分析,看姜鉴这反应,大舌头应该不明显。
姜鉴看得有点口渴。
之前在烧烤摊就买了水,某人发酒疯不让他喝。
姜鉴转身取杯子装水,厨房的水一直都温着,能直接入口,
“你之前干嘛不让我喝水?”
骆书新回忆了一下,那时候比现在醉,其实当时的行为逻辑已经被模糊掉了,骆书新只能凭借记忆揣测,
“可能误以为你拿着一瓶白酒。”
姜鉴:?
骆书新给了姜鉴一个“你应该能明白”的眼神。
姜鉴后知后觉,真心话大冒险后期他确实也输了一局,当时骆书新还帮他挡了一局罚酒来着。
当时姜鉴没多想,乐见骆书新喝醉好来个天道好轮回。
现在后知后觉,合着骆书新是见识过他上次发酒疯,所以这次刻意防着他?
姜鉴:“我酒品也没那么差吧,都让你有心理阴影了?”
骆书新说,不是酒品,他担心的是姜鉴喝醉酒就谁伸手跟谁走的毛病。
姜鉴面露无语,“你就比我好吗?要不要看看自己现在在哪儿?”
姜鉴拉骆书新上车的时候,骆书新可是没有一丁点抗拒,还不是谁拉你你就跟谁走。
五十步好意思笑一百步的?
姜鉴喝完一杯水,“你现在有多醉?如果从0到10打分的话,你觉得自己醉了几分?”
骆书新衡量了一下,“6?或者7。”
这么高?
恕姜鉴直言,他完全看不出来。
姜鉴突然做恶心起,强行把骆书新靠在料理台边的身子给拉正了,指着厨房到客厅的路说,
“来,走个直线我看看。”
骆书新表现得太正常,说实话姜鉴没准备骆书新搭理他。
谁知道骆书新当真放下杯子,顺着一条线走了出去。
走得特别直,他瞄准了一条地砖线,踩着过去的,能不直吗?
姜鉴在身后鼓掌,他信了骆书新真的醉了。
骆书新听见掌声回头看他,问的一本正经,“怎么了?”
姜鉴摇头,竖大拇指,“很直,特别直!!”
姜鉴想了想自己那天都在骆书新家丢过什么人,这会儿主动问骆书新要不要洗澡?
骆书新思考了一下,“好。”
姜鉴麻溜地给人准备好毛巾牙刷睡衣睡裤,顺带耐心指导骆书新哪边是热水哪边是冷水。
指导完就开始在浴室门外搓手转圈圈,焦急得像是等待新生儿的产房外的爸爸。
如果骆书新在里面摔倒,自己也要不顾他的尊严,强行闯入,然后把他抱起来。
也要公主抱!
抱完扔床上,盖被子,一个流程都不能少。
他在门外等了大概三分钟,浴室门突然被打开。
骆书新衣服穿的好好的,还是之前的衣服。
姜鉴:“?”
骆书新:“做什么一直在门口转圈?”
姜鉴:“……”
姜鉴面无表情地从浴室门口离开。
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没写完的英语作业,看了一行题目,然后突然趴桌子上捂住了脸。
自己蹲在人家浴室门口的行为好像一个变态!
还被人家抓住了!!
明明是骆书新喝醉了,为什么从行为来看,反倒是骆书新看起来比较正常,自己的行为反倒是像被酒精拉低了智商。
姜鉴趴桌子上捂了一会儿脸,由衷地希望骆书新能有醉酒断片的毛病,最好把自己蹲他浴室门口的事情都忘掉。
他兀自尴尬了一会儿,写作业也写不进去,干脆拿出手机来搜“喝酒断片前兆”之类的词条,试图找些自我安慰。
搜了一会儿,听得浴室门那边“咔哒”一声轻响,心说骆书新洗澡还挺快。
可下一秒姜鉴就拉长一张脸——这人没在浴室摔倒!
真是太可惜了!
姜鉴一边抱憾,一边起身去接并不像酒鬼的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