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邵星这种反应迟钝的人也觉得姜鉴和骆书新最近好的有些突出,说完全不失落也是假的,从小到大邵星都是姜鉴最好的朋友,如今不过一转眼,自己的好朋友就成别人的好朋友了。
邵星给自己做着心理疏导,完全没往歪路子上想。
如果不是后来意外看见那两人的接吻照,他怕是还能蒙在鼓里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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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鉴赶作业赶到深夜,好不容易把作业写了个七七八八,晃晃悠悠站起身去卫生间洗漱,做睡觉的准备工作。
结果刚刚出门就听到旁边房间里有响动。
是姜鉴妈妈的房间。
姜妈妈去世之后,她的大部分遗物都被归置到这个房间里,平时有周姨帮忙打扫整理,姜鉴自己几乎没有进去过。
现在这个时间点,整栋房子应该都只有姜鉴一个人才对。
姜鉴恍惚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就好像为了否认他的猜想一般,下一瞬房间里又响起了动静。
动静不小,听着像是什么东西在房间里横冲直撞。
“……”
鬼?老鼠?小偷?
姜鉴试探着将手按上了门把手。
他已经很多年没主动打开过这个房间,上次看到屋子里的陈设,还是因为醉酒借宿的骆书新走错门。
姜鉴:“……”
此时房间里响起瓷器落地的声音,连带着还传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此时容不得姜鉴多想,径直按下门把手推开门。
屋子里重新陷入寂静。
地上有一个翻倒的花瓶,周姨早上刚刚插进去的鲜花坠.落在地,花瓣混着瓷片和水迹。
姜鉴:“谁?”
第72章
下一瞬“啪嗒”“啪嗒”的声音又响起来。
被姜鉴的声音惊扰,停在角落里的一只鸟儿飞出来,在屋子里乱撞。
是只小麻雀,不知道从哪儿飞进来的。
它扑愣愣的没头苍蝇似的,很快就有其他东西遭殃。
镜子、玻璃、衣柜、相框……
相框从墙上坠.落,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表层的玻璃碎了个彻底。
姜鉴腿长,几步就进门到了窗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鸟儿飞出去。
明明已经为它指明了生路,它仍旧在原地转悠了好几圈才飞出去。
姜鉴赶紧关上窗,松下一口气。
到了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踏进了这间好多年没进过的门。
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透着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陈设布局,床单被套,连化妆台上的化妆品都没变……
姜鉴将摔在地上的照片捡起来。
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里的姜鉴只有五六岁,被一位美丽温柔的女性抱在怀里,姜知远站在他们身侧,所有人带笑看着镜头。
姜鉴静静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想象中那样难受。
可能是时光冲淡了悲伤,也有可能是骆书新的存在弥补了某些情感位置上的空白。
姜鉴妈妈去世之后,姜鉴一直没什么安全感。
明明有家人也有住的地方,衣食不缺,却始终有种无处可依之感,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姜知远身上有太多不确定性。
不论是作为丈夫,还是作为父亲,他都是不合格的。
但认识骆书新之后,那种不安全感渐渐变淡。
原本迷茫不知去路的未来也逐渐清晰起来。
只要将骆书新纳入未来规划,明确的知道以后有人作伴,心就好像会突然安定下来了。
骆书新是个说的少做得多的人,姜鉴能确信对方心里有自己,所做出的未来规划里也会有自己。
其次骆月对他们两人的关系心知肚明,并且给予了支持,骆书新直接扫去了可能会影响这段关系存续里最大未知因素。
在当下过得安宁幸福的人更容易与过去和解。
姜鉴看了看房间里的陈设,决定碎掉的花瓶明天再来处理,至于这张照片,他直接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抬脚正准备走,余光突然瞥见一抹灰茸茸贴着墙角溜过去了。
姜鉴:“?”
……老鼠?
老鼠!!!!
姜鉴:“!!!”
合着刚刚闯祸的不仅仅是那只闯进来的麻雀。
姜鉴的心跳像是蓦然停了半拍,紧接着又“咚咚咚”的如同擂鼓一般跳了起来。
上次被老鼠吓出了吊桥效应,这次更好,差点被吓出心脏病。
姜鉴三两步就出了房间,“啪!”的一声将房门关上,拿着照片逃回自己卧室。
他本来想给周姨发个消息,让她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灭鼠方法。
转念又想到夜已深,于是放弃了这个想法给骆书新发消息,问他借一哥。
[蜡笔小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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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哥第二天就被送到了姜鉴家。
姜鉴对其寄予厚望,可惜这位猫大爷相当舍不得骆书新,到了新地盘也不怎么给面子,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喵都不喵一声。
说不定家里的鼠辈压根不知道这幢房子里面新住了个天敌。
周姨也在房间的各处角落安置了一些捕鼠陷阱,有土法子,也有网上买回来的捕鼠小笼。
可几天过去,无论是猫还是陷阱,都纹丝未动,连老鼠的影子都没见着。
时间一长周姨也有些疑惑,甚至找姜鉴确认了一下,那天晚上他是不是做噩梦了?
姜鉴:"……"
他也这样想过,可从他妈妈房间里拿出来的全家福还摆在他的书桌上呢。
他确信家里有老鼠,哪怕是在自己家也不敢到处溜达了,必须要溜达的时候会抱着一哥。
一哥原本就是猫中一霸,重量不轻。
到了骆书新家里更是肥的像是被喂了猪饲料,抱着溜达两圈手都要酸。
这天晚上姜鉴抱着一哥和骆书新打过电话——说是打电话其实也不怎么交流。
电话两端的姜鉴和骆书新写作业的写作业,搞复习的搞复习。
手机那头回响的不是翻页的声音,就是中性笔落在纸张上的沙沙声,然后就是一哥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声音。
写作业中场消息或者想说话的时候,两人就搭几句,其它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各忙各的。
一哥意外听到旧主子咳嗽的声音,立刻满房间溜达,开始找人,最后把目光停在姜鉴的手机上。
一张圆溜溜的猫脸怼在镜头上,给它湿乎乎的鼻头来了个特写。
骆书新抬头愣了一下,叫了姜鉴一声。
姜鉴回神,看到一哥蹭手机就开始吃醋,把一哥薅回来在它脑袋上呼噜了一把,
“最近都是我在喂你猫粮,你清醒一点!”
姜鉴rua了两把猫,抬头就看见骆书新在手机那头看着自己,目光澄澈柔和,仿佛覆在冬日新雪上的阳光。
姜鉴心里突然悸动了一下。
并不全然是心动,还有一瞬间的慌张,毫无来由的。
就好像在热闹的聚会上,原本正在开开心心的享受,打打闹闹的笑的喘不上气。
然后在某一个时间点毫无征兆的热情冷却,仿佛灵魂被抽离当时的环境,无理由的觉得落寞。
所谓盛极而衰,乐极生悲。
姜鉴最近就老有种自己即将要乐极生悲的奇怪预感。
可说乐吧,好像最近也没有多乐,写不完的作业刷不完的题,非要说开心,大概就是在骆书新与有猫撸的事儿上挺开心的。
骆书新:“怎么了?”
姜鉴摇头,说作业写的差不多,要去洗漱了。
他挂了电话放下猫,可刚出门就听到书桌旁边“啪”的一声。
一哥把书桌上的杯子给推地上了。
是骆书新送他的生日礼物,少年与猫的那只。
姜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