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可以说是整个一中最出名的人了,以前就凭借长相引起争相围观,在曾纶的广播告白、元屿月台揍人后更是名声大噪,几乎人人都认识他,谢燕至作为转学生,因为其优越的外形、冷淡的性格、变态的成绩,也是知名度颇广,这两人忽然凑在一起,实在是引人注目。
“你能不能起来让我坐你的轮椅。”姜岁怨气冲天,“我不想走路。”
谢燕至:“你可以坐我腿上。”
姜岁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你再说!”
“嗯,不说了。”谢燕至顿了顿又补充:“我只是给你提出解决方案,毕竟我现在确实没办法直立行走。”
姜岁:“你现在可以闭嘴了。”
把谢燕至送去一班,姜岁这才回到自己的班级,他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着的。
要是以往,元屿早就到了,还会给他带牛奶和面包,这会那张桌子空空荡荡,姜岁还有些不习惯。
明明昨天元屿告诉他会来学校的,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姜岁拿出手机想要问问,却又想起姜辞镜说最近元屿很忙,还是不要打扰的好,便又放弃了,趴在桌子上睡觉。
“岁岁?”梦里他似乎听见元屿的声音,困倦的睁开眼睛,模模糊糊还真看见元屿就坐在他旁边,立刻瞌睡醒了,“元小鱼?!”
“……”班主任敲敲黑板,“我知道你一觉醒来看见自己的同桌很高兴,但是姜岁同学,这是在上课,你能不能控制控制自己的情绪?!”
全班同学都忍不住低笑,姜岁咳嗽一声,“对不起老师。”
虽然姜岁屡教不改,但他态度又确实是好,搞得班主任都不知道怎么说他,叹口气道:“我们继续看这道题啊。”
姜岁连忙转过头,“元小鱼,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元屿笑着说:“昨晚不是跟你说今天会来上学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姜岁:“我还以为……”他话音一顿,捧住元屿的脸问:“这是怎么弄的?!”
刚开始太高兴,姜岁都没察觉,这会儿才发现元屿的脸上竟然贴了好几处自粘绷带,边缘处隐约可见青紫,唇角还有明显的伤口。
“哦,这个啊。”元屿道:“没什么,跟元践打了一架而已,小伤,不要担心,而且是我打赢了,元践这会儿还在医院里躺着哭爹喊娘呢。”
姜岁没说话,而是抓住元屿的手,卷起他的衣袖,就见胳膊上也是大大小小的伤口,红肿的流血的……都有。
元屿立刻把手缩回来,“只是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自己就能好了。”
他怕姜岁担心,特意处理了脸上的伤才来的,却没来得及把身上的伤也处理好。
姜岁还是没说话,面无表情的看他。
“……好吧。”元屿叹口气,小声说:“我赶回去的时候,爷爷发病已经很严重了,元践和周婵却死活不肯送去医院,他们还有保镖呢,我虽然很厉害,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被偷袭了……然后就这样了,不过元践也没有好到哪儿去,我拿花瓶给他开了个瓢,这会儿真在医院里呢。”
姜岁问:“元爷爷呢?”
“所幸爷爷福大命大,已经抢救回来了。”元屿捏捏姜岁的手,“好啦,你不要这个样子,你知道我最看不得你掉眼泪了。”
“我才没有要掉眼泪。”姜岁骂道:“他们打你你不知道跑吗?”
“我跑了爷爷怎么办?”元屿也顾不得还在课堂上了,伸手抱住姜岁拍了拍他的背,道:“好啦好啦,不哭不哭,这里这么多同学,让他们看见岁哥哭,以后可就威严扫地了。”
姜岁生气道:“他们本来也没觉得我多厉害,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哄我而已。”
元屿笑着说:“我比他们厉害,你比我厉害,谁最厉害还用说吗?”
姜岁:“……”
什么奇怪的逻辑。
班主任忍无可忍了:“姜岁!元屿!你两要抱给我出去抱!”
元屿正觉得在教室里不好发挥呢,他非常感激的看向班主任,“老师您可真善解人意。”
班主任:“??”
元屿握住姜岁的手往教室外面走,道:“我两真是太过分了,您放心,我们一定抱到这节课结束。”
班主任:“……”
这个混账东西!
这会儿整个学校都在上课,走廊空无一人,姜岁找了个监控死角查看元屿身上的伤。
果然,他身上被衣服盖住的地方要严重的多,只是胡乱用绷带缠了缠,血都把纱布浸透了,可见当时元践真是让人对自己的亲儿子下了死手。
姜岁不明白。
明明元屿也是所谓的“爱的结晶”,为什么元践能为了给小儿子铺路而去这样虐待自己的大儿子。
“岁岁。”元屿肌肉绷紧,呼吸急促了几分,道:“……别摸了。”
姜岁赶紧道:“很痛吗?”
“……”痛倒不是很痛,就是被姜岁软软的手指一摸,痒得厉害。
“嗯,很痛。”元屿喘了口气,拿开他的手,喃喃道:“真要命。”
姜岁皱起眉道:“跟我去医务室包扎一下。”
元屿没反抗,任由他拉着往下走,看着少年急匆匆的背影,元屿忽然说:“岁岁,你真好。”
姜岁:“我当然很好。”
“我是最好的。”
元屿笑着附和:“对,我们岁岁就是最好的。”
到了医务室,校医看见元屿这一身的伤也是吓到了,苦口婆心的劝说要是遭遇了家暴一定要报警处理,不然对方只会变本加厉,元屿:“要是我暴回去了导致对方需要住院半个月,警察还管不管?”
“……啊?”校医惊呆了。
姜岁拍了他一下,“配合医生处理伤口。”
“哦。”元屿顺从的把衣服脱了,露出精壮结实的上半身。
很多这个年纪的少年,因为正在抽条,身材便一度向竹竿靠拢,瘦的皮包骨头,没什么美感,但元屿不一样,他有经常运动的好习惯,宽肩窄腰长腿,身躯上覆着一层漂亮的肌肉,并不偾张却也不羸弱,在清透的阳光下很有观赏性。
姜岁坐在小板凳上看医生拆纱布,见元屿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迟疑道:“你要是觉得痛的话,可以叫出来,我不会嘲笑你的。”
元屿当然不是痛的。
“……岁岁。”元屿深吸口气,觉得不能再让姜岁继续看下去了,不然他的脸都得在校医室丢光,沙哑道:“要不你去给我买包糖吧?”
姜岁了然,他难受的时候也爱吃糖,便起身离开校医室,去学校的小卖部。
去小卖部要路过大门,姜岁刚走到校门口的大榕树下,就听一道惊喜的声音:“……姜岁,你是姜岁吧?!”
姜岁转过身,就见是之前在家里见过的那个奇怪男人。
比起上次见面,这次宋寅又要憔悴许多,哪怕昂贵的西装皮鞋整套穿在身上,也透出深深地颓废,但看见姜岁后,他眼睛里就冒出了精光,三两步上前来:“我一直想见你,但姜辞镜不允许,我只好找到学校来。”
姜岁这才想起他是易慕的继父,能进学校是很正常的事。
“你找我有事?”姜岁戒备道。
“我……”宋寅激动道:“我查到了,你是文禾的儿子对不对?你今年十八岁,年纪正好对得上……”
“你在说什么?”姜岁不耐烦道:“易慕的事情我是不会原谅的,别想从我这里下手。”
宋寅说:“易慕不重要,你想把他怎么样都可以。”
姜岁:“?”
之前不还一副好继父的嘴脸吗?这么快就放弃易慕了?
“姜岁,岁岁。”宋寅咽了口唾沫,紧张的道:“我是你的父亲啊。”
姜岁愣了五六秒,而后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转身就跑:“傻逼吧你!!”
……
买了糖回去,元屿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见姜岁脸色不好,元屿问:“怎么了岁岁?”
“刚遇见个神经病。”姜岁不愿意多说,道:“我们回去吧,不然等会儿让老班知道我们偷偷溜出来,又要挨骂。”
两人回了教室,正好下课,班主任看了他两一眼,没好气的道:“进来吧,正好我要宣布件事。”
姜岁坐回自己的位置,把糖果塞进元屿兜里,就听班主任道:“相信很多同学都收到消息了,下周五就是我们学校的校庆,你们现在的学习任务还没有那么紧张,所以学校要求我们高二每个班都出至少一个节目,至于出什么节目,公平起见,由班主任抓阄决定。”
一听校庆,学生们都高兴起来,毕竟校庆那天是不上课的,跟放假也没区别。
“安静安静。”班主任拍拍桌子,“听我继续说——你们的班主任,也就是鄙人我,运气实在不好,抽到了最麻烦的舞台剧,在抗争无果之后,只能请你们多担待了。”
“舞台剧!”班上的文艺委员立刻高兴起来,“多有意思啊,我们演什么?”
“演点简单的就行,别搞太复杂。”班主任嘱咐,“我记得向锦你爸爸就是舞台剧导演?那这个事就由你负责了啊,至于其他想要参与的同学,就去向锦那里报名。”
同学们都热烈响应,班主任想起什么,看向姜岁和元屿,“你两,都去给我报名。”
“?”姜岁茫然:“为什么啊老师?”
“平时就是你两拉低班级平均分,现在有了为班级争光的机会,你两当然要做出贡献!”班主任道:“反正上课也不好好听讲,就知道拉拉扯扯,干脆你两一个演王子一个演公主,随便怎么搂搂抱抱都没人管。”
元屿眼睛一亮,惊艳道:“老师你这个提议……”
姜岁一把揪住他衣领,微笑:“你来演公主吗?”
“我都可以。”元屿说:“要是你愿意跟我一起演的话,你让我演小矮人都可以。”
“……”姜岁说:“老师,我笨我记不住台词,我只能演木头桩子。”
班主任糟心道:“那你就演个漂亮的木头桩子!”
姜岁:“。”
课后,文艺委员向锦拉了张椅子坐过来,咳嗽一声,“那个,我觉得老师的提议很不错啊……”
她蠢蠢欲动的盯着姜岁:“你穿裙子应该很好看。”
姜岁:“死心吧你。”
向锦失望的叹口气,“行吧行吧,你就演木头桩子,但是元哥你——”她嘿嘿笑着说:“你这身高,这脸蛋,不演男主角都说不过去。”
元屿随意道:“行啊,演呗,陪岁哥玩玩儿。”
“好咧,我元哥就是爽快!”向锦一拍手,走出去几步又转回头,压低声音:“那个,我冒昧问一句,两位,应该是在谈恋爱吧?”
姜岁:“?”
元屿:“啊?”
“嗨呀,咱们谁跟谁啊,不用瞒着我。”向锦摆摆手,“其实我还在群里嗑过你两CP写过你两同人文呢,我的CP是真的我简直做梦都要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