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跟姜岁贴得太近,让姜岁发现……
“元小鱼。”姜岁仰起头,小声在元屿耳边说:“你硌到我了。”
“……!”
就像是一桶滚烫的岩浆兜头浇下来,元屿浑身都灼热发烫,脸更是红的不像话,不知道该怎么接姜岁的话。
姜岁这样贴在他怀里,软软的肌肤还透着香气,说话的气息轻轻软软的像是有羽毛在心脏上撩拨,又是十八岁这样禁不起任何诱惑的年纪,要是没反应,元屿才觉得自己应该去医院挂个男科看看。
“好奇怪。”姜岁倒是没想太多,他躺在元屿的手臂上,“不都是早上才会这样吗?”
“……偶尔,晚上也会。”元屿声音干涩,他觉得再不推开姜岁,自己就要爆炸了,却又舍不得就这样推开姜岁。
他从来不会拒绝姜岁的。
“那你跟我不太一样。”姜岁忽然想到什么,“我知道班上很多男生会聚众看动作电影,你也会看吗?”
“……没有!”元屿立刻否认,他额角青筋跳了跳,深吸口气,“岁岁,睡觉了好不好?”
“你睡得着吗?”姜岁讶异,“不用管吗?”
元屿甚至想要问一句怎么管,姜岁总不可能帮他……元屿止住脑海里越来越过分的联想,一把扣住姜岁的后脑勺,将人摁进自己的怀里,“不用管,它自己会好。”
“哦。”姜岁闷闷的应了一声,“可是你这样抱着我,我会睡不着。”
毕竟存在感那么鲜明。
元屿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道:“那你回床上睡好不好?”
“不要。”姜岁第一次睡地铺,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他才不想委屈自己手脚蜷缩着睡那么小的床,相比较之下……被顶着是难受了一点,但也不是不能忍,“我睡了。”
“……嗯。”元屿回答的很勉强。
他呼吸紊乱,心跳极快,极力去平复自己,然而怀里抱着这样一个又娇又软的人,他额头上全是冷汗了也没能消下去,反而是感受到了姜岁柔软温热的腿肉,更加兴奋了。
十多分钟过去,元屿终于没忍住,蹭了蹭姜岁。
姜岁没反应,元屿手指陷进他腰间细软的肉里,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力气才没有用力掐住那截细瘦柔韧的腰。
因为从小就不爱吃饭,吃点肉还要哄着劝着,导致姜岁一直是同龄人里瘦弱的那一批,成年后这情况也没好转,虽然有一七八的个子,但瘦的身上没什么肉,尤其是腰肢,好像稍微用点力就会被折断。
娇养在温室里的花朵,无法面对任何的摧折,脆弱的不堪一击,却总有无数的人愿意为那份娇柔的美丽买单。
被子里全是姜岁身上的香气,就像是要侵进人的骨血里,再经由血液流进心脏,随着心脏的搏动再输送进四肢百骸,彻彻底底记住这股味道。
“元小鱼。”姜岁冷不丁的说:“有点痛。”
元屿一僵,闷声说:“对不起。”
姜岁觉得他的道歉一点诚意没有,因为那只手还是死死抓着他的腰。
今天虽然没走什么路,但是那碰碰车给姜岁坐的很难受,这会儿也是真的困了,他打了个哈欠,恹恹的说:“你快点,我要睡了。”
元屿再也忍不住,一口咬在姜岁的后颈上,叼着那块软肉反复碾磨,语无伦次的哄他:“嗯……你睡,我很快的,不闹你。”
当然,男人在床上的话是不能信的。
因为姜岁迷迷糊糊的睡着,元屿也没好。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另外两人都不在了。
姜岁揉着眼睛坐起身,穿了件外套出去洗漱,这个点都已经要吃午饭了,文秀娟做了饭,但姜岁没什么食欲,在箱子里找了点零食出来吃。
谢燕至看了他一眼,道:“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姜岁:“你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不吃算了。”
姜岁连忙抓住他衣袖,道:“想吃粥,放点青菜就行了。”
“嗯。”谢燕至垂眸看着他细白的手指,“松开。”
姜岁哦了声,松开手,他对谢燕至做饭还挺好奇的,跟着他去了厨房。
谢家是很原始的土灶,要烧柴火才行,姜岁对烧火来了兴致,非要帮谢燕至的忙,结果闹的一脸黑灰,活像是冬天因为怕冷钻了灶膛的白猫,明明脏兮兮的还很盛气凌人,皱眉盯着谢燕至:“你是不是笑了?”
“没有。”谢燕至否认。
“你就是笑了。”姜岁笃定,“你刚刚嘴角起码上扬了两个像素点。”
“这都让你发现了,我们姜小少爷还真是厉害。”谢燕至客气的请离姜岁这个帮倒忙的厨房杀手,“出去等着,别添乱。”
正好元屿从外面进来了,谢燕至言简意赅道:“带他去洗洗。”
等元屿看见满脸黑灰的姜岁,也没忍住笑,姜岁一眯眼睛,他就咳嗽:“走吧,我去给你洗脸。”
打了热水给姜岁洗干净手和脸,元屿捏了捏他脸颊,道:“我刚刚去小姨家看了看,她吃了药还没醒,等下午的时候我们再过去。”
“我还在附近打听了下。”元屿又说:“文禾的风评确实不太好,说她年轻时候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家里条件算是不错,那个年代还送她去念过书,但后来家里遭逢巨变,父母意外去世,她不得不放弃读书,去城里打工。”
“也就是那段时间,她给个有钱男人做了小三。”
姜岁微微睁大眼睛:“她插足别人感情?”
“对,她以为自己可以扶正,却不料人家只是跟她玩玩儿而已,很快就把她给甩了,她在城里待不下去,只好回了镇子里,全靠姐姐姐夫周济一二才能活到现在。”
姜岁蹙眉:“我看谢豪和文秀娟可不像是那种会帮扶妹妹的好人。”
元屿说:“等下午我们见到了本人不就一清二楚了么,你先别多想。”
谢燕至在厨房一通忙活,熬了一锅粥,姜岁委委屈屈的坐在小板凳上,让元屿给他喂粥。
“……”谢燕至眼皮一跳:“姜岁,你是没手吗。”
姜岁理直气壮:“那碗很烫啊。”
谢燕至:“那元屿就不觉得烫了?”
“我不觉得,我皮糙肉厚。”元屿又给姜岁喂了勺粥,道:“我记得我给你带了罐头,要吃吗?”
姜岁立刻点头。
元屿去拿罐头,好一会儿才回来,姜岁奇怪:“怎么了?”
“箱子里东西好像少了。”元屿皱了皱眉,却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姜岁吃完饭,想要拿自己的游戏机打游戏,却到处都找不着时,他们才意识到不对劲。
不是元屿的错觉,而是他们箱子里的东西真的少了。
姜岁的箱子里只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其他的就是些乱七八糟的游戏机、卡带、零食,元屿的箱子更简单了,除了自己的衣服外全是给姜岁准备的,什么暖宝宝充电宝零食糖果罐头……还有一些常用药。
元屿翻了翻箱子,道:“那盒巧克力不见了,还有你喜欢的那个水果夹心软糖。”
都是出发前元屿亲自去买的,所以记得很清楚,他之前还以为是姜岁拿走了,也就没有深究。
姜岁把自己箱子里的东西全部翻了出来,还是没有找到游戏机。
那是姜辞镜上个月才买给他的最新款,他还配了自己很喜欢的按键和保护套,更重要的是,姜辞镜给他带回来的那个还没发售的游戏卡带,还插在游戏机里呢。
小少爷脸色很难看,糖都不吃了,“我来的路上还玩了,怎么可能会不见。”
元屿想了想,道:“是不是忘车上了?”
“不可能。”姜岁抿着唇说:“我亲自放进行李箱的。”
谢燕至帮他收拾了一下满地狼藉,道:“那应该就是今早上我和元屿出去了,你在房间里睡觉时不见的。”
元屿:“我们刚来就遭贼了??”
谢燕至眸光微暗,道:“我大概知道是谁干的。”
姜岁扭过头,谢燕至按了按他脑袋,“放心,我会给你找回来。”
“…… 不许摸我头。”姜岁无语,“我的头只有我妈和我哥能摸。”
前者是因为乐意,后者是因为反抗不了。
姜岁跟着谢燕至出了门,就见谢燕至径直到了旁边一直房门紧闭的房间,这是谢家杰的卧室,他在家里可是个土皇帝,文秀娟和谢豪恨不得把他当心肝宝贝那么供着,饭菜都是送进房间吃的,姜岁来了这么久,都还没见过这位陛下。
谢燕至面无表情的直接敲门,没有任何反应,谢燕至冷冷道:“我给你三秒钟,谢家杰,不开门我就直接踹门进来了。”
话音刚落,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精神萎靡的谢家杰满脸愤怒:“你干什么啊?!我知道你现在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了,但这是我房间,你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吧?!”
“东西交出来。”谢燕至压根就不跟他废话,直接道。
“什、什么东西啊,”谢家杰咽了口唾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被你偷走的东西。”谢燕至脸色更冷,“他那个游戏机是限量版,卡带更贵,已经够到立案金额了,你要是比较想跟警察交代的话,我可以满足你。”
谢家杰立刻慌了,“你们简直莫名其妙!没准是自己不小心弄丢了呢,凭什么要怪到我的头上?还用报警来威胁我,神经病啊!”
姜岁在旁边有点茫然。
老实说,谢家杰这话用的是当地方言,他不太能听得懂,元屿自然也是一头雾水。
“谢家杰。”谢燕至声音跟淬过冰似的,“你以前偷我东西,我没跟你计较,但姜岁的东西,你必须还给他。”
“你少血口喷人!”谢家杰气的双眼通红,“我什么时候偷过你东西?不都说这姓姜的家里很有钱吗?不就是个游戏机,丢了就丢了,再买一个不就行了吗?这点小钱都要揪着不放,我看也就是装逼,其实就是个抠搜穷逼!”
谢家杰这话总结起来八个字,“胡搅蛮缠,臭不要脸”。
谢燕至一把揪住了谢家杰的衣领,兄弟两的年龄差其实不大,谢燕至却比谢家杰要高出整整一个头还多,这么被拎起来,谢家杰的脚几乎是悬空的,他惊恐的道:“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我!!”
“我再说最后一次。”谢燕至冷冷道:“把东西还给他。”
估计以前挨过谢燕至的揍,谢家杰恐惧的都要尿裤子了,哆嗦着道:“我还……我马上就还,你赶紧松开我!”
谢燕至松开手,谢家杰死里逃生一般疯狂吸气,这时候文秀娟尖锐的声音响起:“这是在干什么!”
一看见文秀娟,谢家杰顿时又有了底气,哭着道:“妈!他们冤枉我偷东西!”
不知道的人一看,还以为是谢家杰受了天大的委屈,十六岁的人了,竟然还能躲在瘦小的母亲身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什么?!”文秀娟当时就炸了,“燕至,你怎么能怀疑你弟弟偷东西呢?家杰可是个好孩子,从不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谢燕至扯起唇角,露出一丝冷笑:“有没有的,搜搜看不就知道了。”
一听说要搜查房间,谢家杰赶忙道:“你们这是侵犯我隐私!这是我房间,你们根本就没有搜查的权力!——爸!爸你快来管管!”
谢豪听见这边吵吵嚷嚷的,也过来了,知道了事情经过后,他一脸无所谓的道:“不就是个游戏机吗,多大的事儿,至于为了这个闹的兄弟伤和气?”
元屿要笑不笑的道:“谁跟他是兄弟?谢燕至,人家是柳阿姨的儿子,姜岁……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当他弟弟,说出去有人信他们是兄弟吗?”
谢豪脾气本就暴躁,元屿这话半点面子都不给他,他立刻板起脸上前一步,“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