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望着镜中自己,磅礴的记忆如滔天巨浪涌来,排山倒海,将苏陌吞没。
看着自己曾走过的每一步,苏陌触目惊心。
所行所往,苏陌更加笃定。
他倔强地擦掉眼泪,坚定道:“在凡俗间,行凡俗事。我欲何往,皆由我愿!”
他握起缰绳:“这一次,我要为自己而活!”
白马狂奔起来,载着苏陌奔向雪原尽头的白光。
那白光越来越刺目,仿若要将身体穿透了一般。
“啪”的一下,苏陌睁开了眼。
他从喉间涌出最后一口污血,眼前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他还未来得及看清,那身影便带着股热气将他笼住。
啊,真是的。
短短一日,仿若隔世。
苏陌贪婪地吸了口喜欢的檀香味。
可抱着他的男人却久久未再有动作,他仿若僵住了一般,话都没有一句。
看来,这次真的是……被吓住了。
苏陌心生愧疚,小声道:“对不起。”
见他还是未有回应,又道:“这次玩得有点大了,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保证……掌印想要什么补偿,我都满足你……”
裴寻芳依旧未有回应。
若不是听到他的心跳声,苏陌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活着。
这就,问题有点大了。
苏陌有点担心了,他想看看裴寻芳的脸,可裴寻芳将他抱得太紧了,他根本动弹不了。
“掌印?”苏陌试着唤他,“裴寻芳?寻芳?芳芳?”
昏暗的阁楼里,寂静无声。
窗外的天空,金色字网流光溢彩,如璀璨星海,照耀人间。
皇宫内,灵台郎手托卷册,一路狂奔,边走边喊:“天命薄现世,天降祥瑞,改政易王,就在旦夕!”
永寿宫的臣子们刚刚死里逃生,出来就撞见灵台郎,他们抬头看看天,吓得魂都要飞了。
“天降祥瑞,天降祥瑞啊!”
长街上,人们虔诚地朝天叩拜:“愿天佑大庸,免我百姓流亡,山河无恙,国泰民安。”
这世间,聒噪无比,仿若一出热闹的折子戏。
可怀中人,真实的都快要让人烧起来了。
苏陌快要被他抱融化了。
窗台上,一只蝴蝶窸窸窣窣破茧而出,它扇了扇翅膀,飞了起来。
苏陌的腰被裴寻芳一提,他的声音低沉暗哑,直穿苏陌鼓膜:“殿下可玩了咱家半生了。”
苏陌半个身子都酥了。
他蹬了蹬腿,却无济于事。
他唤他“殿下”。
完了,苏陌想。
第121章 水月
“我我我我……我头疼!”苏陌当即便怂了, 佯装起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头好疼好疼……”
“殿下头疼, 要不要咱家帮殿下回忆回忆?”
低沉阴鸷的声线钻入鼓膜, 苏陌的天灵盖都要麻了。
完了完了。
苏陌左扭右扭,却纹丝不动:“你别这样看我, 我害怕。”
“殿下也有害怕的时候?”裴寻芳握着苏陌的腰将他一把提起, “咱家看殿下勇闯钟楼,胆子大得很。”
“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 当时情况危急我别无选择……”
忽而“啪”的一声脆响,苏陌臀上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苏陌当即被打得呆若木鸡!
他显然被吓到了。
他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从脖子红到耳根:“你、你打我?”
裴寻芳冰着脸, 似无情的判官:“这下是惩罚殿下私自行动。”
苏陌哪里受过这种,挣扎着推他:“我爸妈都没打过我!你放开!”
可裴寻芳将他箍得铁桶一般,动弹不得。
力量悬殊,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反抗的余地。
被打过的地方更如被电灼伤一般,又疼又辣。
酥酥麻麻的, 直到腿根。
苏陌又羞又恼:“裴寻芳你混蛋!”
“咱家可以更混蛋。”裴寻芳擒住苏陌不安分的腰及手臂, 蛮横地将他横过来, 按在腿上,照着他的屁股, 又是“啪”的一下。
苏陌被打得整个脑子都懵了。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瞪向裴寻芳,水杏般的眸子瞬间便红了。
“这下是惩罚殿下召唤了那只破鸟, 弃我于不顾!”裴寻芳的面容更冰了,端得个衣冠楚楚, 眉目无情,是上位者训诫奴仆时惯用的傲慢与冷漠。
“裴寻芳我杀了你!”苏陌恨恨说道,眼泪都要出来了。
偏偏他两只腕子被交叠着反锁摁在后腰上,根本动不了,唯有被打的地方火烧火燎的,要烧起来了。
“杀我?”裴寻芳垂着眼皮子看他,就像在看一头被捕的猎物。
苏陌的反应似乎更激起了他的兴趣,他完全不怜香惜玉,一把扯掉苏陌的裤子,照着那圆溜溜、粉白白的屁股,又是一巴掌。
“这下是惩罚殿下以身犯险,置自身安危于不顾!”
白白嫩嫩的两瓣臀肉,顿时留下五指印,开了花似的,嫣红一片。
修长白皙的两条腿微颤起来。
苏陌不知怎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昏暗的房间里,他以最羞耻的姿势被裴寻芳按在腿上,半跪着,匍匐着,衣不覆体的,接受他的惩罚。
裴寻芳就像一个无情的、强大的主宰官、施刑者,叫苏陌无力反抗,逃无可逃。
梨花带雨的美人并未让那张冰块脸有所松动,裴寻芳俯身捏住苏陌的下巴,低问:“知道错了吗?”
苏陌被迫仰望着他,长久以来掩藏着的爱恋、愧疚与遗憾在此刻通通释放,他咬着唇,只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流泪,不说话。
裴寻芳眸光动了动,他挨得更近了,指尖撬开他的唇,探入口中,声音似蛊惑一般:“疼吗?”
苏陌泪眼迷蒙仰望着他。
滑溜溜的津液,柔软的唇舌,锋利的牙齿,在裴寻芳的指尖之下,都如被规训的小宠,摇着尾巴,缠绕着他,祈求主人的爱抚。
“嗯……”裴寻芳满意地哼出一声。
苏陌仰起脖子贴近,他却避开了,他按住苏陌的唇,笑得妖孽:“要乖啊……乖才有糖吃。”
苏陌颤得厉害:“我不玩了……你、你放开我。”
“殿下说不玩就不玩?”沾着津液的湿漉漉的手,沿着背沟的曲线,滑向那被打得绯红的所在。
苏陌身后麻成一片。
那指尖仿若带着电流,滑过肌肤,将苏陌记忆中关于它的疯狂的一切,寸寸唤醒。
元宵烟火下浮动的小船,月色下迎风奔跑的马背,密林里惊飞的夜鸟……还有那珠帘轻摇、混着汗水与泪水、翻云覆雨的寝殿。
裴寻芳的声音仿若穿透时间与空间,将战栗的爱人,重新揽入掌中。
“要玩就玩一辈子!”
“掌印。”
守在门外的唐戟突然禀报道:“李长薄已抓获,如何处置?”
滴滴答答,苏陌仿若又听到了寝宫那被扯断的珠帘,掉了一地的声响。
苏陌颤声道:“放了他。”
“殿下还是舍不得?”
“我与他再无瓜葛!放了他,我便自由了。”
裴寻芳眸光更深了:“殿下觉得,你这副模样,还能同咱家讨价还价?”
“掌印!”这次是凌舟焦急的声音,他结巴了一下,“禀告掌印,安、安阳王赶过来了……要见嫡皇子。”
“殿下倒是花样不少。”裴寻芳将苏陌一把拎起,面对面直视着。
苏陌心窝被压得隐隐作疼,他小气直喘,咳得小脸苍白。
“我心、心口疼……心口好疼……”
这不像是演的。
“咱家看看?”
“不不不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