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谁去的?
分明一张图都没拍到。
段京淮有些不耐烦,滑动的速度也快了些,他觉得自己简直莫名其妙,被谢景廷那几句话搅得心神不宁。
正想着,一张图片从手机上翻过,他倏地一愣,拇指滑动的动作缓慢停滞下来,然后,又翻了回去。
这是一张郝帅跟蜘蛛侠等身模型的合影,他紧贴着蜘蛛侠的脸做搞怪表情,在照片角落的地方,有一截白到发光的侧脸。
睫翼安静的翘着,眼皮微掀,漆黑的小鹿眼里倒映着几丝光亮,蕴着纯粹的媚。
时屿。
段京淮脸色倏然冷下,眸光晦暗。
别说是半边脸,就算是只露出一个发旋,他也能认出来。
段京淮胸腔起伏了几下。
郝帅约了时屿一起看漫展,时屿还赴约了。
甚至——
谢景廷刚才的话在他耳边一遍遍回响,他握着手机,骨节逐渐用力到发白。
cbd人流如织,车子缓缓停靠在公司楼下,等候已久泊车小弟连忙毕恭毕敬打开车门。
段京淮系着西装纽扣迈下车,他面色阴鸷冷硬,抬腿朝君逸的方向走。
停在原地的几个泊车小弟面面相觑。
段京淮径直迈进君逸直奔贵宾电梯,凛然逼人的气场令前台望而生畏,压低声音议论道。
“那不是隔壁的小段爷段总吗,好帅,看上去好像明星。”
“他来干什么?怎么连个助理都没带。”
“这个气势,怎么看上去像是来打架的呢。”
“听说他跟时总不对付,不会是来故意找茬的吧,安保处为什么没拦啊?”
“我听说,时总特别交代过,小段爷有通行无阻的特权。”
“为啥?他俩很熟吗?”
“谁知道。”
摁下按钮,电梯嗡鸣着上移,质感冷硬的金属光泽在透明的落地窗上掠过。
修长的手指落在电梯一侧的扶手上,段京淮舒缓了一番呼吸,视线不经意间落在正前方——
忽的,他瞳孔一缩。
远处总裁办的专用电梯也从上方落下,郝帅拎着外套吊儿郎当地从里面走出来,看款式还是昨天在漫展那套衣服。
段京淮:“……”
几分钟后,“滴”的一声,电梯抵达顶楼。
电梯门打开,在门口准备迎接贵宾的小孙欠身微微颔首,再抬起头时,表情愣在了脸上。
段京淮腮侧紧绷,面容阴沉到一副随时打雷暴闪的模样,恐怖的像个恶魔。
这……
小孙快速反应过来,疯狂朝后使了个眼色。
段京淮没理人,长腿径直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走,秘书处的人连通报都没来得及,门就被一把推开。
时屿从文件中抬起眸来,看到段京淮冷睨的眼神,茫然地眨了眨眼。
小孙站在门口:“抱歉时总,我们来没得及拦住他。”
“没事,你出去吧。”
“好。”
小孙退了出来,关上门。
随着门缝紧闭,被不速之客惊扰的众人恍然回过神来,连忙凑近了压低声音道:
“你们说,这是公事还是私事?”
小姑娘两眼放光道:“两个帅哥前后脚,这情况很难不让人脑补啊。”
另一女同事呸了一句:“脑补个屁啊,能不能把你脑子里的废料都倒一倒,这俩可都是三天两头挂在娱乐版头条的。”
“但是你们看小段爷这幅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的表情,我们在这儿坐着真的可以吗,里面真的不会打起来?”
“不至于吧,他可是时总亲自下令有特权的。”
“……”
沉默两秒。
有人慌忙把公司内线搬到面前:“预防万一,我还是叫安保组待命吧。”
办公室内光影婆娑,时屿冷静地注视着眼前的电脑屏幕,他一身笔挺西装严丝合缝紧束着,侧脸精致优越,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透着浓浓的禁欲气息。
段京淮微眯起眸,他还从未见过时屿戴眼镜的样子,掠着光影的镜片将那双漂亮的小鹿眼遮的似媚非媚,本就清冷的眉眼看上去更拒人千里,又令人忍不住侵.犯采撷。
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他戴着眼镜,面露绯色,不情不愿地躺在自己身/下皱眉失神的表情。
一股渴望从他内心深处涌起。
时屿表面在处理公事,实际上一颗心早就拧成乱麻。
他刚从漩涡里挣扎出来松了口气,tຊ这人却又莫名其妙的找上门来。
他微翕着唇,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来,冷冷道:“段总有事吗?”
段京淮冷着脸跟他对视了几秒,偏了下头:“我来找人。”
时屿:“找谁?”
段京淮:“郝帅。”
时屿没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皱了皱眉。
段京淮眉峰间带着逼人的寒意,他绕到时屿身侧站定,一手撑住桌面,一手压住时屿座椅的靠背,身子俯低了些:“他的助理早上叫他去公司开会,联系不上。”
灼热的喘息拂在时屿鼻侧,他抬起眼尾跟段京淮的视线对上,淡道:“他刚走。”
段京淮又逼近了些,眸眯起半度,声线沙哑又低:“我看到了。”
“所以呢?”
段京淮敛眸轻笑,那笑意不达眼底,咬牙切齿道:“听说他在温柔乡里陷了一天,连电话都不接,所以我来看看,这美人究竟是谁?”
第23章 不明关系
四目相对,时屿唇角翳了翳,盯着他目光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他听懂了。
段京淮怀疑他跟郝帅有染。
他一大早怒气冲冲的跑来他的公司,就是为了质问这个。
这种事……他竟然会在乎吗?
还是说,跟上次针对沈知年一样,他很讨厌跟身边熟悉的人分享猎物。
猎物。
这个念头冒出脑海,时屿觉得自己轻贱的可笑。
时屿的沉默像是一把利刃扎进段京淮心口,他眼底埋着喑哑幽暗的火,伸手捏住他的下巴:
“所以你跟郝帅上/床了?”
那语气里带着轻嗤和嘲讽。
时屿手心里布满潮湿的汗意,他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打碎了一块,疼痛啃噬着他的灵魂。
他攥紧手指,薄唇微微牵起,不躲不避地与他视线纠缠上,天真的笑:“是不是又怎样?我之前说的很清楚,不过是玩玩而已,段总不会是让我对你负责吧?”
“……”
在此之前,段京淮那句话只不过是口不择言的试探,但时屿这种间接承认的态度彻底惹火了他。
他阴鸷着脸罩下来,一言不发地咬住时屿的嘴唇,动作狠厉蛮横,舌头毫不留情地扫荡碾压过他上颚,一寸寸地剥夺他所有的呼吸。
时屿能感受到他的怒气,比之前的每一次亲吻都要凶狠,他整个人都被压倒进座椅里,薄唇被咬的发麻,唇齿间有丝丝血腥味。
“段京淮你——”
时屿有些喘不上气来,张嘴使劲啃咬了下他的唇,段京淮眯了眯眼,稍退半分——
他的唇角缓缓渗出一抹鲜红的血,有些触目惊心,他不屑地轻嗤了声,抬手随意用掌背蹭掉,偏着脑袋看他:“郝帅是这么亲你的吗?”
时屿的唇被咬的殷红,他仰着头,冷白的皮肤渗出一层烟粉,鼻端和耳垂酡红一片,那斯文的眼镜下漾着潋滟的水意。
他大口喘息着,单薄衬衫下的胸口微微起伏,纤细的腰身紧束在笔挺的西装外套里。
喉结艰难地滚了滚,段京淮轻倚着桌沿,不由分说地将时屿的座椅拉到身前,一手摘了他的眼镜,另一只手扶住他的后脑勺,又一次重重的吻下去。
两道炽热的气息厮磨追逐着,像是两把交锋的利刃,谁都不肯先败下阵来。
暧昧交织的声响在阒静的办公室内散开,段京淮咬着他的唇不停的掠夺深入,冷笑道:“好玩吗?”
时屿也笑,他紧揪住段京淮的衣领,眼神露出几分挑衅:“一般吧,你也就……”
正说着,唇上滚烫的温度倏然撤离,他迷茫地眨了眨眼,不等他反应过来,人就被打横抱到了办公桌上,桌面的文件扫了一地。
感受到后背传来的凉意,时屿瞪了瞪眼睛,惊愕道:“这是办公室。”
段京淮紧箍着他的腰,抵着他的额头低低的喘着,哑着嗓音道:“办公室又如何?郝帅带你去的哪儿?他在京建的酒店套房?”
“你——”不等他说完,段京淮蛮横的舌尖又一次闯进来,蓄满了占有欲。
衬衫纽扣被扯开,西装裤也难逃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