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京淮的心狠狠一疼。
他抵住他的额头,轻轻咬住他的唇瓣含吮,舌尖勾画的动作缱绻又迷恋。
“不是梦,我就在你眼前。”段京淮滚了下喉结,眼眸幽暗如化不开的浓墨。
气息炽热,时屿浑身颤抖着缩紧脚趾。
清冷的月亮被他如愿以偿搂进了怀里。
“我爱你。”
他俯在时屿的耳畔,沙哑的低喃虔诚又缠绵。
——
日光大燥,阳光呈柱状射进清幽的房间内,薄纱窗帘被风吹成流动的形状。
时屿的眼皮被烤的发烫,他拎着被角,想要试图将被褥盖过眼睛,但揪了好久也没能拽动。
他迷茫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截线条分明的锁骨和性感的喉结。
手被人攥在掌心里,腰间也被一双手紧紧勒住。
时屿反应了两秒,往被窝里看了下,又通红着耳廓抬起头。
段京淮的下颌线精致完美,浓密的睫毛铺落在眼睫上,男人鼻高眉深,极具浓颜和攻击力的骨相清晰的剖开在视野里。
腰很酸,腿也像是快要断了。
昨晚没喝醉,也没有发烧断片,所有的记忆都驻扎在脑海里,一幕幕如电影胶片般在脑海掠过。
比之前的每一次都令人难忘。
时屿羞愤难当,他像是被欺负了似的,红着眼眶狠狠地剜着段京淮,见人还在睡,气不过的张嘴咬住他高耸的喉结。
段京淮被闹得清醒过来,狭长的桃花眼都翻成三褶。
喉间有轻微的疼痛感,他低敛着眉,看到那颗埋在自己下颌处的脑袋。
灼烫的气息喷薄,他低沉着呼出一口气,搂住时屿的头轻揉了几下:“别闹,宝贝。”
昨晚时屿昏沉的睡过去时候,他抱着人去浴室,弄完之后又洗了个冷水澡,天刚蒙蒙亮才躺下。
时屿被这声沙哑低磁的“宝贝”给撩的脸热,他停下动作,挪着腰向后撤了稍许。
段京淮喉结处被咬红,沾着湿淋淋的水渍。
时屿抬起眸来,平日里冷若冰霜的脸皱着,拉着绵长又软的语调叫人:“段京淮。”
“嗯?”尾音好听的上扬着,段京淮掀开眼皮看着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满含深情。
“我…”时屿被炽热的眼神烫了下,到嘴边的话也不自觉地哽了一秒,他垂下眼睫,闷闷地控诉道:“腰疼。”
段京淮轻轻笑着,胸腔微震,他摊开掌心,轻道:“我帮你揉一下。”
“……”
时屿没说话,任由他动作,过了一会儿,他耳廓染上绯红,抬脚踢了段京淮一下,怒道,“你干嘛呢?”
明明是揉腰,他怎么揉着揉着……!!!
时屿气的简直说不出话来,把人踢开,翻了个身背对着段京淮。
有了先前被踢下床的经历,段京淮也能摸索出时屿刚才那点小脾气简直不足为惧,他又重新缠上去,从时屿身后抱住他。
“我错了。”他低低地笑着,道歉的语气有些轻佻。
时屿从喉咙里哼了一声,没理他。
段京淮握住他雪白的肩头,将人掰过来,肌肉线条坚实的手臂支在他的耳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时屿不由自主地攥住被角,冷着嗓音说:“干什么?”
段京淮俯下身去吻他的唇,含吮着他的下唇厮磨,他调整着呼吸,密而杂的吻不断烙印在他的耳廓,脸侧,嘴唇。
清晨的悸动和荷尔蒙格外旺盛,时屿微眯着眸,伸出手臂来搂住男人的脖子。
段京淮低笑。
“别——”察觉到被子里的异样,时屿的手撑在他胸前,虚虚地推开他。
“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嗓音压得极轻,声线低磁喑哑,语气也轻柔,懒洋洋的勾着。
时屿:“……”
他腰疼,说起来,自己也是那个始作俑者。
但他没想到段京淮这么有能耐,他充其量就是放点柴火,这火竟然就真的烧了一整夜。
他松开缠着他的肩膀的手臂,觑了他一眼,提着音调威胁道:“我踢你了!?”
段京淮本来也没想再闹他,他又低俯着身子亲了口人,柔声道:“那你再睡会儿,我去弄早餐。”
望着段京淮深情的眉眼,心口那点蜜都快要浇灌出花来。
“……好。”他攥着被角,点点头。
等段京淮走了,时屿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再醒来,已经差不多是中午,厚重的窗帘不知何时被人拉上,他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手机。
“醒了?”段京淮从楼下上来,见他趴在床上玩手机,把窗帘掀开。
“唔……”时屿眼皮被燎烈的日光烫的一片青黑,他抬手遮了下,睡眼惺忪地问道,“我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起来吃午餐吧。”
段京淮把衣服从衣柜里找出来,时屿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小孩似的揉了揉眼睛,额前的头发乱糟糟的,跟野草似的四处生长。
段京淮看他这般不修边幅的模样,又联想到平日里西装革履冷若冰霜的人,心突然就变得很软。
时屿是他的了。
他想了十几年的人,终于属于他了。
想到这儿,他无声地勾起唇角,心顿时被塞得很满。
时屿人还是懵的,他遮唇打了个哈欠,纤长浓密的睫毛覆盖下来,指指他的手:“衣服。”
段京淮站到床边,像是小孩似的帮他把衣服一件件的穿好,又拍了拍他的臀。
小猫有些不高兴地皱起眉来,张嘴就咬到了他的肩头上。
“疼,别咬了宝贝。”
时屿松开牙齿,小声说:“我又没使劲。”
说完,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脸不自觉地挂上绯红。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早上看到他肩膀的时候,两侧是青的,还有密密麻麻的牙印,都是他昨晚咬的。
眼睫垂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翳了翳唇。
段京淮低敛眼睫看他,眼尾稍稍扬起:“被你咬,我心甘情愿。”
“先洗漱吧。”他说着,把人从床上面对面的抱起来,抱着人进了浴室。
吃完午饭,段京淮自觉刷碗,时屿站到阳台边晒了会儿阳光之后,盘腿坐到沙发上处理文件。
公司没去,但是手头还有几个合同要处理,时屿一边在微信跟助理交代事项,一边跟陈骋电话聊关于平邹那块地报价的问题。
“基本就是这个情况,你给的文件我已经看过了,评估那边也完成的差不多。”
陈骋坐在办公室里,他有些紧张的推了推眼镜:“那,我们的报价大概什么时候能交上去?”
时屿沉默了一会儿,段京tຊ淮削了一碟苹果块端了过来,垂眸看着他摆在桌上的文件,幽沉的眸微微眯起。
“不急。”时屿说。
“好,”陈骋又问,“是还有什么疑虑吗?”
时屿翻着文件的手一顿,淡淡道:“怎么?”
段京淮坐到他的旁边,用牙签插了一块苹果肉放到他的唇边,时屿一口咬下,脑袋倚到他的肩膀上。
陈骋解释说:“我打听到了一些相关信息,有人在私下贬低平邹的商业价值,恐怕这次有些企业会降低报价,不知道是不是属实?您是在顾虑这个?”
“嗯,这件事情评估那边已经有了打算,”时屿将苹果肉吞下,小腿伸过去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段京淮的,语气还是那般公式化,“你安心处理好你的事情就可以了。”
陈骋正色道:“好。”
正打算挂上电话时,他听到听筒里传来一个低冽的男声:“别撩我了,腰不疼了?”
他辨别能力不错,很快就听出那是段京淮的声音。
时屿一整天都没来公司,刚才听筒里传来清脆的咀嚼声,他显然是在吃水果,再加上男人极其暧昧又低沉的那句“腰疼”。
这很难不引人深思。
他仔细琢磨片刻,转而又换另一个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老板,时屿还没有提交报价。”
对面有凶戾的男声响起:“还没有!?明天可就是截止日了,他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其他公司的报价可都交上去了,难道他还有什么花招要使?”
“不清楚,不过,”抿了抿唇,陈骋又说道,“他现在心思好像并不在这个项目上。”
“什么意思?”对面的人皱起眉头,“他不是都回美国的公司调资金支援了吗”
吃下这个项目也得要一笔足够大的资金,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会胡来?
陈骋想了想,思忖着:“他最近一直跟段京淮在一起,两个人关系匪浅,好像已经……”
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听到“段京淮”这个名字,电话那边的赵麟目光瞬间冷冽下来,他攥紧拳头,恶狠狠地咬着后槽牙。
窗户玻璃上露出他愤懑的脸,上面还挂着几道明显的伤痕。
在京港,他既然动不了段京淮,那他就要抢掉时屿所有看好的生意,让他尝尝接二连三失败的滋味。
“怎么?他是打算靠男人来谋利?妈的,天天装作一副清高的样,果然在背地里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之前拒绝他,就是因为想要找更好的靠山?
想到这儿,他拳头攥的就更近了,神色简直怒不可遏,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