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更为南乙的难过而难过。
秦一隅转过脸,抓住南乙的手,十指相扣,摇了摇:“放心,我真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点儿不值,我的那些歌儿挣来的钱,最后居然换了这么个结局,挺没劲的。”
“不是的。”南乙望着他,眼神坚定而认真,“把它们都拿回来,才是最好的结局。”
坐在对面的迟之阳也立刻点头:“是啊,小乙说得没错,不就是打官司吗?大不了打个一年半载的,肯定能拿回来。”
气氛有些伤感,严霁立刻提议说:“对了,反正比赛结束了,虽然说现在找我接洽巡演工作的人真的非常非常多,趁热打铁开始演出也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但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先放个假,趁着年前,一起出去散散心,旅个游,怎么样?”
迟之阳立刻高举双手:“我同意!!”
“我也同意!”秦一隅提议,“要不咱们一块儿去云南吧!”
“好啊好啊,我想吃菌子火锅!还有乳扇!”迟之阳俨然开始了美食畅想。
秦一隅说完,看向南乙,牵着他的手低声问:“好不好?”
南乙的脸上露出很淡的笑容:“好。”
只要你开心就好。
于是,吃完火锅,等秦一隅把手伤相关的资料发到微博上,四人就开始做各种旅游攻略,谁也没管网上舆论又会因此炸成什么样。
说是做攻略,可秦一隅和迟之阳的作用就是刷旅游相关短视频,疯狂分享到小群里,然后谁也不点开对方的看,而南乙和严霁两人戴上眼镜,对着笔记本做表格拉行程,认真得仿佛在上班。
深夜十一点,秦一隅和迟之阳都刷到眼睛累,一人窝在一张单人沙发上睡得正香。
南乙和严霁才终于将云南十日游日程表最终版敲定,成就感满满地一起站了起来,相当同步地伸懒腰。
看着漂漂亮亮的表格计划,还有万无一失的plan B和plan C,没有比这更舒服的时候了。
就在这时,严霁手机响了,吵得秦一隅和迟之阳同时拧起眉,用抱枕捂住了耳朵。
这么晚会是谁?南乙摘了眼镜,揉了揉鼻梁。
“喂?”
他眼看着严霁的表情从平静,到疑惑,最后是一言难尽。
“怎么了?”
等他挂完电话,南乙问。
严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着他俩的劳动成果,一脸凝重地拍了拍南乙的肩:“小乙同志,计划有变。”
“什么?”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效力堪比他怎么都收集不了五次正经的秦一隅梦游实录,比杀了南乙还难受。
下一秒严霁大力拍了拍手,看上去是决心不能只有他俩难受。
“起床了,别睡了。”他甚至分别来到两人的沙发边,拿起他们的抱枕,凑到耳边喊,“起床起床。”
听到这动静,秦一隅和迟之阳翘着头发、皱着两张脸,迷瞪着睁眼抬头,满脸莫名其妙。
迟之阳第一反应更糟糕:“怎么了?着火了吗?”
“差不多吧。”严霁站在地毯上,宣布说,“刚刚我接到一个电话,是节目组打来的?”
“又什么节目?”秦一隅仰着头继续睡,“不是恋综我不接。”
也算是吧,严霁想了想,继续说:“是大家的老朋友Crazy Band。他们决定重启了,准确说,其实就是延续之前的赛段,直接恢复决赛,就是之前承诺过的音乐节总决赛。”
“啊??”
“14天后,在阿那亚举办。”
作者有话说:
——CB乐手群又活了——
[哥哥就是哥哥:朋友们王八办走读CB又复活啦!]
[妮可妮可:耶!又可以见到小乙了!!(小乙你可不可以把姐姐wx推我求求了)]
[哥哥就是哥哥:都说了人家是女同了你还想啥呢]
[我是一只小小鸟:上次不是说姐姐要合影吗?我们仨还特意化了妆呢,结果姐姐跑了呜呜呜]
[喜欢睡觉怎么你了:绣眼,合影完了还回家吃饭吗?]
[黑长直养护技巧:插播一条兼职信息:居然真的有人请我当带货主播诶]
[我反射弧很慢:啊…又要比赛了……]
[哥哥就是哥哥啊:哥你怎么不回我消息?是有了别的弟弟吗?那个弟弟压你手不让你玩儿手机吗??]
[CB第一琵琶手:诶?为什么恒刻都不聊天的?]
[金丝熊养护指南:我看到霁哥朋友圈,他们四个好像都在霁哥家里呢]
[小福建小福建:四个人都不回,我脑子里冒出了一些嬴荡的想法]
第110章 交换礼物
得知重启决赛之后, 严霁和南乙痛苦于旅游计划被打断,迟之阳这开始为写歌和排练紧张发愁,而秦一隅则是这其中唯一一个惊喜到尖叫的人。
“你真疯了吧?”迟之阳给了他一脚, “叫什么啊一会儿邻居来敲门了。”
然而被踹的秦一隅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自顾自傻乐, 笑嘻嘻地从背后搂着心如死灰的南乙:“我们今儿就睡这儿吧。”
严霁挑眉:“这话难道不是应该问我吗?”
“是啊,谁是房主啊!”迟之阳一脸嫌弃。
“反正不是你。”秦一隅扭头看向严霁, “行吗Daddy?”
“有事daddy,无事小严同志是吧?”严霁笑了两声,正要嘱咐, “别忘了我说的……”
“明白!”秦一隅大喊, “素食主义万岁!”
迟之阳听不懂他俩在打什么哑谜:“啊?”
秦一隅激动地抱着南乙后背。他鼻梁上的眼镜都快被晃下来, 可还是一言不发, 看着人在这儿,其实满脑子都在辱骂破坏了他原计划的该死的总决赛。
“小乙好像走了有一会儿了。”
“没事儿,我会叫魂儿。”
就这样, 四人第一次整整齐齐地睡在严霁家。南乙做梦都是云南,像是一块巨大海蓝宝石的天空,被层层叠叠的蓝花楹装点的街道, 全都泡在蜜糖般通透的阳光里。
街道尽头是秦一隅,手背在身后, 藏着一篮子开得热烈的花儿,一脸坏笑。
这是个绝对的好梦, 因此他睡得也很沉。一整夜都靠在一个温暖熨帖的怀抱中, 没有丝毫中断, 直到上午十点, 门铃声模糊地传进梦里, 变成放羊时摇动的铃铛。
“唔……”他没醒过来,只是推搡了一把搂着他的人。
而一向非常贪睡的秦一隅,却飞快醒了,轻手轻脚地脱离拥抱,从床上下来,拖鞋都来不及穿,直接跑去客厅,谁知看见的却是严霁。他正站在门口对配送员说谢谢,拎着一大袋新鲜食材回过头,和秦一隅对上视线。
“起这么早?”严霁觉得稀奇,把东西往厨房拎,“早餐吃北非蛋ok吗?”
“啊……我都行。”秦一隅望了一眼大门,整个人蔫儿了似的,往沙发上一倒,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谁知忽然,门铃声又一次响起,他蹭的一下睁开眼,条件反射地起身去门口开门。
厨房里的严霁走出来看了一眼,笑了笑,继续回去切番茄。
南乙难得地睡到了自然醒,在被子里伸长四肢放松,绷了绷露在外面的脚背。没想到脚踝直接被一只手捉住,吧唧一声,一个吻落到脚腕上。
他睁开眼,抬起头往床尾望了一眼,看到秦一隅笑着坐上床,掀开被子从床尾钻到床头,笑嘻嘻地凑到南乙脸前,拨了拨他睡乱的头发。
“醒了?”
南乙迷瞪地嗯了一声,搂住他脖子,嗅着他身上清爽的橘子味儿。
“还没睡够?都要中午了。”秦一隅用手指轻轻地梳理他的头发。
“嗯。”南乙鼻尖贴着他侧颈的皮肤,“在醒盹儿。”
刚说完,秦一隅忽然把他的腿抓过来盘在自己腰间,然后托着他大腿直接把人抱了起来,面对面让他坐在自己怀里,而另一只手捞起被子,把他裹好。
南乙还没彻底醒过来,眯着眼发懵,声音也有些哑:“干嘛?”他说完,垂了垂头,下巴尖垫在秦一隅的肩膀上,眼神放空望着房间,又闭上。
但下一秒,他又睁开,盯着靠在衣柜上巨大的粉紫色礼物盒。
“那是什么?”南乙从怀抱里退开些,看向秦一隅的眼睛,又指了指他身后。
“礼物。”
这一秒秦一隅脸上的笑和平时都不太一样,但南乙形容不出具体的差别。
他缓慢地眨了两下眼,长而密的睫毛短暂相碰,然后,两只手啪地一下同时轻拍在秦一隅的脸侧,捧住他的脸。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秦一隅笑着捧着他捧着自己的手。
“今天?什么日子也不是。”
“那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因为喜欢你,给喜欢的人送礼物不需要挑日子。”
花言巧语。南乙看着秦一隅松开了他,自己下床去把那个巨大的礼物盒拿过来,这包装盒大到可以藏尸了,他在心里想。
“你来拆。”秦一隅笑着对南乙使了个眼神。
睡醒后拆礼物的感觉令南乙莫名想到圣诞节,但这个节日早就过去了。他轻扯开系成蝴蝶结的缎带,然后打开盖子,想放到一边,手却顿在半空。
他彻底愣住了,全身上下每一处,都仿佛被按下暂停,只有眼波在流动,双眼迅速地泛了红。
静静躺在盒子之中的,是一把琴。
带细闪的灰紫拼哑光黑面板,黑色琴弦,玫瑰木指板,银灰色定制肩带,上面绣着一行英文——Happy New Year NY。
是那把三年前就应该送到他手里的限量款贝斯。
琴弦和指板之间插着一张略微泛黄的卡片,钢笔墨水有些褪色,但字迹却还是清晰可见。
[新年快乐小乙!很高兴你也喜欢上音乐,我想这是除了血脉之外、我们之间第二条深刻的纽带。贝斯对你这个小天才来说应该不难,等你学好了,用这把琴和我合奏,怎么样?
永远爱你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