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你别起了。”韩方驰说。
“我生物钟就早,要不我也睡不着了。”何乐知笑笑,“我就说我睡外面,我起来还不影响你。”
“不。”
“那明天我起来你就进去再睡会儿。”何乐知说。
韩方驰不置可否,等到第二天何乐知从房间一出来,韩方驰还是已经起来了。
韩知遥没有想回家的意思,庞女士也不找她回去,就每天老韩跟韩方驰联系。其实韩知遥并不给人添麻烦,除了早上早起一会儿以外没别的影响,生活和学习都能独立,也并没有在家里表现得那么反叛,每天也都好好上学了。
韩方驰在电话里问庞女士消气了没。
老韩说:“俩冤家隔离了,两边都消停。她俩只要说话就呛,说不上话也没什么呛的了。”
“你辛苦了。”韩方驰说。
“谢谢你帮我分担,”老韩笑着说,“我现在不辛苦了。”
“没事儿,让知遥在这儿住着吧。”韩方驰说。
何乐知每天晚上睡前回自己家一趟,洗个澡换身衣服,其他时间都在韩方驰这边,离得近很方便。
韩知遥跟他好,每天韩知遥放学回来何乐知能陪她说会儿话。
几天下来何乐知对她了解了不少,她有两个关系很好的女生朋友,何乐知连名字都记住了。只是她从来不提她那个小男友,何乐知也不提,就当不知道。
这么大的女孩儿心思是很敏感的,不会喜欢被人在背后讨论。何乐知如果表现出知道她有男朋友,她会很自然地想到哥哥和别人讨论过她,都说了什么又不清楚,会因为没有安全感而对哥哥失去信任。
在家里的习惯性厌烦心理一退下去,不用尖锐的语言和强硬的语气包装自己,聊天的对象又是个一直带着笑的哥哥,韩知遥渐渐回归本真。本质上其实跟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没什么区别,同时何乐知感到她其实心思非常细腻,会下意识去关注周围,不让自己的存在影响别人太多。
这几天何乐知的另外一个感受就是,他更爱何其了。
从前他始终是儿子,这次也算当了半个家长,视角一转换,即便只有几天时间,他还是更直观地体会到想让一个小孩儿乐观、安稳地长大,让他敏感的心灵不受伤害,是一件需要思考和琢磨的事,甚至是小心翼翼的。
而何其把她儿子一颗纯真的心保护得非常完整,在成长过程中从没被刺伤过,这是一件伟大的事。
何乐知给何其发消息,不吝啬地表达:这几天方驰妹妹在,我也算当上哥了。我的感触是——何其女士,下辈子能还做我妈妈吗?
何其当时刚上完课,看见消息一瞬间鼻子就酸了,过几秒突然掉了滴眼泪。
学生吓了一跳,以为被她气哭了。
何其打字回复:没问题!
“其实遥遥真的很懂事。”韩知遥放学之前,何乐知跟韩方驰说。
“嗯,”韩方驰并不否认这点,还说,“在家经常帮我说话。”
“今天早上我俩一起下楼,她先出的单元,一开门又关上回来了,回头问我怕不怕狗。我说我不怕,她睁着大眼睛提醒我说,很大。我说没事儿,她才又开的门,外面有两只阿拉斯加。”
何乐知想想当时的心情,笑了下说:“我三十多了,她十几岁小姑娘,她在保护我。当哥哥是这种感觉吗?我当时特别想给她买点她喜欢的东西,或者给她买小蛋糕,买玩偶。”
“偶尔是,在不生气的时候。但是不想买东西,只想给点钱。”韩方驰思考了下,严谨地说。
“直男哥哥。”何乐知笑话他。
“直吗?”韩方驰看了他一眼。
何乐知笑了,过会儿说:“那谁知道。”
“你不知道?”韩方驰问,“我帮你回忆回忆?”
“不用了,”何乐知笑得低眉顺眼的,“我能想起来。”
不等他俩再说话,门锁响了。
韩知遥开门进来,何乐知跟她打招呼:“回来了遥遥?”
“哎!我回来了。”韩知遥答应了声。
“书包呢?”韩方驰问。
“没拿回来,反正晚上也不学习了。”韩知遥说。
晚自习上到九点,今天该学的都学完了,书包背来背去也没什么实际作用,还挺沉的。
韩方驰确认道:“没逃课,对吧?”
“韩方驰你烦不烦!”韩知遥皱着眉去洗手。
韩方驰挨呲儿了,看向何乐知。何乐知站起来,去跟韩知遥说话,路过的时候摸摸韩方驰的头,安慰地朝他笑笑,对口型说:“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