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不只是走,他是边走边脱衣服,动作流畅自然。
“我为什么在这里?”楚漾望着凌意舶的表情无辜又迷茫,蒙圈儿了。
又回到他熟悉的生活环境里,倒显得昨晚所经历的一切恍若一场荒唐梦,凌意舶是如何负伤,自己是如何逃走、跪下受罚,再如何被捏着下巴,画面都变成了模糊场景。
他深呼吸,拍拍脑袋,面色沉静。
却有点儿记不清了。
“因为你昨晚昏迷过去了啊,楚首席,”凌意舶脱掉衬衫上衣、长裤,再坐到床尾凳上脱他的护腿,手指并拢把靴口捏出很深的褶皱,“你这句话,好像电影里两个人经历过一夜情之后第二天醒来要问的第一个问题。”
他抓过毛巾搭在下半身,准备去冲个澡。
凌意舶早晨八点左右就醒了,盯着楚漾看了好会儿浑身燥热再也睡不着,干脆去马场跑了几圈马泻火,这会儿衬衫背心还是湿透的。
楚漾闻言一愣,掀开被子看了眼。
光的。
只有一条里裤。
光得就像那天凌意舶蹲在他身前时一样。
楚漾脸皮薄,脸颊上蹿出密密麻麻的火焰,烧起来了。
凌意舶就不一样了,脸皮比山海关城墙还厚,不穿上衣在家里到处晃悠那是常有的事。
他环顾四周,拿了件搭在床头柜上的纯白T恤闻了闻,记得是前两天温姨洗完后收上来的,还留有木质香。
走进浴室之前,凌意舶使坏,靠在雕花梁柱边对楚漾笑了笑:“你别乱跑哦,外面都有人守着的。”
楚漾:“?”
守着的人还能是谁。
现在在这栋别墅里待着的保镖,无非就是那三个人,居然被凌意舶拿来看管着自己了。
楚漾痛定思痛,一下有了种家被偷了的感觉。
套上那件松垮垮的白T恤,楚漾又钻回被窝。
浴室中哗啦啦的水流声停止。
凌意舶出来了,热气腾腾的,很骚包地用浴巾裹住下半身,要遮不遮的。
完了。
楚漾现在一看见凌意舶,满脑子都是昨夜那句贴脸开大的质问——你到底是Alpha还是Omega?
以及最终结论:你是Omega对吧。
看凌意舶那稳操胜券的表情,相信早就已经有所起疑。
见楚漾发愣在想事情,凌意舶还想靠他近一点儿,俯下身走到床边。
只见那原本舒舒服服四肢伸展躺在床上的人一瞬间裹着被子形成了一个小包。
白色小山包。
又或者说是粽子也行。
好了,看他这难以开口的样子,凌意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单膝跪上床沿,伸手掀开楚漾的被子,想着刺激他一下。
结果被刺激到的是自己。
楚漾身体精壮,腰间没有一点儿赘肉,单看绝对是一等一的好身材,但肩膀比起凌意舶来就窄了些,撑不起这么大号的T恤,领口连着胳膊那一块儿稍显松垮。
他一动,锁骨往下如一片圣洁之地,就像等着人往上添些旖旎痕迹。
这些地方他都摸过的,只是不敢太用力,楚漾太白了,稍微不收着力气就会留印子。
凌意舶还保持着跪在床沿的姿势:“你是什么都行,让我咬一口就知道了。”
他单手握住楚漾的肩头。
指尖触碰到那悄悄滚动的喉结。
没想到楚漾居然没挣扎。
他几乎是乖顺地垂下了头,那截漂浮在冰面上的冰川又露出来,纯白洁净。
一看就想玷污,一看就想咬。
想扑过去标记,永久标记。
凌意舶此时有点儿头疼。
楚漾这么冷淡做派的一个人,到底是为什么能做到高傲的脑袋一埋就让Alpha标记的啊?
这压根儿就是心里有一杆秤,算准了凌意舶不会这样不明不白地朝他才受过伤的身体咬上那么一口。拿捏得死死的。
凌意舶止住动作,疯狂压抑着体内Alpha想往上啃一口的本性,一股邪火乱窜越烧越旺,再开口嗓子都发哑了:“你可以猜猜我们有没有发生什么。”
“……”
这怎么猜。
自己身体没有不舒服,应该是没什么。
凌意舶不是那种会趁人之危的……
不会趁人之危的人此时正凑过来往他耳廓上亲了一下。
楚漾整个脖子上的细小绒毛都立起来了。
“看在我忍了一晚上的份上,作为奖励,你也得给我亲一下吧?”
什么逻辑?!
但凌意舶这人的指令,不管有理无理,楚漾很难拒绝。
他摸了下刚才被亲到的部位,点头:“行。”
这一松口,凌意舶更来劲儿了,一只手钳制住楚漾的手腕,另一只手强硬地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人乱动。
“亲都亲了,再咬一口也不过分。”凌意舶补充。
“你干什么……”楚漾再次被迫露出脖颈后面那块细腻的肉。
凌意舶瞅准了腺体所在的位置,拽住T恤领口往下扯,只在看清那军刺刀疤时犹豫了一瞬。
很快,冲动第无数次战胜了理智。
他看着那腺体下面浅淡的咬痕,对准了一口咬下去。
没舍得咬腺体,咬的是皮肤。
后脖颈那块敏感之地传来形容不出又痒又痛的湿热感,楚漾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往旁边躲——
“疼!”他低声喊出来。
“是你让我咬的,你看我多听你话。我还没咬对位置呢。”凌意舶又埋头亲了亲。
楚漾闷闷地哼了好几声,不想理他了,靠在柔软的床头上,锁骨凹出浅淡的阴影。
还行,有长进。
同一个位置,这回倒嘴下留情。
没给他咬出血。
几年前咬出血的意外事故他可以既往不咎。
“对了,”凌意舶说,“你还没有回答我昨晚的最后一个问题。”
楚漾一怔。
“你昨天状态不佳一定是因为分化后的腺体产生了反应,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闻不见你的气味。”凌意舶从背后捞过他的腰,“现在也闻不到。”
楚漾吸吸鼻子,目光焦距落在被褥上的一处小小凹陷上,集中精力闻自己的气味。
的确,那股清新的水生香味消失了。
腺体发育得不好。
他现在不像O也不像B。
“我都想好了。如果你是Alpha,我就在你的易感期打抑制剂或者吃药把信息素压下去。我做过功课的,都说两个Alpha在一起,信息素除了让对方痛苦以外发挥不了任何作用。所以有没有都无所谓。”
当然有所谓。
信息素是S级最异于常人之处,也是身份的象征,没了压制他人的信息素,就是最普通的一类人。
主卧床头上的床幔如瀑布垂下,拖曳着搭在床的两侧,窗外的阳光正好,光斑恍惚,楚漾身上仿若有一簇跳跃的赤色焰苗。
如果是Omega呢。
楚漾没问。
不动脑子都知道凌意舶会说什么混账话。
他只抬起手,看玻璃落地窗外不知什么装饰物件反射过来的明亮光斑落到手背上,再滑到指尖,最后伸出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指腹靠上凌意舶那张已经舔得湿润的嘴唇。
嘘——
那光斑像一个吻,就这样落到凌意舶唇上。
这时候,凌意舶在想,如果这手指上有一枚钻石,那一定能折射出彩虹打碎后的漂亮。
“你昨晚猜对了啊。”楚漾说。
眼前人影一闪,他被扑过来的人猛地压到床沿,过分软绵的床垫塌陷出小窝,楚漾半个后脑勺悬空在外面,想挣扎着起来却被人凶狠地压着前胸。
楚漾面红耳赤道:“凌,凌意舶!”
“在在在,不止我,小陈他们也在外面呢。”凌意舶凑过去,“楚首席,你这样大喊少爷的名字不太好。”
楚漾掐住他胳膊:“你先让我起来,别耍浑……”
“你答应了叫小舟的。”
凌意舶看着他因为后仰失重而微微张开嘴的模样,忍不住朝那处伸去手指去追那淡红色的湿软,挑眉道:“叫啊,叫你的Alpha。”
楚漾瞪着他,嘴里含混不清,“别……别逼我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