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涧看着她。
赵姐不在的话,他们店里这帮货,恐怕是连个早点都做不出来。
“要不……”陈涧咬了咬牙,“我爸?”
“我看可以。”胡畔立马点头。
“我爸只会做农家菜,”陈涧计划着,“到时提前跟客人确定,赵姐不在的那几天需要吃饭的提前说,我们只能提供农家菜,或者年夜饭愿意跟我们一块儿吃的话也行。”
“嗯,”胡畔眼睛亮了,“我觉得他们会愿意的,多好玩啊!”
“得给我爸开工资。”陈涧说。
“那必须的,过年三倍。”胡畔说。
“你跟娜娜你俩这几天跑一跑跟我们熟的那几个饭店,看能不能把过年期间的餐都提前定好,然后让赵姐把菜提前囤上,能备的半成品也都备好冻上……”陈涧一边看着电脑上的文档,一边在脑子里飞快地琢磨着还有什么事儿得提前准备的。
“哎我发现啊,你这么坐办公桌后头,挺像个老板的。”胡畔又退后两步看了看。
“老板不在就造反啊。”陈涧笑了笑。
“你别告密啊!”胡畔说。
“封口费。”陈涧说。
“一杯咖啡,”胡畔过来撑着桌子蹦了一下,“我跟娜娜新学的布列夫,特别香,要不要尝尝?”
“怎么做的?”陈涧问。
“就是浓缩加奶加奶油,half and half。”胡畔说。
“哈什么玩意儿?”陈涧看着她。
“英文!”胡畔说,“一半一半。”
“跟娜娜一块儿洋气起来了啊,还英文了,”陈涧笑着说,“你没弄个英文名吗?”
“没呢。”胡畔说。
“我给你起一个,”陈涧说,“就叫panpanda。”
胡畔愣了愣,接着就笑得停不下来。
“简称panpan,跟nana一套的。”陈涧说。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胡畔边乐边往外走,“下来喝咖啡啊店长!Half and half!”
“OK and OK。”陈涧说。
他的确是得下楼,不光是为了喝咖啡,还得找孙娜娜商量一下。
昨天晚上跟单羽聊天儿的时候,他还是因为开会的事儿不踏实,虽说他都快把单羽的那个文档背下来了,但毕竟活了二十年,还是第一次“去市里开会”,这种词儿,他连想都没想过。
单羽让他要实在紧张,就叫上孙娜娜一块儿去。
“她冒充老板吗?”陈涧问。
“领导见过你老板,领导也知道她是客房经理。”单羽提醒他。
“……哦对。”陈涧回过神。
“带着她就有个伴儿,你就没那么紧张了,有什么事儿还能有个人商量,你还不用蹭老丁的车了,”单羽说,“正好也展现一下民宿一条腿立足本地,一条腿接轨年轻时尚的风貌,挺好。”
“你真是……反应快啊。”陈涧感慨。
“就这点儿本事了。”单羽说。
“不,”陈涧说,“你本事大了,就你那个笔记本,我打开的时候就一个字,震惊,我完全没想过……”
“那是两个字宝贝儿。”单羽说。
陈涧想到这儿的时候就还是忍不住想笑。
“哎,”孙娜娜伸手在他眼前抓了抓,“去开会,然后呢?”
“嗯,”陈涧赶紧收回思绪,“就是开会,咱俩去,你开车。”
“有什么要求吗?正装还是什么的?”孙娜娜问。
“文旅局的会,应该不需要穿得太……”陈涧琢磨着。
“懂了,”孙娜娜点点头,“弄一套低调点儿但又有范儿的,你呢?”
“我还……没想好。”陈涧说。
他就那么几身衣服,现买也来不及,不过单羽说了,立足本地,他也只需要展现一下本地人年轻人的状态就行。
他看了一眼旁边杵着听他们商量的三饼。
……算了,还是不要太真实。
“能看清吗?”陈涧把手机摄像头对着单羽卧室里的镜子。
“嗯,”视频里单羽坐在家里的书桌边,靠在椅子里看着他,“试一下那件短的吧。”
“多冷啊。”陈涧从柜子里拿出了单羽的那件短款羽绒服。
“你们开会又不是露天的!”单羽说。
“……嗯。”陈涧换上了那件短款。
“这件显腿长。”单羽说。
“这是重点吗?”陈涧说。
“这是我的重点,”单羽笑了笑,“你开会穿什么都行啊。”
其实的确也就是这样,没人会在意一个民宿代表穿成什么样,陈涧跟单羽这么聊着,为的也不是挑衣服。
就是想聊会儿,明天就要去开会了,他心里不踏实,看着单羽他心定。
“裤子试一下吧。”单羽说。
“衣服都没人看,裤子什么样就更无所谓了吧?”陈涧说。
“有所谓啊,”单羽笑了笑,“我看看。”
“看什么?”陈涧愣了愣。
“看店长换裤子啊。”单羽说。
第081章
陈涧看着屏幕里的单羽, 好半天才说了一句:“看得出来你回家之后心情挺好了。”
“是么?”单羽勾起嘴角笑了笑。
“今天晚上跟岳朗吃饭吃得也挺愉快的吧?”陈涧从他衣柜里拿出了那条裤子。
“都不叫朗哥了啊?”单羽问。
“你平时都朗哥朗哥叫挺甜的,”陈涧说,“我就不跟着掺合了。”
单羽没说话, 靠在椅背上, 腿蹬着旁边的桌子, 轻轻晃着椅子,过了一会儿才笑着问了一句:“你这是不是吃醋了也不太好判断啊。”
“我吃什么醋,”陈涧把裤子放到了床上, “我吃他的醋不如吃你那条守宫的醋。”
“嗯?”单羽愣了愣。
“他说你以前跟你的守宫谈恋爱。”陈涧忍着笑。
“……操,”单羽顿了好几秒才突然笑了起来,“我平时还是对他太宽容了。”
陈涧笑了笑没说话,把手机镜头对着镜子,手指搭在了裤腰上。
“真换啊?”单羽停止了晃椅子。
陈涧今天穿是条运动裤, 他勾着裤腰往下拉了一把。
“哟?”单羽有些吃惊, 收回了腿。
陈涧又往下拽了一下。
在单羽的脸往手机这边凑过来的时候,他挂断了视频通话。
然后把手机放到床上, 边乐边把裤子重新提好了。
单羽的视频跟着就又打了过来。
“喂。”陈涧接起电话。
“说,”屏幕里单羽拿了把水枪指着他,“你这坏招是上哪儿学的?”
“跟神经病在一块儿待久了就学着了, 老板别开枪。”陈涧举起了手。
“我也没发过这种神经啊。”单羽说。
陈涧笑着走出卧室, 坐回了办公桌旁边,桌上单羽的电脑还开着,上面还是那个他已经看了三千多遍的旅游破冰。
“你就穿了一条运动裤啊?”单羽问。
“还有内裤啊。”陈涧说。
“挺扛冻。”单羽说。
“你平时不也就一条厚裤子么。”陈涧说。
“我那是不出门的时候, 我出门都加裤子,”单羽说, “你成天里出外进的还学车呢。”
“我刚洗完澡就没穿,”陈涧笑着说, “一会儿巡一圈儿就睡了。”
“嗯。”单羽还是靠在椅子里,身边只开了一盏台灯,半张脸被柔和的暖光照亮,整个人看上去放松而舒适。
陈涧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感觉自己都跟着有些犯困了。
“我刚才……”他犹豫了一下,“我也不是说那什么,不愿意……主要是我……”
“我知道,”单羽笑了起来,“我也没想怎么着,知道你紧张。”
陈涧笑了笑,托着腮看一眼单羽,看一眼电脑。
“明天是娜娜跟你一块儿去吗?”单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