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涧没说话。
不知道老五说的这个不近人情是不是指的扣着他工资不发的事儿。
电梯回到一楼,门打开的时候里面走出来几个客人, 单羽靠在轿厢角落里。
“怎么还跟着下来了?”陈涧走进电梯, 按了四楼。
“怕你找不到我。”单羽说。
“开玩笑,”陈涧把可乐递给他,“我能找不到你?别说是在大隐, 就是在整个红叶小镇里,我也能在你办公室里找着你, 要不就健身房。”
单羽顿了顿,笑了起来。
“你还能去哪儿。”陈涧说。
“跟陆畇去考察啊。”单羽说。
陈涧一听这话, 眉毛立马就挑了起来,看着他。
“就知道是为这个,”单羽捏着他下巴轻轻晃了晃,电梯门开的时候他走了出去,“小孩儿。”
“你说的,我没说。”陈涧跟了出来。
单羽进了办公室,拿了个杯子放到桌上,把可乐倒进去喝了一口。
“是为这个吗?”他问。
陈涧没说话,过去拿起可乐瓶子,也喝了一口。
是为这个。
但他实在没法承认,因为非常莫名其妙,完全没来由。
“觉得插不上话,”单羽看着他,“是吗?”
“那么高级的话,我插不上也很正常。”陈涧说。
虽然很难承认,可一但被提起了,又一秒都憋不住。
单羽笑了笑:“这是……吃醋了吗?”
“是吧,”陈涧说,“你要是跟我俩人过去,肯定聊不了这么尽兴……”
“你对尽兴的定义是什么啊?”单羽问。
“你俩话都没停过。”陈涧看着他。
“他来考察项目,工作狂要在最短时间里得到需要的所有信息,”单羽说,“我做的就是配合工作,尽快让他得到需要的所有信息。”
陈涧沉默着。
他当然知道是这个道理。
但吃醋这个东西是不讲道理的。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儿,”单羽放下杯子,搂住他,“就你去吧。”
“骂谁呢,”陈涧说,“你俩说的东西我快连听都听不懂了。”
单羽下巴搁在他肩上笑了起来:“那下回让孙娜娜去吧,孙娜娜大学念的哲学,说不定能有奇效。”
“她学的哲学吗?”陈涧很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打牌的时候聊到大隐最高学历的时候说的。”单羽笑了笑。
也行,孙娜娜又漂亮,又得体,英语好像也挺好,但是……
“我发现啊,”陈涧皱了皱眉,伸手也搂住了单羽的腰,“我这个行为,算不算是已经影响到你正常工作了?”
“也不算吧,”单羽说,“你要是在山南那儿把陆畇打了就算。”
“……我不至于,”陈涧说,“真打了那都不是影响你工作,是影响小镇发展了。”
“罪人啊陈涧。”单羽说。
“怪谁啊!”陈涧说。
“怪我。”单羽说。
“不怪陆畇吗?”陈涧问。
“哟,”单羽愣了愣,“防不胜防啊。”
陈涧笑了笑,搂紧单羽,把脸埋到他颈侧,闭上了眼睛。
不行。
还是不爽。
那种道理我都懂的不爽。
那种知道是自己无理取闹的不爽。
觉得自己特别不懂事的不爽。
发现自己觉得自己特别不懂事时的不爽……
他偏过头,咬住了单羽的脖子。
“轻点儿啊!”单羽说。
陈涧没说话,只是“哼”了一声,咬着他脖子既没松嘴也没用力,就那么叼着。
“我去洗个脸,”单羽拍拍他后背,“刚在村子里,风吹我一脸土,你没尝着啊?”
“我现在满嘴醋味儿。”陈涧松开了他。
“这是不是你这辈子第一次吃醋?”单羽在他鼻尖上轻轻弹了一下,进了浴室洗脸。
“嗯,”陈涧看着单羽的背影,“所以我现在才知道,你之前吃醋都是假的。”
“这崭新的角度……”单羽转过头看着他,脸上还挂着水珠,“你吃个醋思维都敏捷起来了啊。”
陈涧啧了一声。
单羽抹了一下下巴上的水珠,进了卧室,打开衣柜,拿了件卫衣出来,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干嘛?”陈涧看着他。
“换衣服,”单羽说,“都是土。”
“真讲究。”陈涧说。
“没办法,”单羽说,“我们城里人就这……”
话还没说话,陈涧从卧室门外跟阵风似的卷了进来,胳膊往他腰上一兜,接着再往前一冲,他把扑倒在了床上。
“我操,”单羽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摔,整个人都有点儿晕,“打橄榄球呢?”
“嗯。”陈涧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应什么。
反正下一秒他就一撑床垫,又弹了起来,手一扬,扯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接着又扑了上来。
就这套一点儿废招没有的动作,就能看得出来陈涧打架挺厉害……
陈涧的滚烫的呼吸就在耳边,在唇边,在颈边,在胸口,带着些蛮横地扫过,伴随着啃咬的细微刺痛。
单羽的掌心贴紧他的后背,一点点往下,指尖顺着划过肌肤。
越过腰往下的时候,他的手腕被陈涧一把抓住了,按在了身侧,接着陈涧起身,往床头柜那边倾了过去。
“现在?”单羽问了一句。
“怎么,”陈涧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扔到床上,“还要看黄历吗?”
单羽没说话,笑了起来。
陈涧抓住了他的脚踝,把他整个人往自己那边拽了过去,接着又抓着他裤腿猛地一扯。
跟有仇似的。
这裤子但凡不是厚绒的,就这力道当场就能跟让他给撕了。
陈涧再次扑上来的时候,身体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阻碍,每一次贴紧,每一次摩擦,都能带起同频的颤栗。
陈涧的动作并不熟练,纯靠本能,带着些许蛮横,一下下仿佛砸在他所有的感知之上,偶尔的细小疼痛,伴随而来的是强烈的刺激。
四周是炫目的彩色光斑,整个人在混乱中迅速沉沦……
……
屋里的光线慢慢恢复正常的时候,单羽盯着天花板上的灯,窗帘缝里透进来的阳光铺出一片扇形的光晕。
陈涧直起身时,整个人都被光晕包裹着,鼻尖上的汗珠跟着还没平息的呼吸一下下闪着细碎的光,脸上的小绒毛也勾出一圈浅金色。
单羽抬手在他唇上摸了一下。
然后闭上眼睛,长长舒出一口气。
陈涧低头看着他:“单羽。”
“嗯?”单羽应着。
“没,”陈涧说,“就叫你一声。”
“几点了?”单羽问。
“刚过十二点。”陈涧说。
“赶紧洗澡去,”单羽说,“一会儿吃饭找不着老板正常,找不着店长就奇怪了。”
“一块儿。”陈涧说。
“我现在不想动。”单羽说。
“……我没弄伤你吧?”陈涧语气里顿时带上了紧张。
“没有,”单羽睁开眼睛,看着他,“缓缓。”
“疼啊?”陈涧又问。
“哎操,”单羽偏开头,“你在别的事儿上也没这么直白啊?”
“那我怎么问?” 陈涧问。
“……你射的是不是脑浆子啊?”单羽说,“我就是缓一缓,定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