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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_分节阅读_第10节
小说作者:斜阳边鹤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899 KB   上传时间:2024-11-28 00:16:48

  “小师父你瞧,我们有人受伤了,可否劳烦通禀下?”宋如松请求道。

  小沙弥却慌忙摇头,“贵人说勿扰,我不敢去!”

  宋如松也不好与小童为难,“那你放我们去外间歇个脚,放心,我们定不会打搅他们的。”

  小沙弥心善好骗,瞧着顾悄惨白的脸色,疼痛刺激下一直未消肿的眼泡,并右手伤痕累累的血痂,让开门叮嘱道,“阿弥陀佛,那你们轻轻的,不要惊扰师祖与谢居士。”

  能请动高僧玄觉亲自下山,宋如松猜到来客身份不一般,可见到内门把守的两尊凶煞侍卫,他才彻底死心,歇了硬闯的想法。

  将顾悄放在外厅座椅上,两人眼观鼻鼻观心老实候场。

  心里念着“非礼勿听”,可内间谈话还是断断续续传入耳中。

  客人声音清润疲倦,他问禅师,“昔日我读‘仰首攀南斗,翻身依北辰。举头天外望,无我这般人’,师父说空门亦无我,劝我多俯首,观芸芸众生,或有机缘可解孤寂。如今,我带菩提十三载,身在庙堂,眼落红尘,心却始终悬于旧题,只得再问师父,白首重来,大梦如归,镜花水月,是一是二?”

  老禅师声音明净,闻言叹道,“谢居士,今时之心,合而成念。一念空时万镜空,一念起时繁花起。念空心正,念起愁生,是一是二,都在一念之间。”

  “我亦想求个念空,奈何空门不渡我。”那声音低沉下去,隔墙都能共情到主人深沉的无奈。

  禅师却呵呵笑了起来,“居士莫要与老僧说笑,白首重来,概因居士前尘未了,入空门岂不是蒙心自欺?虽说念起愁生,但居士若能在繁花丛里,捻起所求那一朵,届时无我可解,孤寂可解,悬心亦可解。不若此刻出门去,或许你的那朵小桃花,正开在风雪中,还需你将扶。”

  这便是送客的意思了。

  那人闻言,若有所觉,不确定地追问了一句,“可当年师父说,我缘薄……”

  老禅师不得不为当年妄断解释一番。

  “居士那年所求一签,签文云,‘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到如今更不疑。’若是求功名仕途,这便是上签,机遇将至,时来运转。”

  “可居士所求却是姻缘,那便是下下签。剑是慧剑,劝君当断情丝;桃花易败,一误便是终生。居士还兼问寻人,这就更坎坷了。签文确实含着一线生机,只是这微渺的生机,须卅年才能见分晓,如此还得是桃花盛时,你与他恰逢其会,刚好相遇,若错过花时,你与他便是情深缘浅,再无会期。”

  “那日谢老太君听我解了签文,便央我直接断了你的心思。缘薄破执是断你妄念。可今日我观居士气象,当是生机到了,恭喜居士,抱念持一,守得花开。”

  一番佛语机锋,听得顾悄云里雾里。

  他漫无边际地想,这人可真是十足的富贵闲人,找个对象而已,又是礼佛,又是求签,兜兜转转还折腾十几年,不知他是想求娶什么样的天姿国色。

  可下一秒,那人推门而出,一身文雅雍容的气度,叫顾悄不由挺直了脊背。

  翩翩我君子,机巧乎若神。顾悄脑子里无端闪过曹植的一句诗。

  他不由为先前自己的轻视虔诚忏悔。

  心道这等贵公子,找对象合该千挑万选,寻个姿容绝世,才德性情无不拔尖的美人才能相配。但凡差着一样,都属山猪吃不得细糠。

  居士而立年纪,着一身天青色素锦夹袄,芝兰玉树,肃肃萧萧,眉眼乍一看并不多俊美惊艳,可无端黏人目光,尤其那双冷中带倦的凤目,抬眸轻轻扫来,目光所到之处,如有清辉拂过,凡心中有一角藏污,都无可遁逃。

  他的腕上,叠套着一串盘的莹润星月菩提。

  拇指所戴,却并不如原疏所言,是一枚全素面白玉扳指。

  扳指黄白两面,想来主人必然把玩过,这时隐隐露出了另一面的阳雕黄田虎头。

  这种多是拥兵武将之流常佩。别问顾悄怎么识得,他娘武侯独女,嫁妆所陪器物就多虎纽虎纹。

  文士儒雅和武将风骨,在这人身上融合得恰到好处,令顾悄微微有些愣神。

  小少年自顾自神游,并没看到,那人目光浅浅掠过他泛红的眼眶,在他狼藉的右手微顿。

第010章

  待将贵客送去了,小沙弥这才松了口气,引着顾悄和宋如松进了内殿。

  休宁的关帝庙制式简约。

  中轴线上三殿,分别是拜殿、大殿和休宁忠义祠,依次供奉着土地公、关羽和休宁县历代忠义名臣。大殿左右,又各配一殿,供奉着关帝手下两员大将周仓并关平神像,再外围,就是接香客供奉的偏殿。

  禅师所在,正在最外侧的偏殿。虽叫“殿”,但说是耳房也没什么毛病。

  因为实在太简陋了。

  外间入目是一排案桌,正中供奉一尊小像,十数个牌位,并几张桌椅,供香客歇脚。

  瞅着香案上那一排五两一年明码标价的供奉位,顾悄惊叹,寺庙原来自古就惯会做生意。

  虽然案前功德箱上写着,“念念无间是功,心行平直是德”,可这些牌位的要价,那是半点不讲功德,能直接黑掉寻常人家半年收入。

  内间设了张简榻,供香客歇脚,玄觉老禅师正盘坐榻上。他须眉皆白,安详和蔼,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灰色厚夹棉僧袍,在这鼎盛的道家香火里,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

  顾悄再次对那贵人身份生出一分好奇。

  能劳动这等禅师,亲自下山入道场,可不是寻常富贵能行的。

  老禅师脸上已有些许褐斑,显出岁月砥砺的痕迹,但眉目间神色又宛如孩童,目光澄澈又暗藏机锋,叫人看不出年纪。

  都说得道高僧,会有神通,能看透过去将来,能堪破因果循环。当顾悄目光与他相触,瞬间有种被对方穿透皮囊、看进灵魂的恐怖错觉。

  好在禅师并没难为他,只打量时目光一触,便回转到身旁的宋如松身上。

  县人皆知,玄觉与宋如松,有些旧缘。

  如松这个僧号,还是当年老禅师亲自取的。

  据说,宋如松出生时,十分凶险。

  家中母鸡正午嘶鸣,凄厉不止。稳婆更是慌张奔出产室,惊呼不好,是一尸两命的难产之相。

  最终宋母拼尽性命,生下一个脸色乌青的男胎。

  大约在娘胎里耽搁太久,男婴眼看着也活不成了。

  宋管事不信命,抱着婴孩跑遍县城,大夫无不摇头,回春无力。

  最后,一个大夫心生不忍,指了指凤凰山上,道,“今日恰逢佛诞日,释迦母亦死于难产,或许这孩子有佛缘,你且去请玄觉禅师看看吧。”

  等到宋管事爬上凤凰山,见到玄觉,婴孩已经没了气息。

  就在他自己都要放弃的时候,老禅师接过孩子,叹了句,“苦海难渡,早回头亦是福气。这孩子命中合该是空门之人,但尘缘缠身,如若他不愿皈依,救,反倒是八苦伊始。施主,你可想好了?”

  宋管事一介粗人,哪听得懂许多。

  他顶礼跪拜,泣不成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必定请大师救救小儿。”

  玄觉扶起他,应了。

  只见他将婴儿从襁褓中抱出,手托后颈,让宋管事拎住两脚抬高,他在婴儿肩颈胸腹处几点几拍,一股粘稠液体并着淤血缓缓自口鼻流出,那婴孩当即恢复了气息。

  几息后,小娃娃脸上见了血色,开始荏弱哭啼。

  “想要这孩子平安长大,还得施主肯放下,舍与空门六年。”

  就这样,宋如松在清凉寺做了六年小沙弥。

  直到顾家缺适龄伴读,才被管事借着由头接了回去。

  还俗后,宋老管事感念玄觉救命养育之恩,儿子俗名特意沿用了禅师所赐名号,如松。

  可宋老管事不知道,这僧号大有讲究。

  清凉寺作为南禅一宗,香火传至本朝,已有近千年,行辈正到“清净玄如海”。如承玄后,玄觉本是依照清凉宗代传一人的祖统①,欲将“如松”培养成唯一的亲传。

  这等佛号,本就不可轻易承用,宋家还俗时竟又存续,是以玄觉时常心中忧叹,不知这场由他而起的佛缘,最终将如何收场。

  宋家遗(wei)子侍佛的事,至今仍被县人神神叨叨当做奇闻谈资。

  只要遇着宋秀才,婆婆姑子们就要翻出来唏嘘一番,说他空门断官运,可叹可惜。甚至宋如松二十六了,县里虽有不少姑娘暗中倾慕他,却没有一个媒婆愿意牵线说亲,就怕哪天他突然落了发,害姑娘守活寡。

  玄觉眉目悲悯,法像庄严,见到宋如松,眼中闪过几分情绪。“宋相公终于肯来见老僧了?”

  宋如松避开他眼神,双手合十,深鞠一躬,念了句佛号,算作见礼。

  他并不回应玄觉,只是转开话题,道出来意,“叨扰师父,别无它心。只因小友手上受伤,山中无医,还望师父援手。”

  禅师深意宋如松如何不懂?可他亦有鸿鹄之志,又怎甘荒了男儿建功立业的大好年岁,自折羽翼,在这小小庙宇枯灯冷佛虚度一生?

  不能回应,便只能回避。

  陋室里,青年背脊微弓,如临风青竹,弯而劲,曲亦挺,一如昨日雪中,带着一丝顾悄看不懂的倔强。

  玄觉知他决断,叹了口气,命沙弥去取无根熟水。

  他看了眼顾悄,却是向着宋如松,意有所指道,“他日你便知,今日祸一二。空门莫管红尘事,当须自拂镜上尘。”

  这佛偈如哑谜,尽是念念空空,一一二二。

  方才谢居士参悟如是,现下宋还俗参悟亦如是。

  宋如松闻言,只低低谢了师父教诲。至于教了什么,顾悄是半句都没整明白。

  老禅师无端那一眼,更是令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只隐隐约约察觉,老禅师在提点宋如松,今日不该援手。

  一个祸字,令顾悄心头不太舒服。

  哭包小公子吸了吸鼻涕,避开手上伤口,用手背抹了把不听话的眼睛,心道我受了二十多年正统马列主义教育,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福祸说都是封建糟粕,他内心小人双手交叉,达咩达咩达咩!

  小沙弥行动迅速,不多时就端来了水,帮着顾悄净手清创。

  他的伤口不深,但创面大,表皮破损,血肉里还进了诸多泥沙,一一挑开清理,实在血腥。

  连绵的刺痛,让哭包不可自制地涕泗横流,巨大的羞耻感很快令顾悄忘记了心头那点不愉。

  可他不知,更痛的还在后头。

  举着泡过水红肿的双手,他任由禅师替他处理上药,辛辣的药剂这把实实在在痛到了里子。

  顾悄咬着唇,极力克制着想缩回手不干了的丢人想法,却听到老禅师没头没尾道:“谢居士身上有良药,可惜了。”

  “这般是要无端痛上一阵,可既来之则安之。”禅师充满深意的眼定定望进顾悄灵魂里,“小友清正,命里有佛缘,将来必有福报。”

  顾悄满脑门问号,求助地望向宋如松,眼神里明晃晃是无语。

  这年头,“佛缘”都多到满地跑了嘛?

  一中午,前后三个,个个佛缘满满。

  还是清凉寺去年绩效太差,这才开春,连老禅师都不得不亲自下场,忽悠招商了?

  宋如松被顾悄的神情逗乐,清俊的脸上闪过促狭的笑意,如昙花一瞬,令顾悄呆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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