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八字不合,生来不宜科道。”
好家伙,谁来治一治这个emo大王?
每天丧气值爆表,孩子成长需要的是正!能!量!
唯有一旁黄五,十分安静地瞌睡连连。
问他为什么一读书就犯困?
因为书,是梦开始的地方。
嘘,并不是。
为了不遗余力支持顾二搞事情,金蟾·蜍日夜操劳。
白天念书,晚上通宵大搞企业兼并和收购。
他不仅吃下胡家粮食买卖,还把住国债的风口,以他母家与顾家名义,果断吃下黄胡两家吐出的皇商名额。
是以最近学业、事业双重鸭梨山大。
连吃饭如厕的工夫,都要拿来听各地管事的业绩报告。
他瘦了很多。
与宋如松坐在一处,背影竟也相差无几。
大约黄家倒台,他不须继续伪装。
此前面上丑陋的疙疙瘩瘩已经尽数褪去,露出原本样貌。
整张脸轮廓清晰,鼻梁挺直,一双眼溢满水汽,即便迷迷瞪瞪,也透出几分漫不经心的痞贱和慵懒。
他的嘴角天然带笑,唇色鲜艳又饱满。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唇中小巧而圆润的唇珠,尤其嘴巴微张时,那道隆起的弓形弧度,莫名钩缠旁人目光。
活生生一张不安于室、烂招桃花的渣男脸。
原疏时常捏着鼻子嫌弃:“黄兄还是胖点好,胖才有富贵相!”
每每这时,黄五总是摇头自谦,十分的表(gay)里表(gay)气。
“吾已腰缠万贯,富贵不值一提,如今所求,不过荣华在握、姻缘加身耳耳!”
荣华在握,姻缘加身,还不过耳耳?
原疏:你可真敢说啊……
金榜题名还尚有希望,姻缘?
想想顾二那狡似兔、狠如狼的性子,他默默将板凳挪远了几步。
来年坟头草三尺,兄弟一定去烧纸。
当然,黄五目前膨胀得狠,自然感受不到兄弟情真意切的哀悼。
他捣捣原疏,还揶揄人家,“小子,你也艳福不浅啊。一头是大宁第一富婆,一头是风头无两的前锋女将,不若两手抓两手硬,努努力也享一回齐人之福?”
呸!
原疏转头就把原话传给了顾劳斯。
顾劳斯磨磨牙,转头把信又原封不动传给了顾二。
京里顾二醉卧美人膝,当着一众世家子的面,顽笑着从战鹰腿下取下信。
他懒散念完,捏碎了纸冷笑一声。
“黄家这厮皮痒,竟敢挑唆旁人撬我妹子,坏圣上赐婚,实在该死,诸位不若替我想想法子,整一整黄家?”
一同戏耍的,多是各家不受重视的子侄。
若黄家鼎盛时,他们自是不敢动作,如今黄家只剩从前两分家底,他们棒打落水狗当然无惧无畏。
于是乌合之众一拥而上,愣是将黄粲父子仅剩的丁点儿资本,嚯嚯了个干净。
东山再起的希望破灭,黄家掌舵人、黄五的好大哥一时急火攻心,再也没能站起来。
庶子夺嫡的宅斗好手,叱咤一时的商界枭首,就此繁华落幕,尘归尘土归土。
黄家彻底落败,黄粲终是与胡排九一样,沦为阴沟里的老鼠。
不知他在寒窑手捧破碗啃着冷馒头,是否有一刻后悔曾经的虚糜无度?
一如那把随手抛赏出去的徽宗真迹,有时不曾珍惜,失去终不再得。
顾二这么做,一来是还黄五赈粮援手之情。
百足之虫,断而不蹶。苏青青一贯教导几个子女,要么不动手,动手必定斩蛇七寸,叫对方再无还击之力。
对于黄五打一棒子还给人喘口气的作派,他十分瞧不上眼。
二来,也未尝不是与黄五划清界限,断他念想。
画舫那夜,眼见着艳词淫曲越发露骨,他本是假借醉酒之名装个糊涂。
没成想曲尽人散,这厮竟摸着黑回来,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流连烟花之地,看似风流,实际并无实操,生涩得很。
暧昧的夜里,那人炙热的口唇、压抑的喘息,令他既惊又怒,可不能否认,随之而来的快·感也是实实在在的。
“瑜之,瑜之……”
那人口舌得片刻闲,凑到他耳边喃喃低叹。
“双蚕成茧共缠绵,欲与君结后生缘。”
酒意是最浓烈的催化。
他攥紧手掌,终是按下将人踹下床去的冲动,将“醉”这一个字,装了个彻底。
但他尚有武德,第二日酒醒,自知一腔柔情皆已付诸一人,根本无力回应,便立马收拾行装,头一次做了那缩头乌龟,溜之大吉。
黄五痴缠,他受之有愧,所以处处算得清楚,就怕情债难还。
至于第三,边境战事胶着,顾情已凭实力站稳脚跟,获封五品武德将军。
也是时候放一点谢顾两家婚变的风声,搅一搅兵部这滩浑水了。
……
可怜了黄五,一腔殷勤,不仅没追上人,还无妄多背上一口大锅。
就这样莫名其妙成了坑害黄家的罪魁祸首。
死去母亲的牌位,连带自个儿名字的谱牒,一起被黄家扫地出门。
自此金陵黄家是黄家,他黄五是黄五。
就……幸福来得挺秃然的,有那么些许的不适应。
是以他也学原疏,去信与小舅子诉说心中愁苦。
小舅子冷笑:“这肥羊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宰简直对不住我手里现成的刀。纳钱来!”
水一退,各地热火朝天搞基建。
秉着再穷不能穷教育的原则,顾劳斯坚持要另筹资金补齐灾区公共服务的短板。
而南直、湖广、江西三地社学、小学,尽数修整,外加配套的社师工资、教辅资料,所有资耗,又是一笔巨款。
这下好了,统统记黄五账下。
“为富不仁,孤家寡人。”
小舅子还回信,语重心长劝他:“是时候为自己的姻缘树浇灌一些些爱的营养液了。”
黄五倒也甘愿,毕竟追老婆多花点情有可原。
可几日后,他收到一纸对公账户的收据,并一句留言。
“黄兄如晤。弟思前想后,咱们不能假公济私,这钱还是要走公账。”
名目便是明孝售卖皇商名额,这消息可是他飞鹰传书提前剧透的。
美其名曰:中介费。
就不到十个字的小条子,愣是黑了黄五几十万两。
看着流水般的花销,新晋皇商胸闷气短。
当世商人,论奸诈之最,非这小舅子莫属。
这钱从公,花出去他半点没卖到顾二人情,老婆本还一朝回到解放前。
着实可恨!
顾劳斯不仅关注小学,同样关注初高中。
他从安庆府历年十分萧瑟的乡试成绩里,嗅到了一丝丝隐约的商机。
第133章
毛爷爷说,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为此,顾劳斯特意在安庆府城溜达一圈。
很快他就找到了府学所在。
又很精准地在府学不远处一间茶楼, 找到了本府读书人课后沙龙的大本营。
奇的是, 这里的秀才不兴比诗文, 兴的是拼美黑。
一位短打粗犷汉子遛出八块黑麦色腹肌。
“此次水情, 我与乡亲一道, 挑的砂石能保十里长堤。”
“何兄威武!”
“百无一用是书生,伟丈夫当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