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上锁?
还是……停电了?
夏颂白进去之后,又走了十多分钟,看看表,离他下车已经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在车上的时候,医生就说这次雨季,雨来的特别汹涌,有些地方甚至闹了洪涝。
怪不得昨晚飞机一路跌跌撞撞,按照常理,这种天气,飞机是不允许起飞的。
不知道大佬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沈庭宗,夏颂白有些涣散的精神又集中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庄园的主楼。
好高……好大。
大佬一个人住在这里?
有种会闹鬼的感觉。
夏颂白胡思乱想,其实是怕自己又冷又累晕过去。
他站在门口,用力地敲了敲门:“沈总?”
声音伶仃,冷得微微发颤,被雨声一冲就散了。
大佬不会晕倒了吧?
夏颂白敲了半天有点着急,又试探着推了推门,门居然真的又开了。
……
所以说,大佬的家里门窗全是高科技产物,结果现在停电了,这些高科技全都罢工了?
夏颂白有点无语。
这也太不安全了,等大佬病好了,得让他换点机械锁。
百年的古堡庄园,阴雨天里,屋内一片漆黑,高挑的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灯隐约折射一点微光。
夏颂白仰起头来,刚要向里走,却突然被人从身后狠狠地扼住了喉咙。
那是一只炽热至极的手,钳在颈中,烫得几乎有些骇人,夏颂白几乎无法喘息,在一片窒息中,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旁,正抵着一只枪丨口。
冷而硬。
恰似身后的怀抱。
夏颂白艰难地开口:“沈总,是我……”
扼在喉咙上的手微微松开,夏颂白摸索着想要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却只摸到了一只打火机。
他颤抖着手点燃火机,刺啦一声,橙色的光亮了起来,先映照出的,是一双冰冷的眼睛。
室内太暗,越发衬得这唯一一点亮光璀璨,沈庭宗未戴眼镜,狭长的眼底,是一片冷厉的灰紫光芒。
他们彼此离得很近,夏颂白还是第一次这样清晰地看到沈庭宗眼睛的颜色。
火光摇曳,沈庭宗眸底似是燃起跃跃欲试的火,凝视着他,呼吸炽热,一下一下,撞在颈中。
抵在额上的枪丨口依旧冰冷,冷热形成鲜明对比,夏颂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试探着喊了一声:“沈总。”
沈庭宗望着他,半晌,似是如梦初醒,低声问:“颂颂?”
夏颂白说:“是我。沈总,您没事吧?”
枪丨口终于移开,夏颂白听到子弹下膛的声音,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是沈庭宗的手,仍旧握在他的脖子上,没有发力,虚虚地搭在那里,热得他有些慌乱。
夏颂白说:“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我包里有药……”
下一刻,却感觉背上一沉。
沈庭宗整个人向着他压了过来,夏颂白猝不及防,半跪在地上,勉强支撑住了沈庭宗没有摔倒。
沈庭宗陷入半昏迷状态,双手却自夏颂白身后伸到身前,一只揽在夏颂白腰上,一只搂在肩上,将夏颂白紧紧地抱在怀中。
第38章
沈庭宗看起来瘦高, 总是西装革履,越发修长高挑,又因为戴着眼镜, 整个人都温和优雅, 所以往往让人忽视了, 他其实是一个单手能把一米八多的廉晟拎起来摔的高大男人。
此刻,他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夏颂白身上。夏颂白两眼一黑, 差点整个人都被压趴下。
还好他挺住了, 维持着被沈庭宗紧紧搂住的姿势,想要站起身来。
只是这个姿势夏颂白根本使不上力, 相当于他要把比自己高了一头的沈庭宗给背起来。
夏颂白努力了一下, 理智地选择了放弃。
大佬明明看着瘦, 怎么会这么沉QAQ
夏颂白跪着休息了一会儿, 又动了动,想要从沈庭宗怀里爬出去。
沈庭宗抱他太紧,明明已经烧得晕了过去,但只要夏颂白有一点想从他怀中离开的意思,他的手臂就会收的更紧一点,夏颂白甚至有种错觉, 自己快要被嵌进沈庭宗的怀里了。
这个方案也行不通。
夏颂白理智地在脑子里打了个叉, 想了想, 慢慢地在沈庭宗怀里一点一点蹭着, 试探着转过身去。
大概是察觉到他并没有试图离开,这次沈庭宗没有动作, 夏颂白得以很顺利地转了个方向, 和沈庭宗面对着面。
支撑点的变化,导致沈庭宗又往他的方向压了一点, 沈庭宗那张帅得惊人的脸差点和他的脸撞在一起。
夏颂白及时躲开,腰身微微拱起,同地板撑出一个极为柔韧香艳的弧线,手臂为了支撑重量,一只手撑在身后地面,另一只抱着沈庭宗,免得他滑倒。
这姿势难度有些大,夏颂白气喘吁吁,沈庭宗的下颌压在他的颈窝,呼吸细密地拂在耳尖上。
耳后那一处肌肤单薄而敏感,被沸腾一样的气息包裹,夏颂白腰身一软,下意识“唔”了一声,声音很轻很软,带着点甜腻的尾声。
夏颂白自己听了都脸上一红,抿住唇,微微侧头,终于将沈庭宗给拖了起来。
沈庭宗这两天生病,大概是没有刮胡子,胡茬略硬,被夏颂白抱着摇摇晃晃,面颊无法避免地同夏颂白的面颊贴在一起。
走动时,两张脸无意识地擦蹭,夏颂白侧脸很快就一片绯红。
有点疼,有点痒。
夏颂白腾不出手去挠,只好就地取材,和沈庭宗一边贴贴,一边也蹭了蹭沈庭宗的胡茬。
反正……反正大佬也不知道。
夏颂白本来想把沈庭宗拖去卧室。
但这里也太大了!
夏颂白走了几步就放弃了,先把沈庭宗放在沙发上,然后去绕了一圈,总算是在一楼找到了一间客房,又不辞辛苦地把沈庭宗给拖了过去。
等一切终于收拾妥当,看着床上盖着被子的沈庭宗,夏颂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一屁股在床边坐下。
照顾病人果然是一件体力活。
沈庭宗脸色苍白,唯独颧骨处有两抹不正常的红,在他冷色的皮肤上格外清晰。
夏颂白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好烫。
夏颂白皱眉,想要烧壶热水喂沈庭宗喝药,只是停了的电到现在都没来,夏颂白只好把一瓶矿泉水揣在自己怀中,另一瓶犹豫一下,小心翼翼放在沈庭宗额头上。
又能降温,又能暖水,一举两得。
怀中的水冰冷,夏颂白打了个冷颤,却没有拿出来,看着立在沈庭宗额上的那瓶水,居然苦中作乐被逗笑了。
大佬这样,好好玩。
直到水微微有了温度,他这才喂给沈庭宗喝。
沈庭宗半昏半睡,警觉心还很强,夏颂白刚要碰他,他忽然死死扼住夏颂白手腕。
夏颂白连忙道:“沈总,是我。”
沈庭宗没动,夏颂白只好模仿沈钊,想要沈庭宗别那么戒备:“二叔。”
沈庭宗缓缓睁开眼,眼神依旧锐利,但是夏颂白一眼就看出来,没什么焦距。
他凝视了夏颂白许久,才又喊了夏颂白一声:“颂颂。”
大佬今天还是第一次这么喊他。
之前都是喊他小夏。
夏颂白柔声道:“沈总,吃药啦。”
不知道是不是沈庭宗回过神了,还是这句沈总起了作用,他缓缓张开嘴,就着夏颂白的手吃下了药,又自己接过水杯,只是手不太稳,洒出来半杯,浸湿了大半衣襟。
吃完药沈庭宗沉沉睡去,夏颂白翻箱倒柜,也没找到他换洗的睡衣,只好先替他把湿了的上衣脱掉。
沈总身材真好啊。
穿着衣服看不出来,脱了之后,那胸肌和肱二头肌,简直了。
这大概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吧。
夏颂白瞟了一眼,有点走神。
窗外雨声更大,吹得天空都有些摇摇欲落,屋内气温持续下降,几乎和室外没有区别。
床上的沈庭宗吃了药,烧似乎退了一些,夏颂白松了口气,沈庭宗忽然低语了两句。
夏颂白没听清,凑过去,听到沈庭宗断断续续说:“冷……”
夏颂白连忙摸了摸沈庭宗的手,只觉得他掌心火热,指尖却凉得骇人。
夏颂白刚刚就发现了,这座庄园历史悠久,修缮得美轮美奂,偏偏房间里面一看就很久没人居住,除了他找到的这间客房外,居然大部分都落了灰尘,除了这间之外,根本没有多余的被褥。
大佬就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
夏颂白迟疑片刻,搓了搓手,去到隔壁把自己湿了的衣服脱掉,换上刚刚找睡衣时翻出来的衬衫穿上。
衬衫太大,遮到大腿,大佬的裤子尺寸比他大了一圈,套上去松松垮垮,夏颂白把腰带系到最紧,还是一直往下滑。
看着床上的沈庭宗,夏颂白做了一下心理斗争,到底掀开被子,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