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巨响,坐在对面的张浩忽然站起身,他脸色铁青、牙关紧咬,似乎已经按捺不住了,“……”
明明姓盛的比他们晚来半个月,为什么会先收到实习通过的考评?!
姚世熙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去了一眼,她心中虽然疑惑、但盛聿恒每天做的工作,都是他们的二倍……因此,并无什么意外。
“恭喜恭喜啊——”她还挺乐天派的,笑呵呵凑上来。
Ella脸上不动声色,就看着这小姑娘,眉眼中忍不住流露出些许欣赏。
但顿了顿后,她抿抿唇,又笑着拍打了两下盛聿恒的肩膀,“好啦——有问题的话,去问你们裴par,现在你已经正式成为他的助理律师了!”
盛聿恒也没说什么,直接拿着这张实习考评,从工位上站起身来——
咚咚两声,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响,而裴逐表面上头也不抬,但实际手掌紧攥着文件,都快给纸张揉烂了,“……”
可下一秒钟,他却高傲着、感觉很轻描淡写的样子,“怎么?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他嘴角流露出一丝讥诮、笑得也很嘲谑,“现在,应该扯平了吧?”
用一耳光,换来一辈子的工作,这简直是多少人做梦都求不来的——
只听咣当一声巨响,盛聿恒骨节分明的手掌,按着这张实习证明,重重拍在了办公桌上。
他眉眼乌黑深沉,他似是心被寒到,咬字很沉,“裴、逐……”
裴逐表情不由得一顿,渐渐地,他感觉到了大事不妙、或者说根本没如他设想那样,“……”
沉寂了几秒钟,盛聿恒的嘴角轻轻一牵,他仿佛气竭、或者压根就看明白了,“你准备的,根本就不止这个吧?”
裴逐脸上表情全都敛起,“……”
他眉眼发沉,修长白皙的手指、忍不住抠着掌中那根珐琅钢笔,发出“吱嘎——”的异响声。
“实习转正的下一步是什么?签转正合同?大概是你自己拟定——”盛聿恒眼角眉梢都是冷的、似能冻杀人也,“从法律层面上,认定我的威胁行贿行为、或是添加一些隐藏条款,凡是有损你声誉,便可追究无期限的连带责任?”
这一下,裴逐彻底脸色煞白了,额头涌冒出大滴的冷汗,但双眸却是狠光毕露,他的嘴巴也永远不服输,“怎么……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
他惶恐着、不安着,但这一切却让他愈发得色厉内荏,胸腔当中饱涨而又尖锐,几乎就要炸开了——
他愤怒吼道,“你想要的我已经给你了!究竟还要怎样?!要钱吗?要我说对不起吗?!”
“我告诉你,你完全就是在做梦——”裴逐怒从胆升,他忍不住从办公桌后站起,来到了盛聿恒的面前,用手狠狠指着他的胸口,“劝你最好见好就收、不然——”
下一秒钟,只听咣当一声巨响!
二人身形几乎来了个天翻地覆,盛聿恒抓着裴逐的后脑头发,将他死死按在了陈列展柜上。
金属切割与水晶玻璃的结合,让一整个展柜看起来奢豪、冰冷,一件件具有象征意义的纪念品、就好似是裴逐最为精英、最为成功的那一面。
而此时,他被凌虐着、强硬桎梏着按压在了这面玻璃展柜上,倒影之中,清晰映出了他那双惊惶失措的眼。
裴逐似乎崩溃了,他完全不敢置信,“你、你……”
咔哒一声,盛聿恒只凭单手,犹入无人之境、灵活至极地解开了他的金属皮带扣。
在玻璃的映衬中,他那双乌黑狭长的眉眼,只流露了凉薄、与轻微的不屑。
“裴par。”他嗓音低沉、似是大提琴的轰鸣,“你叫得这么大声……”
“险些让人以为——你是个‘真’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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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开始入V,六千字放送~~
◇ 第26章 痛与极乐
裴逐的双眼骤然瞪大,瞳孔深处所映现出的、是近乎于毁灭一般的惊恐。他那张侬丽又深邃的面孔,寸寸开裂、露出了这伪善菩萨的肉欲泥胎。
“你——”他满脸是泪、咬牙切齿,既张牙舞爪到不可一世、却也脆弱到令人心惊。
但盛聿恒嫌烦,他一边沉迷又上瘾着,将鼻尖抵在了裴逐的耳后,一路滑下嗅闻到了锁骨。然后,将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径直捅进了他的口腔。
他手指实在是太长,直接进到喉口,迫使着裴逐一惊、口水横流着,不得不将脖颈扬起更高、似是垂死的天鹅一般,“嗬……嗬……”
他明显生理性不适,眼泪流得更凶、然而却痛苦到说不出一句话,只有喉头一下一下痉挛、向外呕着。
裴逐崩溃了、或者说那层精英斯文的皮囊被生生剥了开来——
“求、求你……”他脸上涕泗横流着,用额头抵住冰冷的玻璃,发出狼狈不堪的呜咽声。
就似是一株盛气凌人的凌霄花,它软了筋、散了骨……
直冲云霄的花头被一瓣瓣生剥开,露出空荡荡的蕊心,只能泣泪一般、被硬生生挤出几滴昨晨的清露。
裴逐的双眼已经完全没有高光了,脸色煞白又瘫软。他此时甚至都不知屈辱、或有其他念头,完全陷在了这场崩溃的、为人宰割的刑罚中,“……”
古驰的双G牛皮带,散乱着坠了下来,摇来晃去、就似是勒人上吊的索绳。
满满一整个展柜的陈列品,那冰冷的、无机质的冷光透过玻璃、反射着垂下,就似是教堂花窗中落下的圣光一般。
而衣衫不整的裴逐,他不配为神子,只是个道貌盎然的、被施以了神罚的垢罪之人。
半小时后——
盛聿恒的高大身形出现在了洗手间。他上半身衬衫略显褶皱,正对着偌大的镜子,哗啦啦清洗双手沾染的黏腻。
缓缓地,他忽然抬起头来,先是看向了镜子中的自己,接着,眼神朝向旁边轻轻一瞥。
咣当一声,里面隔间被径直推开——
张浩很旁若无人地、表现得很不在意的模样,走到了洗手池边,哗啦啦、水流四溅地开始洗手。
他们二人竟这样巧合,在这洗手间内狭路相逢——
气氛尴尬死寂了也不知多久,张浩忽然转头朝他看来一眼,眼神很不愤、藏着深深不甘,“恭喜啊——”
盛聿恒只深深看来,并未吭声,但在水流冲刷搓洗的手掌却停顿住、不经意地藏了藏,“……”
张浩却对空气中的异样,毫无所察,或者说他深深陷在了头脑的幻象当中,嘴角牵起一丝哂笑,“Ella姐好像很喜欢你。”
“果然啊——”他眉眼压低,似乎不情不愿、嘴角讽刺更大,“长得帅、就是在女人堆里吃香。”
盛聿恒一张沉默寡言的脸,连半点表情都没有,“……”
“你耍这种手段的时候,都没想过别人吗?”张浩却不管不顾,他半眯起双眼,近乎质问。
顿了顿后,他似乎是不在乎,或者装作很清高、很无所谓地一笑,“姚世熙真可怜啊,她没有机会了。”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笃定,就好像他已知下一个转正名额必属于他。
盛聿恒的眉头不经意地颦蹙了一下。
顿了顿后,他嘴唇轻启开一条缝隙、似乎是想说什么,“……”
“这都怪你,懂么?”张浩却瞬间将眼神瞥来,眉头向上一挑,“你打破了游戏规则,是你破坏了这一切。”
他话说得看似在理,但实际逻辑脆弱、根本就不堪一击。只是那副样子太笃定了、或者说他奥斯卡级别的表演,把他自己都给骗了。
张浩没再继续说什么,他只是一直紧盯着盛聿恒,刷刷拽下来两张纸巾,将湿漉漉的手掌擦拭干净,然后又示威一般、给抛进了垃圾桶当中。
整个全程,他的眼神都没有离开过盛聿恒的脸上,像是观察,但更像是一种莫名的、雄性之间的厌恶挑衅。
盛聿恒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他还保持着洗手的动作,水龙头哗啦啦的、流水声不断。
其实,但凡张浩低头看两眼,都是男生没什么不懂……他就会勘破整间办公室里最大的一个“秘密”。
只是,盛聿恒的嘴角微妙向上一牵,看着他就像好胜将军一样,从不低下“高贵”的头颅。
卫生间中只是一个小插曲——
洗干净双手后,盛聿恒随意抖干净了水珠。
但顿了顿后,他就似是忍耐不住,低下头来,用鼻尖抵着掌心,呼吸深又绵长,嗅闻着肌理当中残存的味道。
——独属于“裴逐”的味道。
他在外卖平台上点了消肿清淤的药膏、还有口服消炎药,另外去接了一杯温开水,转身朝着裴逐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啊——”不巧,竟然迎面撞上了行政小妹,她眼神眨眨,“你来找裴par?他刚刚请假了……”
盛聿恒的脚步瞬间定在了原地,因为惯性、他手里的水都差点泼洒出来。
还以为裴逐已经完全崩溃了——他方才满身狼藉、双眼失神地倒在自己办公椅上,就跟死了差不多。
没想到……都这样了,竟然还有逃跑的力气。
盛聿恒站在原地,淡定又不动声色,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下班还有四个小时——
他却脚步一拐,直接朝着实习生办公区去了,就似是社畜打工人中的楷模,打算先把手头工作做完了再说。
裴逐是自己开车走的,连滚带爬的、一路上闯了多少红灯都不知道。
他一进家门,连澡都不洗,直接冲进了偌大的衣帽间中,用数不清的、价格高昂到令人发指的西装外套,似是筑巢一般将自己给包裹淹没掉。
“呜、呜……”他脸上涕泗横流、完全受不了这打击,只能更紧、更用力地抱住这些平素都熨烫整齐的西服外套,似是要勒进骨血里一般。
太可怕了、今天简直是太可怕……
他咣当一声,跪在了这满地奢侈又精干的西装布料里,蜷缩的姿势好似婴儿。
但这姿势也让他腰肢更显窄瘦,西服裤向上牵起、露出隐隐透出肌肤的男士丝袜,以及勒紧束缚的绑带袜夹。
裴逐一边哭、一边可怜破碎地哽咽,就像是被一张华美的、凌厉的蛛网,给捆绑住了的昆虫。
——他无处可逃,却又不知清醒般、以为这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啊、啊……”裴逐哭到喉头嘶哑,每颤动一次、就仿佛在吞咽刀片。
但渐渐地,他忽然又难耐不适起来,身体忍不住颤动,然后将一只手掌夹在了紧绷颤抖的腿的内侧。
似是不能接受、或者说这具身体的不知羞耻,给他带来了更深层次的崩溃。
可这崩溃却……像是解脱一般,引着他在一片黯淡无光的耻辱当中,初尝了“欲望”的滋味。
头脑犹如融化、陷在了一片飘呼呼的云里,似是无垢的天堂降下了一束光。
可就在这坦荡无疑的光中,裴逐越发觉得自身卑小又耻辱——他像个小人、是个不知羞耻的妓女。
他就似是逃避一般,窝在这用昂贵西服构筑成的巢穴,回味着在汗水淋漓交融里,被一层层活生生剥开的痛与极乐。
而就在这时,只听“咚”“咚”两声,他家大门忽然被人敲响——
轰然地、又极其猝不及防地,裴逐像是被从幻梦中震碎了一般,极度的惶恐不安,再度爬上了他被汗水浸透了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