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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言说夜晚_分节阅读_第95节
小说作者:薇诺拉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694 KB   上传时间:2024-12-16 19:46:39

  手头一份发言稿,是何白城让人准备的。老沙攥起稿子,清清嗓子,终于决定开口。于是他身旁的老杭心领神会地做了个手往下按的手势,示意全场安静。

  接着,在无数长长短短、进进退退的镜头前,沙局长就站了起来。他正了正身上的警服,再用右手,挨个儿地捋了一下前襟上满当当的勋章,那小心虔诚的姿势,像抚摸婴孩,抚摸心脏。

  “咸宝生案案发后,专案组成员基于当时已有的证据,传唤了犯罪嫌疑人冼秀华到市局讯问室配合调查,传唤程序完全合法,且充分告知了冼秀华刑事诉讼的权利和义务。在该案的调查过程中,仅一日的监控录像因设备老化、意外短路丢失,但调取那日之后的全部监室监控录像,冼秀华由始至终表情自然、行为正常,期间也从未向其他监管人员反应曾遭受刑讯逼供,故不排除冼秀华手部的伤痕是她在极端压力下,做出了极端自残的行为……”

  电视机前的燕子义愤填膺,嚷嚷着“他胡说!”“他们官官相护!”这类天真的话,冼秀华倒笑了。她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她打算发布会后就坐车去往市局,然后撞死在市局门口,就穿这身红。

  她要用她仅有的这条命再发出最后一声黑暗中的长唳,就穿这身红。

  “虽然目前无法通过医学手段或其他合理性证明材料,解释冼秀华手部伤痕的来源,”此时,老沙已经搁下了手中的发言稿,他抬起眼,直视东亚台的镜头道,“但据洸州市人民公安局内部人员反应,洸州市局确实长期存在刑讯逼供的情况,部分办案人员迷信‘棰楚之下,何求不得②’,更有不少公安干部,为谋取职务晋升,以刑讯造冤案……”

  一席话令满堂哗然。

  有个事先被何白城打过招呼的记者当场提出质疑:“哪个内部人员方便透露吗?凡事都得讲证据,不能哗众取宠、信口开河吧。”

  沙怀礼没用什么举报者的隐私问题、人身安全问题来搪塞记者与观众,真就大大方方、点名道姓地透露了:“沙怀礼,警号010001,一位从警三十余年的老党员、老刑警,在这里向在座的领导、媒体和全国观众实名举报,举报洸州市人民公安局局长沙怀礼,于1996年11.17洸州少女毁容案案发后,在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对年仅十七岁的嫌疑人咸晓光进行了长达数日的殴打、捆绑、威胁等刑讯逼供,迫使其作出了有罪的供述……”

  全场再度哗然。谁也没料到这场发布会竟会是这么个走向。

  付勉虽未亲自到场,但也派来了已经荣升副厅长的陈江坐镇。沙怀礼扭头看了满脸震愕与愤怒的陈江一眼,继续面向镜头,坦荡荡地说:“我还要实名举报粤东省公安厅厅长付勉,在96年11.17洸州少女毁容案中,包庇其继子殷煌,现更名为张耀元,要挟下属违规办案,同时拉拢腐蚀包括洸州市公安局局长沙怀礼在内的多名司法人员,长期充当省内黑恶势力‘新湘军’的保护伞,致使洸州青天不在,洸州人民苦不堪言……”停顿了好一会儿,留给满堂记者足够震撼的时间,也任陈钦东、邹树贤那一张张老迈沧桑的脸自眼前掠过……老沙当然知道,这番话泼出去,他不但乌纱帽丢定了,十之八九还得去牢里蹲上几年。然而,他还是无比轻松、无比坚定地说下去,“过去这些年,整个洸州市、粤东省的官场已经形成了风险共担、利益共享的攻守同盟,已是官官相护、抱团腐败的群体恶行,也已到了非猛药不能治疴、非重刑无以除恶的存亡之际,因此,我沙怀礼以一位老党员、老刑警的身份,恳请装儿派人彻查!”

  电视机前的燕子哭了。

  “花姨……”她转过一双红通通的泪眼,却发现冼秀华早已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

  ①零舍:粤语,特别;

  ②棰楚之下,何求而不得:出自《汉书·路温舒传》,意思是严刑拷打下,犯人什么都会招得出来。

第156章 诀别(一)

  发布会一结束,老沙就被匆匆赶来的纪委带走了。脱下那身挂满了荣誉的警服,他既感到难舍,也感到欣慰,欣慰自己那本藏了有些年头的办案笔记终于能够派上用场了。

  纪委在前他在后,与陈江等人擦身而过,在对方不可置信的怒目中,他倒释怀地笑一笑,以戏腔悠悠地唱:“按察使掌刑法位高权重,申冤狱查官吏严明政风……”

  一位公安局长的当众悔过自白毫不意外地掀起了千层浪,经由东亚台报道后,举国震动,甚至直接惊动了D装儿。装儿迅速作出批示,由装儿政法委牵头,装儿纪委、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BU联合成立调查组进驻粤东省,对咸宝生父子案及洸州市公安局长沙怀礼反映的省内高层腐败问题进行彻查。

  洸州上方那连年的阴霾终于有了一点被彻底驱散的迹象。

  此后数日,咸宝生父子案一再被媒体渲染传播,连《新闻中国》都报道了。而在看守所里的洪兆龙也通过每天晚七点的唯一“娱乐”项目,看到了这则新闻。

  这则新闻唤醒了他一些久远的记忆,也带来了一线稍纵即逝的生机。

  脊柱挨了盛宁一枪之后,洪兆龙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侥幸捡回一条命,但却被律师告知,捡了也是白捡。他不想死,于是解除原律师,又花重金聘请了当时全中国最有名的刑辩律师张仲良为自己辩护。反正美合置地还有上亿的不动产,仓猝出逃时他没法带走所有的钱,但人在囹圄后,这些资产就成了他的保命符。

  洪兆龙知道自己血案累累,无罪开释不可能,就想捞一条命。他自己倒是死不足惜,可还没替儿子洪锐向胡石银和傅云宪复仇呢。可惜,即使专业如张仲良,也遗憾地表示他的案子已无转圜余地,像他这样二十年横行霸市、穷凶极恶的黑老大,连以“瘫痪”为由申请监外执行都不可能通过,只能乖乖地在看守所里等待枪毙。

  除非立功,还得是立大功。

  然而胡石银比他老辣得多,多年之前就暗中想好了退路,想攀咬他几乎不可能;至于检举其他那些“保护伞”呢?真正的大老虎哪可能亲自跟他一个黑社会打交道,而小苍蝇,大多早就被盛宁跟他的反贪局盯上了,就算检举了,也算不得什么“大功”。

  就在这个时候,焦灼等着挨枪子儿的洪兆龙突然在《新闻中国》里看到了慷慨自白的沙怀礼,看到了咸晓光父子案与洸州少女毁容案的旧案回顾。

  为了牢牢抓住这线生机,在下次律师会见的时候,他便暗示张仲良打点一下看守所的人,再去找市局的刑警队长张钊。张钊还有录音的把柄在他手上,为了不被他揭穿,只能帮了他这个忙——他透露了所有公安内部未曾对外披露的关于咸宝生父子案的信息。

  洪兆龙更加相信自己有机会不死了,只要搏一把。

  待与张仲良再次会面之后,他便推动轮椅,扒着监室的铁栏杆大喊大叫:“我要举报!我是咸晓光案的知情人,我要举报!”

  面对闻讯而来的专案组,他说,咸晓光从来就不是“新湘军”,只是个穷苦人家的可怜孩子,他们是受了公安厅厅长付勉的指使栽赃了他。当咸晓光被收押进看守所的时候,他们故意集结了一群“新湘军”跑到公安局门口叫嚣着要“劫狱”,还配合看守所的人,将大量现金、管制刀具还有走私来的案发现场同品牌同系列的打火机强行摁上了他的指纹,并偷偷放到了他的家里。

  当然这些事情都不是他干的,也不是他下令干的,是他的手下谢安德。

  细节什么的都严丝合缝,但谢安德已经枪毙了,随他怎么说,死无对证。李斐将信将疑,皱着眉问:“这么说,咸晓光也是谢安德杀的了?”

  “那倒不是。”当年阿德还真跟自己提过一句,洪兆龙反应很快,淡定地回,“那个付厅长的姘头,哦,现在是老婆了,嫌我们干活不仔细,非要让自己人动手。我没见过那个人,但听阿德说,那人的手腕上有个特别怪异的海怪纹身,画着一只巨大的眼睛,又好笑又骇人……”

  而今咸宝生父子案是连中央都高度关注的大案、要案,他提供的这些线索为这桩云山雾罩的旧案拨开了云雾,当然是大功。

  经过技侦人员的努力,苏茵手机里的相片数据也成功恢复了。本是一张无甚记忆点的普通青中年男性面孔,但张蕤是服过刑的前科犯,很快就在公安系统里被查了出来。

  这人还是付勉妻子张娅的远房堂弟;

  这人的手腕上还真有一只巨大眼睛的海怪纹身。

  一时间,公布了嫌疑人照片的悬赏通告铺天盖地,任其插翅也难飞。

  然而就在一切向好的时候,蒋贺之却要回香港了。

  直到启程前一刻,蒋贺之都没打算通知盛宁,既然无可挽回,何必平添伤感。倒是高鹏擅作主张,直接将凯美瑞停在了省检的门口,要载这位盛检去为三少爷送行。他说,对不住了,盛检,我觉得,三少他值得一个郑重的道别。

  在去与不去间,盛宁踯躅良久,终究还是坐上了这辆去道别的车。

  其实不用高鹏提醒,他都在电视里看到了——这两天全国最轰动的新闻除了咸宝生父子案,就是蒋家三少蒋贺之与穆氏千金穆凯璇的世纪订婚。原来这回联姻的两家是蒋瑞臣与穆庆森,为即将喜结连理的那对新人,香港有烟花汇演,澳门有花车巡游,便连一向毒舌的港媒都打出了“‘世纪订婚’意喻‘世纪和解’”这样隆重而醒目的标题。更有坊间传闻称,全球金融危机愈演愈烈,港股崩溃,香港经济已经陷入了史无前例的信心危机之中,因为97年抗击索罗斯的卓越表现,蒋瑞臣将再度扮演“白衣骑士”,以扭转日渐崩坏的市场情绪。同为爱国富商,同被寄予厚望,这场轰动全球的豪门订婚宴,便是蒋穆两家将配合中央联手救市的积极信号。

  都不是两家人的喜事了。只是订婚仪式也不吝重金,声势极致浩大,受邀参加的嘉宾更是囊括了全球政商界的名流。媒体们一天一则新消息,哪儿哪儿的王子已经启程赴宴,哪儿哪儿的巨星即将登台表演,就连疲软已久的恒生指数都给足了两家顶级豪门的面子,走出了自金融危机以来最陡峭的一根大阳线。

  而这场世纪订婚的男主角迄今还游荡在外,盛宁想,确实不太像话。

  “我本来想等到石玥的案子水落石出再回香港,可惜佳人在等,家里也一直在催……”蒋三少挺低调,没有调动私人飞机,一辆宾利就准备走人了。人在晶臣酒店门外,四周车水马龙声声,他用责其多管闲事的眼神扫了高鹏一眼,又故作轻松地对面前的盛宁说,“我在香港也会继续关注这件案子,不过接下来有我没我都一样了,中央调查组马上就来了,我相信这次不会无疾而终,一定能还洸州人民一个天日昭昭。”

  “我也相信。”盛宁点点头。无论是沈司鸿留下的那些证据、姐姐那份屈辱的视频,还是自己通过方兴奎、蔺先荣等人不断追查出来的线索,在未酿出轩然大波的当初都是“没有四两”的事儿,但中央调查组来了,就上了秤,就一千斤也打不住了。

  “付勉跟方兴奎、蔺先荣那些利用职权在暗地里敛财的人不一样,公安是与违法犯罪最紧密相关的暴力机关,这些年,他一定是干预司法、湮灭罪行的直接参与者。因此付勉一旦被彻查,一旦发现自己没了脱罪可能,一定会咬出上头的周嵩平……但越是这样,他们就越有可能狗急跳墙,我很担心你的安危……”蒋贺之克制着眼神与语调,尽量让自己的关心看上去像是出于对朋友的担忧,他笑笑说,“其实现在抽身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你可以把案子交给覃剑宇和即将到来的中央调查组,你可以求真,可以寻善,但没必要真的以身殉道……”

  “没有人走的路,渐渐就会被荒草湮没,同样,没有人去殉道,这世上也就没有‘道’了……”盛宁不欲让这次分别太像生离死别,也尽量保持着微笑说,“不过我会小心的,谢谢提醒。”

  意料中的答案,蒋贺之低目一笑,同时摇头叹息。

  他也为苏茵的牺牲扼腕,也为老沙的悔过慨叹,事到如今,他已经彻底放弃了带他回港的念头。他知道他属于这里,属于这片他生于斯长于斯、即将破除黑暗迎来新生的旧土。

  然而想忍却终究忍不住,他的目光贪婪地在盛宁的脸上摩挲,毕竟此去经年,已是见一面少一面、看一眼少一眼了。

  每一眼也都令盛宁如遭针扎,万般痛疚与难受。

  “一路顺风。”他匆匆留下四个字,便逃似的转身,要走。

  “盛宁。”蒋贺之赶紧出声将对方唤住。

  待盛宁重新回过头来,他对他说:“相识一场,我送你两份礼物吧。”

  第一份礼物便是高鹏,他决定把他留在洸州,守护他的安全。

  “其实没这个必要……”

  盛宁本想推脱,但蒋贺之却笑着说:“你要不接受他,他就得失业了……”

  他没说另一份礼物是什么。

  盛宁只能接受这份好意,再度扭头要走,蒋贺之便再度呼唤他,提高了音量道:“盛宁……”

  盛宁也再度回过头来。

  蒋贺之的眼底已有了些微热意,眼神也开始稠起来,稠得恨不能黏他脸上似的。但他仍装模作样得只心系案子,体贴地提醒:“洪兆龙诡诈得很,我不太相信他的证词。”

  “现在只能选择相信,”洪兆龙的这份证言是指认付勉与张娅的关键证据,盛宁又点点头,道,“不过你的意思,我明白。”

  他第三次转身要走,他也第三次呼喊了他的名字,这一次,是完全嘶哑着喉咙喊:“盛宁!”

  而这一次,盛宁只是顿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他听出了他声音中再也藏不住的留恋与不舍,他自己又何尝舍得。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攥紧拳头,微微侧头,用一声佯作轻俏的粤语问:“做咩啊?”

  这一声问,那些甜蜜的往事便如惊鸿照影而来。

  蒋贺之想逼迫盛宁回头。于是向车窗内伸手,一遍遍重重摁响宾利的车喇叭,像发自谁的灵魂深处,一声声凄厉长鸣。

  没有引来盛宁的回眸,却引得路人纷纷驻足。酒店门口的行车道上,一长列轿车已经等在了宾利身后,不少司机也一同摁响了喇叭,场面蔚然壮观。

  天边云卷云舒,四周人来人往。在蒋贺之看不到的地方,盛宁低了低头,任眼泪渗透浓密睫毛,无声地坠落——千丝万缕

  全在他的这滴泪里了,他决不能让他发现。

  待把所有情绪收拾干净,他才转过身来。

  “盛宁,我仲系……好钟意你……”诀别之刻,四目相对,蒋贺之的眼泪终于慢慢地滑下来,“你呢……你仲钟唔钟意我?”

  三五步外,盛宁静静望着蒋贺之,望着他那双连眼皮的深褶儿都好看死了的眼睛,用所学不多的手语朝他比划了几下。

  他在心里向他的爱人立誓,等到太阳升起,我们就会再度相见,即使不是这辈子。

  然后盛宁就笑了,笑得极漂亮,漂亮得任何人都辨不出他脸上的细节。他还是拒绝表述挽留、泄露爱意,他还是理智得近乎冷淡,用四个字了断一切。

  “一路顺风。”

  他就是他昙花儿一样的梦。蒋贺之愣一愣,继而顾不及梦醒的痛苦,点点头,潇洒地笑一笑。

  他打开车门,坐上了车,任司机猛踩油门,宾利扬尘而去。他想,总得有一次,哪怕最后一次,是我先离开。

  【作者有话】

  ①“盛宁,我还是……很喜欢你,你呢?你还喜欢我吗?”

第157章 诀别(二)

  继蔺小柔于郊县工厂被捕之后,与她分头窜逃的安坤也很快落了网,两人被一并押解回了洸州。因为反贪人员苏茵与黄哲明在追逃途中遇害,这就又成了一桩贪污受贿类型案件与其它刑事案件交错的大要案,需公检两家联合侦查。覃剑宇与盛宁到案发单位华粤信托继续调查取证,刚刚取证完毕,还未跨出金碧辉煌的金融大厦,便撞见李斐他们也来办案。

  “哟,李斐同志,”覃剑宇眼尖,一眼看到李斐腕子上一块崭新锃亮的劳力士,新款的陶瓷圈绿水鬼,一块表少说好几万。出于职业本能,他两眼迸射精光,当即半认真半揶揄道,“一阵子不见,你这是不是有点腐化了啊?”

  “覃局长,我一个小刑警往哪儿腐化啊!”李斐意识到覃剑宇注意的是自己腕上的手表,怕他职业病发作,赶紧立正表态,“这是我们蒋队回港前送我们的礼物,二大队人人有份,一人一块劳力士。”

  “那位三少爷够豪的啊!”覃剑宇扭头看了盛宁一眼,挺好奇地问,“那位三少爷有没有给你留什么礼物啊?”

  盛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待李斐等人匆忙离去,两人又往金融大厦的大门口行去,很快,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便随着一阵冷飕飕的秋风撞进眼里。

  一见到守在门口的高鹏,覃剑宇就气不打一处来,本就黑黝黝的面色也瞬间沉下来。作为一名反贪人员还是反贪干部,被审查对象恐吓骚扰、打击报复的情况绝不鲜见,但从来没有一个像盛宁这么夸张,居然去哪儿都有保镖跟从,知道的是反贪局办案,不知道的还当是国王巡幸呢!这样一想,面孔遂青两分,他用眼睛瞟了瞟高鹏,故意提高音量:“盛宁,你觉得这样合适么?真的遭遇报复,自有组织给你撑腰,谁允许一个检察官出入配保镖了!要这么惜命就别干了,去香港当你的豪门少奶奶去!”

  覃剑宇嗓门如雷,这话必然传到了高鹏的耳朵里,只见他扭转头,朝盛宁投来带有征询意味的一眼。盛宁其实早就不愿意被人当作娇花呵护了,便也朝高鹏点点头,用目光示意他可以先回去了。接下来,他们还要去蔺小柔的单位取证,不用他亦步亦趋地跟随了。

  见高鹏听话地掉头离去,覃剑宇叹口气,又对盛宁说:“中央调查组明天就到了,等这件案子尘埃落定,我就把你调回反贪局。你现在在系统内的名声不太好,都这个时候了,千万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盛宁点点头,一心仍在案子上:“张娅肯定跑不了,我建议,先对外隐瞒安坤和蔺小柔已经将她供出的消息,不要拘捕她,只让她处于我们的密切监控下。张蕤没有外逃的门路与资金,走投无路下还得来找他这个姐姐——只要人一露面,我们就能抓个现行。”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了金融大厦的大门外。一座新近营业的大型商业综合体,结彩张灯,热闹非凡。北京奥运虽早已圆满落幕,但为转播比赛配备的大量户外LED大屏仍随处可见。盛宁冷不防被一阵年轻人的惊呼声吸引,一抬眼,就看见了那场世纪订婚的现场画面。

  难怪这群年轻人会雀跃会欢呼,最英俊的男人与最美丽的女人,最华美的服饰与最奢靡的布景,甚至富豪们的私人飞机还组成了飞行表演队,与维港上浩浩荡荡的游艇方阵一起列队巡游……这实在是爱情电影里都未能一见的场景。盛宁看见,他的贺之从没打扮成这样过,一丝不乱的背头,轻施粉末的脸庞,一身金丝刺绣的复古风礼服,更凸显了他那与白人相似的轮廓与棱角分明的五官。盛宁面向镜头手足无措,在这样王子般遥不可及的蒋贺之面前,他感到自己褴褛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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