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
时尚又是什么东西?
沈青越:“不,我觉得你们这儿和尚才比较时尚。”
说唱。
他无论如何都要去见识一下和尚怎么说唱。
初二一早他们俩就出发了,路上还捡到了同样去看庙会的家业他们。
姜正夫妻俩领着孩子一起去,车上还坐着姜竹奶奶。
老太太怀里还抱着个篮子装着满满当当的香烛和供品。她什么都信,山神,佛祖菩萨,道长仙尊……去都去了,就要每个庙都进去拜拜。
以表诚心,上供用的花馍都是她自己蒸的,个头不大,都圆溜溜的漂亮。
不过姜树不做卖菜的生意了,驴子也还回去了,两个院就一辆驴车,主要是给老太太和孩子们坐,瞧见姜竹他们,小孩儿们纷纷要换车。
家业蹦下车,又爬上姜竹的骡车,往沈青越旁边一坐,感叹了句:“哇!小叔你们车上好暖和啊!”
竟然还铺着毯子坐!
全副武装的沈青越给他指指后面:“看到了吗?那个筐。”
“嗯?”
“知道是用来干嘛的吗?”
家业:“买东西?”
沈青越摇头:“一会儿到了山上,热了你小叔给我背衣服用的。”
家业:“……”
他不可思议。
他特别震惊。
还能这样?
沈青越显摆完,满意地挪了挪他的手炉,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问家业:“吃吗?”
家业:“……”
他看看瓜子,看看沈青越只露出眼睛的脸,好奇道:“沈先生,你要怎么吃啊?”
沈青越:“这样。”
他剥开瓜子,一伸手,喂姜竹嘴里。
家业:“……??”
沈青越:“知道瓜子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吗?”
他又塞了一粒到家业嘴里,“打发路上无聊的时间。”
家业恍然大悟。
沈青越又给后面爬上来的几个小孩儿分了点儿。
他们坐在前面挡风,后面几个小家伙一个挤一个靠着他们的背,挤成一团,都暖和了。
没一会儿,家兴挤到姜竹另一边去坐了,他看见家业拉缰绳也想玩儿,非要试试驾驶豪华骡车是什么感觉。
姜竹和沈青越被挤到中间。
怕他们俩掉下去,姜竹和沈青越还得一人伸出一条胳膊搂着拽着点儿。
姜竹正把家兴往他那搂,忽然感觉有人戳了他腿一下。
他震惊地侧了侧头,沈青越的右手抓着家业,左手按到了他腿上,指尖还在他腿上轻轻挠了挠。
姜竹:“……”
沈青越声音一本正经:“抓好了,要是咱们翻车了,你得一个一个往上捞。”
家业:“我会!酱酱很听话!”
家兴晃了晃,反抗道:“小叔,痒痒!”
姜竹抿了抿唇,按住乱动的家兴,他才比较痒痒!
他努力目视前方,余光瞧见沈青越在笑。
姜竹右手压到他乱动的手上,也捏了捏。
沈青越笑出声来。
家业控诉:“不要笑了,我都紧张了,小叔,酱酱想去吃草!!”
家安攀着姜竹后背想站起来,“小叔,小叔,还有瓜子吗?”
姜竹转头,“有,快坐好。”
他松开手,沈青越从口袋里往外掏,一人一小把,小到平均每人只有二十来粒,“都坐好了,不许动了,我要开始讲故事了,谁最听话一会儿买糖葫芦吃。”
家安被石生和家旺拉着坐回去,靠着姜竹的背,晃着小脚扣瓜子,“我准备好啦!可以讲啦!”
沈青越:“……”
他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故事。
“从前……有一个老爷爷在院子前种了一棵葫芦,每天辛勤地浇水施肥,对葫芦就像对孩子一样宝贝……”
沈青越边回忆边编,说着说着,才往姜竹那儿一伸手,就被姜竹抓住了,他笑了下,没拽回来。
“……藤上长出七个葫芦,他们越长越大,老爷爷浇水时候,他们就开心地喊爷爷……”
姜竹攥着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指尖。
沈青越勾起嘴角,蝎子精和蛇精是为什么要抓爷爷来着?“然后爷爷说,我们玩儿数七的游戏吧!”
“啊?!”小朋友们震惊地看他。
“一颗葫芦一天要浇三瓢水,那七颗葫芦三天要浇多少瓢水呢?”
“???”这和数七有什么关系?!
但几个小孩儿都开始掰着指头算。
家业念念叨叨开始数指头,“一天三瓢水,三天九瓢水,七颗……”
他看看攥着缰绳的拳头,另一只手竖起四根手指,开始数,一个九,两个九,三个九……
家旺下意识也想算,然后愣了愣,皱起眉,疑惑道:“他们不是都长在一棵藤上吗?”
第124章 看画(二更)
姜家村离清潭寺远, 他们到山下时,山上山下已经到处是人了。
“好多人啊!”
“好多啊!”
是啊, 好多人啊!
沈青越都稀罕。
这种突然到景区了似的感觉,莫名其妙地叫人兴奋。
“别乱跑!过来过来。”吕香梅过来牵住了石生,“家业,跟好你哥。”
“哦!”家业蹦下车哦一声,听话地跑到姜家俊旁边,“咱们爬山吗?”
“爬, 先去放车。”姜胜也抱起了家安。
姜正替老太太拎上篮子,喊家俊跟姜竹去找地方放车。
每年这一天全县人都往这儿涌,山上也有经验。
道观、寺庙都会派人下来维持秩序,还有住在附近的信众也会过来帮忙, 类似志愿者一样,帮游客看车。
也有家离这儿近的会来做买卖, 花点儿钱就可以把车停到他们家里去。
姜竹和家俊都把车停到不掏钱的一片空地上, 看车的小师傅过来给他们发一个竹片做的小牌子, 上面点着不同的点数, 每一个点上还有不同的颜色, 绑在上面的绳子颜色也是不一样的, 等他们来取车时, 要和车上系的牌子完全对得上才行。
不过在这儿停的基本只放车, 值钱的牲口大家还是怕万一会丢, 人太多了, 小师傅也可能会看不过来。
另外, 牵着牲口也能爬山运东西。
姜竹把车上铺的毯子叠好放进背筐,把背筐挂到酱酱的鞍子上。
家俊也给驴装好鞍子,一会儿谁走不动了, 可以上去坐一会儿。
山道不算窄,但两边满是卖山货的人,留下的小道也只够两三个人并行,走着走着,他们就不得不散成纵列行进了。
“怎么不走了?”
“前面怎么不走了呀?”
路上时不时就有人大声吆喝。
挤挤攘攘的,谁也不知道前面到底是哪儿卡住了。
好在到了山脚前姜正、姜树他们从前借住的院子,空间一下开阔起来。
有一批现在依旧还在这儿借住的难民也过来帮着引路,引导人。
看见寺了,焦急的老太太终于开心了,已经八十来岁的老太太腿脚麻利地就往庙里噔噔噔走,姜正连忙跟上,怕人多再把老太太给挤着。
而寺院的小广场上,正有一群人围着一个高台,有个满脸皱纹,眉毛花白的大和尚坐在上面普法讲故事。
大和尚声如洪钟,这么多人没个扩音器麦克风的,竟然声音还挺清晰,沈青越正听得津津有味,姜竹叫他:“先去上香再来听说唱吧。”
“嗯?嗯?!说唱?”沈青越语调都拔高了些,“这就是说唱?”
“嗯。”姜竹点头,以防他误会,还补充了一句,“一会儿会唱经的。”
沈青越:“…………”
原来是这种说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