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么说,叶序彻底放下心来:“那就好,要是相处得不好咱就换房子,实在不行我也不住校了,搬出去跟你一起住。”
温让瞥了他一眼,声音淡淡的:“不用,你住校就行。”
住校一个学年才一千二,租房子一个月最低也得交五百,他现在租的房子房东好心降价,一个月也得交四百八。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住校划算多了,他是没办法,不得不出去租房子。
叶序家里条件虽然说不上差,但下面还有俩弟妹在上学,父母压力也挺大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叶序叹了口气,明显是想到了什么,他揽着温让单薄的肩膀,任由阳光洒在脸上,叹了口气说:“让让,你别太累了,钱够花就行,不够了可以跟我说,我可省了,这个月应该能存五百,到时候分你一半。”
一向大大咧咧的人突然说这种煽情的话最让人受不了,温让用手肘拐了他一下,笑着说:“高中给你花了的还没还呢,不用担心,我现在一场直播最少也能挣一两千,一个月下来也有好几万了,除去房租和生活费,还能存一部分,你才是,钱不够了记得跟我说,你高中给我的,我都记着呢。”
叶序大方地摆摆手:“不用还,不是说好了吗,那是我养你的花销。”
谁家养孩子不费钱呢,而且他家这个,省心得很。
温让叹了口气,还想说什么,叶序却一拍脑门问他:“不是说好今天跟林珝一起吃饭吗,你打电话给她没?”
温让点点头:“打了,约好了下午五点在东门见。”
叶序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温让嗯了一声,跟着叶序走了一段,这个点人多,食堂很挤,吃饭不太现实,所以俩人各自约好时间就回去了。
温让刚推门进去就看到司宥礼和他朋友在客厅打游戏,他没说话,低着头进去。
“你回来啦,一起打游戏吗?”江则很热情地问他。
温让摇摇头,垂着眼没看他们,说:“我不会打游戏。”
“可惜了,本来还以为能五排呢。”江则遗憾地说完,手机里传来另一个声音,“谁啊?”
江则回答:“小宥的舍友。”
之后他们说了什么,温让没听到,因为他溜回房间了。
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把那身穿了半个月的军训服换下来扔到一边,身上那股浓重的汗味也随着被扔掉,温让这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他躺在床上翻着手机,这段时间都没直播,粉丝们天天在群里问,温让就发了个预告,今晚十点钟开播。
吃完饭回来准备一下,时间应该来得及。
弄完一切,他把手机扔到一边,在床上滚一圈,抵不住沉重的睡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半个月,每天早上六点半集合,晚上十点半解散,虽然没高中那么苦,但累是真的累。
温让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人,高中那会儿经常去做兼职,帮人搬东西也是常有的事儿,但还是觉得累。
睡了一觉,他整个人精神多了,客厅隐约传来声音,外面的三个人似乎还在打游戏,隐约能听到是在骂人。
不过没听到司宥礼的声音,他应该不喜欢骂人吧,那么高冷。
温让想着,把脸埋在被子里小狗似的蹭了蹭,又把前两天S.r喊他名字的录屏给翻出来看了一遍。
时间正好差不多,他起来收拾好准备出门,还是一样的标配,黑框眼镜和遮阳帽,今天天气热,口罩就不戴了。
推门出去,客厅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江则和耿木时盯着他,司宥礼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了。
“你要出门吗?”跟他说话的是个子稍微矮一点,但皮肤很白的男生,他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可温让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一直盯着他的腿看,还夸他漂亮。
他点点头,没说话,直接走了。
江则一脸懵地问司宥礼,“你舍友话怎么那么少?”
他看起来那么和蔼可亲,怎么那小孩儿每次看到他都一副很害怕的表情。
司宥礼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道:“第一次见面就夸人家美,还死活要追人家,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他起身往卧室走了两步,轻飘飘地扔过来三个字:“死变态。”
江则一下被刺中,抬头看着耿木时:“木头……”
耿木时轻咳一声:“小宥说得也有道理,你不要每次遇到都用那种目光盯着人家,真有点像变态。”
江则耷拉着肩膀,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那好吧,下次我收敛点。”
“不过你不好奇他长什么样吗?”他转头就把司宥礼的话抛之脑后,满脸好奇道,“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严严实实的模样,那副丑到爆炸的黑框眼镜就没见他拿下来过,还有那个头发,看起来真的太邋遢了。”
光看腿觉得肯定长得很好看,实际上偏差却很大。
耿木时拍拍他的肩膀,起身道:“少管别人的事,穿衣自由,你不喜欢,少看两眼就是了,收拾一下准备出门吃饭了。”
江则耸耸肩,没反驳,比起司宥礼,他更听耿木时的话,谁让司宥礼比他们小,之前因为某些原因补习一年,现在还小他们一届,这可总算让江则找到点儿优越感。
第7章
下午五点,橘红的落日布满整个天空,莫名烫人。
温让出了门,随手压低帽檐,低着头往东门走。
刚军训完,大家像结束了一段漫长痛苦的旅程,这会儿脸上都挂着笑,三五成群约着一起出来吃好吃的。
“让让,这儿。”
大老远的,温让就听到叶序爽朗的声音,抬头看过去,他身边站着的,不是林珝是谁。
半个月过去,林珝也晒黑了些,不过看起来还是很漂亮,干脆利落的高马尾,宽松的运动服,这几乎成了林珝的标配。
“宝贝儿,怎么瘦了那么多?”温让刚走近,林珝就自然地搂着他的脖子,仔细端详他的脸,“黑了好多,没擦防晒吗?”
林珝一米七五的身高,搂着温让完全没有任何违和感。
“你咋不关心关心我呢?”叶序在一旁吃味。
林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表情格外嫌弃:“你五大三粗的,有什么好关心的,小黑狗。”
“让让,你看她!”
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突然撒起娇来,实在是有点辣眼睛,温让翕了翕眼,没搭理叶序,而是关心林珝:
“你在新学校适应得怎么样,军训累不累?”
林珝大大咧咧地摆摆手,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不累,军训有什么好累的,就是食堂的饭好难吃,比高中的还要难吃。”
叶序见缝插针:“我们学校食堂也难吃,都给我饿瘦了,你看看我的脸,比之前小了一圈。”
“看看你那一身腱子肉,也好意思说自己瘦。”林珝自然地抬脚踹了叶序一下,后者非但不生气,反而乐呵呵的。
林珝的手搭在温让肩膀上,一副大姐大的派头:“走走走,去吃好吃的,咱家让让又是生病又是军训的,给孩子折腾成啥样了都,今天得好好补补。”
“等等我啊你俩,孩子和妈怎么能先走呢,爸还在这儿呢。”
叶序还是和高中一样欠,说完屁颠屁颠地跟上来,想伸手搭林珝的肩膀,却被无情肘击。
他“嗷”一声,冲温让告状,但在小三角里,林珝永远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温让第二,叶序第四,别问,问就是路人第三。
三个人的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映在地上歪歪斜斜,他们三个从南方来到北方上学,远离家乡,远离了曾经熟悉的小伙伴们,但三个人永远在一起,永远热烈,永远积极。
因为预料到今天出来聚餐的人会很多,所以饭店是温让昨天晚上就订好位置的,就在他住的公寓过去没多远。
但人还是太多了,厨师忙不过来,他们得等等。
服务员上了一壶茶和一盘免费送的小吃就走了,叶序抓了一把豆子往嘴里扔,嚼得咔嚓咔嚓的。
他挑眉问坐在对面的俩人:“国庆回家吗?”
林珝在帮温让涂药膏,因为他晒伤挺严重的。
温让一双圆圆的大眼睛转向叶序,小幅度摇摇头:“我不回了,反正也待不了几天。”
叶序又问:“林珝呢?”
林珝把药膏放进温让的兜里,叮嘱他:“一天三次,记得擦,你都脱皮了,还得直播呢,到时候化妆盖不住的。”
温让向来听林珝的话,他乖乖点头,把药膏收好。
林珝这才抬头看着叶序,回答他刚刚的问题:“有什么好回的,找个兼职做不香吗,干嘛去跟其他人抢车票。”
叶序摸摸鼻头:“我这不是问问你俩嘛,我妈想让我回,但我也觉得太折腾了,你俩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回头让我妈寄点特产过来,咱仨分。”
林珝和温让点点头,没拒绝。
“那你们国庆准备咋过啊?”叶序很快找到新话题,“七天都兼职吗?”
林珝抱着手,整个人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我兼职三天,让让呢?”
温让小声说道:“我没找兼职,应该就只有直播。”
叶序的眼睛瞬间亮了:“那咱们出去玩儿呗。”
温让眸光微动,但没主动搭话。
小三角里,一向是另外两个人负责规划,他负责跟上脚步。
林珝换了个姿势,一只手搭在桌子上,修长的指间轻轻敲了一下桌面,难得没反驳叶序:“成啊,到时候去市区玩一天,再到周边景区逛逛,远的地方就不去了,国庆太堵,把回家的车费用来玩儿。”
叶序激动地搓搓手:“可以,那我回头先去查查攻略。”
林珝说:“这有什么好查的,随便玩儿呗,还能丢了不成。”
她向来是个不喜欢计划的人,随性。
叶序一拍桌子,拿出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架势:“成,那就随便玩。”
温让全程都在笑,跟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很放松,喜欢当一个什么都不用思考的废物,他享受这样的时刻。
林珝看着他这幅乖狗狗的样,心都快化了,加上那张被晒脱皮的脸,更加让她母爱泛滥:“乖乖,你舍友人怎么样,凶不凶?”
温让笑着回答:“还好,不怎么说话,但声音很好听。”
林珝眉头一挑,好奇道:“喜欢?”
温让是个十足的声控,他很少夸人声音好听。
温让摇摇头:“他声音有点像S.r……”
林珝了然,拍着他的肩膀承诺道:“放心,等以后姐有能力了,一定把S.r给你搞到手。”
“不用……”温让低着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暖黄色的灯光落在他身上,衬得他整个人很温柔。
“哎,那是温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