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
“我知道,但你此时出去,若是遇到同僚就显得尴尬了。”方池说道,“更何况,风月楼处在湖心岛上,一过子时,所有船只都停运,进出都要等天明。”
花竹也不解释,只是抽回了自己的衣袖,下楼进了刘帙晚给自己留的那间房。
一路上的歌女和舞姬,像是有着艳俗羽毛的燕子,来来回回穿梭在大堂中,等着有人牵着她们回窝。
花竹有些头痛。
方池无奈,默念几遍方与之告诫他的“事缓则圆”,独自进了屋。
他屋里有一名女子正坐在床边,房内除了她身上的香粉气息外,还有另一股甜腻的味道——这房里点了崔忄青香。
回忆起刚刚侯海说给自己备了好东西,方池转瞬想通。
毕竟今天侯海做东,不安排个同进同退,都对不起他今天请自己来。
侯海做这些,只因为当朝对官员攀花问柳管的很严。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很多地方就以歌舞艺伎来做遮掩。
大家打着喝酒吃茶的名义来此,也能勉强说得上是附庸风雅了一把。于是来这种地方攀花问柳,变成了各处官员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虽说如此,同僚之间仍旧尽量避免相遇,毕竟都知道彼此是来做什么的,他日在官场上相遇,也多少有些尴尬。
除非要拉帮结派。
自古官场上的派系斗争就无止无休,这不是到了哪一朝能够消除的,很多在位者也都是利用各个派系相互制衡。所以若是同一派系,多半在逛歌楼此事上不会相互避讳,反而会邀约同行。
一方面是表明彼此间的信任,另一方面也是相互有把柄在对方身上,可以提防。也算是派系间维持内部牵制、不至于轻易解散的手段之一。
如今方池做了太尉,若是没有把柄在侯海手上,他放心不下。
方池不动声色地熄了香,又开窗散气,最后给了那女子一片金牌,交代几句之后,去隔壁房间寻人。
花竹房间的门却是从外面锁着的。
方池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方池正要破门而入的时候,门缝里递出来一张纸条。
上面蘸水写着两个字——窗户。
方池绕了一圈,翻窗进入,落地第一件事,便是熄了花竹房中的熏香。
“崔忄青香。”方池解释道。
花竹脸上一红——他光顾着提防茶水里的迷药,没想到这一世,刘帙晚还留了后手。
“门从外面落了锁,谁将你锁在屋里的?”
“我不知道。”花竹不想将方池牵扯进来,含糊答了,“你找我什么事?”
两人刚在桌前坐稳,就听到隔壁传来一个女子的口申口今求饶之声。花竹顿时像屁股下面藏了炮仗一般,“腾”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度,又十分尴尬地坐了回去。
方池朝他下面看了一眼,笑问:“这是中了招?”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花竹更加不自在,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好了,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已经被方池熄了的迷香。
但是方池却不准备放过他,仍旧笑咪咪地瞧着花竹,继续说道:“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你这也……太敏感了些……”
花竹听他这么一说,下面更加不自在,也顾不得礼节,板着脸对方池说道:“你闭嘴!”
方池笑意未减,对花竹说道:“要不要我帮你一下?”
第10章 熏香燃情,帙晚阴谋曝光
“闭嘴!”若说刚才花竹还在尽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话,此刻已经有了气急败坏的模样。
方池看着他,眼眸幽深。
花竹顿时感觉周围的空气稀薄起来,他听到对面那人的呼吸声变得粗沉。
“完了,方池大概也中了迷香。”花竹这么想着,心中一慌,往房门口退了几步,随后猛然意识到门是锁着的,一时间不知到该怎么办,双手悬在空中,脚下不知道往哪里走。
然后他感到眼皮似乎承载着千钧重量,困倦如同海浪一般朝他袭来。
“怎么了?”方池也发现了花竹的不寻常,开口问道。
花竹看向那熏香,“这里面混了迷香。”他双眼沉重地垂着,头已经不受控制地一下下点在胸膛上,然后又猛然抬起——花竹竭力保持清醒。
“你去床上躺一下。”方池掀开幔帐,示意花竹上床。
花竹站在桌边,一手撑在桌上,瞄着方池,一动不动。
“我在这里看着,如果刘帙晩进来,就放倒他。”
花竹看了方池一会儿,他别无选择,这一世,刘帙晩用的迷药强劲霸道,他撑不了多久。
甫一上床,花竹头一歪,立马昏睡了过去。
方池坐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月亮,尽量不去想房间里躺着的另外一个人。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这人他心心念念了一辈子,如今见到,只想全心全意地拥有他。
无奈人生,总是怕什么来什么,方池刚看了两眼月亮,还未抽出心思分辨今日是初一还是十五,就听到身后的床上传来了口申口今声。
方池整个人猛地一缩,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身后的声音还在继续,方池不受控制地往床边走去。
花竹躺在床帐里,衣服被自己扯下了大半,仔细看去,他的额头和颈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方池盯着这些汗珠,移不开眼睛。细小的汗珠,在月色映衬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宛如一颗颗晶莹的珍珠。它们沿着花竹的皮肤缓缓滑落,有的汇聚成小溪,有的则悄悄消失在枕边。花竹的脸颊也因汗水而微微泛红,像是……
像是……
方池的喉结上下翻了一番,吞下一口口水。他摇摇头,驱散心中不合时宜的想象。
“我应该出去。”方池在心中警告自己,但是随即,他想到刘帙晩,“万一他进来了怎么办?”
想到刘帙晩可能会来,仿佛找到了理直气壮留在此处的理由一般,方池心下安稳了不少。
可就在这时,那该死的口申口今声又从身侧传过来,方池坐在床边,不由自主地看向花竹。
他的衣服又被扯落了一些,随着呼吸的起伏,花竹的胸膛也在微微颤动,每一次颤动都带动着汗水在皮肤上流淌。花竹的头发也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地贴在额头上,增添了几分蛊惑人心的意味。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汗味,与尚未完全消散的催忄青香气交织在一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漫长,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方池暗骂一句,将自己从床前拔起来,跌跌撞撞地去水盆里洗了一把脸。
随后他拧了一把帕子,坐回床边,帮花竹擦汗。
这汗一擦,方池就又开始不受控制。本来想好的只是擦脸,后来变成了擦脖子。再后来,只要露在外面的皮肤,方池都帮花竹擦了个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花竹已经光溜溜地躺在自己面前。
他盯着花竹的臀瓣,移不开眼。
方池狠掐自己一把,强忍着心火,搓了两下花竹的衣角,准备给他穿衣。
可穿衣的时候,花竹的身影仍旧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那里既窄且瘦,苍白的肤色带着些不见天日的脆弱,就在这时,花竹蜷起身,露出了中间的花心。
方池被雷劈中了一般,呆看了一会,随即又如犯了什么忌讳一样,将花竹翻了过去。
如此一来,花竹兀立着的东西便映入了方池眼帘。
耳侧再次传来难熬的呜咽之声。
方池此刻太了解花竹的煎熬,他不由自主地覆手上去,帮他挼弄了一会儿。花竹身子就这么跟着他的动作拱起来,看得方池更加难熬。
他又骂了一句,心道做都做了,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深吸一口气后,低头含包住了花竹。
呜咽转为口申口今,花竹在梦中,声音与动作都不加掩饰,眼角眉梢露出无尽的风情,方池抬眼看着他,一时间忘记了继续,花竹在梦中失去了愉悦,意有不满地挪动了两下。
这两下,让方池受到了极大地鼓舞,越发尽心尽力起来。
睡着的花竹服帖乖顺,一点没有白日里的自持和克制,给出的回应原始又直白——呜呜咽咽的声音,随着方池的动作,一下下从他喉咙里挤出,听得方池既满足又煎熬。
花竹既然是在梦中,自然也不会坚持多久,方池翻身上塌,挨在花竹身侧,一双手同时服侍着两个人。
花竹的断断续续的神印声就在耳边,方池一时间几乎有些感谢刘帙晩了。
……
两人同时释放的那一刻,方池感觉一朵烟花在自己口中和身下同时爆炸。他躺在床上,怔愣了片刻,几乎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静谧的卧室内。床上,那人静静地躺着,仿佛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
方池转脸看睡在身边的花竹,他的呼吸渐渐平稳,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安详,仿佛终于找到了片刻的安宁。方池见他终于舒展开来的美颜,想要探头吻他一下,却又忽然心虚,不敢上前。
然后他麻利地收拾好床上的残迹,又给花竹穿好衣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坐回窗前。
半个时辰后,花竹悠悠转醒,他做了个不短不长的梦。
梦里……
花竹猛地坐起来,朝身下查探。
看到什么都没有,花竹长出一口气,但转瞬问道空气中的味道。
“方池……”花竹欲言又止。
“醒了?”方池走过来,坐回床边。
花竹蓦地往后一退,缩在床角。
方池见他如此模样,心中一痛。他用力调整了几次呼吸,主动坐到窗边的榻上,背对着花竹,找了个不痛不痒的话题。
“今天是朔月,算起来七月马上结束了。”他的声音沙哑,显然与往日不同。
花竹没敢回应。
方池望着窗外,并不看花竹,他等了半晌,也没有听到回答。于是轻咳一声,弯了弯嘴角,眼里聚拢了笑意,说起公事:“我听说,华青观的地道里发现了两具孩童的尸体。”
花竹也看了眼窗外的月亮,并不答话。
方池无奈,伸手开始脱鞋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