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观闻言认真想了下,道:“想法是好的,你可以今天出个方案,晚上我回来帮你看看。”
沈辞点了下头:“好,一会儿我去车场弄。哦对了,车场的名字我选了几个,已经发你邮箱了,你抽空看一眼,帮我挑挑。”
两人坐在沙发上说了会话。
吃过早饭后沈辞蹭着傅砚观的车去了车场。最先跑过来迎接沈辞的还是边牧,经过上次傅砚观的抗议,最终边牧的名字成功从老傅变成了胖球。
而胖球似乎也很喜欢自己的这个新名字。
“你可算是来了,看看这些怎么样,是不是外型都不错?”李教练拍着摩托车,十分得意的看向沈辞,“我都试了,速度也够,零件全部没有问题。”
“五十多辆都试了?”沈辞有些震惊。
李教练道:“那当然,我可是试了一早上呢,不光试了车我还买了火锅。要不要喊上傅砚观,或者你那个朋友,咱一起庆祝一下。”
沈辞道:“我喊赵阳吧,傅砚观今天上午要参加个发布会,估计是过不来。”
李教练不挑,他的目的是吃火锅和庆祝,所以谁来都一样。
只是让两人没想到的是,这顿火锅到底是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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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沈辞第二次接到秦溯电话说傅砚观进了医院。秦溯电话打过来时,沈辞正和李教练准备火锅食材,当听见医院那两个字时脸都白了。
他想问问为什么会又进医院,但秦溯却说情况有点复杂,电话里说不清。无奈之下沈辞只能打车到医院。
去的路上,他不断告诉自己应该不是大问题,可脑子还是忍不住往坏的地方想。
沈辞是在急诊看见的傅砚观,早上还好好的人,现在脸上挂了彩,身上的白衬衫也全是血。
几乎是一瞬间沈辞就软了腿,还好旁边的秦溯扶了一下。
傅砚观也瞧见了沈辞,不知是医生处理伤口时碰疼了他,还是不想看见沈辞来医院,总之傅砚观的脸色并不好看。
并且对于秦溯将这事告诉沈辞的做法持反对已经。
“不是说了不让你告诉他吗?”
秦溯耸了耸肩道:“你受伤了,我不告诉他难道还帮你一起瞒着?再说了你看看你这脸,瞒得住吗。”
傅砚观闷声不语,良久对着沈辞抬了下手,道:“过来。”
沈辞腿还有些发麻,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稍稍挪动步子,不知不觉间由于紧张害怕,脸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他走到傅砚观身边,看见对方露在外面的胳膊,以及上面的血口子后腿再次软了。
“怎么弄的啊?你不是去参加发布会了吗?”
替傅砚观拿着西装外套的秦溯道:“发布会没去上。”
“为什么?”
沈辞实在想不通,早上还好好的人,现在怎么就一身伤了,而且看胳膊上的伤口明显就是用到划的,皮肉都绽开了。
医生没空了解事情起因,他仔细处理伤口,等到包扎好后道:“一共缝了七针,一个星期后过来拆线。注意伤口别碰水,饮食清淡一些,这几天胳膊能别动就别动了。”
傅砚观点头,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腕,便朝着秦溯要外套:“发布会推迟了半个小时,咱们现在过去能赶上。”
“都这样了,还去什么?!”沈辞有些恼怒,他还沉浸在傅砚观出事的恐怖中,所以情绪有些失控。
而就在这时,一个同样一身血污的男人站在了诊室门口:“沈先生,好久不见啊。”
熟悉的声音像是雷一样在沈辞头顶炸开,他僵硬的回头,垂着的手下意识握紧。
郎玉城。
自从上次被带去赌场后,沈辞有一段时间一直在做噩梦,那种冰凉又带着些玩味的声音伴随着他。
让他每每想起都会忍不住发抖。
他以为只要回了祈江市,他就安全了。这辈子都不会再看见郎玉城。
到底是他想的太多了。
郎玉城身上也是件白色外套,此时脸色和傅砚观一样都白的吓人。
沈辞仔细打量了下,果然对方也是一身的血,那再联想到傅砚观,沈辞算是明白了大半。
应该是两人起了冲突,可是怎么就动了刀了呢?
沈辞没有搭理郎玉城,傅砚观也不想在这种地方久留,只是当他刚想牵着沈辞离开时,郎玉城却先他一步。
只见那人走到沈辞身边,没等对方反应就抓着沈辞的手放到他小腹上,几乎是瞬间沈辞就沾了一手血。
郎玉城道:“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结果我伤这么重,沈先生都不说关心一下。”
沈辞连忙将手抽出来,看向郎玉城的目光中含着几分怒意。
“我不太喜欢和疯子做朋友。”
傅砚观上前,沉着脸隔开两人,道:“郎总,请你注意一点。沈辞是我的人。”
郎玉城挑眉,虽然脸色苍白,但嘴角依旧带着笑,似乎并没有受这些话的影响。
眼见着沈辞要走,郎玉城道:“这么久不见,沈先生给我个机会,单独和我说说话?”
沈辞被傅砚观拉着,脚步没停。
郎玉城又道:“这么胆小做什么?你都敢拿枪指着我,说两句话就不敢了?”
走廊里已经有不少患者在观看这场闹剧。沈辞看了眼傅砚观衣服上的血,停下了脚步。
傅砚观微愣,明显没想到沈辞会不跟他走。
他错愕的回头望向沈辞,道:“你要跟他走?”
傅砚观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依旧平淡,但沈辞却从中品出了无措和怒意。
他轻轻捏了下傅砚观的手,道:“你等我一下,只说两句话。”
傅砚观并没有放手的意思。一旁的秦溯显然也持反对意见,他凑到沈辞身边,压低声音道:“虽然这里是祈江市,但他要是想做点什么也还是轻而易举,你别闹,咱们先走,我和傅砚观会处理。”
沈辞道:“走了之后呢,再天天躲在家里。”
傅砚观盯着沈辞看了一会儿,随后松开手,道:“十分钟。”
沈辞看着傅砚观离开的背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和郎玉城去了人工通道。
郎玉城腹部的伤口似乎有些撕裂了,但他却依旧笑看着沈辞,并再次抓着沈辞的手,放到了小腹上。
“帮我揉揉。”
这一刻沈辞算是明白了,郎玉城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并且是完全不顾自己,且越是看见血就越兴奋的疯子。
但这次他并没有把手抽出来,而是顺着郎玉城的意用力按了上去,下一秒就看到面前的男人皱起眉。
想必是疼极了。
但就算如此郎玉城也依旧笑着,他摸着沈辞手腕上的那道疤,道:“脾气真不好,你这是在给姓傅的报仇?”
“我跟他打架,他受伤了,我也受伤了,沈先生也太厚此薄彼了,好歹对我怜爱几分。”
沈辞抽回手。郎玉城往后退了几步,靠着墙,腰也弯了几分。
“傅砚观不是冲动的人,你们为什么会打起来,难道你不知道吗?”沈辞一想到那一身的血语气就不自觉的沉了几分,“你在南边发疯就算了,又来祈江市干什么?!”
郎玉城腿有些发软,干脆任由自己顺着墙面滑落,坐在地上。
他抬头看着沈辞,道:“你猜的都没错,我就是奔着你来的。”
“所有人都说我是疯子,我肯定要疯给他们看,沈辞,我看上你了,我要追你。当然,这不是在问你同不同意,而是在通知你。我已经在祈江市买了房子,在你同意之前我会一直住在这边。”
闻言,沈辞几乎恨不得直接踹死这个死病娇,他闭了闭眼,也懒得跟郎玉城再多说什么。
“我和傅砚观已经订婚了,并且现在未来都没有换男朋友的打算。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话说完,沈辞直接离开了人工通道,他没再看郎玉城一眼,对于郎玉城的喜欢,他没有觉得有一丝开心,只觉得烦躁。
他想,估计任何人都不想被一个疯子喜欢上吧。
重新回到急诊时,沈辞一眼就看见了傅砚观,那人正在跟秦溯说着什么,脸色难看,但背脊却依旧挺拔。
他快步走过去,对方显然也看见了他,最先迎上来的是秦溯,他看见沈辞手上的血,连忙问道:“他没动你吧?有没有受伤?”
沈辞摇了摇头,道:“没事。你们要去的发布会是一定要傅砚观参加吗?”
秦溯道:“也不用,只是他上台讲话会更有说服力。”
沈辞道:“那换个人吧,他这个样子我不想让他去。还有之后的工作也都推了吧,帮他请一个星期的假。”
秦溯看向傅砚观,后者微微低头,道:“听他的。”
回去的路上,傅砚观坐在车里闭目养神,没有说话的打算,沈辞也没吵他,而是在手机上询问秦溯具体的事情经过。
秦溯很快就发了一堆文字过来。
秦溯:我和傅砚观在去发布会的路上被郎玉城的人拦下来了,郎玉城说要和傅砚观谈谈,我和司机在车上等着,等听到动静过去时,他俩就都浑身是血了。我估计他们谈的是你的事情。郎玉城可能真的是盯上你了。
秦溯:不过你刚才又跟郎玉城说什么了?你手上的血是他的?他对你好像确实容忍度比较高。对了,记得回去好好哄哄你家这个,他可比谁都能吃醋。
沈辞:知道了﹏
傅砚观的醋劲自然没有谁能比沈辞更清楚了。
手机不断有消息弹出来,有李教练的,也有赵阳的,甚至还多了一条好友申请。
对方是谁不言而喻。
沈辞挑着重要的回了两条后便按灭手机。
司机先将傅砚观和沈辞送回家后,才送秦溯去发布会。反正已经晚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了。
“这几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吧,公司那边有我,项目方面都不需要你操心了。至于朗玉城也不用担心,这里怎么说也是祈江市,他不敢对沈辞做什么。”
傅砚观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发布会那边虽然已经迟到了,但还是挺重要的,所以秦溯也没再多说,匆匆交代两句后就离开了。
沈辞先去厨房给傅砚观倒了杯水,而后扶着人上楼。
“我给你擦擦身子吧,好换件干净衣服。”
傅砚观抬眼,咽下嘴里的温水道:“我想洗个澡。”
沈辞本想拒绝,可看着面前这人也确实太狼狈了些,不让洗澡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