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循环,可我本不该是这一世的人啊,去应谁的报应,偿还谁的恩情呢……”明徽微闭双眼,顿在床榻间,十分无力的呢喃道。
一梦终醒,之后两天因着冯教谕身体孱弱,吃不住春寒料峭,乍暖还寒,他们这群学子并没再见过这位德高望重的前大学士。反倒是明徽掐算着时间,在第三日的清晨时见过了如期而来的周文瑾。
讲堂里不拘着学生穿着打扮,只要不过分花哨奢侈惹人嫌,夫子们都是懒得管的。周文瑾今日浅色中衣外穿了一件湖蓝色的交领长袍,上锈着秋香色立蟒瑞兽纹,身姿挺拔,容色温润中透着几分武将世家子弟的英武。
不错不错,明徽暗自窃喜。心道这小子实在是符合自己的审美需求,想来也废不了什么功夫,对方八成心甘情愿的得跟自己好上。
明徽座位靠窗,周文瑾便让负责搬桌子的小厮把位置移在明徽后方。
“这不就有缘再见了。”明徽作为一个不靠谱的前桌,只用一双乌溜溜明亮的眼睛盯着周文瑾步步向自己方向走来,并没有任何想去帮忙的意思。
“我让人打听了一番,原我还该叫你声叔叔……”周文瑾话中带着股说不出的怨气,喃喃道,“你竟然是虞明靖的兄长,怪不得看你跟别人不一样。”
明徽大概不知道,虞明靖此人作为一个赤果果的“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在京城各大有关联的官宦侯爵家族中有多招恨。
蓝氏这人虽不爱显摆,但儿子名声大了,自己脸上也有光,出入豪门夫人间的聚会时难免被奉承之人点一句,然后方才用帕子捂唇,骄傲的道一声,“我们家明靖啊,从小……”
实在是羡煞一众家有不争气儿子的旁人。
周文瑾因着年龄相仿,自己父母难免让他拿明靖作为榜样,时不时便要念叨,“你姑姑家蓝玉叔叔的表亲虞家有个叫明靖的,从小到大从来不用父母拘着,便自己勤学不怠,现年纪轻轻,才将将比你大了一岁,竟中了头榜第三名的进士,圣上亲点探花郎啊……”
周文瑾听的脑袋生痛,越发记恨那姓虞的人家了。
“……”
明徽被周文瑾目光中逐渐燃烧的怒意吓了一跳,不过按照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姻亲关系,自己这个冒牌货确实是跟对方差了辈分的。
一通头脑风暴后,明徽强忍住内心的吐槽,真怕自己嘴贱当场叫周文瑾一声大侄子,两人还不到一分钟的暧昧关系还不得彻底玩完。
随后他便装出副无辜可怜的模样,刻意压低了声线委屈道,“我这么一个不上道且天资愚钝的庶子,哪儿配给探花郎当兄长,又哪儿值得侯府公子叫一声叔叔呢。”
说罢,明徽回过头不去看周文瑾,自顾自的收拾笔墨纸砚,等待夫子讲今日的功课。
周文瑾让小厮打听到的无非就是明徽从小身体孱弱,不易在京城养着,便被送到了蜀地六叔家照顾。其中复杂过往他自然不得而知,傻乎乎的全当了真。
可见明徽被他话中意思激的有些恼了,周文瑾心中那点不悦瞬间烟消云散,反想去把人哄上一哄。
“我没有看不起庶出的意思…”周文瑾小声替自己辩解道,“我只是不喜母亲总拿虞明靖来压我一头,恨不得这般的青年才俊是她生的才好。”
晨起夫子们交代完今天要学的功课后,大多会腾出一盏茶的功夫让底下学生把昨日学的内容在纸上默一遍。明徽一边拿笔沾墨,一边内心腹诽,你们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啊,让你母亲知道虞明靖私底下是个连亲哥都能染指的厚黑学十级选手,还不得吓的连夜把孩子扔沟里。
啪——的一声,明徽条件反射的咬紧牙关忍痛,却不想这次刘夫子的击打对象换成了周文瑾,并且依旧是那副炸开了胡子的凶像,恶狠狠的教训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侯府公子,还是知府亲侄,进了讲堂就得守规矩,不许在课堂上嘀嘀咕咕的聒噪……”
“还有你,发什么呆。尽是些不上进的,老夫还指望今年秋闱讲堂里能多出几个举人,怕不是要失望喽。”
刘夫子拿这他那根可怕的浸水细长竹棍在走廊处穿插巡视,见到有偷懒瞌睡碎嘴的,直接无差别攻击,啪啪几声竹棍和肉体碰撞下来,众人越发挺直脊背,下笔如有神助。
明徽听着后面周文瑾不断传来的嘶痛声,又见刘夫子巡视旁屋的空隙,迅速将自己写好的纸团顺势扔在对方桌子上。
讲堂里第一条规矩便是不得交头接耳,以后你只许课下跟我说话,千万别连累我跟着你一起受罚。——明徽一手的狗爬烂字练了三年,终于有了几分端正模样。不过颜体严峻雅致且气势磅礴,千日的功夫也将将是入了门道。
但唬一个涉世未深的侯府小公子还是够用的。
周文瑾小心翼翼的把纸团摊开,一边龇牙咧嘴揉着肩膀处被竹竿抽打过的胀痛,一边又见明徽笔迹如本人般娟秀温雅,心里越发跟被猫挠过一般。
苦苦坐了一上午,期间看着明徽背脊挺直,听夫子讲解四书五经时坐的端庄斯文,偶尔悬腕在小册子上记录要点时,会露出一段肤色雪白的手臂。周文瑾有时坐不住东倒西歪,还会瞧见明徽似笑非笑的轻轻回眸,如沐春风,芳菲弥漫。
“不是说自己天资愚钝嘛,怎么学这么认真。”周文瑾不满的小声嘟囔,直满脑子之乎者也听的头疼,挨到午间下课时整个人瘫倒在桌面上不想起来。
“你这话说的矛盾,不是因为愚钝才更该认真吗?”明徽收拾完笔记,转过来含笑望着周文瑾说道,“瑾哥儿,我可听说你从小便染了些精致的淘气,如今也大了,该学着些经济仕途的学问才对。”
“……”侯府小公子天天被这些话惹的炸毛,听明徽说罢不经眉心也开始微皱,讪讪冷笑数声后说道,“干嘛,刚才还说不配,现在又想当我长辈了?”
“行,那我跟你说着好听的。”明徽忍俊不禁,随即招呼靳琪把周文瑾从桌子上拉起来,“走,咱们去看看今天食堂大师傅们做了什么新菜。”
其实什么山珍海味周文瑾没有吃过,侯府平日里吃个饭都要十来个下人婆子伺候,满桌上最少也要凑满十六道珍品佳肴,否则还不算吉利。如今被拉着去个私厨用餐,不过图个新鲜有趣罢了。
他见明徽爱吃一碟酱煎猪肘酥片,遂也要了份,吃了几口只觉寻常。哪成想明徽风卷残云般就着一碗虾肉豆腐羹连吃了两碗米饭,方才那股风雅儒静皆化为泡影。
“虞明靖跟个谪仙人一般,平日里沉默寡言,却把京城未出阁的小姐们迷的神魂颠倒。”周文瑾喝着小厮端上来的温茶道,“你虽也出众,但好在有烟火气!”
听着对方很认真的点评,明徽目光灼灼,眨着眼睛用嘴型问道,“那你喜欢哪一种?”
“自然是……”你这种了。周文瑾话说到一半,靳琪正好端了碟云片糕过来。他好奇的望着两人气氛诡异的场面,颇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细打听了一番,没想到跟文瑾贤弟沾了些不远不近的姻亲关系。”
明徽唇角含笑,忙向靳琪解释了一番。三人用过茶后,又让小厮抬水过来净手漱口,方才相邀一起回寝屋里小憩。
“不了不了,我只是在讲堂里短学一段时间,午间回外宅休息便可。”周文瑾走到半路上时才想起因为自己挑剔,不愿与陌生之人相处一室,便在离讲堂不远的胡同租了间小院方便起居。
明徽停下脚步让靳琪先回自己寝屋,自己则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周文瑾。
四下里微风轻启,吹过来一股极淡的花香,明徽故作沉思一番,笑道,“何必那么麻烦呢,竟然说的上是亲戚,讲堂屋舍又宽敞,咱们同塌而眠又有什么不可呢。”
作者有话说:
明靖:虽然咱戏份少,但江湖都是咱的传说!!
是七十八章 人不风流枉少年
这句话明徽说的极具暧昧,周文瑾听的耳根处又是一热,俊朗的小脸顿时间通红。京城男风时盛时衰,无论青楼楚倌还是教坊司戏院皆有男宾。虽然自己一直有贼心没贼胆,但听还是听过不少的。
如此旖旎之事,都是年龄相仿的少年郎,不过一朝行鱼水之欢,余后娶妻生子,还是朋友。
周文瑾抿唇思索半天,有些无措的茫然。
他一个正值思春的年纪,又常年被父母约束,偏明徽就像只修行百年刚出山的狐狸精怪,看着怯弱又行为放肆,举止端雅话中又带风情。
观念的桎梏和盎然的情愫矛盾僵持,他只默默低着头不知该如何答应。
明徽等了许久,见周文瑾没反应,便打消了念头。只是刚往前走了两步,对方却又追了上来,红着脸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说道,“我,我答应你。”
“答应什么?”明徽声音中带着柔软的笑意,虽然个子矮了周文瑾半头,靠近时说话需要仰视,但此时此刻是他拿着主动权。
“我也不知道答应什么,总之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了。”周文瑾微微闭上眼,再睁开时脸上的红潮已经蔓延到了脖颈,整个人血气翻涌的发颤。
“看你羞成这样,平日里侯夫人不给你屋里放通房丫鬟伺候?”明徽见对方这幅未经人事的反应,简直憋笑憋的脑仁疼。
“我二哥未成亲时混账,弄了一屋子莺莺燕燕在屋里成日闹腾,也不求个上进。后来我娘气急了便一口气全打发了,连带着我也不许有亲近的女使伺候。”周文瑾说完以后,几乎有些忐忑的望着明徽。
这种流氓调戏天真少男的错觉,明徽还是这些年来第一次有。不过周文瑾在这儿也待不了多长时间,纯属给自己沉闷的生活找点乐子了。
“走罢,中午不休息,下午没精神听课又要挨罚。”
讲堂的寝屋虽不是单间,但睡觉的地方却是隔开的,其间用木板挡着,完全不用担心隐私问题。
明徽把周文瑾安置在自己床榻旁边,两人盖着同一块被褥,脑海里天马行空,各想各的。
都睡一起来,亲一下总可以的吧。明徽想着便侧过来身,仰着脸贴进周文瑾,将手掌覆盖在对方脸上,闭着眼轻柔的落下一吻。如蜻蜓点水般嘴唇相触后便离开。
周文瑾始终不敢把眼睛睁开,被带着甜香的湿软嘴唇贴上时,脑袋里宛如炸开烟花般炽热,惊的他又害怕又期待。只是刚想着下一步要怎么做时,明徽已经转过身自顾自睡午觉去了。
“?”周文瑾目瞪口呆的从床上弹了起来。明徽刻苦努力了一上午,吃饱喝足后正是犯困的时候,一想到下午还要费劲心思写八股文更是要睡足了才好。
不过小孩子还是要安慰的。明徽把脸埋在柔软的被褥中,眼睛微眯开一条缝隙,柔着声音说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等大后日休沐,我带你去我外头的宅院里快活。”
周文瑾初尝情事,愣头青般顿时紧张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迷迷糊糊便被引诱了,懵懂间一股脑全听明徽安排。
作为思想界霸王龙级别的产物,八股文自打明朝洪武年间被研究出来,祸害的就是皓首穷经想要科考上进的读书人们。毕竟八股文做不通,管你是天下奇才,还是流芳千古,最后也得辗转沟渠做个最普通阶层的老百姓。
但有时候还不得不承认,能在这种结构严谨,章法细密,条理逻辑性极强的八股文中胜出的绝大部分,都是国家政权系统所需要的,并且能维持好太平盛世正常运转的存在。
今日下午夫子给的题目出自论语一篇,名为《百姓足,孰与不足》。明徽想的头疼,用力往自己大腿根处用力一掐,提笔在纸上开始写到,民即富于下,君自富于天……
余后两天便都是围绕着这篇八股文展开,夫子讲述如何破题,破题之后是承题。
这些都是有极其严格的标准,要求排偶工整,必须用专业名词。按照明徽的理解就是写长篇的对联,总之难度会随着考试级别越来越复杂。
所以说人对学业的痛苦是无止境的,明徽因着课程突然的增多,虽跟周文瑾前后桌的关系,两人也鲜少再有亲昵的机会。
直等到三天后的休沐,靳琪要回家去陪母亲过寿,明徽方才想起自己好像跟周文瑾约好了一起去宅子里快活。
“我先回去买些酒收拾收拾,等晚间你从后门进来,穿过一条游廊便到了卧房,我在那儿等你。”明徽激动的搓着双手,满眼冒金光的盯着周文瑾。
两人计划了一番,周文瑾白日里要去给叔叔婶婶去请安,要留到晚饭后才有机会去夜会明徽。明徽则需要狠狠的补眠,等到了夜间在胡乱折腾。
正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一切准备就绪。明徽卧房内点了盏透着微光的蜡烛,一个人坐在窗前赏月喝酒,遐思着之后的婉转流华。哪成想自己越喝越醉,人到跟消失了一般根本没影。
明徽迷迷糊糊,内心把周文瑾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竟然敢放鸽子,约炮中这么没品的事都能做出来!
可在往窗外望时,走廊里骤然出现了一个身型挺拔的公子。明徽不知觉中把自己喝的头脑昏沉,故意吹了蜡烛,黑暗中拉起那人的手,便摁倒在床榻之上。
“让我等了许久,你怎么赔我……”明徽作为一个情场纵横多年的老手,对付个把少年郎简直如鱼得水,捧着对方脸颊便吻了下去。
不同于初次时蜻蜓点水般青涩的碰触,酒精刺激下明徽激烈而柔媚,赤裸裸的欲望摆在明面上,没有任何一丝纠缠的狂热。齿关被舌尖顶开,明徽挑弄着少年敏感的口腔内侧,丝毫不含蓄的深吻,将双方的舌尖纠缠在一处吮吸啃咬。
“兄长……”
少年红着脸,几乎被吻的窒息,结巴的问道,“你,你在等我?”
废话。明徽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双手一颗颗解开对方圆领长袍上暗藏的纽扣,直至华贵的衣料散开在被褥中,两人在相互摩挲间露出大片赤裸的春情。
白皙的皮肤在夜色中逐渐升温,两人在那一吻中皆动情,余下做的不过都出于本能的探索。明徽松了对方亵裤的束带,单手一寸寸探近后握住灼热硬挺的性器。
不错不错,本钱还是有的。明徽用柔软的指腹在茎身顶端打着圈的揉搓,只听身下人闷哼一声,是舒爽的。
作者有话说:
是谁被明徽轻薄了我不说!!!懂得都懂哈哈哈!
最近更的好勤快!!!
第82章 大和谐
“文瑾啊……”
明徽醉的糊涂,满脸红晕发热的贴向少年,一边帮对方撸动着性器,一边不住把脸卧在对方脖颈处发笑。
“不许叫文瑾,叫……叫子理。”
少年的声音在此时听起来格外清澈急躁,明徽还以为是什么小名,乖巧的哼哼了两声后,甜腻着嗓音唤对方‘子理’。
一开始为着方便,明徽早早便做好扩张准备,本着给小朋友破处的积极想法,又怕小朋友胡来惹的不痛快,他抹了厚厚一层膏脂在后穴入口处,现已融化成温热的润滑液。
明徽拉着少年的手去揉自己胸前的乳尖,微带凉意的指尖搓弄着小粒,或轻或重的亵玩下,只惹的他不住呻吟出声。
“子理……嗯……”许是被学业或者是被这个封建朝代训化下压抑太久,明徽偶尔也会怀疑自己是真的渴望性,还是纯粹的没有发泄途径,而性是带来快感最直接的方式。
正所谓一个巴掌一个枣,是训狗,也是训人啊。
沉重而未知的前途是巴掌,纯粹热烈的性便是甜枣。明徽偶尔也会怀念曾经在现代生活的种种,不经真情实感的去感恩那些用生命给予普通人民自由的先烈们。而作为一个渺小卑微的跨时空旅人,他真的除了积极向上的面对生活,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