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瑾对温欢跟狄光嗣道:“你们见过卑鄙无耻的女人吗?”
狄光嗣摇摇头。
温欢道:“我见过最卑鄙无耻的女人就是思思。”
云瑾瞅着李承修道:“你见过?”
李承修沉默了,脸上的表情也变了,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从他的心头升起。
云瑾立刻转移话题道:“你的那里为啥那么大?”
李承修感受一下自己的特殊部位,那里胀痛胀痛的不说,还很痒,就叹口气道:“你们要是连续骑马四十天跑一万里路,你们的也会大的。”
“哦——原来如此。”
李承修见三人恍然大悟的模样,陡然觉得有些羞耻,就鼓励他们道:“我在剑南见过一种叫做虎头蜂的东西,此物最能催熟弱男子。”
云瑾瞅着温欢跟狄光嗣道:“现在已经是四月天了,虎头蜂后三月开始产卵,两天后孵化,从卵到蛹大约十三天,从蛹到破茧需要十天,再适应三天时间,就有虎头蜂可以用了。”
温欢点点头道:“所以,思思那里已经有虎头蜂了,你偷偷去她的蜂巢里弄几只过来,我们先在他身上试一下,效果不错再说。”
李承修瞅着云瑾道:“李思那里为何会有虎头蜂?”
云瑾道:“孙神仙要用这东西来泡酒,据说对于风痹,风湿有奇效。”
李承修道:“那东西很危险。”
温欢道:“不危险,戴上厚手套去捉就好了……”
不等云瑾动弹,狄光嗣就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李承修想要阻止,面对云瑾,温欢两双明亮的大眼睛,就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云瑾轻声道:“思思是老大,这一点你没意见吧?”
李承修摇摇头道:“宁死不屈居女子之下……”
温欢举着蜡烛凑过来,他那张脸被烛光照耀的一片惨白,有说不出的诡异。
李承修忍不住朝趴在软榻上酣睡的仆妇看一眼,发现这里已经闹翻天了,这个该死的仆妇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说帮他喊一个大人过来。
云瑾说李思那里有虎头蜂,那就是真的有,不大工夫,狄光嗣进来的时候,戴着厚手套的手里端着一个小小的纱笼子,纱笼子里真的有三只黑黄相间的硕大虎头蜂。最大的一只体长超过了一寸,小的两只体型也接近一寸,比李承修在滇南丛林里见到的虎头蜂还要来的肥大。
尤其是看着虎头蜂的尾刺不断地刺穿纱笼,李承修的心都在发凉。
这东西在滇南军中,是不亚于五毒的存在,遇到毒性猛烈的虎头蜂,被蛰死都是寻常事,据说,这东西三针就能蛰死一头牛。
真要是被这三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混蛋在那里蛰一下,李承修就觉得自己还是进宫中百骑司可能更有前途。
眼看着云瑾就要掀他的被子,李承修立刻道:“李思当老大也不是不成,不过,她要展现出她过人的一面才能服众。”
云瑾指着虎头蜂道:“虎头蜂是思思的,这就是她的道理。”
李承修怒道:“怎么能威逼呢?”
云瑾道:“我们其实也是很讲道理的,一般都是少数服从多数。”
李承修呻吟一声道:“我就是那个少数派是吧?”
云瑾掀开李承修的被子道:“我们一般商量事情的时候都是全票通过的……”
李承修眼看着狄光嗣手里的茶杯大小的纱笼正在靠近自己的要害,想要挣扎一下,就听云瑾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折腾了,为了防止你弄到伤口,何太医给你上了固定……”
虎头蜂的嗡嗡声在胯下位置萦绕,李承修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就在虎头蜂的嗡嗡声停止的时候,李承修立刻道:“且慢,我认李思当老大。”
温欢失望的将烛台送回原处,对云瑾道:“还以为英公的儿子怎么说也是一位刚硬不屈的好汉,没想到也会服软。”
李承修喘着粗气道:“你以为我阿耶是怎么当上瓦岗山贼寇的,你以为我阿耶是怎么成为王世充麾下大将的,你以为我阿耶是怎么成为大唐英国公的,都因为一句话。”
云瑾忍不住问道:“那句话?”
李承修道:“我阿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教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温欢闻言,瞅着云瑾道:“跟你阿耶教我们的如出一辙。”
李承修道:“这就叫做英雄所见略同。”
云瑾道:“英公跟我阿耶是英雄好汉,你我不是。”
李承修的目光一直在狄光嗣手上的纱笼流转,本来想要反击一下云瑾的,他的目光却猛地一凝,颤声道:“纱笼里三只虎头蜂,为何只剩下了两只?”
不等于云瑾,温欢,狄光嗣三人作出反应,好端端趴在软榻边上睡觉的三肥却惨叫一声,就裹挟着风声,飞一般的离开了帐幕……
与此同时,云瑾,温欢也飞快地冲进了黑夜里,而手里捧着虎头蜂的狄光嗣更是随手把纱笼一丢,连滚带爬的出了帐幕。
纱笼破了,里面的三只虎头蜂就飞出来了,李承修瞅着萦绕着蜡烛翻飞找死的虎头蜂喃喃自语道:“这就是杀敌一万,自损八万的杀招吗?”
虎头蜂的翅膀被蜡烛燎了,变成了三只爬虫在桌子上蠕动,即便如此,还是努力的想要靠近烛光,争先恐后地往蜡烛上爬呢。
李思过来抓走了黏在蜡烛上的三只虎头蜂,心痛的不行,这一窝虎头峰今年就培育出来了一百二十九只,现在毁掉了最强壮的三只,哪里肯放的过包括李承修在内的四个罪魁祸首。
李承修眼看着李思挥舞着棒子追杀那三个家伙,心里乱糟糟的,觉得昏迷过去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免得一会还要受辱。
就对重新跑回来的三肥道:“劳驾,帮我把被子往上扯一扯,盖住我的脸,我想再睡一会……”
天明时分,李绩又来了。
见云瑾,温欢,狄光嗣三人正在伺候李承修吃饭呢,心情就非常的愉快,尤其是看到云瑾他们衣衫不整的样子,就觉得自己的小儿子应该能融入这个小小的圈子。
温欢往李承修嘴里喂一勺子鸡茸汤,小声道:“你不会哭出来吧?”
李承修将鸡茸吞下去,似笑非笑地瞅着温欢。
温欢细心的帮李承修擦擦嘴道:“是你提议我们用虎头峰,让自己的下边快速变大的。”
此时,李绩走了过来,冲着温欢道:“不错,不错,你们年纪相仿,应当友爱才好。”
温欢羞涩的道:“承修哥哥人很好的,半夜时分就醒过来了,跟我们说了不少滇南的趣事。”
李绩摸着自己的白胡子道:“虽然这一声承修哥哥让老夫的辈分平白下降两级,不过也好,你们年轻人自己论自己的也好。”
温欢很有礼貌的告退,将军帐留给了李绩父子。
李绩仔细查验了一下幼子的伤势,就对李承修道:“感觉如何?”
李承修道:“滇南虽然是洪荒蛮夷之地,但是,论到野蛮远不及这座军帐。”
李绩往李承修嘴里喂了一勺鸡茸汤笑道:“就是因为如此,我才默许皇帝将你从滇南调回来,而且,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继续留在滇南太危险了。
不过呢,你这一次马不停蹄的从滇南一路来到临淄,虽然身体受损,却让皇帝没有了再折磨你的理由,我再退一下,隐瞒子嗣这件事也就算是过去了。”
李承修道:“敬业侄儿恐怕不会给我安宁日子过。”
李绩笑道:“不用管他,别以为他丢弃了在吐谷浑打下的基业暗中跑回大唐就能无法无天了,这件事阿耶会处理好的。”
李承修道:“别杀他,他想要啥就给他,我还是那句话,不是我亲手取得的东西我不要。”
李绩摇头道:“你要习惯接受阿耶给你的东西,就像云家的这几个小子,他们从不认为从长辈那里获得的帮助是一种耻辱。
相反,他们目标在于达成目的,至于过程,他们不在乎。”
第四章 准备告御状的李承修
温柔第一次见男人做绣活。
尤其是云初这种男人的不能再男人的家伙。
看着他手指灵活的在一张红绸布上用金线刺绣着什么,温柔居然看的有些呆滞了。
“你啥时候会这些活计的?”
云初抬头看一眼温柔道:“我一个人能把娜哈养那么大,不会针线活可不成。”
温柔摊开云初的半成品绣活,发现他正在红绸布上刺绣了一些五芒星,四个小的,一个大的,五颗五芒星的位置安排的非常顺眼,一看,就是精心安排的。
目前只完成了三颗五芒星的绣制,最底下的那颗五芒星只完成了一半。
“这是啥东西?”
“李思他们正式拜在我门下已经五年了,等他们出师了,我就把这个东西送给他们。”
“李思,云瑾,温欢,狄光嗣这才四个……哦,还有那个李承修?”
云初点点头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可以继承我衣钵的孩子,目前,刚刚凑齐了五个,也满足了我多年来的愿望。”
“你一向挑剔,这一次为啥对李承修一眼就看中了?”
云初摇摇头道:“不是我选的,是英公选的。”
“你就这么相信英公?要知道他喜欢李承修很有可能是因为李承修是他的幼子。”
云初看一眼温柔道:“你就不要说这些违心的话了,英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还要清楚,不值得的孩子,哪怕是亲生儿子他都会弃若敝履,而今,他为了这个孩子几乎与皇帝闹翻,不得不说,这孩子还是值得我多看一眼的。
就在昨夜,我听三肥说了他跟孩子们的交锋,虽然算不得好,却也斗了一个旗鼓相当,尤其是最后翻盘的一幕,可谓快准狠兼备,是一个人物。”
温柔道:“长安也不是没有少年俊杰,王勃,杨炯,骆宾王这些人也是一时之选,你为何对他们从未动心过呢?”
云初笑道:“我不看重诗词歌赋。”
温柔点点头道:“别人写的诗词歌赋再厉害也没有你写的高绝是吧?”
云初道:“是这样的。”
温柔叹息一声道:“这话也就你能说。”
云初点点头道:“是这样的。”
于是,温柔就走了,云初轻笑一声,继续拿起红旗继续绣五芒星。
眼看着最后一颗金黄色的五芒星绣好,云初用牙咬断了丝线,将整面红旗抖开,瞅着眼前熟悉旗帜,云初咬着牙道:“终有一天,我要这赤旗插遍寰宇。”
在大唐安身立命也是讲求一个资历的。
云初是大唐第一代红旗人,要做的就是当一个火种,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时候,云初估计自己早就不在人世了,不过,不要紧,只要火种在,功成何必在我。
云初当年加入的政党就是造反的大行家,他上学学的也都是造反的本事,上班之后又干的是群众工作,对于如何组织,发动群众门清,只是那几年国家变富裕了,这才慢慢的不给孩子们说如何造反了。
反压迫,反剥削,社会大同本就是共产主义的核心内容,没有这些内容就无共产。
看了一会绣好的红旗,云初将之整齐的叠好,装进一个檀香木制作的盒子,上了一把小锁,就让肥九拿给夫人收好。
红旗锁进盒子,云初膨胀的心也就慢慢的平息下来了,这是一个极度长期的计划,一定要走的稳稳的,争取不跌倒才成,如何谨慎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