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郎出身于山东清河县,在美洲大陆的闯荡中更多是依靠自己的商业才能,更像是一个草根创业成功的典范。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达到他所制定的皮草大王目标,但已经是一个不容轻视的皮草大商人。
在此次的航行过程中,他表现得十分活跃,时常租下场地举行茶会,每次都会用最好的茶水招呼一些自认为值得结交之人。
作为华夏儿女,特别贵宾舱几乎都是上层人士,又有几个不好茶之人,所以武三郎的茶会总会吸引来最顶尖的豪客。
正是如此,在这一场漫长的旅途中,武三郎凭借着自己所携带的顶级龙井,迅速成为了整艘船最为耀眼的存在。
当然,这顶级的龙井需要花费不少银元,甚至一些顶级的龙井是有价无市,为了成为这艘船的中心人物可以说砸下了血本。
时间飞逝,东王号沿阿留申群岛横渡太平洋,经北海道进入了日本海。
现在整个东海已经被东海总督府牢牢掌控,特别日本和朝鲜方面都不许踏足这片海域,所以回到这里等同于回到了家里。
今日的茶会再度召开,武三郎又成为了此次航行的主角。
受邀的贵宾固定人数是二十四位,这二十四位贵宾受邀的贵宾陆续前来,不过身边都有护卫和家丁跟随。
在武三郎的主持下,茶会很快便开始,而姗姗来迟的是一个身体高大的青年男子和一个皮肤白净的文雅青年男子。
“这袁郑两人究竟是啥身份?”孔举正在接受其他的人奉承,注意到姗姗来迟的两个青年男子后,脸色顿时来了兴趣道。
跟同船的其他人有所不同,眼看着这一场航行都要结束了,结果这两个神秘的青年男子都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
要么对方是大有来头,要么就是一直在这里故弄玄虚,而从对方的年纪和举止来看,他认为是后者居多。
正在奉承孔举的一个中年胖子摇了摇头,显得十分认真地道:“那个姓袁的身材高大,给人像是握刀的,但实质他是握笔的,只是这个年纪……呵呵!”
这两声干笑,无疑是透着一种浓浓的不屑,言外之意十分的明显。
若是走科举路线的人员,年纪越轻往往代表着没有进士功名,亦或者是低官级的官员,甚至是一文不值的书吏。
“那个姓郑的看着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但我仔细瞧过他的手,有厚茧!”另一位奉承孔举的小老头望向另一个青年男子,显得十分笃定地道。
最后三个字,道出了他的判断。
他们都是经商多年的老油条,想要判断一个人自然不会仅仅从表面来看,而是从对方所显露的一些特征,从而推断出对方的真实身份。
那个看着斯斯文文的青年男子竟然是从小习武,亦或者是从小从事农活的贫穷子弟,所以对方的出身自然不会太好。
孔举犹豫了一下,突然间放下茶杯站了起来,然后朝着那两个青年男子走了过去。
原本正在并行走向指定座位的两个青年男子看到孔举挡住去路,袁姓的高大青年男子蹙起眉头道:“不知何事?”
“两位到我那边一叙,如何?”孔举感受到对方的轻视,压抑着心里的不满望向自己所在的桌子那边自信地微笑道。
虽然他已经沦为商贾,但亦是腰缠万贯的富翁,何况还有孔圣人第六十二代孙的光环,所以自然是一个性情高傲之人。
原本他是不屑于亲自出面打听这两个人的真正来历,一直等着这两个青年人过来抱自己的大腿,但现在眼看着旅途即将结束,最终还是按捺不住亲自出面。
在他看来,只要自己亲自出马,对方必定会识相地跟自己结交,乖乖道出他们的来历。
袁姓青年男子的眉头蹙起,却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让开!”
咦?
在场的人看到这个身材高大的袁姓青年男子如此不给孔举面子,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同时知晓今天怕是有好戏瞧了。
这一场旅途中,他们亦是看清了孔举的为人。
他明明是吃上了时代的红利,顶着孔圣人第六十二代孙的光环得到了美洲总督府的便利,却是总认为自己是天纵商才。
现在被对方如此拂面子,自视甚高的孔举绝对是不会容忍。
“先祖有云:不学礼,无以立!还不知你们两位是何方神圣?”孔举的脸色顿时黑了起来,但还是强压着怒火打听对方的来历道。
袁姓青年男子淡淡地道:“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咱们有必要结识吗?”
“你这话便不乐意听了,咱们在座哪个不都是萍水相逢,现在不都是已经成为好友知己了吗?”孔举那个肥胖的同伴当即声援道。
袁姓青年男子淡然一笑:“那是你们,与我何干?”
“这身份不愿意留下,茶却是没有一次错过,莫不是吃白食的穷酸?”孔举的眼珠子一转,当即进行挖苦道。
此话一出,不说袁姓青年男子面沉似水,一直不吭声的郑姓青年男子亦是蹙起了眉头。
“孔举,他们两位前来参加茶会是鄙人的荣光,茶叶亦是鄙人愿意奉给他们两位品鉴,又与你何干?若你再这样纠缠我的两位贵客的话,还请从这里出去!”武三郎早已经注意到这边,此时当即站出来表态道。
咦?
在场的人不由得一愣,却是没有想到武三郎竟然站出来维护这两人,甚至是不惜公然得罪这位孔圣人第六十二代孙。
第五百五十四章 神秘青年男子的身份
孔举的眼睛仿佛是要喷火,狠狠地瞪了一眼武三郎。
虽然对方的财力确实比自己要雄厚,但他家祖上不过是卖烧饼的,这种暴发户给自己孔家提鞋都不配。
现在呢?这个暴发户胆敢公然拂了自己面子,竟然包庇着这两个来路不明之人。
“孔举,还请给鄙人的两位贵客让让道!”武三郎感受到孔举眼神中的威胁之意,只是丝毫不惧地表明立场道。
这个豪华茶厅其实十分宽裕,那两个青年男子可以绕过去,但武三郎却是要求孔举让出中路让人过去。
从这话中不难看出,武三郎对这两个神秘青年男子十分的看重,起码是不惜通过得罪这位孔圣人第六十二代孙来讨好这两个神秘的青年男子。
在场的宾客都是精明人,瞬间意识到这两个神秘青年男子似乎是有些来头,而武三郎没准知晓两人的底细。
只是有些人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武三郎跟这两个神秘青年男子接触并不多,起码在公开场合基本上没有交集。
孔举此刻早已经无法冷静地思索,当即气极反笑地伸出一根食指愤怒道:“武三郎,咱们走着瞧!”
原本他就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而今两个后生不给他面子则罢,而一个祖上卖烧饼的暴发户竟然威胁到他,让他整个人亦是处在爆发的边缘。
若是在曲阜地区,他必定采取非常手段,要让这三个人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咣!
在离开的时候,孔举看到门前摆着一个精致的红玉摆件,当即愤怒地拿起红玉摆件并砸碎在地上。
这……
在场的贵宾们看着这一幕,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虽然他们同样十分好奇两个神秘青年男子的身份,但亦会尊重人家的个人愿意,却不想这个孔圣人第六十二代孙竟然如此没有素质。
都说他们在场很多人是暴发户,但这位孔圣人第六十二代孙更像是一个粗汉。
“呵呵……将门虎子,圣门犬儿,他孔家第六十二代那个嫡孙更是败类中的败类!”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看着愤怒摔东西离开的孔举,亦是无情地评价道。
虽然孔圣人受到天下人的敬仰,但孔圣人的后代不说传承圣人的优良基因,却是一代不如一代,总是仗着孔圣人后代的身份胡作非为。
跟孔举同为第六十二代的嫡孙衍圣公孔弘绪在山东非法用刑,奸淫乐妇四十余人,勒杀无辜者四人。
如此畜生的行径,正是出自孔圣人后代之手,而且还仅仅是其中一个例子之一。
正是如此,虽然很多文人对孔圣人的后代是爱屋及乌,但孔圣人后代在普通百姓阶层的风评并不佳。
“刚刚让诸位见笑了!为表谦意,今日鄙人只好拿出多年的珍藏了!”武三郎并没有理会离开的孔举,当即开始主持这场茶会。
“呵呵……这算是因祸得福啊!”
“这个比喻不适当,不过似乎还多得这么一闹!”
“武员外是藏茶名家,却不知此次要拿出什么茶呢?”
……
在场的宾客知晓武三郎十分爱茶,每次的茶叶都让他们大为赞叹,现在得知是要拿出珍藏品,眼睛不由纷纷亮了起来。
“鄙人已经派人回房间取茶,只是咱们在商言商!这皮草生意已经日渐饱和,而鄙人这些年有了一些和蔼,不知国内可有什么生意门路呢?”武三郎显得是无利不早起,亦是提出自己的困局道。
虽然皮草是一个十分好的买卖,但现在参与进来的人员是越来越多,特别他已经得知消息朝廷将可能会开启一场移民行动。
国内的皮草需求终究是有限,而现在的买卖明显没有初期那般暴利,加上他手里积攒大量的现金,故而想要在国内进行新的实业投资。
按以往的经验,纺织工厂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但奈何这门生意已经遍布大明的沿海城市,想要再吃上肉已经几乎不太可能了。
“若是在国内投资实业的话,那么自然是要投钢铁产业!”一个小老头品着茶,亦是发表自己的见解道。
此话一出,当即引起周围几个人的附和。
武三郎知道对方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当即虚心求教:“鲁员外,何出此言?”
“咱们大明制定了交通强国的基本国策,现在各地的铁道都正在修建,而且如今新式楼式房屋都需要钢铁,这十年内的钢铁都不愁销路!”鲁员外显得十分自信地道。
旁人心里微动,但还是带着困惑地道:“现在进入会不会太晚了?”
“呵呵……咱们这帮皮草商人一直被称暴发富,但国内皮草市场不过是几十万银元的规模,但你们可知户部去年光采购钢铁花费几何?”鲁员外吹了吹茶杯的热气,却是抛出一个问题道。
在场的人员面面相觑,根本没有了解过这方面的数据:“鲁员外,不知多少?”
“五百万银元!”鲁员外轻呷一口热茶,便是报出一个数据。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当即倒吸一口凉气,这竟然是皮草买卖的十倍。
鲁员外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将在场人员的惊讶看在眼里:“这五百万银元看着很多,但咱们都小瞧国内的运力需求!以京津铁路为例,现在每年的营业收入便已经是二百万两,不仅早已经赚回当年的投入,而且成为最大的金鸡蛋,现在京津铁路的市场已经高达一千万银元!”
不说在场的贵宾,哪怕一直作为旁观者的郑姓青年男子都投去了震惊的目光。
正是这时,武三郎的茶被送了过来。
“鲁员外,这便是鄙人的珍藏,不知你可满意?”武三郎对钢铁产业已经心动,当即投桃报李地殷勤道。
鲁员外是一个年过五旬的小老头,整个人透着几分神秘:“这龙井茶倒是上品,你用得着搞得如此神秘吗?”
在场的宾客都是好茶之人,当即纷纷上前围观,但很快纷纷露出失望之色。
这乌龙茶自然不是不好,确实是上品,但跟他们的预期还是有些落差,毕竟他们没有想到武三郎的珍藏品是这种货色。
“此茶出自茶妃的村子,而且……”武三郎将在场贵宾的反应看在眼里,却是突然神秘一笑地道。
鲁员外的眼睛一瞪,像是想要什么一般道:“皇帝当年下江南之时,御笔所提的西湖第一树茶?”
弘治当年下江南推动废银令,到达最后一站杭州之时,因嫔妃韩幼英的缘故,特意前往韩幼英的村子。
因当时心血来潮,在一棵生于石岩上的茶树赋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那一棵生得奇形怪状的茶树身价扶摇直上,成为整个大明王朝价值最高的茶叶,亦是被称为天下第一树茶。
虽然这棵茶树的茶叶味道并不是顶级,但有了弘治皇帝的赋能,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