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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大宋_分节阅读_第15节
小说作者:安化军   小说类别:历史军事   内容大小:2.7 MB   上传时间:2024-10-19 21:11:38

  韩练满脸堆笑:“今时不同往日,生意做得大了,不能只是卖烈酒。我这里卖姚家的酒,他们酒楼也卖我们的酒。大家相帮,生意才会好做。”

  几人一起点头称是,找了副靠近柜台的座头坐了。

  何大郎道:“我们几个是好酒的人,没力气的酒喝不下去。掌柜,还是打一角烈酒来。”

  韩练在柜后答应,吩咐小厮打了酒,给几人送过去。

  杜中宵走到桌前,向几人行礼:“几位客官,今日要什么菜下酒?”

  何大郎道:“你家卤的羊蹄不错,若是有时,拿十个八个来。若是有肉,再切两斤羊肉来。”

  杜中宵道:“羊蹄自然是有的,羊肉也有。不过,现在我们是酒楼,不比从前脚店,菜色自然多了许多。几位客官,要不其他的菜也来一点?尝一下口味总是好的。”

  何大郎听了笑道:“有什么好菜,上来我们尝一尝,到时一发算钱就是。”

  杜中宵连连称,口中道:“现在天气一天冷似一天,我们这里新出一种涮着吃的羊肉,就着火炉吃最好。当然,也有新鲜的时蔬,吃了清热去火。”

  一边的酒客听了大笑:“这个季节,天寒地冻,哪来的什么新鲜时蔬!”

  杜中宵有些不好意思:“客官,便如嫩藕、芋头之类,也算时蔬的。”

  几人听了哈哈大笑,让杜中宵只管挑好的上三五样来。

  这个年代冬天也有暖棚种的蔬菜,冬天供应,不过价钱极是高昂,不是大富之家吃不起。冬天的瓜和菜论棵论个卖,价格动辄上贯,杜中宵这样的酒楼进货都进不起。冬天常吃的菜,还是以腌菜、酱菜之类为主,口味可想而知。杜中宵要靠着这酒楼翻身,自然在菜上动心思,特意加了炒菜。

  宋朝已经有了炒菜的雏形,但还非常少见,所谓的炒大多是煎。用的油也不似后世以豆油和菜籽油为主,而主用芝麻油。芝麻油产量少,价格高,本就不是家家用得起的。

  豆油和菜籽油炒菜有腥味,作灯油烟又太大,只有贫苦人家才用。杜中宵利用前世的知识,从市面上收了豆子来,先炒得熟了再榨油,去了腥味,用来炒菜,算作自己酒楼的特色。

  何大郎几人是韩家脚店的老主顾,都是熟人。杜中宵正要借助他们打响酒楼的名气,忙吩咐小厮到后厨去,让厨子加意准备,炒几个好菜来给他们下酒。

  正在这里有说有笑的时候,吴克久和曹居成两人带了几个仆人,从外面摇摇摆摆进来。两人面带冰霜,在酒楼里转了一圈。

  杜中宵看见,不由皱起眉头,高声对酒楼外迎客的小厮喊道:“着你迎接客人,怎么没有眼色,什么样的人都放进来!这两个泼才不是好人,怎么好让他们进来?莫要惊扰了客人!”

  吴克久听了这话,不由火冒三丈:“你这厮说什么?酒楼打开门来做生意,还不许我们来吗?”

  杜中宵连连摇头:“你们两人是客人吗?前些日子作恶,差点让我家破人亡,亏你们还有脸面到我这里来。通判官人看你们亲戚颜面,放了你这厮。你不在家闭门思过,还要来生事么?”

  吴克久冷哼一声:“小贼,上次是我大意,让你躲过了。临颖县里,你去问一问,谁敢如你一般跟我家作对?我生了二十余年,还没有吃过这种大亏!记住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杜中宵笑道:“这话好,我也正要对你说呢。拜你所赐,我身上的杖伤这两天才好,以后总有机会把杖还到你身上!上次是你放肆,是韩阿爹一家的衣食在你家手里。现在不同了,我们有自己的酒楼,不用再看你们的脸色。你若是再如上次一样胡来,我立时让小厮扭你到县衙去。现在知县官人,可跟以前的史县令不同,到时有你好看!”

  吴克久只是冷笑,不理杜中宵,只是在酒楼里乱看。跟以前的史县令不同又怎样?只要不把事情闹到官面上去,知县又能如何?吴家有钱,有的是办法找杜中宵的麻烦。

  转了一圈,吴克久见到“姚家正店”的酒缸,不由变了脸色:“姚家好大胆,竟然把酒赊到这里来卖!他们酒楼在城北卖酒,城北都是我家生意,卖到这里来,不是抢我家地盘?!”

  杜中宵的酒楼离“其香居”不远,两家有很明显的竞争关系,“姚家正店”到这里来卖酒,是明摆着侵入到吴家地盘来了。

  这个年代的商业与杜中宵前世不同,最大的特点一是行会,一是牙人,即是课本里讲的封建行会经济。有行会管理,恶性竞争是大忌,一般会协调,各自划分地盘。临颖县城的酒楼行业便是如此,“姚家正店”在城北,“其香居”在城南,中间是县里所有的官酒库。县里最后让杜中宵把酒楼开在这里,就是因为他与吴家有矛盾,两家的事,不牵扯其他酒楼。

  这次吴家在官方吃了亏,虽然靠着自家亲戚,最后有惊无险,气势是却是输了。杜中宵卖烈酒的酒楼开在自家附近,已经非常窝火,吴克久实在忍不住才过来看一看。万万没想到,“姚家正店”竟然借着这个机会,把酒卖到自家地盘上来了,这还了得。

  杜中宵走到三个酒缸前,抱着臂对吴克久道:“我们不能酿酒,只能从酒糟中蒸烈酒来卖,酒楼的生意哪能如此做?‘姚家正店’在城北,刚好让他们帮着我们卖烈酒,我们卖他们酒楼的酒,两家都得到好处,自然合作。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小员外有什么好奇怪的。”

  吴克久只是冷笑:“好,好,你们与姚家合起来,与我们作对,这仇我们记下了。明天初九,县里的几家酒楼要一起商量,我们且听冯节级如何说。如果他不闻不问,我自有手段对付你们!”

  韩练在边听了,不由担心。吴家不只是财雄势大,一向与官吏的关系良好,包括扑买官酒务的冯节级。如果几家酒楼关系闹得僵了,自己这新开的酒楼不知会怎样。看了看一边的杜循,见他低着头,任由杜中宵在那里做主,只好暗暗叹了口气。

第30章 换酒而已

  官酒务在县城中间,离着衙门不远。与“其香居”和“姚家正店”比起来,寒酸了许多,当然比杜宵新开的那处酒楼还是要强上不少。这是县衙的产业,行扑买制,三年一界。

  本来自真宗时起,扑买酒楼便就有了实封投状,也就是杜中宵前世说的暗标。要扑买的人家各自写价格封好,最后价高者得。不过临颖小地方,没有流行那些,一向都是衙前扑买。

  冯节级出自本县大户,他特意出钱到衙门里做个衙前,为的就是扑买官方产业来赚钱。官酒务沾了一个官,冯节级放出手段,划了县城中间十几家脚店,只能卖他这里的酒,不与别家竞争,生意一直还过得去。若论经营这是城里最差的一间酒楼,利润却与其他两家相差无几。加上只有这处酒楼用糟酿醋,若论赚钱,“其香居”和“姚家正店”都比不过官酒务。

  每月初九,几家酒楼都要聚在冯节级这里,商量一下本月和下月的事务。小小县城,数家酒楼盘距着分地盘,为了保持利润,很事情都要协调。

  韩练本来要来的,不过现在酒楼里的一应事务都是杜中宵做主,想想还是让杜中宵来谈。

  将近中午,杜中宵出了自家酒楼,安步当车,不紧不慢地走到县城中间的官酒楼。

  门口小厮看见,急忙应了过来,口中道:“小官人来得晚了些,其他两家酒楼人已经到了。”

  杜中宵道:“不是说中午时分谈事情?不知冯节级到了不曾?”

  “节级还未到,只是另两家酒楼在阁子里闲坐。小官人,小的这便带你过去。”

  只要冯节级还没有到,自己便不算失礼,杜中宵随着小厮,进了酒楼。

  到了二楼的一处靠窗的阁子,只见吴克久和唐主管早已在那里,闲坐喝茶。

  小厮引着杜中宵进了阁子,告罪一声,自去准备茶水。

  吴克久看着杜中宵坐下来,冷笑一声:“今日果然是你来。韩老儿多年卖酒,如何肯信得过你这少年,他脑子糊涂了吗?今日谈的是大事,他就不怕过几天酒楼开不下去了!”

  杜中宵微微一笑:“小员外想得恁多!你还是多想想‘其香居’,不要过几天关门,让人笑话。”

  吴克久冷笑,对唐主管道:“主管,你听听这人讲的是什么?开酒楼,以为打开门就能够把酒卖出去?若是如此容易,就不会有那么多赔钱的了。‘姚家正店’与这种妄人走在一起,主管三思。”

  唐主管笑道:“大家各自做生意,是赔是赚,各家本事。只要规矩定下来,按规矩做事就好。”

  吴克久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三人围着一张桌子,相顾无言,只是各自喝茶。“姚家正店”虽然与杜中宵换酒卖,也只是开始试着合作,并不会跟“其香居”撕破了脸,唐主管尽量中立旁观。

  喝了一会茶,直到天近正午,冯节级才姗姗来迟。他五十多岁年纪,长得高大肥硕,走起来有些吃力。到了小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先在那里喘气。

  杜中宵起身,拱手道:“节级,在下杜中宵。知县官人垂怜,新开了一处酒楼。”

  冯节级瓮声瓮气地道:“你的事满县传遍,我自然晓得。这几年钱难赚,我们这些经纪人家,过得都不容易。既然你家里开了酒楼,便好好做生意,不要把事情弄坏了。”

  杜中宵称是,正要坐下,却不想冯节级看了看对面的吴克久,又道:“你家里前些日子与吴家‘其香居’闹了些别扭,我们都是知道的。现在一般开酒楼,便把前事忘了,不要再生事。”

  杜中宵听了笑道:“节级说哪里话,做生意无非是为了赚钱,哪里会生闲气。不过,我话可是说在前面,我这里老实做生意,‘其香居’也要一样才好。这两日我们那里酒楼新开,吴家小员外不住在门外转来转去,一看就是要生事的。俗话说你不仁我不义,若是‘其香居’再弄出事来,莫要怪我对付。”

  冯节级听了大笑:“这是什么话!附近几县,都没有大过‘其香居’的酒楼。他们生意做得这样大,又哪里会去寻你们的闲气。你那处酒楼,地方又小,装修又差,没有彩楼,没有什么精细酒具,有钱人家哪个会去。虽然同是卖酒,与‘其香居’可不是一个路数。”

  杜中宵微微一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如此最好。”

  四家酒楼,杜中宵与“其香居”离得最近,以后竞争不可避免。今天几家酒楼坐到一起,应该主要解决杜中宵和吴克久的矛盾。只是吴家有钱有势,杜中宵在新任知县那里印象不错,冯节级是衙门里的积年老吏,最会见风使舵,哪里肯掺和他们两家的事情。他自家的官酒楼,把地盘占得死死的,别家赚不赚钱与他何干。杜中宵与吴家去斗,冯节级与“姚家正店”一样看热闹就好。

  吴克久一样信心满满,准备与杜中宵斗一斗。前面韩家是自己家的脚店,因为一时疏忽,没想到最后竟然没有得手,还连累自己到衙门里走了一遭,吴克久一肚子都是气。

  现在杜家和韩家一起开了酒楼,看起来强过以前开脚店的时候,其实还有另一面。虽然现在租的官房,允他们到了年底交租,但租钱欠在那里,总是要交的。县衙比不得普通百姓,到了时限,租金交不上去就会抓到牢里去的。如果杜家和韩家的酒楼开得不好,赚不到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其香居”开了多少年,无数经验,岂是一间新开的破酒楼斗得垮的。吴克久信心满满,只要自家用些手段,杜中宵很快就知道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酒楼开不下去。

  喝了一会茶,见冯节级不说话,吴克久道:“节级,往年我们几家酿酒,县城里的脚店酒贩都分得清清楚楚。哪里卖谁家的酒,什么样的价钱,分毫不错。现在又新开了酒楼,知县官人发话,我们自无话说,但其他酒楼还应该守规矩吧?若是坏了规矩,这生意就做不得了。”

  冯节级漫不经心地道:“怎么,我们就这么几家,还有人坏规矩?”

  吴克久提高声音道:“不过三四家酒楼,坏规矩才让人气愤!昨日我到新开的酒楼那里看,就见他们柜前有三大缸酒,是从‘姚家正店’来的。往年我们分得清楚,姚家的酒不到城南来,现在怎么说?”

  冯节级听了这话,对唐主管道:“主管,如此做却有些不妥。”

  唐主管道:“节级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新开酒楼不酿酒,只从酒糟中滤酒。他们家从酒糟中滤出来的酒力气大,有客人喜欢,我们便与他们换酒来卖。换酒而已,不是我们卖到城南来。”

第31章 竞争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明亮,杜中宵走在路上,有些懒洋洋的。

  吴克久还以为跟以前一样,自家是县城里最大的酒楼,衙门里官吏大多熟悉,人人都让着他。刚才在冯节级那里大呼小叫,以为“姚家正店”与杜中宵联合起来卖酒,是天大的罪恶。哪里想到,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因为诬告杜中宵私自酿酒,得罪了衙门里的人,多少人被他牵连,谁还帮他说话。

  冯节级是衙前,偶尔也要到衙门里去当差的,官面上的事情明白得很。范镇是个仅因为读书人的体面,就可以把状元拱手相让的人,对治下官吏管得极严,衙门里再不是史县令在时的样子。以前跟吴家有瓜葛的官吏,要么被调走,要么被夺了实权,衙门里没人帮他们说话了。反倒是杜家,因为有杜循这个乡贡进士在,范知县那里格外高看,现在不能得罪了。

  吃了一餐饭,谈了近一个时辰。冯节级和唐主管互相推诿,最后的结果是不但不禁“姚家正店”到城南卖酒,连冯节级的官酒库也与杜家换酒来卖,独独剩下了“其香居”一家。

  想起这个结果,杜中宵就想笑,这些日子被吴家欺负的郁闷终于消散了一些。

  回到酒楼,韩练早早等在门口。一见杜中宵,急忙迎上来问道:“如何?冯节级怎么说?”

  杜中宵面带笑意说道:“节级没有说什么,只是以后官酒库也与‘姚家正店’一般,与我们换酒来卖。节级说得明白,要把他地盘之内喝烈酒的人失掉的份额,从与我们换酒中补回来。”

  韩练不由怔在那里:“节级真是如此说?连官酒库也与我们换酒?独剩下‘其香居’?”

  杜中宵连连点头:“韩阿爹说得没错,就是独剩下‘其香居’!吴家一直找我们麻烦,怎么可能与我们换酒来卖?他们仗着酒楼大,做得久,想欺压我们,没那么容易!”

  说完,杜中宵抬腿进了酒楼,韩练犹自在门口那里发怔。

  进了后边的小厅,月娘正在那里闲坐。

  杜中宵在一边坐下,对月娘道:“姐姐,路上走得口渴,来碗茶喝。”

  韩月娘起身,端了茶来,在杜中宵身边坐下,道:“此次不知冯节级不知如何说。”

  “节级是深明事理的人,知道我们做的没错,不但没说有什么,以后他的官酒库还跟‘姚家正店’一般,与我们换酒来卖。现在城里一共四家酒楼,只剩‘其香居’一家与我们作对头。我且看吴家还能作死多久,早晚让他们开不下去了才好。”

  韩月娘出了口气:“如此就好了。酒楼开下去,多少赚些钱来,我们两家不缺衣食。”

  杜中宵笑道:“姐姐,若只是要不缺衣食,我又何必下如此多的工夫!我这里想好了,我们这家酒楼做起来,正与‘其香居’离得不远,把他们的客人全部抢来才行。吴家小狗前些日子如何欺你,不回报于他,我如何心安!有仇不报非君子,不让他尝尝一样的滋味,难出胸中恶气!”

  韩月娘叹了口气:“大郎,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直说么!我们便如一家人一般,还有什么不方面讲的!”

  “大郎,你是读书人,应该多花些心思在学问上,准备科举才是。前些日子,是我们两家都断了衣食,不得不为生活奔波。现在县里官人垂怜,酒楼也开起来了,诸般顺利,生意也还过得去,两家人都吃住不愁。大郎再把心思放在酒楼上,只怕会误了举业,反而因小失大。”

  听了这话,杜中宵不由愣在那里。这一段时间,他一心想的就是怎么赚钱,怎么把旁边的“其香居”挤垮,出自己心中一口恶气。读书的事也经常想起,只是一直觉得还遥远,并没有付诸行动。现在韩月娘提起来,才突然记起,读书考进士才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惟一出路。

  想了一会,杜中宵才道:“姐姐说的是。只是下次科举尚是两年之后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现在酒楼新开,诸般事情,一时放不下。科举不是小事,处处要钱,不挣些家底,怎敢就去做?我家里就是因阿爹去年进京赶考,花光积蓄,到现在喘不过气来。”

  韩月娘笑了笑:“话是如此说不错,大郎不要忘了正事就好。”

  “忘不了,我如何会忘了。”杜中宵叹了口气。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比他更明白,读书做官是自己惟一的出路。这个年代,连钱都是靠不住的,乍穷乍富太过稀松平常。家财万贯,一个不小心数年就会破败,这种事情实在太过常见。

  便如“其香居”的吴家,数十年的积攒,才有了现在局面。但不要以为他们的家业就是铁打的,败落起来也非常快。酒是专营,赚钱容易,但一旦生意不好,钱亏起来也快。既然官府允许分地盘,每家酒楼相应地就有定额,不管有没有卖那么多,酒税是一定要交的。一旦酒卖不出去,酒税一毫不能少,多少家底也会迅速地被官府抽走。这种生意还不能随便关门,必须官府同意才行,倒起霉来,富贵员外没多久就债台高筑。杜中宵现在干劲十足,就是冲着吴家的这个下场去的。

  沉吟良久,杜中宵道:“此次吴克久那厮着实恼人,不收拾了他,我难以安心读书。月娘,等过上几个月,我收拾了吴家的‘其香居’,了了心事,自然就会在学问上用功,准备科举。”

  韩月娘笑道:“大郎说得轻松!‘其香居’多年卖酒,多少年来都是县里最好的酒楼,你要如何去对付?若要我说,反正我们卖的酒与其他家不同,总是断不了衣食,那便如此就好。”

  杜中宵微微一笑:“我自然有办法。现在‘姚家正店’与官酒务都与我们换酒来卖,只剩下‘其香居’一家不卖烈酒,偏又与我们离得不远,就可以做手脚了。”

  韩月娘哪里肯信,歪着脑袋道:“你有什么法子,说来我听。若只是空口白话,我劝你还是安心读书得好,不要在这些事情上浪费心力。岁月如梭,大郎,趁着年轻,不要把光阴虚渡了。”

  杜中宵道:“我们这里有其他的酒卖,‘其香居’没有烈酒卖,这就是抓手。过两日,我们在酒楼里制些卡片,发给客人。只要有卡片的,到我们酒楼里来,都有折扣。做得好了,可以给常来的客人办理会员,预存里面钱,一应花销多给一些折扣。反正一句话,就是让到我们店里的客人,只有继续到我们店里才最划算。借着这种办法,把‘其香居’那边的客人全部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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