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脸见此,缓缓露出个笑容,更可怕了。
杨昊天:“……”
他嘴唇哆嗦:“请问、是何方精怪?”
陈以南也不跟他废话,刀尖前顶,冰冷的金属感刺中了杨昊天的喉咙,让他无法吞咽,神经一冷,他骤然清醒:“陈以南!”
陈以南笑容扩大,收了应急灯:“哎被发现了。”
杨昊天又惊又气,巡逻的恶魔还在缓缓而行,这厮就敢大喇喇闯进来,印度不要面子的吗?!
他作势要挣扎,陈以南却更快,一把反剪住他胳膊,狠狠一拧,剧痛袭来,杨昊天张嘴,马上就要喊一句“我靠敌袭!快来人!”
陈以南眼明手快,抄起帐篷边雪橇:“如果你想让同学看到我踢爆你蛋蛋,就大声喊。”
杨昊天张嘴到一半:“……”
“蒜泥狠!”他闭了嘴。
“客气啦。”陈以南嘻嘻笑道,朝后招手,队员慢慢围上来,各个都是轻装少家伙,不像有备而来。
杨昊天满脑门问号。
你都抄家偷袭了,咋不带好家伙?
他哼一声:“你们来干什么?太危险了,赶紧回去!”
小队一下子笑了,这人嘴硬心软,真是有趣。
陈以南耸肩,没说原委,“就来了呗。”
她左右扫视,每座帐篷外都堆着大量挖掘工具,虽然简陋却数量惊人,再回忆吊在空中俯视看到的情况,印度恶魔的数目也有点对不上。
陈以南眯起眼睛:“杨哥,咱不耍花招了,我们的装备你也看到了,不是有备而来,所以不会久留,你有话直说吧。”
杨昊天不明所以:“什么话?”
陈以南:“……”嘿你这卧底做的!搓火吗?
程桥忽然出声:“恐怕,印度阵营在忙什么大型土木工程吧。”
“这满地铁锹镐头,以恶魔兵团的数量来算,能挖空一座山。”
陈以南冲桥哥竖个大拇指。
大家惊讶地望着他。
程桥有些不自然,幸好黑皮看不清脸红:“过奖,都是蒙恬将军言传身教。”
杨昊天思路缓慢接通,“你们在说什么,这土西南一直在挖,很久了,估计就是普通防御工事……有什么不对吗?”
陈以南没立刻回答。
如果真是挖空了一座山的土量,那至少数百万立方米。
这可不是小事。
如此体积,化成陷阱可以坑杀数十万人,挖成堑壕沟能也能藏身近百万人。
她缓缓说:“杨昊天,我知道你学识好,还记得地球时期二战的苏德战争吗?”
“那时,面对魔神般的德国中央军,莫斯科即将成为孤城,苏联是怎么做城体防御的?”
苏德战争,人类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陆上对抗,惨烈无比,无人不晓。
杨昊天一愣,雪山的冷风把他整个人都吹凉了,头脑霎时清醒:“我当然记得,1941年的寒冬,莫斯科人民挖空了城市外围三百万立方米的冻土,就为了做战壕!”
“然后,靠着冻土战壕抵抗数月,硬生生把战局拖了回来!”
“你是说——”
没错,陈以南点头,示意他看看周围满地碎土坑洞的印度大营,“现在,你还想说挖土没什么吗?”
杨昊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他可不是不学无术的人,相反,要真是纸上谈兵,杨昊天能和陈以南对打很久不落下风,此人缺乏的,只是实战和一个被点破的机会。
堑壕沟这东西,进可攻退可守。
一旦出现,就是战争走向持久消耗战的信号。
“难道,印度打算耗上了?”他喃喃道。
这怎么行!沾狗屎似的甩不掉!
像条恶犬蹲在华夏西南门口,以后还发展个屁!
白雪静静飘落,众人心情沉重,一时无话。
身后帐篷忽然亮起灯光,年轻男声传来,“杨昊天你他妈起来了咋不点灯呢?”
杨昊天:“!”
“是我初中同学,一区第十雷霆。”
“南姐,手下留情。”
他低声道,和陈以南对视一眼,陈以南挑眉,又打个响指。
罗敏和程桥默契地摸上来,站在帐篷门口。
雷霆揉着眼睛走出来,大雪混着冷空气激得人打喷嚏,他刚想说天真冷啊,忽然,一个麻袋就套了上来!
雷霆:“……”
玛德,出门忘看黄历了!
三分钟后
杨昊天雷霆“哥俩好”地被绑着手,跪坐在帐篷后的视野死角,眼前是笑眯眯的四区考生。
雷霆愤愤啐一口:“玛德杨昊天你这怂货!被俘虏那么久都不带吭声的!”
杨昊天叹口气,无话可说。
说什么呢。
难道说被陈以南的话惊呆了,忘预警了?
雷霆不像杨昊天,对半人马座了解多,在他眼里,这些龙精虎猛的四区家伙简直是魔鬼是挂逼!
领头女生靠近两步,他立刻叫起来,往日在女生面前装逼的样子全碎了:“你别过来!滥用私刑是犯法的!”
陈以南忍俊不禁,“你很怕受刑?”
谁不怕!雷霆欲哭无泪,“你!”
“我打死不会招的!你小心点,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陈以南:“……”
她忍着笑意,和程桥对视一眼,“好耳熟的话啊。”
程桥尴尬地脚趾抓出一条万里长城。
这话不是他头一回被陈以南干翻时说过的吗?
杨昊天果断补刀:“他爸是猎户座商务司司长,家财万贯,真的吊。”
陈以南冷笑:“我还是光荣的无产阶级斗士呢,两袖清风,谁怕谁。”
雷霆:“……”
小队打着掩护,押着俩一区学生,也不敢太深入印度大营,便去阵营边缘侦查,果不其然,挖掘的战壕之深,难以想象。
站在边缘往下看,简直是地狱般的深度,看不到尽头。
小队齐齐叹口气。
林冲苦笑:“真不知该说这趟收获丰富还是太倒霉了。”
“这情报,回去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张嘴说。”太沉重了。
“对了,陈以南,咱们怎么回去?”
他指指头顶上,倒悬的林地还在,还毫无疑问太远了,恐怕得原地成神修出数百米法相才能够得着。
“别担心。”陈以南头也不回,将捆绑俩人的狗绳交给罗敏,自己开始脱装备:“我刚一落地,就给还待在营帐的墨菲发消息了。”
“有人知道我们陷进来就行。”
说完,她将一句打好的信息摁了发送:
【现已转移到战壕,侦查中】
背好镐头和绳子,陈以南准备往壕沟里跳。
林冲忙拦住她:“慢着!这是少说一百米的沟,姐姐,你近视了吗?”
“我知道。”陈以南道,“所以才更要下去看清楚。”
“不然,带着似是而非的情报回去,太失职了。”
林冲:“……”
“我陪你去。”程桥道,不知何时,他连装备都换好了。
“我也去。”小卧龙也赶紧举手,一路上他都在拼命观摩印度阵营,能记就记,亲临实战的机会太难得了,要抓紧一切机会学习!
陈以南不置可否,“可以啊,就当锻炼了。”
说完,三人快速栓绳子在树桩上,齐刷刷跳了下去。
林冲:“……”
我操了,他揉揉头发,心中烦躁又说不出为什么。
罗敏见此,笑了笑:“林哥,第二和第一听着很近,但你想超过南姐,还有得努力呢。”
这可不仅是积分的问题。
嘿这人!骂人不揭短啊!
林冲瞪她一眼,“你不是铲以南死忠吗,怎么不跳?”
罗敏撇嘴,“南南交给我牵狗绳的重任,我肯定要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