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的人,自己的盘中之食,怎么可能允许旁人分一杯羹。特别还是傅静这个顺位继承人。
果然这话一出,就连一旁的左婉之也是听不下去了,傅娴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当年傅静在家处处被打压过得是什么日子她也都历历在目,所以听到自己弟弟说出这话,她不由得站出来为傅静说话道:“方旭!小静这些年在外面过得也很不容易,傅娴身边起码还有家人、有现成的人脉,有傅叔为她掌舵,而傅静呢?她不靠家里,白手起家做成今天这个样子,难道不值得让人敬佩吗?”
听到这话,一旁的傅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就连一旁的傅凌雪也是不由得瞪了自己小姑一眼,她这话说的不就是在暗讽自己母亲是靠着傅家才有的今天么?
想到这她不由得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潘琪,那潘琪原本听到自己母亲说出这番话就已经是心中忐忑了,此时接触到傅凌雪这目光脸色顿时便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她连忙低下头,已经全然不敢出声了。
一旁的左方旭听到这话,却是面露凶狠,自己这个废物姐姐平日里一句话都不敢说,这种时候竟然敢站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呛他,简直可恨!
想到这,左方旭不由得低喝道:“我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再说,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难不成还得给她颁个奖?你可别忘了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说到这,左方旭顿了顿,而后看着傅静冷笑道:“傅叔和娴姐是何等的人物,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女儿和妹妹。”
这话一出,此时的傅静已然是颜面扫地了,一旁的温擎肩膀一动,眼看着就要开口为自己的妻子说话了,然而傅静却是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坚决制止了。
而高坐主位的傅老爷子则是不悦地皱了皱眉,看上去厌烦至极,于是便冷眼冲一旁的傅娴问道:“宾客到的怎么样了?”
傅老爷子这话显然就是不愿再和傅静有任何交流了,想到这傅静也再顾不得其他了,看着身旁的温莨和温擎便冲着傅岳便介绍道:“爸,这是我的丈夫温擎,还有女儿温莨。”
说到这,傅静不由得冲温莨使了个眼色,“这是你外公,快叫外公。”
傅静这话一出,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温莨身上,毕竟傅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人丁却是稀薄,像傅岳这种眼界的人上一代的恩怨也并非会延续到下一代身上。
这傅静不得老爷子青睐,然而她的女儿却是对从前的事情一无所知,要是她态度谦卑,能讨得老爷子和傅娴这个掌权人的欢心,说不定将来还能回归傅家,虽然地位肯定比不得傅凌雪,但总归也是有个外孙女之名了。
可别小看这么一个名头,足矣抱她一生荣华富贵了。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如今的地位有多尊崇,再过一时半刻只怕是他傅老爷子也得看她脸色行事了,至于傅家在她看来不过是将倾的大厦而已。
此时的温莨打量着这坐在权利中心的傅老爷子,目光之中带着些许的审视和怜悯,傅岳见她迟迟没有开口,不由得转过头以同样的目光打量着,然而在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傅岳却是瞬间皱起了眉。
那样高高在上的视线,让他感到极为不适,这种感觉任他傅岳横行商场一生见过的次数也寥寥无几,而那些人无论地位还是权势都非他能比拟的。
这让傅岳极度不悦,那样的眼神她到底是哪来的底气?!
两人对视着,一时之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许久,温莨才微微一笑,而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掷地有声地开口道:“傅老先生,初次见面,向您问好。”
这话一出,全场顿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她说这话虽然得体谦卑,但谁也没有料到温莨一开口叫的竟然是傅老先生,而并非外公!
要知道那上位的人可是叱咤风云的傅岳啊!多少人想跟他攀亲带故都投路无门,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竟然敢当众驳他面子,简直不可理喻。
一旁的左方旭听到这话,顿时便皱起了眉头,要知道傅家认不认这个外孙女是一回事,但温莨这个态度却全然不是他们想要的。
在他们眼里,温莨这种不被傅家承认的外家女,根本不配这么有底气的站着,她该底下三四、讨好、巴结所有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看着座位上脸色铁青的傅岳,左方旭连忙开口道:“你这野丫头,简直不懂礼数!既然压根没想认祖归宗,还有什么脸站在这?!”
不光是傅岳,就连忙一旁的傅静夫妇在听到温莨这话之后,也是陡然间变了脸色,她以为温莨是因为刚刚傅老爷子的话对他心生芥蒂,于是着急地开口冲温莨道:“小莨!这是你外公,叫外公啊!”
温莨站在原地,雷打不动,对傅静的话仿若未闻。
叫外公?呵。
不是所有人都配和她沾亲带故的。
眼见着她闭口不言,一旁的傅静彻底慌了神,不由得冲着傅岳解释道:“这孩子之前不是这样的……她很乖很听话,也很独立!”
说到这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道:“啊,对了!她学习成绩也非常好!这次高考还考了个全国第二呢!可聪明了!”
这傅静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那左方旭愣了片刻之后便直接笑出了声,“第二?”他嗤笑一声,紧接着便嘲讽地开口道:“可真了不起啊,那你可知第一是谁?”
第一?听到这话,左婉之不由得闭了闭眼,那神色之中都是不忍。
傅静被左方旭这话问的一愣,她只知道温莨考了第二至于第一是谁她压根就没在意过,此时她不由得和一旁的温擎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一片茫然。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个不知名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先是嘶了一声,而后才开口道:“我记得今年的高考状元是凌雪小姐吧?真是了不起啊!”
这话一出,全场顿时了然。
左方旭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在高考状元面前吹嘘第二名,这绝对是我见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哈哈哈。”
听到这话,站在傅娴身边的傅凌雪则是语气之中带着些许埋怨冲左方旭道:“小叔!今天是爷爷的寿辰,这种不重要的东西就不要拿出来说了。”说到这她不由得顿了顿,而后上下打量了一眼温莨,鄙夷道:“何况我听说B城这次可是有附加分的,靠着附加分还只拿了第二,竟然也好意思开口,也真是……”不要脸。
后面三个字傅凌雪没有说出口,然而她要说的是什么,这里面的人哪个听不出来?
第93章 五个亿的赝品?
听到这话, 左方旭不由得轻笑一声,“就是, 当妈的无能,做女儿的也就这样。这就是差距啊。”
一旁的傅静听到这话,整张脸早就成了猪肝色,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高考状元竟然是傅凌雪!如果早知道这一点她是怎么也不会说出口的,毕竟难听的话对着她说一万遍,也不及对着温莨说一遍来的让她痛心。
她明明已经很优秀了啊……想到这,傅静不由得看着面前的温莨, 生怕她受到这些打击会心里难过。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些话听在温莨耳朵里那简直就跟跳梁小丑一般无二,孰知,那傅凌雪连和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对于傅凌雪的挑衅, 她压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而是直接看向了身居高位的傅老爷子, 开口道:“傅老先生,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
刚才几人说话的时候,傅岳的目光一直放在温莨身上, 如果换做是寻常年轻人,听到这些话只怕是早就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了,然而这个温莨却自始至终都带着一种漠视,小小年纪竟然颇有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
这种时候还能如此, 真不知道她是愚钝无知, 还是真的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不管怎么样, 既然温莨开口了,他倒要看看对方能问出个什么东西来。
于是,他轻轻颔首, 示意温莨有话直说。
温莨见状也不客气,直接开口道:“您近来身体还好吧?可有顽疾?或者心脏病之类的?”
这话一出,傅岳不由得微微皱眉,如果这个问题换做旁人来问,还没什么,但从温莨口中说出来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有一种深深的恶意。
这傅岳双眼微眯看着温莨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左方旭闻言训斥道:“你说这话咒谁呢?!叔叔身体好的很,会不会说话,不会是读书读傻了吧!”
温莨闻言,目光依旧放在傅岳身上,而后意有所指地道:“那我就放心了。”不然她怕他撑不到宴会结束啊……
温莨和傅老爷子这短暂的交锋,随着某些大人物的到场戛然而止。那傅岳最后扫了温莨一眼之后,便转身招待别的宾客去了。
傅岳的寿宴操办隆重,各个流程都按照最高规格的来,在傅娴代表子女给诸位到场的来宾表达谢意之后便到了献礼的环节。
诸位来宾献礼,然后会有专人随机挑选几件呈到寿星面前,寿星过目之后整个宴席才会正式开始。
温莨这次献上的礼物正是由耿院士提供的,是一幅国风山水画,温莨对古玩行业了解甚少,原本她还想研究一下这幅山水画,毕竟如果东西太贵重她压根不会送到傅岳手上。
只不过这画也是今天宴会开始前才被送到她手上的,由于时间关系温莨只来得及看了个落款,可谁知这画竟然连落款都没有,无奈温莨只能给耿院士打去电话询问,对方只说这画出自名家,至于画作的价格却是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眼看着时间紧迫,温莨也没有多想,来到宴会之后便把礼物交给了专门负责接受赠礼的账房。
如今正到了献礼的环节,然而正在此时温莨却突然接到了陈庭陈指挥的电话,这样的人物一般情况下哪里会给她打电话,温莨左右权衡了一下,今日到场的来宾众多,那献礼也不过是随即挑选一部分给傅岳过目,选中他们献上的画作几率也不大,于是当下她便没有再犹豫,和温家父母打过招呼之后便拿着手机移步到了宴会厅外的安静处,这才接起了电话。
而宴会厅内,献礼环节仍在继续,一件件献礼被放在了精致的托盘之中,由十来个人排队呈上,看着牌面十足。
众人献给傅岳的礼物自然每一件都相当名贵,傅岳随即品鉴了几件果然都相当满意,看来这次生辰过后他手中的藏品又要多出不少了。
然而这些藏品傅岳都只是过目而已,直到第三件藏品呈上,一个精致的盒子被打开,一对泛着岁月痕迹的黄金虎符顿时展现在众人眼前,这东西原本是古代帝王用来调兵遣将用的,而眼前这个显然历史久远,能得到一只已经是不易,而现在呈上来的竟然相辅相成的一对!
众人见状都不由得暗自咂舌,这里的人即便对古玩没有了解,但这黄金护符的价值他们是知道的,这玩意有价无市,没有一亿出头那是根本拿不下来的!
看到这,傅岳连忙从佣人手中接过黑色手套,戴好之后他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其拿起,一阵观摩之后,不由得赞叹道:“好东西!好东西啊!这是何人所赠啊?”
听到这话,一旁的傅凌雪不由得站起身,语气颇为骄傲地道:“爷爷,这是我妈几年前就在暗中搜集的,只可惜前几年一直只有一只,另一只也是在上个月才有幸拿到手的,妈妈之前一直念叨着,就是为了在今天宴会上先给您。”
一听献礼的人是傅娴,众人才不由得暗自点头,果然是傅家未来的接班人啊,出手阔绰不说还知道在哪下功夫,果然不愧是如今傅家的掌权人。
听到这话,傅岳不由得看了眼一旁微笑不语的傅娴,不由得点头赞叹道:“不错,辛苦你了。”
“您喜欢就好。”傅娴闻言这才开口,而后她低下头看了眼腕表,这次开口道:“爸,时间差不多了,寿宴可以开始了。”
听到这话,傅岳这才点了点头,然而他刚想将手中的手套褪下,正在此时余光却突然瞥到了最后一个呈着画轴的托盘上,这傅岳极其爱画,此时看见这画轴一时之间便勾起了好奇心。
他不由得冲那名走在最后的侍从挥了挥手,下人接到示意便立刻往前走了几步,将画轴呈在了傅老爷子面前。
傅岳手中藏品无数,原本并没有对这画抱有太大的期待,只是好奇心使然罢了。
然而当他揭掉画绳,由上至下将那画轴打开,一幅古朴的山水图便展现在了他的眼前,傅岳盯着画作显然没有回过神,竟然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众人见他这幅模样,不由得探着脑袋凑过来打量,一旁的傅凌雪更是直接站起身走到了傅岳身前,这傅凌雪从小在傅家长大,在傅岳的耳濡目染之下对这些古玩倒是略知一二,只不过这幅画她却看不出来是谁的真迹,扫了两眼之后她不由得看了下落款,只见那上面空空如也。
傅凌雪见状疑惑地问道:“诶?这幅画怎么连个落款都没有?”
正在此时一旁的傅老爷子突然嚯地从位置上站起了身,许久才仿若失声般地呢喃道:“《日照夏山图》!竟然是《日照夏山图》!这、这怎么可能!”
这话一出,在场懂行的人心中都不由得一惊,《日照夏山图》这五个字无疑是画中绝品的代表啊!根据记载这《日照夏山图》初现于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手中,在得到这幅画作之后短短几年便成为了一代闻名于世的帝皇。
最神奇的是,若干年以后这名帝皇在遗诏中提及此作来历,竟然说出了此画乃是梦中所得,仙人所赠!这等惊世骇俗的话!
而后此画便先后被五位帝皇珍藏,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是名垂千古的举世帝皇!
只不过后来经历战乱,这画作便不知所踪了,但是当今世上一直有传言,此画如今还存于世,而且就在国内的某个收藏家手中。
而如今,这样的画作竟然在此得见天日,怎能不惊世骇俗!
这傅岳之所以一眼就认出了这幅画作,完全是因为许久之前他在一位耿姓友人家中见过此画的复印件,毕竟这等画作其收藏者也不会轻易拿出来示人。
这傅岳本就对字画相当着迷,自那日见过复印件之后便更是对此画心心念念,他不敢奢求自己能够拥有,只希望哪怕是见上一次也是好的!
一旁的傅凌雪在听到《日照夏山图》这几个字之后心中也是止不住地惊涛骇浪,毕竟这副画的来历她可是曾听过爷爷提起无数遍的,这样的旷世神作不说其他,但就这价值恐怕没有四五个亿也是根本拿不下来的!
更离谱的是这玩意根本就是有价无市!否则以她爷爷的实力怎么可能拿不出四五个亿!究竟是谁竟然一出手就是如此大的手笔!
不光是傅凌雪,就连一旁的傅岳也是对此深感疑惑,想到这他连忙站起身冲着满堂的宾客开口道:“此画是哪位友人所赠啊!”
不远处温家夫妇闻言不由得一愣,这两人上午时曾见过这幅画,此时一眼便认出来了这不正是温莨带来的那幅么?
虽然的傅静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站起了身连忙走到了傅老爷子跟前,对于这画温莨只说是托人准备的,也没有详细交代,此时看着傅岳这煞白的脸色,傅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画是好还是坏。
于是便看着傅老爷子开口道:“这画是我们准备的,有什么问题吗?”
“你?”此时的傅岳一听这画是傅静带来的,心中都不由得凉了半截。
据他所知,这傅静在外打拼多年成绩也不过尔耳,这温家也并非是什么大户人家,他苦苦追寻的绝世之作,哪里是就凭他们就能弄到手的。
一旁的傅凌雪听见傅静这话同样是面露质疑,在场任何人拿出这画她都愿意相信,唯独是傅静一家那是打死都不信的!
所以她打心眼里认为这不过就是一幅赝品罢了!敢在爷爷的寿宴上送出一幅赝品,这可有好戏看了!
此时在场的众人心中也都了然了,只不过送出赝品的人也不是他们,傅静自找难堪,他们当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然而傅凌雪可不这么想,她嘴角微微一弯,冲着傅静回答道:“小姨,这幅画可是来头不小啊!你看看这画技太绝了。”说到这她不由得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而后开口道:“这样一幅画,想必得五六千万吧?”
听到五六千万这个数字,傅静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她只知道这事当初这事温莨说她来处理,原本以为她能准备的也不过是一两千万的东西罢了,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一幅画竟然要五六千万!
她心中震惊,脸色也跟着惶惶不安起来,她实在不知道温莨到底是哪来的钱竟然一出手就是五六千万!
不过此时面对众人的询问,傅静只能勉强开口道:“爸喜欢就好……”
她哪里知道自己这话简直就是变相承认了这画不过才五六千万!而此时她的表情她这个表情落到众人眼中更是成了心虚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