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鱼笑着摇头，“这些是送给你的，谢谢你这几天这么照顾我，还借给我炉子跟锅！”

　　大婶一听是送她的,眼睛立刻笑没了，还有些不好意思，“这哪儿行啊，那炉子里烧的煤都是公家的，我也没帮什么忙！”

　　但余小鱼很清楚，她要是没有空间，没法做饭，这一个炉子一口锅，无疑是帮了她很大的忙。

　　余小鱼快速上楼，从空间里取出行李袋，提着行李袋下楼，“这钥匙我放这儿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大婶儿收着她的海鲜也有些不好意思，从自己饭盒里拿出一个炕好的饼，“姑娘，这么早你肯定没吃早餐，路上吃这个！”

　　大婶直接撕了一张报纸，包起来塞进余小鱼手里，推着她出门，“以后再来桐县还住我这儿，我下次给你做海鲜粥！”

　　大婶一副生怕她不接的表情，余小鱼干脆当她面打开报纸，咬了一口，“真好吃！再见！”

　　饼子里面包的是海带丝，咸辣口的，吃着很香，大婶的手艺真是不错。

　　她一会儿要去的地方，位于桐县北方的临村，专门生产苹果干，还有苹果罐头，市面上的苹果一大部分也是这边产的。

　　这些水果也是北方缺的，上次西瓜那么受欢迎，苹果肯定也一样。

　　临村多山，平原比较少，当地的苹果听说以前是专门进贡，给达官贵人享用的，个大饱满，汁水很甜，到目前为止也是畅销全国，苹果不同于西瓜，苹果护理好了，是能保存很久的，甚至一年四季都能有苹果往外运。

　　所以，她这次来也是碰碰运气，买不到苹果，买苹果罐头或者苹果干也成。

　　“姑娘，我们临村虽说后面带了个村，但是里面一点都不像村，我们村里有好几个集体合作社，最基本的是把苹果收集起来，然后往外送，除此之外，还有生产苹果罐头的，苹果干的，一点都不比县城里差！”

　　赶车的牛大叔抽了口旱烟，表情很自豪。

　　车上坐的妇女连忙附和，“是的，就说我们临村的地盘都不像是一个村落，你看那山，好几座都是咱临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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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前面几次采购相反，这次余小鱼并没有受到欢迎，反而有些冷落，村长一听她是来采购的，只是很淡定的把她的介绍信看完，面无表情的还给她。

　　“同志，我一会儿让牛大给你送给城里，你别再来了。”

　　“为什么？我随便买点什么也行，不一定是新鲜的苹果，苹果干跟苹果罐头也成啊！”

　　余小鱼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她还是想努力争取一番。

　　村长侧过身子，示意余小鱼看后面，一个大大的院子里，每个人手脚麻利的把苹果按照个头的大小分别装入不同的木箱子里，木箱子里垫了稻草，一层苹果放满之后，便会铺一层稻草，最后直接在木箱子上定了钉子，挨个码起来。

　　“看着很多，其实离我们要上交的数量还差很多，今年苹果产量不好，就算你不远万里来这里，我还是没法儿给你，你要是现在走，我去跟牛大说。”

　　余小鱼抬了抬下巴，“那些颜色还很青的呢？”

　　“那些用稻谷壳埋着闷一段时间就红了，真的是没有能匀给你的。”村长双手背在身后，表情显得很为难。

　　虽然是余小鱼预料中的情况，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刘村长！原来你在这儿啊，我在办公室等你好久了！”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衣，梳着中分油头，穿着皮鞋的男人笑眯眯的走过来，胳膊上还带着一块大圆表，手提的公文包也黑亮黑亮的。

　　只一眼，余小鱼基本确定他的身份，尤其是他还拿出一盒刘三姐卷烟，这种烟是南方云贵地区才能看到的，他若不是走南闯北的采购员，还真不可能。

　　那人看了眼余小鱼，没把她放在眼里，因为她为了舒适，穿的还是布鞋，军装，并不符合采购员一贯的装扮。

　　“咳咳，贺强，你先去办公室等我吧，我跟这位女同志还有点事！”

　　贺强下意识的瞅了眼余小鱼，眼神在他们中间来回打转，最后在刘村长的眼神下，还是先走了。

　　“他开的什么条件？”余小鱼开门见山的问道。

　　刘村长没想到她一眼就看出了贺强的身份，“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要的是那些坏的苹果，价格还是正常苹果的价格。”

　　买坏苹果用好苹果的价格？

　　这是为何？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但刘村长也没打算跟她说清楚，远远的跟牛大吆喝了声，一会儿给余小鱼送走，他就转身走了。

　　余小鱼看着他的背影，这里面肯定有古怪，谁都不是傻子，她得搞清楚！

　　——

　　贺强美滋滋的从办公室里出来，刚敲定后面所有的坏果都给他，他能预想到等回去，领导的夸赞，同事的羡慕都在等着他！

　　可是走着走着，贺强闻到一股特别诱人的香气，他驻足，使劲儿嗅了嗅，扭头一看，那边坐在石桌旁吃饭的可不就是刚刚遇见的妮子。

　　“唉，女同志，你这是打哪儿买的？”贺强径直的走过去，一看几个饭盒里的菜色，香辣蛤蜊，爆炒蛏子，还有蜜汁鲍鱼，路都走不动了，刚刚只顾的谈判，这会儿事情搞定了，肚子也跟着饿了。

　　余小鱼笑着说：“我自己做的，你要不要尝尝？”

　　贺强听了十分惊讶，“这都是你自己做的？你是不是来合作社应聘厨师的？我跟你说，不成你也别气馁，这儿的合作社都只要自己家的村民，你可以去城里国营饭馆试试他们招不招临时工！”

　　太可惜了，这手艺在国营饭店当主厨都成，瞧瞧这菜的颜色，多漂亮啊，红的绿的，啥色都有。

　　等他说完，才反应过来余小鱼后半句话。

　　贺强指了指自己，“你请我吃这个？我吃了，你就没得吃了，这样吧，我给你钱跟粮票，不过我只有全国粮票，你要多少钱？”

　　说着他就开始掏钱票。

　　余小鱼连忙摇头，“不要你钱票，我也不卖这饭菜，你坐下吃吧。”

　　贺强看她表情很认真，半信半疑的坐下了，余小鱼递给他筷子，“给。”

　　贺强接着筷子，指着面前的菜，一脸试探，“我可真吃了啊！”

　　余小鱼点了点头，贺强看她也不像是坏人，说不定人家真是好心，看他没吃饭让他吃点垫吧垫吧，他在心里打定主意，只尝尝味道，坚决不给人家吃完。

　　结果，吃上第一口香辣蛤蜊，他就停不下来了。

　　“这蛤蜊也太好吃了，大妹子，你这手艺真是没的说，又辣又麻，要是这会儿来个啤酒喝喝，那就太爽了！”

　　“啤酒没有，有二锅头行不？”余小鱼从空间里拿出一瓶酒。

　　贺强看着那酒眼睛都亮了，“哎呦，大妹子，你那儿还有酒啊，也对，能做出这些菜式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他接过酒端详了番，再看余小鱼时眼神都不同了，他把酒瓶放回她面前。

　　“你是北方来的？”

　　余小鱼打开瓶盖，伸手拿过他的水杯，把里面的水倒掉，往杯里倒了一些白酒。

　　“我是丰北省文县来的采购员。”余小鱼说着把水杯放在他面前。贺强嘴里的食物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所以你是专门在这儿等我？”

　　余小鱼目光坦然的看着他，点了点头，“是的，我有问题想问你。”

　　白酒的香气在会喝酒的人来说，是很诱惑的，贺强闻着这酒比一般的更香醇，他根本不能忽视。

　　“你想问什么？”

　　“你要那些坏果做什么？”余小鱼问道。

　　贺强思索着要不要跟她说，有些渴了，他下意识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酒味香醇，入口甜甜的，不辣口，不呛头。

　　好酒！

　　他没忍住又喝了一口，这酒真是好东西，他忍不住闭上眼仔细回味了一番，等他睁开眼，看到对面女同志淡定的笑容时，他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

　　“咳，这酒我都喝了，不说是不是不行？”

　　余小鱼笑了笑，“谢谢前辈指点！”

　　她又往他的杯里点了些白酒。

　　贺强伸手接过那瓶白酒，“那这就当学费了！”

　　“没问题！”

　　这瓶白酒没多少钱，贵就贵在待在空间里久了，酒味更香醇了。

　　贺强又喝了口白酒，“刘村长是不是也跟你说村里上交的苹果还不够，根本没有多的苹果能给你。”

　　余小鱼配合的点头，他轻笑了声，“我用正常果的价钱去买坏果，坏果一般不是坏到吃不成，我让他找人把苹果上坏的地方削了，处理好的苹果送去做苹果干，苹果罐头!果肉切小点，把边边弄平整些，跟那些整个好果子做的罐头，没啥区别！”

　　贺强说着就很得意，他实在是太聪明了，能想出这样的点子。

　　余小鱼很欣赏这种头脑灵活的人，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笑的很真诚。

　　“我们合作吧！”

第38章 、38

　　“怎么合作？”贺强有些疑惑。

　　余小鱼笑了笑,“你把成品分我一半。”

　　贺强嗤了声，不敢置信的说道：“大妹子，你这说着就要分走我一半的东西,我能有啥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余小鱼自信的模样让贺强忍不住笑了，他无语的说道：“大妹子，你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难不成我说出啥好处，你都能答应我吗？”

　　“说说看嘛,或许我真的能办到。”余小鱼目光锁定在他脸上，丝毫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贺强哪见过这样大大咧咧盯着陌生男人看的女同志,心里不免也对她有了些不一样的看法,这年头能出来干采购员的,没一个是能小看的，他随意说一个，她也不一定真的能办到，到时候,他也有理由拒绝了。

　　“细粮,我只要细粮,你要是能帮我采购1000斤细粮，我就把这苹果成品分你一半，如何？”

　　细粮现在多缺啊，要是真能弄到细粮,少一半的苹果罐头算啥,这细粮都能让他赚足面子。

　　余小鱼轻笑了声，果然是细粮，跟她猜的八九不离十，“怎么算？”

　　“这里的苹果大多都在80-85毫米之间,1毛1斤，1斤差不多一个到一个半苹果，但因为我买的是坏果，没那么好，我估且算一斤一个，玻璃瓶2分钱一个，再加上糖之类的，苹果罐头，他们给我价格是2毛2，细粮不好收，我就按2毛的价格跟你算，你给我弄1000斤细粮，我分你1000瓶苹果罐头，苹果干就不给你了，那玩意儿金贵，失败率极高！”

　　贺强说着又喝了口小酒，他能给出1000瓶苹果罐头，也算够有诚意了，就看她敢不敢接这个单子！

　　听着好像是余小鱼赚了他20块钱，但实际上，他倒是不吃亏，现在2毛在黑市上都买不到细粮，这还是上次她出来采购时的价格，现在细粮是2毛5一斤，这样一倒腾，他就能赚30块钱。

　　“1100瓶。”

　　贺强喝酒的手一顿，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余小鱼，酒也不喝了，“1100瓶？大妹子，你是刚出来跑吗？1100瓶那可不行，我得亏成啥样，这合作也是你提的，我可没有要合作的意思，你要是弄不到细粮，不想跟我合作，也不是不行，那些苹果罐头，我一个人带回去也不是不行！”

　　余小鱼扫了眼他的水杯，“我叫你一声大哥吧，还不知道大哥怎么称呼？”

　　“大家都叫我强子。”

　　“好，强哥，你在外跑，不是不知道这细粮早已涨价了，黑市上2毛5都一斤难求，更何况你给我2毛的价格呢？再说了，1000斤细粮，怎么说也有10麻包袋，这个不需要运输吗？这不都是钱吗？我是诚心跟你合作的，你花不到2毛5的价格带回去1000斤细粮，怎么说也比这苹果罐头更受领导的看重吧？”

　　余小鱼不快不慢的说出自己的理由，声音平和，语气平稳，贺强听得格外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