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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


  “老臣早说此女出身娼门,未蒙圣教,绝不可迎入宫中,受命妇朝拜,乱我朝根本,如今她又勾结藩王,私通宫外,做出这等□□无耻之事……”

  李元达坐在御座之上抹眼泪,听柳太傅滔滔不绝的喷了珍贵妃许久,终于见他转了脸色,调转刀锋,直劈雍王:“雍王身为藩王,承蒙陛下爱重,不曾就藩,留于京中,他便是这样回报陛下圣恩的吗?!”

  李元达赶忙替雍王解释:“朕的弟弟,朕自己了解,他大抵也是一时为妇人所惑,没什么坏心的……”

  “陛下,事到如今,您又何必再自欺欺人?!”

  柳太傅目光惊痛,神情中隐约泄露出几分不忍:“您生性仁善,宽待雍王,可他又是怎么对待您的?臣所虑者并非后宫与雍王有秽乱宫闱之事,而是那条随时可以入宫的密道啊!”

  “事发之前,您知道那条密道吗?您不知道,可是雍王知道!他知道,却隐瞒下来,没有告知陛下!雍王究竟意欲何为?他是否有大逆不道之心?!”

  李元达勃然变色:“太傅岂可如此离间我天家骨肉!”

  “陛下!事到如今,还请陛下听老臣一言!”

  柳太傅一掀衣摆,跪下身去,行过大礼之后,苦口婆心道:“宫中竟有密道通往皇城,宫城禁卫有隙,雍王既然窥得此事,何以不曾告知陛下?华光殿乃是后宫所在,雍王却可随时经由密道潜入,珍贵妃腹中之子,生父究竟是谁,陛下心里难道不犯嘀咕?”

  “既是修建密道,又哪有只建一条的道理,依臣所见,陛下真应该趁着后妃及皇子公主往行宫避难之际彻查此事,排查隐患,以防万一啊!”

  再一抬头,见皇帝面有迟疑,他愈发心焦:“陛下,就算不提那条密道,可内卫擒拿住的那两名假内侍又当作何解释?雍王派遣家臣冒充内侍,混入大内,他想干什么?!”

  李元达眉头蹙着,良久之后,终于叹一口气:“朕自会令内卫一一排查宫中其余地道,以求心安,而雍王,还盼太傅能替朕去走一遭……”

  柳太傅:“将其下诏狱么?那不得让宗正和臣一起去?”

  温和尊贵的君主脸上飞速的闪过一抹不悦:“太傅!”

  又压低声音,黯然道:“雍王毕竟是朕的骨肉兄弟,朕不信他会有那种大逆不道的想法。您是朕的老师,也曾经教导过雍王,朕想让您去一趟雍王府,问一问雍王,看他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朕说,至于贵妃……”

  李元达揉出来一个忧郁而深情的表情:“朕希望她能幸福。”

  柳太傅:“……”

  柳太傅:“?????”

  你没事吧?!!

  他简直痛心疾首,恨不能立时把潜藏在阴暗中的奸王和淫妃抓起来杀了才好:“陛下!!!”

  柳太傅近乎咆哮出声:“雍王心怀不轨,贵妃秽乱后宫,您怎么能这样轻轻放过?!不彻查此事,申斥雍王大逆不道的行径,您又如何对朝臣、对天下有所交代?!”

  李元达衣袖掩面,泪湿衣襟,作不堪禁受之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白莲花的气息:“雍王,朕之手足,朕实在不愿疑之,必是长史糊涂,不加劝阻,方才闹出这种事来,那密道入口所在的府邸,不也是在梁文敏名下的吗?将梁文敏下狱问罪,也便是了。”

  柳太傅:“……”

  陛下,您实在是太过于心软了啊!

  还有雍王!

  原本他只觉得雍王糊涂,之所以做出这种事情,多半是因妇人蛊惑、长史又不曾加以规劝,彻查之后皇帝下令申斥,至多也就是夺爵幽禁便是了。

  可是现在皇帝一力回护,再说些茶言茶语混淆视听,柳太傅对雍王的观感便不如何好了。

  同胞兄长这样掏心掏肺的对你,未及弱冠便加封亲王,给你最富庶的封地,准许你留在长安,不必之官——你不思感念也就罢了,居然狼心狗肺,觊觎大统,既无人臣之忠,又无人弟之义,这等不忠不义之人,还留他做什么?!

  柳太傅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

  雍王府。

  雍王在院落在驻足,俊秀的眉宇间遍是挂怀之色,见两名身着青衫的使女手持托盘从内室出来,略松口气,迎上前去。

  却见那两名使女面有难色,见了雍王之后,秀眉蹙着,为难的摇了摇头:“贵人不肯用膳,也不肯服药。”

  雍王眼底希冀之色瞬间淡去,目露痛苦,一拳打在了廊下木架上,声音因痛惜而含了三分颤意:“琳琅她,是被皇兄伤透了心……”

  叹息之后,雍王又道:“府里有大内赐下的百年紫参,送到厨下去煮了,好歹让她喝一口,吊着神儿才是。”

  他神情逐渐变得黯淡,语气中平添几分酸涩:“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怀着孩子呢。”

  两名使女应了声,向雍王行个礼,将将要退去的时候,长史梁文敏匆匆过来:“王爷。”

  雍王定一定神,摆摆手打发使女离开:“文敏,你如何在这时候过来了?”

  梁文敏目光担忧,低声道:“魏春和魏冬兄弟俩一直都没回来,臣心里边提心吊胆的……”

  雍王不意他会提起这个,不禁失笑:“不必担心,他们兄弟俩都是一等一的江湖好手,不会出事的。从失火到现在,也只过去了一晚上而已啊,你且再耐心等等。”

  梁文敏笑的勉强:“但愿如此吧。”

  雍王却是神情忧虑,目光难掩爱慕的看一眼不远处紧闭的房门:“琳琅她是真的存了死志,我救得回她的人,却救不回她的心。”

  “皇兄啊皇兄,”他黯然神伤,神情不平:“你既然娶了她,又为何不善待她?琳琅这么好的女子,你怎么能辜负!”

  雍王正与长史梁文敏说着话,却见外边急匆匆来人回禀:“王爷,柳太傅来了。”

  “这老家伙来做什么?”雍王浓眉一皱。

  他本来对于柳太傅没什么恶感的,只是先前邓琳琅入宫的时候,被这老家伙和他的徒子徒孙轮番狙击,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作为爱慕者,难免心生不快,现下听闻柳太傅来访,便不很想理会。

  只是转念一想,这老东西毕竟曾经给自己和皇兄做过老师,士林之中又颇有声望,到底隐忍下去,吩咐侍从:“请他往正堂稍待片刻,本王更衣之后便去见客。”

  ……

  毕竟是几朝元老,柳太傅饶是性情刚直了些,又对雍王横竖看不上眼,心机手腕总是有的,见面之后,脸上并不显露异色,如往日般以礼相待。

  略一寒暄之后,他便请雍王屏退左右,旋即开门见山道:“老臣这回是替圣上来的。”

  雍王自己做了亏心事,难免心虚,听柳太傅说完,不禁微微变色。

  只是他也知道事关重大,断然不肯不打自招,迅速遮掩过去,笑道:“何以太傅入门之时不提?”

  柳太傅紧盯着他,叹息道:“正是因为圣上顾惜手足,不愿伤了兄弟之情啊。”

  雍王听到此处,先前提着的那颗心也就放了下去。

  他当然知道兄长待他好。

  王爵,荣华,恩宠,他样样都有,他的兄弟当中,七八岁便去之官的也不在少数,只有他因为与兄长一母同胞的缘故,一直留在长安,并且看样子还能持续停留下去。

  这皆是兄长对他的拳拳爱护之心,雍王都明白。

  所以这时候,柳太傅登门说了一句,他便知道这老东西话中的未尽之意。

  ——你背着你哥办的那些事情你哥都知道,只是他不想难为你,所以才没掀开罢了!

  雍王着实大松口气。

  柳太傅一直不错眼的盯着雍王,自然没有漏下他眼底的释然和迅速放松下来的肩膀,可也正是如此,雍王的反应,才更加使他愤怒。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你偷入禁宫,带走了圣上的后妃!

  若是寻常人家也就罢了,兄长送个妾给弟弟也没什么,可你兄长是天子,你是亲王啊!

  你有没有把你的兄长放在眼里,又有没有想过你的行为会对你兄长的颜面造成多大的伤害?!

  更要紧的是,在你得知宫外有一条可以通往禁宫的地道时,你全然没有想过将其告知兄长,反而让自己的长史出面买下了那处府邸,你这安的是什么心?!

  事发之后,圣上出于对幼弟的怜爱疼惜之情,百般为你开脱,不忍问罪,而你这个犯下了大逆之罪的弟弟,居然连一丝一毫的歉疚都没有吗?!

  柳太傅出离愤怒了。

  一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乖巧学生,将“兄友仁爱”四个字贯彻到骨子里;

  另一边是个没得良心的畜生,享受着兄长的宠爱,觊觎着兄长的大位,还不忘忙里偷闲给兄长戴顶帽子,你说这还是人吗?!

  只是他到底心思深沉,生生忍了下去,起身道:“圣上的意思是,一切都在梁文敏身上打住,老臣将人带走,此事到此为止,也就罢了。”

  梁文敏是雍王府的长史,也是雍王的左右手,雍王自己一意孤行将邓琳琅救下,哪里能让属下替自己顶雷?

  真要是让柳太傅带走了梁文敏,府上其余人哪里还敢再为自己尽心效力!

  他是皇朝唯二的嫡子,从小到大都被母后和兄长宠着,又听柳太傅说皇兄顾惜自己、不打算将此事闹大,便也有了底气,当下涎着脸做无赖状,依依去拉柳太傅衣袖:“皇兄既然大度了,何不大度到底?梁文敏是我府上长史,我使得顺手,叫太傅带了去,我这府上怕是立时便要乱起来了。”

  又央求道:“还请太傅宽宏,居中说和,请皇兄饶了他吧!”

  柳太傅:“……”

  柳太傅:“?????”

  震惊老夫一整年!

  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辈!!!

  圣上都不追究你大逆不道的罪过了,你却连个长史都舍不得?!

  还踏马要什么自行车!

  “雍王殿下,”他简直被气笑了:“老臣敢问殿下,究竟将圣上置于何地?”

  雍王自然也是会看人脸色的,见柳太傅面露不虞,心下也是不快,心说我皇兄都不同我计较,你个老东西倒是死咬着不放。

  心里边这么嘀咕,倒不至于直接说出来,仍旧是耐着性子,作玩笑态:“小王心中自然也是极崇敬皇兄的。”

  柳太傅心说放你娘的屁!

  太后娘娘对不住了,实在是你生的这逆子太王八蛋了!

  圣人讲是可忍孰不可忍,圣上顾念兄弟情义,一退再退,可雍王你呢?

  可有为圣上考虑过分毫?!

  如此不忠不义之人,若是此次轻纵,来日必然酿成大祸!

  国家养士百五十年,仗义死节正在今日,若为国朝百年安泰,圣上千秋基业,拼上我这把老骨头又待如何?

  柳太傅往雍王府来时,心头便憋着三分火气,只是出于政客的基本素养生生按下,现下定了主意,有意将事情闹大,立时便发作起来。

  当下疾言厉色道:“王爷,老臣当年也是教过您《诗经》的,难道您全都浑忘了?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雍王自觉自己一直对着他以礼相待,没想到对方突然爆发,疯狂输出,惊愕之余,一张俊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柳太傅,你太放肆了!”

  “老臣放肆?老臣难道还能放肆得过王爷您?”

  柳太傅面笼阴云,唇舌如刀:“与后妃私通,秽乱宫闱在先,阴取宫中密道,大逆不道在后,又令府中门客潜入宫中,意图不轨,老臣敢问王爷,究竟意欲何为?!”

  雍王被他问的瞠目结舌,震颤难言,几瞬之后,暴跳如雷:“休要含血喷人!我几时……”

  一方有意发难,一方抵死不认,接下来的场面变得极度混乱,因为当时正堂内只有雍王与柳太傅两个人在,根本说不出谁是谁非。

  等到守在外边的侍从听里边动静不对劲儿,告罪冲了进去之后,就见雍王满面惊慌站在一边,柳太傅奄奄一息倒地不起。

  柳太傅竖着进了雍王府,横着被抬出去了,回家被太医扎了几针之后,便强撑着坐起身来,自己口授,让儿子笔录上疏,弹劾雍王狂悖无礼,阴谋不轨等数项罪过,直接当日真相捅了出去,只是为尊者讳,避开了贵妃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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