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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节


  可要是不管……

  副掌案看着座下那些愤愤不平的面孔,心生无力。

  权力这东西,是上层赋予的,但终究要靠下层去执行。

  他能够被推举为副掌案,本身就是许多家人联手为之的结果,如今底下人出了事,他却不肯帮着出头,以后谁还肯信服他?

  副掌案进退两难。

  正迟疑间,底下几个人急了:“掌案,这事儿可拖不得啊!”

  彭武的媳妇也在外头跟陈氏一处,他可不想改个名字叫彭大粪,此时自然是焦急万分:“李约公子使人去寻那几家人的户籍,造册处的人推说文书太多,一时不好搜选,暂时拖住了而已,可他们能拖一时,可拖不了一世,好好歹歹,您得赶紧拿个主意啊!”

  又有人道:“先前不就有些传言,说许先生打算改掉这胥吏之位世代相传的旧例?现在咱们这些人再不抱到一处去,怕真就要叫人一刀一刀的分割食尽了!”

  这句话刺痛了副掌案的心,也终于叫他有了站出来的勇气。

  他带着那几个妇人的夫婿并因为修茅厕一事而利益受损的几家人到衙门外去,放软了身段,向李约求情:“妇人痴愚,搬弄口舌是非,公子何必同她们一般见识?”

  “您想要出气,法子却多得是,何必要牵连到外人身上呢。”

  这话刚说完,后边几个男人便上前去了,找到自家婆娘,二话不说先往她们脸上扇了两个嘴巴——一点演戏的痕迹都没有,全是真情实感。

  要不是你们嘴碎,哪会有今日之事?!

  那几个妇人早知道给家里惹了祸事,哭泣之余,却也不敢出声抱怨,只跪坐在地,一抽一抽的掉着眼泪。

  李约冷眼瞧着,毫无触动,要是他们早有这份力度,还会有今日之事?

  无非是以此来堵他的嘴罢了!

  敢把李氏的小姐来磨嘴皮子,挨几个嘴巴事情就过去了,传言出去,谁还把李家人放在眼里?

  他闹了这么大的阵仗,最后却稀里糊涂的收场,怕也得颜面扫地!

  是以李约压根就不买账,甚至于连副掌案的话都没搭,转而吩咐亲信:“去请潘严潘先生来。”

  又点了个另一个侍从:“再去吏房请三郎来。”

  众人听罢齐齐为之一凛。

  因为这位潘严潘先生如今正任南都通判,说起来算是许景亨的副手,碰到事务繁多的时候,也会替前者承担部分的政府运转职务,而除此之外,他的主要工作就是监察南都上下官员是否有不法之处。

  其人很对得起自己的名字,担得起一个“严”字,做起事来六亲不认。

  曾经因为大骂节度使昏庸被赶走过,后来还是许景亨带了李衡的致歉信去三顾茅庐,才把人请回来的。

  然后过年的时候许景亨想着这位老兄跟别人关系也不太好,亲戚之间好像也不太走动,怪可怜的,我去看看他吧,结果潘严连门都没给他开……

  吃的是监察御史的饭,不能跟监察对象关系太好。

  许景亨:噫吁嚱,世间老六何其之多哉!

  又提着东西走了。

  有着这一桩先例在,南都上下便都知道要夹着尾巴做人,最好别犯到他手里去,是以这会儿听李约开口把他摇来,不禁都给吓住了。

  甚至于连后边李约提的李三公子都给暂时忽视了。

  事态至此,副掌案心里边对李约其实已经有了几分恼火。

  该低的头我也低了,该出的气你也该出了,有什么事情难道不能关上门慢慢商量吗?

  就是叫那几家那几个长舌妇打死又算什么?

  偏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闹得这么大,叫我们颜面尽失,还要把潘严那个煞星找来寻我们晦气!

  可是细细纠察此事,我们又有什么大错?

  反倒是你李公子,因为一点妇人间的口舌就要改人名姓,还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更有违法度吧!

  副掌案心里边憋了火,也存了几分且等你如何收场的冷笑,脸上维持着谦卑的神态,半垂着眼不再言语。

  潘严本就在南都衙门办公,李三郎也在也附近盘桓,二人闻讯之后来的很快。

  不出副掌案的预料,潘严并没有对他们发难,而是先说李约:“公子爱护幼妹,愿意为之出头,这是孝悌之义,值得褒赞。但若是要因此叫那几个妇人的夫婿和子嗣更改名姓,律令上却没有这样的道理。”

  李约马上附和道:“潘先生说得对!”

  潘严:“……”

  副掌案:“……”

  不只是他们,在场其余人都生生闪了一下腰。

  不是,你遇上人就怂了,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要让人把他叫来啊?!

  潘严听罢起初一怔,神色却是不松反紧:“公子深明大义,却不知今日使人叫我来此,有何指教?”

  李约对他很是客气:“潘先生折杀我了,指教二字却不敢当。”

  又一指副掌案等人,横眉怒目道:“我要向您检举他们!”

  李约气势汹汹:“伯父日前刚刚下了明文规定,不得用敷衍性的言辞来拉长办公时间,推诿政务!”

  “可是从我到门外开始,直到此刻,已经过了足足三刻钟,他们却连一个人的户房记档都没找到——要么就是他们玩忽职守,造成记档疏漏,要么就是阳奉阴违,尸位素餐!”

  副掌案等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居然从这个方向发难,着实惊住,冷汗涔涔之后,却是急中生智,强行辩解道:“通判容禀!”

  他说:“如您方才所言,李约公子没有权力因妇人口舌而改动他人名姓,这是乱命啊,这样的命令,我们怎么能够接受?”

  不曾想这话将将落地,李约便哈哈笑了起来。

  他叫了一声:“三郎!”

  众人齐齐看向李三郎。

  却听李约震声问道:“你来告诉大家,先前你向伯父进言了什么,叫伯父大为赏识,继而推广到南都上下?”

  李三郎起初怔神,旋即反应过来:“各部若有命令下达,需要见到加盖印章的文书,才可通行……”

  李约马上指向副掌案:“我刚才什么都没给你们,但可没听见你们说没文书就不能办事啊!今日如此敷衍,昨日前日敷衍的难道会少?!”

  又向潘严道:“还请先生细查,到底是真的知道此事违令,不得行之,还是有些人在户房里拉帮结派,欺上瞒下,此时只怕还未可知啊!”

  潘严神色一正,向他微微颔首,转而吩咐身后亲信:“持着我的名帖,封查户房一个时辰,再着专人来勘察此案。”

  李约又看向李三郎:“恰巧此时三郎在吏房行走,到时候这户房少了当差的人,还得你再去搜罗呢。”

  李三郎会意的向他点点头。

  副掌案乃至于户房的其余人都呆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李约却是转个头扬长而去,一边走,一边招呼围在这儿的人:“热闹看完了,大家也散了吧!”

  有人试探着问他:“往衙门里去办事,要是有人拖沓,真的可以去告他吗?”

  李约很肯定的告诉他:“可以的!”

  想了想,语气又不太确定的问了句:“可以吧,潘先生?”

  潘严点点头,语气有力的道:“可以!”

  ……

  李元达跟许景亨此时正在三层高的楼台之上,遥遥眺望着衙门门口的热闹,虽然听不见李约和其余人都说了些什么,却有侍从源源不断的将现场的情况反馈过来。

  许景亨笑道:“先前还说几位公子年轻稚气呢,这会儿可该放心了吧?”

  李元达没接茬,而是吩咐底下人:“去把李约给我叫过来。”

  这才跟许景亨说:“改革商税的事儿,我打算交给他做,反正都是掘断胥吏的根,一事不劳二主。”

  许景亨却是真的有些诧异:“他?”

  反而迟疑了起来:“是不是太年轻了一些?”

  “以他为主,再填几个有资历、能做事的人进去也就是了。”

  李约是李家的人,有脑子,重情义,也不怕跟胥吏开火——那这差事舍他其谁?

  许景亨思索片刻,终于也点了头:“也好,只是须得从潘严处借两个人过去,行监察之实。”

  官吏对商人上下其手,这事儿是永远也不可能断绝的,但是通过改革叫伸手的频率和烈度变小,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但与此同时,也不可避免的会诞生一个庞然大物——想想吧,有一个职权部门掌控着所有商税的征收,有且只有它可以进行征收!

  这个职权部门必须握在自家人手里,且最高长官的任期和内中官员的账户监察也得提前做出规划……

  想到此处,许景亨不由得微笑起来:“说起来,李约公子到底是有几分运道,倘若您打算专门为商税一事设置一个官署的消息传出去,为其官署长官之位,各方派系只怕得打破头,而他呢,轻轻松松说几句话,便将其收入囊中了。”

  李元达反倒替李约辩解了几句:“你也该看到这孩子的长处。他勤勉,明明不是自己的差事,但是因为放心不下妹子,还是带着人四处巡视,又爱护自家骨肉,知道给妹妹出头,最难得的是有勇有谋,没把我搬出来,就用两条新设置的规矩,把这局面给破了……”

  说完,他问许景亨:“他跟李平,哪一个更年长些?”

  许景亨不假思索,便很肯定的告诉他:“李平比李约年长,李约又比三公子略大一些!”

  “很好,”李元达欣然决定给自己再添一个儿子:“叫他从李氏本家的齿序,以后便是三郎,至于原先的三郎,便去做四郎吧!”

  许景亨稍显无力:“那最最开始的那个四郎呢?”

  李元达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个几岁大就欺负姐姐的坏种?”

  他不感兴趣的摆摆手:“直接过继出去!”

  就此敲定了此事。

  李约半道上被伯父的人叫去,心里边还有些忐忑,唯恐今日之事叫伯父不快,没成想却很是得了一番嘉勉。

  甚至于也竟也得以从李氏本家的齿序称呼——而除此之外,伯父还打算把一个新兴的衙门交付给自己主管?!

  常言道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对于自己的能力,李约还是很有逼数的。

  打打杀杀可以,毕竟爹娘给生了一副健壮的好身体,伯父阔绰,从小到大的营养也没缺失过。

  可真要是当一部主官,他心里边就有些七上八下了。

  他怕把事情给搞砸了。

  李元达见状,不免要用言语来羞他一羞:“年纪轻轻的,怎么跟上了年纪的人似的,瞻前顾后?”

  继而又正色几分,大略上讲了几分商税的事情给他听,继而道:“我给你分一支三百人的亲兵,作为常设武装,你再去找李平,从军中调七百精锐,作为流动武装。再从刑房调几个经年的老吏去协助。”

  看李约脸上微露茫然,李元达便说的再更具体一些:“你要做的,就是当一个判官,明察秋毫,至于具体的行政,自然有专人来管。”

  “有商人前去状告的时候,你来鉴定真伪,若是假的,就以诬告的罪名来惩处他,若是真的,那就带兵去抓人,不管是谁,敢在我下令之后置若罔闻的继续伸手,都得我投到牢里去!”

  李约毕竟不傻,很快反应过来:“您是打算,顺带着借机练一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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