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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3节


  小六轻轻摇头:“我想,真相比这还要可怕的多。”

  她说:“你难道没有从我的当中发现漏洞吗?如若那个宫人带着我母亲离宫,是窦安排的,那之后我母亲为什么会流落民间,那个宫女又是哪来的机会,借机调换了两个孩子?”

  “她应该孩子交给窦,叫窦私里抚养,直窦德妃的冤案被昭雪,顺理成章的叫公主回宫廷才对,不是吗?”

  “我确信这是那个宫女私心为之,与窦无关——你们有什么必要养别人的女儿,却置嫡亲的外甥女于无物呢?”

  窦老爷子道:“是那个宫女心怀叵测,早就起了他心!”

  “不,”小六寒声给了答案:“她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可窦更不是!只是她在察觉危机的时候提前逃走,所以才保全了性命已!”

  “你们打的主太好了,岂止是一箭双雕,你们是想一石三鸟——先用窦德妃做筏子在皇子之中进行投机,就避开立储风波,暗中用自骨肉调换窦德妃所公主,谎称她诞的是皇子,不是吗?!”

  “那个宫女识了危险,所以带着孩子逃走了——窦打算以自骨肉调换公主,或许会仁慈一些,抚育刚生的、流有窦血脉的公主长大,可是她这个知道内情的外人,却是一定要死的,她必须逃走!”

  小六从怀里取了一封信,没有打开,只是随的晃了两:“窦不愧是大族啊,神都失陷的时候,都带了传典籍从容离开。”

  “只是我很奇怪,上边记载,府上三郎生在窦德妃被赐死前一个月,为什么秘不宣,直窦德妃死去几个月后,才勉为其难的举办了百日宴?”

  厅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窦老爷子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终于艰难的动了动嘴唇:“如果你是要为你母亲复仇的,现在,你就可以杀了我……”

  乎预料的是,小六拒绝了这个提议:“我为什么要杀你呢?你的性命,比不过我的政治声誉,且我也不想同窦扯上什么干系。”

  窦老爷子听后却是不喜反惧。

  他几乎是瞬间就识对方潜藏在这几句之的危险味。

  “是的,你想的是对的。”

  小六冷冰冰的注视着他:“我以我母亲的义发誓,你千方百计与我攀扯关系,努力想要避免的窦最坏的那个结果,它马上就要来了!”

第370章 番外2

  元泰三年,山陵崩。

  遗诏令皇太女李方妍践祚,即皇帝位。

  彼时本朝立国将近三十年,皇太女年过四十,羽翼丰满,老臣们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逐渐凋零,这场在多年前的人看来会引起巨大轰动的登基典仪,居然就这么平和顺遂的发生了。

  在这年的隆冬,经历战乱又被整修一新的神都,举办了一场不知道是否后无来者,但绝对前无古人的盛大仪制。

  皇太女登基称帝,改年号为光平。

  也就在登基仪式结束之后,尚书右仆射、定襄郡王许景亨上表请求致仕。

  先帝一朝的末年,大行皇帝召集曾经跟随他打天下的几个老资格的兄弟,一场酒宴结束,轻轻松松的解除掉了他们的兵权。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为皇太女铺路,而与此同时,又何尝不是为了保全这些曾经同生共死的同袍呢。

  而在这之后,朝中诸多老臣,尤其是出身南都的上了年纪的旧臣,也纷纷主动请辞,先帝起初不许,前者再二恳请,这才应允,广赐财帛,以宽其心。

  而在那之后,年轻的血液开始进入朝堂,皇太女筹备了数年的改制,才算是真正的开始。

  只除了一个人。

  许景亨。

  终先帝一朝,他都没有上表请辞,连惺惺作态都没有,然而待到先帝丧仪结束,新帝登基,这位声名赫赫、可以堪称是本朝人臣第一人的老臣,却请求致仕了。

  新帝真心实意的挽留他:“如今我刚刚登基,人心毕竟有些起伏,您不在朝中坐镇,上下怎么能够安心呢?”

  年华流逝,许景亨如今也是白发苍苍,精神倒还算好,只是眉宇间萦绕着几分伤怀,几分疲惫。

  他说:“我已经老了。”

  新帝言辞恳切,推心置腹道:“父亲当初如何待您,我也会如何对待您的,您是定海神针,可不能在这时候抛下我一走了之啊!”

  许景亨温和的看着她:“我知道,陛下言出必践,也知道陛下是诚心挽留,只是……我真的已经老啦!”

  他手扶着膝盖,慢慢站起身来:“陛下很好,真的很好。”

  许景亨站直身体,仿佛陷入到过往的回忆之中:“您年轻的时候,比先帝要清醒冷静的多,他那时候啊,可真是个王八蛋!”

  这原本是极为僭越且大不敬的一句话,可是先帝在时他也这么说,先帝都不曾介意,后继之人又能说什么呢。

  新帝有着短暂的无言,而许景亨却已经回过神来,神情萧瑟,很戚然的继续道:“可陛下您并不是他啊……”

  他扶正头顶的官帽,如同世间任何一个寻常的老人一样,慢腾腾的走了出去:“朝中从来不乏能臣,我也不过是机缘造就罢了,您会有与您心意相通的大臣的,但是我啊,还是一心一意去做先帝的臣子吧!”

  新帝起身,目送他的背影离去。

  当天晚上用饭的时候,心腹来禀:“许相叫人收拾行李,准备回南都了。”

  新帝听罢默然良久,问了许景亨离开的具体时间,打算届时亲自去送他。

  不知怎么,她心里有种感觉——许相,大概也就是这两年的事了。

  新帝心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哀伤,还有些莫名的孤独感。

  从先帝驾崩那一日开始就有了苗头,然而这股情绪真正的萌发,却是在许景亨请辞之后。

  恍惚间,新帝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先帝登基的那一年。

  仿佛记得,因为要册立自己为王的事情,在朝野和民间都引起了不小的争议呢。

  那时候,先帝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新帝忽然间有些羡慕起先帝来——他有许景亨,一个足够可靠,且可以与他谈论家国大事的人。

  新帝往内宫之中去寻阳平公主——不,现在该称呼她阳平长公主了。

  从前在南都的时候,她作为非李氏出身的女子,却打理着李家内宅中的一干事项,待到先帝称帝之后,便开始学习着主持尚宫局和殿中省的部分公务,她做得还不错。

  前些年贵太妃还会找她,悄悄说:“你同明仙要好,倒是也劝劝她呀,年纪到了,还是要成家的……”

  过了两年贵太妃便不再劝了,因为皇太女自己都没有成家,这期间或许有个人亦或者政治上的不同考量,但是再去找她做说客,便有些不合适了。

  新帝没有劝说过阳平长公主,同样,阳平长公主也没有劝说过她,姐妹二人维持着相当的默契,或许,这本身就是两人多年来亲密无间的一大原因。

  新帝寻到了正在殿中省处理公文的阳平长公主,摆摆手遣退侍从们,问了出来:“姐姐,你觉得我百年之后,谁更适合来接替我的位置呢?”

  阳平长公主闻言头都没抬:“被许相的请辞刺激到了吗?只是我不是许相,你也不是先帝。”

  新帝微微一怔。

  阳平长公主则在这时候抬起头来,一向温柔恬静的面容,少见的显露出几分厉色:“拿出你为储君时大刀阔斧改革旧制的锐气来——难道你是在等我去替你寻一面镜子来,叫你好好看一看你现在的神情吗?!”

  新帝深吸口气,用力的揉了揉脸,振作起来的同时,又很坦率的告诉她:“我现在其实有些担忧,因为我不知道,这些年来我是不是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阳平长公主的神色显而易见的温和下来:“你还记得你最初的志向吗?”

  新帝点头道:“记得。”

  阳平长公主又问道:“你有没有实现它呢?”

  新帝稍显迟疑的摇了摇头。

  阳平长公主见状,又问:“那么,你是一直都在原地踏步,还是已经朝着最终的目的地走出很远了呢?”

  新帝眉宇间的郁色消失了。

  自信与锋芒重新回到了她的眼睛里。

  “虽然没有达成最终的目标,但是我想,这些年我还是做的不错的。”

  阳平长公主莞尔一笑:“那就足够了,不是吗?”

  两人的肩膀几乎同时松了下去。

  短暂的沉默与寂静之后,阳平长公主声音略带着颤抖的开口:“我其实有点害怕,父亲大行之后,母亲的身体也不太好了,十弟在母亲面前玩闹,希望她能够高兴一点,昨天到我面前来,忽然间就哭了,他问我,母亲会不会也像父亲那样,一觉睡醒,便离开了……”

  新帝由是愈发感悟到生死的无常。

  她想,现在的自己,的确更需要一些果决和勇气。

  当初并不觉得,再去回想当年先帝一锤定音的时候,那是何等的气魄啊!

  因着先帝大行,在外奔波的皇室成员悉数还京,对于李氏来说,也算是一场稍显悲哀的齐聚了。

  阳平长公主向新帝提议:“叫大家进宫来聚一聚,带上孩子们——如同当年先帝悉心栽培我们一样……”

  说到此处,她不由得顿住,转过脸去,潸然泪下。

  归根结底,先帝与她又算什么关系呢?

  即便是他与母亲没有产生感情的时候,对待她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养女,也足够宽厚慈悲了。

  阳平长公主生在季家那样嫡庶分明的人家,也亲眼见到了长嫂钱梅吉艰难经营婚姻的不易——人人都说她高嫁改变了钱氏一族的命运,但是谁又能真的面面俱到的跟一个愚蠢的人生活上几十年?

  即便曾经夫妻恩爱如八哥和蒋氏嫂嫂,后来不也是相对陌路了吗?

  在此之外,李氏公主们的婚姻都颇顺遂,可饶是如此,也难免会有夫妻二人磕磕碰碰的时候。

  所以阳平长公主想,还是一个人好。

  清净,也安宁。

  在宫里陪着父亲和母亲,照顾底下一双年幼的弟妹,如今也还有小六作伴。

  等死去之后,就埋在母亲坟茔的旁边,长久的陪伴着她。

  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

  ……

  时光荏苒,从前住在石头巷子里的钱家大姑娘,这时候也已经有了孙辈儿,较之年轻时候的风风火火,这会儿她明显的柔和了很多。

  底下的使女过来送信,说:“宫里边设宴,说是请您带着家里的孩子们一起去呢。”

  钱梅吉轻轻应了一声,同时笑看着伏在乳母怀里东张西望的小孙子,神色隐约带着几分恍惚:“一眨眼的功夫,孩子们都长起来了啊……”

  而蒋英茜却是从小女儿处听到这个消息的。

  李庆宁先跑了一趟吏部衙门,却扑了个空,问明母亲此时的所在之后,又骑马出城,辗转两个时辰,才在神都京畿下辖的一个县内寻到了她。

  “娘!”隔着老远,她就开始朝母亲招手:“宫里边明晚设宴,我来告诉您一声!”

  钱梅吉是越活越柔和,蒋英茜却是日渐锋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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