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娥倒不禁着她们,还给了她们几副纸牌,只不过叮嘱她们别传出玉殿。
素娥虽然一直是和蔼可亲的一个主子,几乎对下面没什么要求。但正是因为这样,凡是她特意提出的,下面的人都会执行的比较好——当然,这也有她提出的要求都是做得到的、应该做的有关。
因为大家都很喜欢的关系,此时素娥说要她们陪着玩儿,大家也很雀跃,不当这是苦差事...陪主子游戏很多时候都会变成苦差事,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输赢需要控制。有时要输,有时又要赢,很考验配合和演技。
一场下来,毫无游戏体验。
不过素娥不是那样的,如果说一开始时,侍女们不知道她的性格,还要小心着。如今磨合下来,都知道她说玩就是玩。配合她被发现她会不高兴,而配合她不被发现,那就和普通地玩儿差不多——既然是这样,配合就没有意义了。
扑克牌人数不同,有不同的玩法,素娥想了一下道:“小福,你和孙嬷嬷一起陪我玩儿罢。你们两个都会算计些,不像燕燕,她在这上头不开窍,叫她来玩儿肯定是她输,没什么意思。”
何小福忍不住笑了一声,但还是替肖燕燕说了句话:“其实燕燕也有赢的时候,在下所时她和小丫头子们玩儿,输赢各半呢。”
“对上小孩子,赢了也不值得说啊。”素娥笑了笑:“拆些铜钱过来。”
玩这种游戏总要兴一些彩头的,素娥也可以想一些过得去,又不涉及到钱财的彩头。但她现在孕晚期,越不耐烦想那些,索性还是用钱,简单粗暴。不过,她也没有赢何小福她们钱的意思,拆出来的一串串铜钱都是她的,平均分成三份,这就是‘初始资金’了。
一般要是一个人输完了,就会换新人上来,素娥又给一份‘初始资金’。
不过一般玩不了那么久,素娥现在过一会儿就要活动一下。而一旦丢下了,等会儿也不会继续之前的游戏。
素娥和何小福、孙嬷嬷这就开始了三人扑克牌游戏,才玩完两局,外头帘子就被打了起来,是郭敞来了。
郭敞一来,素娥就要扔下手上色彩鲜艳的纸牌起身,郭敞忙快步走上前按住了她。因着素娥如今动作迟钝,倒是来得及。
“你现今这样,还逞强行什么礼?”郭敞按住了素娥,视线就落到了纸牌上:“这又是什么游戏?倒不见你拿来给朕看。”
素娥有什么‘新’游戏,一般都会给郭敞准备一份。郭敞会不会玩、喜不喜欢是一回事,她有没有表达出对郭敞的重视和心意是另一回事。所以当下看到自己完全不知道的,郭敞才会意外。
素娥小声解释道:“官家...这是‘四花牌’,做博戏使的,倒不好给官家见着。臣妾这儿,也是关起门来玩儿一会儿,不许侍女传出玉殿的。”
郭敞似乎觉得这很有意思,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怎么,你还担心担了带坏官家的名儿?朕深玩儿过的博戏可比你多得多...你们继续玩儿吧,朕瞧瞧。”
虽然在官家的注视下打牌,何小福和孙嬷嬷都有些紧张。但到底只是玩牌而已,素娥的引导下,一局牌玩完,并没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而郭敞也看出了趣味,点点头道:“确实有些意思。”
“如今民间似乎也有用纸片做戏的,和你这个有些像,但不如你这个简单。更重要的是,简单还有趣味,若是能传出去,怕是多的是人来玩这个了——的确不好传出去。”
“不过就在你这宫里,朕同你玩一玩倒是无妨。”这样说着,郭敞就顶替了孙嬷嬷的位置,似乎是要一起玩的意思。
素娥也没有阻止,就让孙嬷嬷将自己剩下的钱拿走,又让人给郭敞拿了一份‘初始资金’来。
郭敞不解地看着这些钱,素娥就给他解释:“臣妾与宫人们玩,总不好赢她们的。所以一向是臣妾出钱,赢了算她们的,输了算臣妾的。官家来玩儿,臣妾自然不会厚此薄彼。”
“好一个不会厚此薄彼!”郭敞摆弄着一枚簇新的、黄澄澄的铜钱,微笑着看向素娥。
桌面上打牌,总免不了串闲话,何小福这种时候当然不可能在官家面前随意说话,所以串闲话的就是素娥和郭敞两人了。
素娥说了一些孕期的事儿,都是拣着好的说的。就算有一些辛苦的事儿,她也用俏皮的方式说出来,一下就化解了背后一些不那么愉快的过程——郭敞愿意关心素娥的怀孕情况,固然有他喜欢素娥,对这一胎有私下一份期望的原因。
但也有一直以来,素娥并未放松,没有发散负面情绪给郭敞的缘故。
让皇帝一时改变原有的习惯不是最难的,难的是长长久久地改变。郭敞最开始关心一句素娥的肚子,或许是情绪烘托到那儿了,‘有感而发’。他当时也并不觉得之后自己继续保持有问题,但如果之后他保持着、保持着就不开心了,之后会怎样可想而知。
到时候,恐怕不只是会放弃,还会觉得烦吧。
闲话串着串着,郭敞像是才想起来一样,说道:“说起来,这些日子都没来瞧素娥你...”
其实郭敞看望素娥的频率始终不低,很多怀孕的妃嫔,往往只能等到例行公事的看望。而要说例行公事的话,那就真是一个月都不见得有一次...不过这种事还是要看怎么比,和之前比,最近郭敞几乎没来玉殿,确实很容易让人‘委屈’。
郭敞最近确实是被林美人、张玉笙、王清嘉三个绊住了,心里想着要来看望素娥,却几次都没成行...没来的时候不觉得,来了后想到这处,竟有些心虚。
第120章 宫廷岁月120
“?”素娥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但很快还是接过郭敞的话,道:“官家能来探望,臣妾已经很满足了。”
将自己放在相对低的位置上, 看向对方的角度总是仰视——素娥知道, 郭敞并不缺少仰视他的人, 但不可否认, 这依旧是最‘安全’的一手牌。想要标新立异,能人所不能,那是有风险的。见多识广的皇帝陛下可能会来一句‘女人,你引起了朕的注意’, 也可能直接吩咐拉出去打死。
“素娥你...”郭敞犹豫着, 半晌随着手里扔出的一张牌, 斟酌道:“朕这些日子也是想着来瞧你的, 只是几次被绊住了。”
他到底没直接说出是被谁、被什么事绊住了, 对着素娥他竟说不出口这些。但在他想来,以素娥的冰雪聪明, 不会想不到他到底是为什么没来...郭敞说不准此时此刻自己的想法,是希望素娥依旧‘善解人意’, 还是希望素娥能有些拈酸吃醋的举动。
素娥不太明白郭敞为什么会直接说出来, 虽说做皇帝的可以光明正大地坐享齐人之福, 喜新厌旧什么的也完全不是问题, 一点儿心理负担都不必有。但要想日子过得清静,也不能真的一点儿不讲究。
在一个妃子面前提到自己最近迷恋另外的妃子,所以没来探望怀孕的你...真的有点儿炸裂了。
就算大家心知肚明这些事,直接说出来也是不同的。很多事隔着一层窗户纸就能维持表面体面, 甚至还能用来自己骗自己。可一旦戳破窗户纸,那就要演不下去了。
“嗯...”虽然觉得郭敞够炸裂的了, 素娥还是得配合他。这样一想,倒是能理解为什么对方这么‘炸裂’了...素娥心里苦中作乐,还笑了一下。
“官家日理万机,天下都在官家的肩上,能分出一点点辰光在臣妾身上,已然是臣妾的福气。若是这还不满,就是臣妾不知惜福了。”素娥一本正经道。
郭敞说不准这会儿自己在想什么,非要说的话,就是‘失望’。浓浓的失望充斥他的内心,直到离开玉殿时,他都有些心不在焉,完全不是平日离开玉殿时常有tຊ的轻松与满足。
“真好...答的真好,是不是?”在御辇之上,沉默了良久的过程才忽然说道:“哪里还能有比这更体贴细致、善解人意的女子?解语花、温柔乡,不外如是。若能得一个这样的妙人,可真是大大的有福了。”
王志通听着,倒是知道官家在说高婕妤。但这话又有听不懂的意思,听着倒像是官家对高婕妤的回答不满一样——他刚刚可是一直听着,高婕妤的话没什么问题,应当说,最好的回答也就是那样了。
不然呢,直接说自己知道官家这些日子是因为别的女子,所以来看自己一眼的时间都没抽出来...官家实在是喜新厌旧、薄情寡义吗?不可能那样说的。
那样故作不知,已经是能叫彼此体面的、最好的应答了。
郭敞自言自语,没有人回答,他也继续往下说个不停:“她这样好,一点儿脾气也没有,倒更像是未把朕放在心上。”
郭敞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他是见过那些在意自己的妃嫔的。如张皇后,又如曾经的尚淑妃,如今的尚才人,那真是用情越深,越不可能无懈可击。因为真心爱着郭敞,所以见到他见一个爱一个,难免痛苦,难免进退失据,难免做出不理智、不体面的事。
想到这个可能,郭敞一下就不忿起来:他不能接受这个!
郭敞的确是一个在各方面都被宠坏的人,感情方面显然也如此。他习惯了别人要实心实意待他,而他不必一心一意,不,只要他能施舍一点点虚情假意,那就算是刻意了——而这一次,他明明给了素娥真心真意,她居然没有回以最真挚的深情,这怎么可以!
就像是一个愿望没有得到满足的孩子,郭敞立刻想到的就是‘不和你玩儿了’。
不多时,郭敞吩咐,晚上叫林美人来侍寝......
林美人来侍寝时,郭敞坐在寝殿中看她,见她眉目美丽非凡,却没有平常见着时的心中荡漾。他只是沉着声道:“安置罢。”
没什么温存,直接就进入正题了。王志通这时带着一些宫人退出去,心中也是叹息...这是官家心情很不好的意思了,只希望林美人能叫官家忘了之前的烦扰,尽快高兴起来。
然而王志通的祈祷还是失败了,郭敞叫林美人安置,林美人很懂得如何在床笫之间对付男人没错,往常这也能叫郭敞获得欢愉,暂时忘忧。可是,这一次她不灵了。
嗯,她这方面的经验郭敞没什么不满,林美人第一晚来伺候,他就知道她不是处.子了——按照她进宫时的说法,她是广南东路一个海商人家的家伎,讨好广南东路转运使时送给了他,这才有如今的事。
有这样的‘过往’,不是处.子是正常的。
说起来,此时风气还有开过之初的粗放,就算是宫廷里,对这种事也不是太看重。以再嫁之身进宫的女子一直都有,如孙崇崇那种下俚妇女也能身居高位——冰清玉洁固然好,可不是处子,问题其实也不大,只要这其中不存在欺骗就好了。
在宽大的龙床之上,林美人婉转讨好,郭敞却是走神了。他不知道怎么的,想到了素娥第一次侍寝时的事儿。当时他其实并未如何特别地看待素娥,最多就是觉得她足够美丽,让人印象深刻,就如同如今的‘林美人’。
他以为自己应该不记得那一晚侍寝才对,但现在想想,却是清清楚楚地记得。
素娥很生疏,但那并没有让他当时兴致消减,反而让他更有兴致了。素娥那样冰冷的、闭着眼睛、不给出太多反应的姿态,不会让人觉得扫兴,反而像是天女临凡、不知凡俗。叫郭敞觉得占有她,是另一种刺激。
那一晚他甚至被刺激地失了分寸,前所未有地觉得畅快。
似乎时间过了这么久,素娥依旧没变。每当看着她,郭敞还是会觉得她是天女临凡——故事里不是说了么,天女临凡,到了人间,给个人间男子做妻子。她们往往是最好的妻子,那么心灵手巧、蕙质兰心,那么温柔可亲、百依百顺。
若这是温柔乡,倒是能理解为何英雄难过了,郭敞也迷失在那样的包容中。只想亲近一些,再亲近一些,只是与素娥待在一起,便觉得什么都好了。
但‘天女们’再是那样好,身为丈夫的男人也不可能全然安心,所以依旧要藏着她们的羽衣,叫她们不会飞回天上去。与她们相处,也隔着一层,不可能真的肆无忌惮——郭敞自己都发觉了,面对素娥时,他渐渐束手束脚。
这和面对林美人,面对梁国夫人、吕国夫人,还有许多其他妃嫔是不一样的。对其他任何妃嫔,他都尽可以发泄出自己真正负面的东西——是的,郭敞是经常心情不好时就去找素娥,潜意识里希望得到她的抚慰、鼓励、包容,可‘心情不好’和负面东西可不一样。
后者包括的是更拿不上台面的破坏、伤害、刻薄、冷漠等等等等。
郭敞的手放在林美人的手臂上,一时用力,掐出一片乌青。林美人忍不住道:“官家,您可弄疼臣妾了......”
郭敞松开手,看他的动作,似乎是要摸摸林美人的脸。然而在手即将碰到脸时,他又收了回去...忽然就觉得没意思了。
草草完事之后,宫人进来收拾。王志通瞧瞧觑着官家,见官家依旧冷着一张脸,暗暗叫苦!还当林美人如今正得宠,能有些用呢,结果就这?
与此同时,王志通心里甚至觉得官家着实是越来越叫人不懂了——这是与高婕妤闹别扭了吧?一定是与高婕妤闹别扭了!问题是,这闹别扭的缘故实在让人说不出什么来。什么叫做高婕妤答的太好了?
高婕妤那样懂事,那样进退得宜,难道还不好?
在王志通看来,自家官家就是一时左了性子。真个要是高婕妤与他闹,与他任性,他也不会喜欢。这一点看看后宫的娘娘们就知道了,一开始喜欢人家‘纵情任性’‘活泼热辣’的,到后头必然厌恶。
当然,高婕妤还是与其他人不同,王志通并不觉得官家如今是腻了,所以厌恶了那样的好性格。若真是那样,官家也不该是这样生闷气,直接丢开手去就是了,就如同他过去常做的那样。
王志通并不觉得官家如今这样能维持多久,但就算维持不久,这段时间难做的也是他们这些人了......
这一晚后,不只是侍寝,之后他还频繁叫林美人、吕国夫人、梁国夫人三人伴驾。要知道,后者一直是素娥的‘专利’,她在后妃中的伴驾频率可以说一骑绝尘。就算是怀孕后,官家还经常去玉殿看她呢,这也算是伴驾了。
眼下如此,等于是将原本只给素娥一个人的特殊待遇散给了别人,而一个特殊待遇有的人多了,也就不特殊了。
对此,后宫一边感叹,一边也没太惊讶。甚至就连张皇后,林美人三个人的背后靠山,也只是道:“我们这官家就是这般性子,永远是下一个更好...如今看着,如此捧着林美人她们也不知是好是坏。”
“如此一来,倒真让官家不再特殊对待高婕妤了,过去可没见过官家如此频繁探望怀孕的妃嫔...但若是林美人起来了,也是个祸。”
郑姑姑在一旁道:“圣人说的是,不过这样的事儿,暂且也只能如此了。拉一个打一个,把先时冒出头的打下去再说。眼下冒出头的打不下去,哪里有精力想以后?当然,最好还是先头那个打下去了,却没能打死。到时候她们互相打,圣人也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个度可不好把握,就连她们自己也把不准,更不是本宫能控制的。”张皇后摇了摇头道:“只希望如今这样,不是养虎为患吧。”
‘养虎为患’什么的还要未来才能看出来,然而就是现在的情况,已经足够后宫叫苦不迭了!官家现在完全为林美人、吕国夫人、梁国夫人霸占,其他人挨上一点儿也不能。
此时,就算是之前颇为得tຊ宠的才人徐青红,也忍不住和自己的‘盟友’兼‘恩主’方采薇抱怨道:“美人是不知道,林美人她们有多霸道!吕国夫人、梁国夫人是明着霸道,林美人就是暗着霸道,总之就是霸住了官家不松手!”
“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吕国夫人和梁国夫人听说还是大家出身,哪有大家出身的女子这样做派?这般霸着人的,分明是婢妾做派。”
虽然有后妃除了皇后,也都是‘婢妾’的说法。但皇家到底不同于普通人家,所以这个类比并不合适。最明显的,民间对‘婢妾’哪有德行上的要求?所以婢妾怎么不讲究地争宠,大家都不以为然,只觉得不出所料。而后妃则不同,她们还是天下女子的德行表率呢!
“婢妾做派怎么了?只要能换得官家的宠爱,这宫中女子还在乎这个?”方采薇不为所动,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美人倒是十分镇定...”徐青红佩服地看着方采薇。在她的印象里,方采薇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不管宫里冒出头什么人,发生什么事,她都是一副游刃有余、意料之中的样子。
现在的方采薇的确镇定,大有一切都‘意料之中’的感觉...对于‘林美人’,有未来记忆的她可以说是印象深刻,但并不是因为‘林美人’有多美,有多得宠。而是林美人的下场摆在那里,她想不印象深刻都难!
‘林美人’她未来记忆里并未亲眼见过,她那时只是个无品贵人,没甚宠爱,还在向美娘的阴影下艰难求生,见人的机会都不多。她当时一开始也只是听说,广南东路转运使献上了一个绝代佳人,然后就是那绝代佳人直接被封为美人,恩宠隆重,挤得其他人都没活路了。
至于说林美人的美丽与隆宠,那对她一个无宠的小妃妾又有什么影响呢?
相比之下,还是‘林美人’的忽然落幕更叫人印象深刻——林美人在宫里独宠,让不少后妃嫉妒痛恨。她若是个无懈可击的也就罢了,可她偏偏不是!她人在广南东路时,可是有不少‘精彩’的经历的。
虽然宫中不是没有来历不好说的妃嫔,余红云曾经是宗室郡王府上的舞姬,孙修容更是最早做路岐人的,真正的下俚妇女。似她们这样的,要说她们过去一清二白,她们自己是冰清玉洁,她们自己都说不出口。
可就是这样,和林美人的过去相比也是不值一提。
这样的事儿是很隐秘的,别人不说,作为林美人举荐人的官员早已经将一切清扫掩盖过了。只是问题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真的有心打听林美人的过往,到底还是给翻出了一些线索,顺着线索找下去,一些事便浮出水面。
当然,这也有林美人有些事连前·广南东路转运使都瞒着的原因...那些事要是让人知道了,要么是对方放弃举荐她进宫,要么就是依旧举荐,但她却会有一个巨大的把柄被人抓在手上。
虽说,作为举荐人和被举荐人,他们一荣俱荣,应当不会拿这个把柄对付她,但将命运交到别人手里,对林美人这样的女人来说,那还做不到。
那些事暴露出来后,林美人便在后宫无声无息‘病逝’了...为了最大限度降低影响力,林美人的事儿对外都是瞒着的,宫里知道的人也不多。方采薇若不是伺候向美娘去太后那里说话,也不会知道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