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能,还没确定下来呢。
或许是内部人员说漏嘴?
他捂着胸口:“造孽啊,是谁嘴那么大,让我知道非劈了他不可。”
小王可是见识过家属的威力的,不请出后勤部的大领导完全没办法镇住她们。
她们有些人在部队里待的比好多兵都要久不少,你要是嫩瓜秧子,根本不带怕你的。
就在两人疯狂思考该如何应对时,乌泱泱的一群人一窝蜂跑进来。
“小王,小王快去救人。”
“老王啊,哎呦妈呀,咱们家属被卡住了,你们后勤的带上梯子去救人。”
老王和小王:“……”
老王懵了,老王清醒,老王大喜!
“被卡住了?”他差点笑出来,不是来争房子的就好。
“等等,谁!谁被卡住,卡哪里了,有没有生命危险?”他回神,忙不迭问。
陈雪娘着急道:“魏岱他媳妇,叫闻嘉的那个。她自己爬树摘香椿,被卡在树杈上下都下不来。张芳舒想救她,结果树太滑了,人爬上去后完全没办法推动她。”
她又忙道:“哎呀快些吧,人家闻同志岁数还小呢,该是吓着了,一直叨叨说打雷她就死定了。”
魏岱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媳妇,可别把人家吓傻了。
老王指挥小王:“叫上两个人和你一起去救人。要带梯子是吧,顺带带个绳子,带把斧头去。确实得要快些,今天天气可不好。”
小王点点头,立刻出发。
于是那一窝蜂的家属又跑走了。
热闹就和猪肉一样,一样的吸引人呢。毕竟家属院里这种大热闹可不多见。
她们来去匆匆,而且阵仗还大,着实吸引不少人的围观,一时之间队伍又壮大不少。
山上。
闻嘉嘉沉默了,随着吵闹声越来越近,她愈发地沉默了。
一波人一波的人来,围着这棵香椿树看个不停。
“怪了,我前几天咋没发现这棵香椿树?”
“哈哈,要是你发现了,今天被卡的不就是你了。”
闻嘉嘉闭着眼睛不说话,她觉得自己像只猴子。
她现在就万般庆幸,庆幸这年代没有随时随地就能拍照的手机,使得她不至于留下如此丢脸的画面。
人越来越多了,有那心思巧妙的已经开始摘野菜了。
甚至还有人喊:“闻同志,你往左边探探行不,你左边树上还有一颗香椿苗,帮我摘摘。”
闻嘉嘉意思意思地伸伸手:“姐,不好意思啊,我手太短了。”
“哎,行吧。太可惜了,要被卡的是我,我肯定能摘到。”
闻嘉嘉:“……”
她在暗处偷偷摸摸地竖起根中指,别嘴上说说,有种你上来。
又是十分钟的时间,去后勤找救兵的一行人终于来了。
小王几人出现的那一刻,闻嘉嘉简直泪流满面,感动得都要哭出来了。
什么神佛啊,都不如咱子弟兵和乐于助人的婶子们。
小王“嚯”了一声,他觉得半个家属院的家属都在这里了。
就连旁边的巨石上都站着人。
“别围着啊,让我过去。”他搬着梯子道,“卡树可太正常了,我们有时训练也会卡树。”
说是这么说,但他说完还是忍不住露出个微笑。
闻嘉嘉什么话都不说,反正这会儿就是生无可恋。
小王把梯子放在树上,其余两人在下方扶着梯子,他则沿着梯子往上爬。
梯子还算够长,只要爬到最高阶就能够着树杈的位置。
“嫂子,腿能拿起来么?”他问。
闻嘉嘉连忙说:“能!就是后腰这里被卡住了。其实卡的没那么紧,就是这树很滑,我没地方借力,所以才起不来。”
小王懂了,他托举着闻嘉嘉的脚,让闻嘉嘉踩到他肩膀上。
闻嘉嘉有点犹豫。
“嫂子没事儿,踩吧。”小王说。比起调解军嫂之间的矛盾,他宁愿被踩肩膀。
“谢谢王同志。”闻嘉嘉说道,然后就踩着他的肩膀往上蹬。同时,两只手抱紧树枝。
一鼓作气,把力气都用于这一刻,闻嘉嘉只听到轻轻的摩擦声,她终于离开了这该死的树杈。
“呼——”她缓缓吐出一口气。
之后的事儿就简单了,小王下去后闻嘉嘉再下去。
当她跳下扶梯,双脚落地的那刻,心也跟着回到胸口处。
呜呜呜呜,不要怕被雷劈了!
她再也不要摘香椿了!
—
这事儿对闻嘉嘉的影响很大,反正回到家后她就下定决心,之后一周坚决不出门。一周过去,大家总不能还记挂着这事儿吧?
到家时已是九点半。
天还昏沉沉的,早没了吃早饭那会儿的晴朗样。
闻嘉嘉把背篓往地上一扔回到卧室。她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套干净的衣服裤子,将身上这套换了。
因为一直被禁锢住,她的裤子内侧,和衣服前后侧都是湿湿的,还有木皮屑。
换完衣服,整个人躺在沙发上。
她头没洗,不敢躺床上。
闻嘉嘉觉得自己前后两辈子就没这么狼狈的时候,但她这人脑袋里的核心处理器强,没过多久就准备把这种心里发麻,尴尬到恨不得以头抢地的情绪给处理了。
没办法,生活嘛总是要过下去的。
又是半小时,她站起身:呼——吸——呼——吸
做几次深度呼吸,闻嘉嘉原地跳半分钟发泄情绪。
终于,心里痛快了些。
“吃炸□□。”她抓抓头发说。
没有什么事是一只炸鸡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两只!
鸡其实腌的不算入味,但到底是土鸡,肉比饲料速成鸡好,没太入味也没关系。
她开始裹蛋液和面粉,期间往锅里倒油,家里的菜籽油几乎倒没了才将将够。
不过闻嘉嘉也不可惜。再过一阵子新油上市,到时候有新油吃了,谁还要吃旧油。
众所周知,炸鸡的味道也很霸道。
如果炸太多鸡,味道大概是油臭油臭的。但如果炸一两只,那只会是油香油香。
“滋啦”一声,炸鸡被放到油锅中。
炸第一遍是定型,炸第二遍是使鸡更加酥脆。
很快,鸡就炸好了。
闻嘉嘉往院外看看,不错,这回没有人找上门来。
刚出锅的炸鸡特容易上火,闻嘉嘉还倒了点儿辣椒面出来当蘸料,简直是火上加火,需要泡杯金银花茶配着吃才行。
可惜西红柿没熟,她始终觉得炸鸡和番茄酱才是绝配。
嗯,蜂蜜芥末酱也是。
大概是鸡好油也好,这回的炸鸡出乎意料的好吃。
外层酥脆无比,咬一口时能清楚的感受到鳞片和牙齿碰撞后发出的酥脆声。
下一秒,肉汁流入口中。
紧接着就是嫩得出奇的肉,白白净净的,不像炸鸡店里的那般带着腌料。
闻嘉嘉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足足吃了半只下去才停下罪恶的手。
如果可以……如果闻春和闻萱不知道这只鸡,她能把一只都给吃了。
她不由得把目光放在正在院里草坪吃草籽的鸡身上。
鸡:“……”
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它们突然感觉到一阵杀气朝着它们汹涌而来。
傍晚。
部队里拉练的人回来了,边走边唱着歌,连闻嘉嘉都能听的到。
温度上升,湖中有野鸭停留。
野鸭在水面游动,带起阵阵涟漪,若是见到有人经过,警惕的它们就会躲入水草中。
这里的野鸭远比老家的要机敏,就算魏岱去捉都捉不到。
小孩们放学了。
大孩子四处撒欢,小孩子成群结队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