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春和闻萱刚去育红班的时候闻嘉嘉和魏岱还会接送,如今她们对回来的路熟得不能再熟,也交到不少好朋友,于是她们便自己上下学。
两姐妹今日是一路跑回来的,连谢易给她们找的竹棍都不要了。
“好香呀。”闻萱到门口就大喊。
这绝对不是鸡汤的香味,绝对不是!
两人跟个炮仗似的冲了进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闻嘉嘉,闻萱率先说:“小姨,是做啥好吃的了吗?”
闻嘉嘉震惊:“这都能闻的到?”
炸鸡早凉了吧,还会有味儿?
闻萱用力点头:“嗯!我闻到香味了,是炸鳗鱼对不对。”
闻嘉嘉不由得捏捏她的脸:“乖乖,你这鼻子跟火旺差不多了。”火旺是部队里的军犬,前段时间因伤退役,魏岱心心念念都想养它,可惜这会儿火旺还在治疗中。
“我猜对啦?”闻萱惊喜。她还是很喜欢吃炸鳗鱼的。
闻嘉嘉笑眯眯:“错了。”
她把剩的半只炸鸡从橱柜里拿出来,“不好意思,鸡翅已经被我吃完了一只,这半只你们分着吃吧。”
闻春和闻萱瞪大眼睛,如果鳗鱼炸完叫炸鳗鱼,鸡炸完就是叫炸鸡啦?
这是新鲜的食物,她们才不管剩多少,赶忙接过盘子开始分了。
虽然炸鸡已经有些凉了,但味道却还是在的。
特别是鸡皮,好吃得她们连肉都先放在一边,只顾着鸡皮吃。
闻嘉嘉早就发现了,这两姑娘永远都是把好吃的东西放在最前头吃,吃完才吃次一等的东西。这个习惯跟她一模一样,她也是这样。
今天好不容易做一次油炸食品,闻嘉嘉当然不可能只做炸鸡。
她还炸了南瓜丸,做了油煎菜饼拿来配粥吃。
闻嘉嘉说:“春儿,帮小姨把这盘丸子和菜饼送去小易家。”
闻春吃得满嘴流油,很是不舍地看着桌上还没吃完的炸鸡。
闻嘉嘉无语,“没事,我帮你看着呢,保证不让萱萱把你的那份吃了。”
闻春这才放心:“好的小姨。”
她捧着盘子小心翼翼往隔壁去,隔壁谢家也正在吃晚饭。
沈寻真知道自己这位学生的性子,也不客气,接过盘子后又拿出一袋子的麻花,让闻春带回去。
闻春兴高采烈的离开,来到家里,冲着闻嘉嘉摇了摇麻花:“小姨,都还没过年沈老师就给咱们麻花啦。”这孩子,还以为只有过年才能吃麻花呢。
闻嘉嘉打开瞧瞧,油炸碳水的味道扑鼻而来。
“刚炸不久的,闻着好新鲜。”她说,又严肃对两孩子道:“我放在橱柜里,你们一天只能吃一根啊,多了的话扣三天零食。”
姐妹俩是有零食的。
每天一块蝴蝶酥,一颗奶糖,如果家里有水果,还要加上水果。
她们还特别有仪式感,请魏岱给她们打了张小桌子。天晴的时候在院子里吃,雨天在客厅里边赏雨边吃。
吃得两人身材横向发展,现在两姐妹绝对是班级里重量前五的选手。
好像三四岁的小孩胖点就胖点,过完六岁可就不能再这样了。
扣零食对她们来说绝对是最大的惩罚,闻春闻萱闻言都乖乖点头,纷纷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超吃的。
小孩子的胃口到底小,她俩吃完炸鸡后再吃半碗粥,就吃不下其他东西了。
夜晚。
雨又淅淅淋淋地落下,屋檐水滴答滴答往下滴。
闻嘉嘉已经沉沉睡去,但有关她今日的事儿却被许多人谈论着。
家属楼。
“哎老张,今天听说咱们家属院有位家属摘香椿卡到树上下不来了?”
“可不吗,这也是奇景。后来后勤的小王把那棵树锯了。”
“听说还是魏岱他媳妇呢。”
“真的啊?魏岱媳妇是城里人?”
“不是,就是魏岱家附近公社的,他打报告的时候是我过的审……”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正如闻嘉嘉所想的那般,家属院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就连孤僻的沈寻真都听说了,难得笑这来找她。
闻嘉嘉还能怎么样?笑吧笑吧,反正少不了一块肉。
但魏岱不晓得。
一周后,完成任务的魏岱归队了,此刻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痛失了姓名。
从前闻嘉嘉的对外介绍是“魏岱他媳妇”,如今魏岱对外的介绍是“卡树的闻同志她爱人”。
第37章 魏岱归家
一周的时间,足够让闻嘉嘉把尴尬情绪消化得一干二净。
魏岱回来那天,闻嘉嘉还有心思把自己这叫糗事拿出来调侃。
魏岱是谷雨那日回来的,回来时已是凌晨两点。
整个家属区静悄悄,他们这批回来的人并未发出多大的动静。
魏岱经常出门,夜半而归是常有的事儿,所以带有锁匙在身。
天空漆黑如墨,月亮不见踪影。
“咔哒——”门锁打开,魏岱背着行李往院子走去。
他步履不停,径直走向屋中。
闻嘉嘉是个睡觉很死的人,平时里天大的动静都吵不醒她。
就跟前几晚似的,半夜下了泼天大雨她都安稳睡着,连隔壁沈寻真喊她垫高鸡窝她都没听见。
好在雨不久就停了,若是再按那种强度下一两小时,她第二天就又能吃炸鸡了。
而今晚呢,魏岱回来时正巧碰上闻嘉嘉喊闻春和闻萱起床撒尿。闻嘉嘉迷迷糊糊的,只觉得门外有动静。
她当然不会觉得是贼,贼是求死心切才会来到部队。
只能是魏岱了。
闻嘉嘉骤然清醒,睁开眼睛时又听到客厅的关门声。
她急忙起床,打开房门惊喜道:“魏岱你回来啦!”
魏岱冷不防吓一跳,他是知道自己媳妇睡觉睡得有多死的。
“我把你吵醒了?”
闻嘉嘉快走过去:“没有,春儿和萱萱在上厕所呢。”
魏岱明白了,自己离开几天,姐妹俩就又霸占了自己的床。
闻嘉嘉双手禁锢住他的肩膀,把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遍。又让他转一面,再瞧瞧他的后背。
魏岱心里一暖,不禁笑笑:“放心,这回没有受伤。”
闻嘉嘉瞪他:“得了吧,你上回也说自己没有受伤。”结果手臂处割了好大一口子,差点儿就到要缝针的程度。
若不是自己不小心碰到时他吭了一声,自己还不晓得呢。
她算明白了,这人就是报喜不报忧。
魏岱把她手按在自己身上:“真的,真的!要不然你随我去洗个澡,我让你看个够?”
呃……
不等她回答,魏岱便紧紧抱着她,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他鼻子呼出的热潮潮气息打在她的肌肤上,惹得她锁骨发痒。
闻嘉嘉不由得忧虑:魏岱没受伤,难道是他的战友受伤……或者出事了吗。
否则为什么突然如此?
想到这里她叹声气,这年代国家还不算真正的太平稳定,不说间谍特务了,边境处也总有摩擦。
她抬手轻轻拍魏岱的后背,觉得他肯定是心里受到创伤。
然而半分钟后,魏岱忽然哼哼闷笑两声,“嘉嘉你今天是不是用月季花洗澡了,闻着好香啊。”
闻嘉嘉:“……”
对啊怎么了吗?狗鼻子!
院旁有棵月季,也不晓得是野生的还是谁种的,四月中旬便开了花,花朵红艳灿烂,香气也算浓郁。
这段时间暴雨连连,搞得月季绿肥红瘦,成片成片的花瓣都掉落在泥土中。
闻嘉嘉虽然没有林妹妹那惜花性子,但她却看不得浪费,于是便日日捡了掉落的花瓣回来,一部分烘干后做成香囊,另一部分打算做成香露。
奈何香露没做成功,只做出半成品,今日倒小半瓶到洗澡桶里试了试味儿,所以此刻才染上一身的花香。
闻嘉嘉此刻也算明白了,魏岱是半点事儿都没有。
若是他战友出事,他肯定是笑不出来的。
魏岱只紧紧搂住她:“你先别睡,等我洗完澡,咱俩说说话好不好。”
这里的说说话,是要带双引号的。
闻嘉嘉深深怀疑魏岱是想说“黄话”。
她翻个白眼,重重拍一下他肩膀,“没洗澡你还抱我抱得这么紧,真是的,洗澡去!”邋遢死了。